第一百零四章 公主憍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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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小青听到这话,侧过头看了曲玄一眼,就见曲玄一边口中说话应付罗伽王子,一边眼睛却是望着自己露出求恳的神色。

    聂小青顿时心中一热,心道:“原来是我错怪了他,他都是为了我身上的蛊毒才这般委曲求全,我就说他在方丈山时是那样孤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对一个什么王子这样?他都是为了我……”

    所谓女人心海底针,无论女修还是普通世间女子却都是一般,心中若是有了一个男子,便觉得这男子身上都是好处。

    再也看不到一点缺点,更是善于自我安慰,凡是对方所作所为,都觉得是为了自己好,哪里还有丝毫的判断能力?因此世间多有痴情女子负心汉之说,多少痴情少女为那些无良男子流尽了伤心泪?

    聂小青心中有了这样想法,顿时释怀起来。反过来却又觉得自己误会了曲玄,忍不住含羞带怯的一笑,真如春花初绽,娇美不可方物。

    那罗伽王子看到这笑容,顿时呆了,也没听清楚曲玄和他说些什么。

    那四牙白象吉曼多看看天色,又看到罗伽王子站在街边呆呆的模样,不由得烦躁起来,它可是知道罗伽王子要去迎接的憍雅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这若是去得晚了那乐子可就大了,吉曼多忍不住叫了一声,浑厚有力的声音顿时让罗伽王子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要去做什么事情。

    不过罗伽王子看了聂小青一眼,心中想到如果就这样离开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这让自己心仪的姑娘,心中念头一转便向曲玄问道:“我要去迎接一位长辈,两位东方来的贵客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可愿意与我一起么?我这位长辈多年未曾回国,今日回国之后王宫将举行盛大的庆典十分热闹,两位可以参加呢。”

    曲玄一听心中大喜,看了聂小青一眼见她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笑道:“王子殿下盛情相邀,贫道师兄妹那是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叨扰王子了。”

    罗伽大喜道:“不叨扰不叨扰,来人啊,让出一头白象来给两位贵客乘骑!”

    曲玄和聂小青一起上了一头白象,这白象背部宽大,上面的宝座出自王家手艺十分的舒适,白象走动之间步伐稳重毫不颠簸。

    曲玄坐前聂小青坐后,两人都是第一次乘坐这样的交通工具,自然是觉得十分新奇。

    一路走去,路上两旁街道都有净善国的人民手捧鲜花载歌载舞,更有无数人对坐在白象上的聂小青和曲玄指指点点,大多都是看这能被罗伽王子邀请乘坐白象的少女。

    也有一些热情的少女见到曲玄那迥异于西牛贺州男子的俊美形貌,不由得情思荡漾,有些大胆的女孩子甚至在白象身旁跟着奔跑。

    对曲玄毫不吝惜的送上秋波和甜美笑容,这样一来不但是聂小青暗自气闷,就连远远跟着的阴散花都是说不出的心头酸涩。

    虽然是心中不快,但这俩女一个是修道中人,一个更是修行多年的妖神后裔,那些女孩子都只是凡夫俗子,她们又如何能和这些少女一般见识?这不快也只能放在心里罢了。

    曲玄虽然略微有些尴尬,但他修道虽然不久,心境却是磨练出来了,除了有限几样人和事,哪里有什么人事能让他道心动摇,微微一笑坐在象背之上,一颗道心沉入识海之中默默揣摩《上清太玄天问经》。

    那驮着罗伽王子的吉曼多忽然感受到旁边白象上竟似少了一个人一般,这头四牙白象微微一愣,硕大的脑袋侧过来看了一眼,却是看到那头白象上明明还是曲玄和聂小青坐在那里。

    只是曲玄整个人虽然还是坐在白象背上,给人的感觉却似乎是融入了天地间一般,难怪吉曼多仅凭气息波动再感应不到曲玄的存在。

    心里面大为惊讶,吉曼多想道:“这个小道士修为不高,但是这情形却是很有道行啊,难道他只是看起来是个小道士,其实年纪已经不小?但是那些东方的修道人虽然能够驻颜不老,但是气息却是骗不了人的,该多大岁数还得是多大岁数啊?”

    吉曼多这样想法却也是难怪,只因曲玄所修的《上清太玄天问经》实在是一门至高的紫府道经,和吉曼多很久以前所遇到的那些东方修道之人所修的道经相差甚远,这门道经直指大道本源。

    原本就是极根本的道家修行典籍,哪里是现在这个世界传承的一些道经能够相比?可以和它相提并论的,也不过是寥寥几个宗派的传承罢了。

    从城中走到城外准备迎接憍雅公主的菩提树林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是来到了菩提树林之中的一处空地上,这里早已有王宫中派出的人搭了一个高台。

    这高台上布满了充满西牛贺州风格的装饰,周围更是用鲜花铺地,更有许多民众在周围欢歌舞蹈。

    虽然也有一些穿着盔甲的侍卫一类的人在周围维持秩序,但是看他们的模样都是笑眯眯的,也不去干涉那些民众,这却是让曲玄由衷赞叹。

    从曲玄融合的这个世界的记忆中,便是当年边城的一个城主出行,也是威风八面,哪里容得百姓在四周围观,更何况是一国公主回宫省亲这样的场面?

    曲玄拉着聂小青一步跨下白象,看着这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才叫与民同乐呢,西牛贺州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可见一斑。”

    罗伽王子也下了四牙白象,听到曲玄的赞叹之声他自然是十分高兴,走到曲玄身旁和他并肩而立,笑着道:“东方来的贵客,虽然我们西牛贺州分成了很多国家,但是我们这些国家之间很少有冲突呢,大家都把精力放在提高自己国内人民的生活上,我们西牛贺州气候温暖湿润物产丰富,人民不需要太辛苦的劳作就能够吃饱穿暖,更有伟大的佛宗引导我们的信仰,所以才能够这样安定幸福的呀。”

    曲玄见罗伽王子这样说,也点头道:“佛宗教义讲究慈悲为怀普渡众生,那真的是很伟大崇高的境界,西牛贺州大部分人民都信奉佛宗,少欲多思自然安宁。”

    罗伽王子欢喜道:“贵客能这样想实在是太好了,本来我还以为您并不是佛宗的信徒,还担心您对佛宗有所偏见呢。”罗伽王子这么说的时候眼睛却是看着聂小青,显然这位王子对玄门道教并不是一无所知,心里早已经有些忐忑不安,曲玄这番话却是让他心里放松了许多。

    曲玄轻笑道:“我辈修行之人求的乃是一个道字,追寻的乃是宇宙的本源天地的至理,这和佛宗所追求的觉悟之境其实本质上并无什么不同,大家叫法不一样而已,我们玄门有句话说大道三千皆可成道,佛宗也说佛法有三千方便之门皆可成佛。佛本是道道亦是佛,哪里有什么分别?”

    曲玄这段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听在聂小青耳中却是惊得她浑身一震,就连远远站在人群中的阴散花也是面纱一阵波动,显然是吃惊非小。

    只因在这个世界之中玄门和佛宗泾渭分明,曲玄这段话可以说是惊天动地,说得难听一点那是离经叛道,非但玄门绝不容许,佛宗也同样是不可能接受。

    聂小青痴恋曲玄,心中虽然觉得曲玄所说的太过匪夷所思简直让人不能理解,佛宗就是佛宗玄门就是玄门,两者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但她也并没有作声。阴散花却是在心里道:“我的小冤家,你简直胆子太大了,若是这番话被玄门或是佛宗的人听见了。那可就是祸事了。便是你们太玄宗的那些个老牛鼻子,也不会帮你,恐怕第一个要处置你的人就是他们呢!”

    阴散花心里正在这样想着,忽然便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用纯正的大华语道:“外道邪教,也敢和我佛宗相提并论?小道士你这样大放厥词,你是东胜神州哪个门派的门下?”

    这声音虽然是女子的声音,但却是铿锵有力,语声中隐隐有金石之音,落入聂小青的耳中隐隐震得她耳鼓发疼。

    曲玄修为远胜过了聂小青,却是不受影响,抬目望去,只见一个缁衣赤足长发披肩,额头正中点了一点鲜红欲滴的红印面如满月的女子从空而落,这女子一对雪白的天足下踏着一朵白莲,从空而落的架势倒是有几分观世音菩萨的风采。

    曲玄见这女子一落下,包括罗伽王子在内的众人都拜了下去,情知这女子就是那善解王之妹,传说在佛门神秘之地梵香谷中修行的憍雅公主了。

    虽然这位公主的话很不客气,但曲玄有求于善解王,却是不愿得罪了这位公主,当下一拉脸上露出气愤神色的聂小青,稽首道:“贫道曲玄,乃是太玄宗门下,这位相比是憍雅公主了,贫道有礼。”

    这缁衣女子便是善解王之妹憍雅公主,这位公主自幼生有宿慧,幼年之时便被梵香谷收入门下,本身已是佛宗中地位极高的人物。

    她这次回宫省亲本是身负使命而来,却没想到一回到国中就听到了对佛宗来说极为刺耳的话语,自然便对曲玄大有恶感。

    见曲玄稽首行礼,憍雅公主冷哼一声道:“原来是玄门三大宗派之一的太玄宗门下,难怪说话这等狂妄,你是仗着太玄宗的势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