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自找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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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缥沉默着,在心中祈祷上苍能够保佑曲玄,让曲玄躲过这一劫。她甚至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就算是嫁给了那个王爷,也不会让曲玄因为救自己而被连累追杀的。

    祥缥的心中真是说不出的伤痛与歉疚,这一趟破界而来,没有很大的收获,却是一肚子的苦水。人家破界而来她也破界而来,可是她的破界而来并没有别人那么好运气,简直有点自找苦吃的意思。

    洗完澡,吃过晚饭之后,祥缥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尽管吴悼在餐桌上大献殷勤,不过祥缥却丝毫没有在意他的举动,因为她的心‘乱’极了。

    夜渐渐地深了,祥缥还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除了她之外,吴悼居然也没有睡着。他在做什么呢?

    他在自己的书房里看书,看《诗经》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据说《诗经》的原本被焚毁了,后来我们看到的是‘毛’家的整理本,口口相传记载下来的,不知道汉代有没有《诗经》,就暂且当做是有吧。

    吴悼看到这几行字的时候,眼睛就离不开了,一直盯在上面,过了好久,才道:“你觉得他会逃到哪儿去?”

    他问的是在他一边站着的大汉,这个大汉时时刻刻都跟着他,想必是一位功夫极高的高手。

    “他不但可以随意地出入王爷府,还能将公主救出来,想必功夫不弱。”大汉道。

    吴悼冷笑了笑,道:“当然不弱,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大汉的眼睛瞥了瞥吴悼,道:“不是小人不识趣,只是小人也不是个呆子,当时大人你之所以败在了那个曲玄的手里,是因为你故意输了一招给他。”

    吴悼也不介意他将实情说出来,只道:“哦?那你说说,我为什么好好地要故意输给他一招呢?”

    大汉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像是个莽夫一样,可是说话也非常的有技巧,他道:“因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那种情况之下,你若是赢了曲玄的话,那么就算你再有理,祥缥姑娘也必然会随曲玄而去的,可是你输了一招,被曲玄击中了一拳,情况自然就不同了。”

    看来这个大汉果然不是个呆子,不但不呆,而且很‘精’明,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玄机,若是别人在吴悼面前表现的这么‘精’明,那么也许就会像杨修被曹‘操’干掉一样,吴悼早就下手废掉他了。不过这个大汉却不同,因为他很忠诚,就像是一条忠心不二的老狗对主人一般。

    “那若真的是曲玄所为的话,祥缥姑娘十之***就是夷狄的公主了。”大汉道。

    吴悼道:“谁说的?”

    大汉眨了眨眼皮,道:“难道不是?”

    吴悼道:“当然不是。”

    大汉立刻道:“对对,不是,不是,祥缥姑娘绝对不会是公主。”

    他们两个人在这里一唱一和的,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祥缥肯定就是夷狄被嫁过来的公主,可是他们却硬是说不是。

    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吴悼对祥缥有意思,想让祥缥委身于他,所以现实肯定会尽自己的全力保护祥缥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的。

    两个人的戏演完了之后,大汉又道:“那么若是让王爷知道了咱们窝藏公主,到周天子面前参咱们一本的话,届时,事情就不好办了。”

    吴悼将书放了下来,用手‘摸’了‘摸’下颌,道:“也不一定。”

    大汉看着吴悼,等着吴悼继续说下去。

    吴悼道:“你明天从府中带出三百‘侍’卫,一定要最好的,满城搜索曲玄,我知道曲玄现实一定已经不在京城了,不过我们却要拼命地搜索。”

    大汉并不笨,接着他的话,道:“这样一来的话,周天子就会以为我们跟王爷已经和好了,就算是王爷不相信我们的诚意,周天子也一定会相信的,便不会怀疑到我们窝藏公主了。”

    吴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道:“现实已经很晚了,我要休息了,你就先退下去吧。”

    大汉二话不说,作礼之后就准备走了,可是吴悼已经叫住了他,道:“这些天,千万不能让祥缥姑娘走出府去,一步也不行,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一点风声,听到了吗?”

    “属下遵命。”

    第二天一觉睡到大天亮,祥缥才从‘床’上爬起来,因为昨晚她一直都没有睡着,直到天有点‘蒙’‘蒙’亮的时候,她才有了些许困意,渐渐入眠的。

    她爬起来,左右看了看,然后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子,她只希望自己经历的这些事情不过是一场梦而已,醒来之后就可以出‘门’,然后开车上班。

    但可惜的是事与愿违,她醒来了,周围还是睡前的景象,一点也没有变,她知道,自己破界而来了这件事,是必真无疑了。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正准备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到维周殿外面去探探关于曲玄的消息,这个时候,‘门’被敲了两下,声音很轻。

    这绝对不是银‘花’来了,银‘花’敲‘门’不是这样的,那来的是谁呢?祥缥穿好衣服,将‘门’打开。

    来的是吴悼,吴悼换了一件很舒适的衣裳,衣袖很宽大,他的手里端着一碗汤。

    祥缥还没有说话,吴悼已经先道:“早上好啊。”

    祥缥也朦朦胧胧地道:“早上好。”

    吴悼笑了笑,道:“你还真以为现实是早上啊,等会就快要吃午饭了。”他将手里的碗里面的勺子在汤里面搅拌了一下,道:“你刚睡醒,喝完汤可以提提神,而且对身体也不错。”

    汤里面是生姜跟上好的‘鸡’‘肉’,煮的很浓。祥缥不想推却吴悼的好意,就伸过手,道:“那就谢谢你了。”

    吴悼却微微缩回了手,道:“哎,你还是坐着吧,汤很烫,我端着。”

    我端着的意思就是说我喂你好了。

    祥缥虽然满心不情愿,可是现实寄人篱下,也是情非得已,只好在‘床’上坐了下来,吴悼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将仿佛将祥缥当成了一个小孩子,一勺勺地将汤喂到了她的嘴里。

    这汤的味道很不错,非常的鲜美,只不过,一大早连牙也没有刷,就喝起汤来,是不是有点不卫生呢?

    哎,破界而来到了古板,能有什么法子呢?古板有牙刷吗?据考证,应该就是没有,但是后来好像出现了犹如牙膏一样的东西,也是保护牙齿的,不过现实是大周朝,有没有纸张还是个问题,哪还会有牙膏之类的。

    祥缥也只好将就着了。

    南宫上的动作很轻盈,祥缥脸上害羞的满面彩霞,到后来实在是不好意思了,祥缥就道:“还是让我自己来吧,你喂我,我……我……”她话没说完,又低下了头。

    以前她的脸皮也没有这么薄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破界而来来了汉代,就会因为一点男‘女’之间的朦胧感觉而脸红起来。

    吴悼只好将碗送到了她的手里,可她的手有一点颤抖,没有握住。“哐当”一声,碗落在了地上,被打碎了,碎成了很多片。

    祥缥一脸惊诧,连忙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来收拾一下。”说着话,她就弯下身去,准备捡起碎片。

    可是吴悼距离她太近了,她才弯下腰,就碰到了吴悼的鼻子,两个人的脸一下子就凑近在了一起了,简直可说是贴在了一起了。

    吴悼火热的嘴‘唇’吐出暖暖的气,祥缥感觉暖气吹进了自己的口中,她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她恍然悟觉过来,连忙往后调整了自己的姿势。

    “真不好意思,我……”祥缥的话还没有说完,吴悼突然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了祥缥的手,祥缥怔住。

    “你不用对我说不好意思,任何什么也不用道歉,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吴悼的话说的缓慢而温柔。

    祥缥愣住了,她想不到吴悼会向自己表白,而且是在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场合之下,她还完全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呢?

    “我……”祥缥想拒绝她,因为她实在不能接受他的爱,她自己的爱已经全都给了曲玄了,哪还有余力去爱其他的人。

    “我知道你也许暂时还不能完全地接纳我,可是为了你,我会做出努力的,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只要你高兴,我就心满意足了。”吴悼的这几句话说的已经有点‘肉’麻了,如果祥缥还是个小孩子的话,也许就会被他麻痹了,可是祥缥并不算小了。

    “但是……”祥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将自己的手从吴悼的手中‘抽’离了出来。话也已经不用说下去了,这就是最好的拒绝方式。

    吴悼只觉得从手指凉到了脚趾,他以为时机已经成熟了,祥缥应该也对自己有了感情,谁知却并非他想象的那样,他想不到祥缥是一个这么专情的‘女’孩子。

    祥缥看到吴悼愣在那里,自己心中也是慌‘乱’的,吴悼被自己拒绝了,会不会一气之下将自己赶出维周殿呢,若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就没有容身之所了,很快就会被王爷抓住的,那时候,就简直是生不如死了。

    两个人相互对视着,祥缥一直不停地抿着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这样持续地沉默了下去。

    外面的天不知不觉地就到了晌午了,外面有风吹枫叶的声音。

    吴悼的眼睛自始至终连眨也没有眨一下,就这样直直地注视着祥缥,祥缥也在看着他,但是眼中饱含着不安与歉疚。

    拒绝了吴悼,按说这只是一件感情上面的纠葛而已,可是这一次却不同,祥缥的生死几乎就牵扯在了这件事情上面了。

    吴悼忽然眨了眨眼,他眨眼的时候,眼中就有了灰白‘色’,很深邃的灰白‘色’,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祥缥发现吴悼眨眼的时候,他的嘴角有了一丝笑意,没有人能够形容这是什么样的笑意。

    这一种笑意带这一点自嘲,带着一点无奈,带着一点凄凉,带着一点怨毒,带着一点‘阴’狠,这绝对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笑意。

    “刚才真是多有唐突,不好意思,还望祥缥姑娘能够原谅我。”沉默了这么久,一开口,他居然就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谁能想得到,他不但没有大发雷霆,反而还向祥缥道歉,这才是他的可怕之处。

    到了这个时候,祥缥才感觉到,这么多天来,她一点也没有了解吴悼,吴悼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根本说不出来。

    “没……没关系,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也用不着在意,毕竟你对我这么好,我刚才也有点做的过分了。”祥缥断断续续地道。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弄’好了就可以过来吃饭了,你应该还记得来时的路吧。”吴悼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那种随和跟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