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木已成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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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靳寒没说什么,温淮容跟着他一起过来,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最多想到的是,这就是沈靳寒的父亲,不愧是燕北王。不过要是这样被吓到了,那还得了?

    然而沈澜什么也没做。“公主殿下。”

    温淮容愕然回头:“沈老爷子。”

    她没叫燕北王,叫的是沈老爷子。沈澜忽然笑了:“公主殿下,臣当真这么老了吗?”

    温淮容:“唔。”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只是习惯了这么叫。”

    燕北的老狼王鬓发掺白,即便此刻屈坐于马车之,也能看出他异于常人的魁梧伟岸。“哪里习惯了?”

    那通身的威势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养出来的东西,那是在尸山血海里千锤百炼出的威严,是已经淬炼进了骨血,连“病”都无法遮盖的强大。

    是的,他病了。

    空间里的煤球一眼看到老狼王就看出来了:“他病了,很严重的。”

    温淮容:“我知道,还用你说?”

    “唔,你会救他吗?”

    温淮容垂眸:“不好说。”

    沈靳寒得天独厚的强健体魄完全传承于父亲,他骇人的臂力,超人的个头,挺阔的肩背,以及爆发力迅猛的长腿,无一不是父亲的馈赠。

    煤球:“啧啧啧,有了沈靳寒,你也不亏嘛?”

    温淮容脸一黑:“你想干嘛?想什么呢?”

    沈靳寒相比略显平和,更加风度翩翩的沈靳阳,沈靳寒才是狼崽子。

    只要兄弟俩站在一起,一眼看过去,更具攻击感的绝对是沈靳寒。

    而此刻真正的狼王注视着温淮容,此时她已经熟悉了老狼王,也没什么可怕。

    沈澜不禁赞许,这公主,果然与众不同,或许她真的是沈靳寒的恩赐。

    这跟被沈靳寒摁倒截然不同,这是让人不自觉起哆嗦的注视。

    温淮容想起来魏潇得来的密保,不知道哪里来的,说是如今沈澜病隐,沈靳阳锋芒毕露,人人都忌惮沈靳阳。

    忌惮?

    有什么好忌惮的?这土地又不是他的?

    真正马定边陲的人是沈澜,不是沈靳阳。

    按如今的目光看,楼大帅统领着东部东海地区,制约着墨家军,这是陛下给的,西边大漠苍狼傅之深,是武将出身,他袭爵的是父亲的职位,南边的娘子军邱家军,那是邱家打了几辈人才有的,是从一帮汉子的人手中抢出来的,杀出来的一条女人的路。可是燕北不同,燕北如今这样辽阔的疆域,几乎占据了北方的整片土地。

    煤球:“你要不要听一下我的秘密?我告诉你一个特别大的秘密?”

    温淮容:“什么?”

    煤球特别小心翼翼地说:“你知道为什么边关的那群人会抓到他的母亲吗?其实他们并没有闯入燕北大营,就算闯入了也不一定能抓住她,其实是在战场上被抓住的。”

    温淮容:“什么意思?”

    煤球有些得意:“让我告诉你吧,你知道为什么燕北打了这么久吗?他能打下这么大片土地,不仅仅只是因为沈澜他一个人,还有他的夫人,那可是闻名天下的军师。计谋无双、貌美出众,却选择嫁给了沈澜这样一个人,沈澜就是一个粗人,而且还是一个直男,根本就不懂男女情爱,不过有一点,他很爱沈靳寒的母亲,光凭这一点就让沈靳寒的母亲对他死心塌地,结果到死,他们都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所以沈靳寒才这么想要回到燕北,因为那里不光是他想战斗的土地,更多的是因为他的母亲长眠于此。

    温淮容:“想不到你个煤球儿,知道的还挺多?”

    “那是我是谁呀?我可是天下无所不知的人。”

    而后想起来温淮容那句话:“唉,不对啊,你又叫我什么?煤球儿?我没名字了吗?我叫陨灵,你下次再叫错了,你信不信我不帮你了。”

    温淮容:“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听。”“燕北铁骑现在是沈靳阳统帅,‘金戈铁马’多威风。可是这支强骑,也是沈澜和他的夫人组建的。燕北铁骑没有边郡守备军那么悠久,它是三十六部中森革、边沙骑兵屡次进犯玉门关,专程为痛击外敌而建立的重骑。”

    “燕北的战马,燕北的军士,燕北的刀,如今但凡能瞧见的燕北铁骑的标记,都是来自于沈澜。”

    温淮容:“可是这样一个铁血之人,连自己的妻子都能放弃,那么他的儿子呢?他怕是也会放弃吧。”

    煤球声音忽然小了:“谁能知道呢?他的心思谁都猜不到,这些盘踞已久的大夏的附骨之疽。沈家能占第一,绝非浪得虚名,他几乎可以分庭抗礼,就是因为沈澜稳居燕北。沈澜不死,沈家便是扎根燕北的参天大树!其实说实话,他要是想把自己儿子接回去,不是不可能。”

    只是他觉得不能也不敢。

    沈靳寒回头,说:“……公主殿下跟着我儿,可会吃苦的。”

    温淮容下马,对沈澜行礼。

    沈澜看了他半晌,说:“不知公主殿下跟着我儿可有什么事吗?莫非是为了提亲一事?”

    温淮容一脸无辜,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来说提亲的事,再说了这审计还不是不答应吗?怎么还要说呢?而且他这是认同自己了吗?想做沈家的儿媳那么容易吗?,垂首说:“只是碰巧路过,有事要进空谈二公子带我一程,就不想在这里见到沈老爷子也算是一种缘分吧。”缘分这东西,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能遇上也算是你幸运了。

    “原来如此。”沈澜看向沈靳寒,“你为难人家干什么?”

    沈靳寒舔了舔口的伤口,说:“正如今谈婚论嫁的事情都说了一半了,我怎敢为难人家以后可是要温香入怀的,这时候结了仇以后还指不定怎么闹呢?”

    温淮容:“???”

    什么时候答应这事了?什么时候就谈婚论嫁了?还说了一半儿,说谎也不打个草稿的?

    沈澜不再看温淮容,与沈靳寒闲话起来。

    温淮容避开他的目光,他只是摸着自己的手,仿佛就能感应到看见沈靳寒肆意的笑容,还有沈澜望着儿子的目光。

    沈老爷子这关算是过了,他同意自己嫁过去了,不过应该是有目的的,沈靳寒还回不了燕北,如今嫁给她,哦不,娶了她,就更加回不了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她这里找到突破口,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他回去,而且必须要有充分的理由。

    现在陛下想用两位公主牵制住两个地方这个算盘打的不错。

    夏皇从一开始就这么想了,他根本就没想用她温淮容去和亲,首先是因为她的名声,其次是因为他跟沈靳寒的关系,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最后的结果都是她只能嫁给沈靳寒。

    天空中突然下起雨来,快入冬了这雪下了一日又一日雨水也是连绵不绝,路上行人恨不得将自己缩进衣服里,好暖和一些,沈靳寒握着温淮容的手,知道她手异常的冰凉,所以一直在替他摩擦着,握住一起可并没有什么用。

    温淮容收回目光。

    沈靳阳出来时,沈澜已经先走了。楼大帅随他走了几步,忽然问:“那是什么人?”

    沈靳阳看向原照身侧,神色不变,说:“那是温淮容。”

    楼大帅脚步一停,颇为意外,说:“那看来这何卿之事肯定不是九公主了,那你们家是否要迎娶这位公主?”

    沈靳阳说:“靳寒心思不在这里,想要娶一个公主困住他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自愿又或者娶了这位公主之后他或许就有机会回去了,他或许也会这么做。”

    想要回到母亲生活过的地方,他肯定是愿意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楼大帅看了许久,说:“这淮容公主身姿的确出条样貌也是上等的,如今不过年方十五,若再长几年长开了些,怕是也好看。听说这位公主似乎生母卑贱,是什么地方的舞姬。”

    “那又如何?就算他生母卑贱也抵挡不了她是陛下的女儿,她拥有皇家血脉,无论我们怎样对她。娶了她,只会对我们有好处。”

    就是怕沈靳寒不乐意了。

    娶这样一位娇娇公主养在身边,怕是每日都要心烦,他这样一个放荡不羁的人要深深被束缚着,肯定是不乐意的。

    “不过说到这个,”楼大帅侧身,“靳寒也二十有了吧,也还未娶妻了,这位公主就算是一个最佳人选。”

    “家里着急了许久,结果没想到他被召集回来了,如今要和他赐婚的公主出现了,怕是也要让一部分人心碎了。”沈靳阳说,“燕北本不需要他娶豪门贵女,是个家世平凡,出身清白的女子就行。我们为他挑遍了燕北的女儿,可他却始终没个意的人选。结果回来这京城之后,没想到居然看上了公主,还和公主在一起了,这段婚姻怕是要有个结果了。”

    楼大帅笑起来:“贵女骄矜,与他玩不到一起。寻常女子胆怯,挨着他便先怕了。我看这公主就不错我听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就骑着马,把这公主吓了一跳,后来才知道这公主腿上有伤,当时没站稳就直接坐下去了,摔得可疼了。我看了他这性子,有几个姑娘能招架得住?想找个情投意合的,我看难于上青天。他又爱往烟花巷子里钻,你可留意了,现在有了这样一个公主,只怕他收敛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