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和白易对视一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和陈晓明是父子关系？”

    鬼魂咿咿呀呀的点头，好像是在对两人说“没错，我和他就是亲父子。”

    这个发现倒是让李昱和白易感到意外，陈晓明和眼前的鬼魂双双殒命，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关联？

    李昱捏着鼻子让鬼魂在地上写在自己的名字。

    鬼魂拿着草枝一笔一划的在地面上写出两个大字“陈志”。

    “陈志，你和陈晓明都是被同一个人杀死的吗？”李昱问出心中的疑问。

    虽然事情已经摆在自己的眼前，可李昱还是想最后确定一下。

    “呃……呃……”陈志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点头如捣蒜一样，示意李昱自己就是被疯子所杀。

    “你可以给我们讲述一下事情经过吗？”白易本想安抚他，让他冷静下来。

    伸过去的手却停在半空，看着身上那些未干的痕迹……白易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陈志一人分饰两角，拿着草枝的时候就是疯子，丢掉草枝的时候就是自己。

    通过他的动作，两人也明白了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陈晓明死后，陈志一直守在小区楼下，期望再次看到他，找他要一个说法，自己的儿子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可这个人却凭借一纸诊断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这样陈志无论无何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由于自己口不能言，只能昼夜守在这里。

    一来二去，住在小区里的人都知道了陈志和陈晓明的关系。

    不知道是谁将这件事通知了疯子，或许是说了一些对陈志不利的话。

    好几天之后，疯子终于出现在小区里，陈志跑上前去，揪着他的衣服，嘴里只能呜呜呜的乱叫。

    经过这些天的蹲守，陈志已经变得憔悴不堪，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吃东西也没有规律。

    反观疯子这些天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甚至就连头发都梳的规规整整。

    好像是为了见自己而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似的。

    陈志看到他的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陈晓明的尸骨未寒，而凶手却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好像一个没事人似的，嘴角挂着笑……

    陈志气自己，为什么不能像别人一样可以说话，如果自己能够发出声音，就可以将心中的怨恨全部倾诉出来。

    可是自己此时此刻只能无声的哭泣，任由泪水噙满了眼眶，而后在脸上肆虐。

    疯子贴在陈志的耳边留下一句话：“晚上学校见。”

    然后就一把甩开陈志，将他推倒在花坛边，脑袋重重的磕到了尖角。

    鲜血从伤口缓缓流出，由于这么多天饥寒交迫，体温变得比平时低，所以血液流动的速度极慢。

    陈志像是没有感受到疼痛似的，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坐起来的力气。

    要不是路过的人发现了陈志，恐怕他的小命已经捱不到晚上了。

    从医院恢复意识的陈志看着天色渐晚，将还没有输完的液拔掉，趁着护士不注意，悄悄的溜了出去。

    马不停蹄的赶往学校，等自己到达的时候，发现学校的小门像是故意为自己留的似的。

    往日里保安都会检查完门锁才离开，看来应该是疯子已经到了学校，正在某处等着自己呢。

    陈志在操场上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疯子的身影，正准备去教学楼里面查看，还没等自己走到门口，就感觉背后一声闷响。

    随后自己听到的最后的声音就是重物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等陈志讲完事情的经过，白易和李昱感觉好像是看了一出精彩的默剧。

    不过两人也明白了他的死因，看来父子两人都是惨遭疯子的毒手。

    但，让李昱不解的是，陈家父子可是两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难道没有人寻找吗？

    “事情发生后没有人调查这件事吗？”

    陈志摇了摇头，可惜自己无法表达，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回答。

    陈晓明品学兼优，虽然家庭条件不好，但孩子非常争气，以常年第一名的成绩获得了学校的奖学金，并且学校还减免了学杂费。

    而陈志由于身体残疾，只能打些零工，这种活计收入都是不固定的，找活的人也是不固定的。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陈志无法与人沟通，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并没有关系特别要好的朋友。

    父子两人相依为命，和自己能扯上亲戚关系的，都巴不得自己离他们远一些。

    就怕自己找他们借钱，或者有事求到他们头上。

    所以，陈晓明出了事后，只有陈志一个人跑前跑后，一直在为陈晓明讨公道。

    可惜自己人微言轻，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不仅如此还被疯子杀害，抛尸在厕所里……

    父子二人含恨而死，心结不除，两人都无法进入轮回，灵魂只能停留在这里，始终无法离开。

    白易得知全貌后，气的已经攥起了拳头。

    “那个疯子，现在在哪？你知道么？”白易给李昱的印象一直以来都是淡定，冷静。

    没想到他竟然也有气急败坏的时候。

    陈志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外面，好像再说自己出不去，并没有疯子的消息。

    “你别急，毕竟当年也是一件命案，肯定有人关注过这件事。”

    “那还等什么？我们先去找到疯子！”白易撸起袖子对着空气挥舞着拳头。

    好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愤懑，虽然李昱也很气愤，但始终在心里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

    白易已经乱了分寸，自己也不能跟着他一样，两人若是都被愤怒占据了理智，恐怕会做出一些不经过考虑的事。

    ……

    白易和李昱返回灵调所，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别给白庭州和青龙打去电话。

    让两人调查一下当年发生的命案，和凶手的下落。

    大概十几分钟以后，李昱的电话响起。

    “是青龙！”李昱将白易叫来自己身边，打开了免提键。

    里面传来青龙的声音：“这个家伙叫马卓，从我调查的结果来看，这个家伙应该是黑白两道通吃啊，势力大的很。”

    白易追问道：“有没有查到他的下落？”

    青龙那边沉吟了片刻，好像是在翻找资料。

    “马卓好像还住在以前的地方，我没看到他出现其他的生活轨迹啊。”

    李昱看了一眼白易：“这家伙居然就住在学校旁边？”

    真不知道马卓是怎么想的，竟然没有搬家，难道守在这里就是为了掩盖学校的秘密吗？

    白易还想要知道更多的线索，便从李昱的手中拿过电话，问道：“他当年为什么逃脱了制裁？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青龙干笑两声道：“有些事情不用我说的太明白吧，他背后的势力可不是陈家能拗过的。”

    青龙已经将马卓的资料看完了，自然也注意到了陈志父子两人的事情。

    青龙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有些时候只要自己的势力足够大，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白易冷漠的“哦”了一声之后，便不甘的挂断了电话。

    “我一定要让马卓得到惩罚！”白易那认真的模样，一时间竟让李昱产生了一种陈志父子与白易有亲戚的错觉。

    “你为什么这样尽心尽力的帮他们啊？”

    “我……我……没什么……”白易欲言又止的拒绝了回答李昱的问题。

    显然，他是有事在瞒着李昱，或许是因为陈志的举动触动了白易。

    李昱只能无端的猜测着白易反常的原因。

    “我们明天就去找马卓，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什么牛鬼蛇神！”

    白易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险些将青龙摆在上面的烟灰缸拍到地上。

    就在白易义愤填膺的说完话，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不用看也能猜到，肯定是白庭州打来的。

    “喂……”

    “……”

    “你说什么？”

    “……”

    李昱听不见白庭州的话，不过看着白易越来越凝重的表情，已经猜测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这是什么意思？”

    “……”

    “喂！你给我一个能接受的理由啊！”

    “……”

    “喂？喂！”白易将手机拿到眼前时，才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怎么了？”李昱看着愁眉苦脸的白易，低声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白庭州说不让我们过多参与陈家父子的事……”

    “他有没有说原因？”

    “没有啊，他匆匆挂断了电话，好像是有事情在忙。”白易垂头丧气的一屁股将自己塞进沙发里。

    “看来这件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啊。”李昱琢磨着白庭州的意图，他不让两人过多的参与，是不是意味着马卓会给两人制造危险？

    白易坐在李昱的对面，像是在想什么事情想的出了神，指甲一直在抠着手指关节。

    许久之后，白易才坚定的说道：“这件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可是……白庭州那边，你准备怎么交代？”

    “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