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跟着我委屈,你想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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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欢嗤笑,反问,“你觉得他会去接你?”

    那端沉默了几秒,席恒远再度开口,架子远不如刚才足,“你都跟他结婚了,我这个岳父到这儿来,他来接我一下,难道不行吗?他会不会答应,不取决于你吗?”

    说白了,席恒远就是想让席欢舍脸求陆聿柏去,好达到他的目的。

    陆聿柏是什么人?京北商圈一把手,日常出行都有记者跟踪,偶尔没新闻写了拿他日常充数。

    这样的人半夜跑到机场,明天上头条是肯定的。

    挖不出席欢跟陆聿柏隐婚,但挖的出陆聿柏亲自接机席恒远,等同于给席恒远打开了京北商圈的大门。

    “你不是说了,我跟我妈一样,不会讨男人欢心。”席欢用他曾经的话反驳。

    霎时,席恒远语气冲了不少,“不会就学,你总不想落得跟你妈一样的下场吧?”

    席欢指尖收拢,强忍着挂断电话的冲动,起身朝书房走,“你以为世界上的男人都跟你一样没良心?想让陆聿柏去接你,你自己问!”

    她推门而入,将手机免提打开,放在陆聿柏面前,“二哥,有人找你。”

    陆聿柏寻声抬头,她脸色是少见的生气,略暗的手机屏幕,正在接通中的电话写着单字一个‘席’。

    “你——”席恒远要发脾气,但霎时就觉得手机这端气氛不对,赶忙调整语气,“欢欢,你这倔脾气,爸爸知道聿柏工作忙,不方便来接我,可这么晚了我不好打车,这才给你打电话的,你们要实在不方便我就再等等。”

    他温润下来的语气,并未让席欢觉得温暖,反而一阵恶心。

    她相信陆聿柏听得出,席恒远这是让他们去接机的意思,不做解释。

    书房开的暗灯,电脑屏幕的灯光打在男人脸上,他目光如注,金丝眼镜下的双眸微眯,同样一声不吭。

    席恒远那端有点儿嘈杂,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说话,他又喊了句,“欢欢?”

    “不方便。”陆聿柏薄唇轻启,三个字霎时让安静的氛围又增添了一股窒息。

    “呵呵,那你们忙,我自己过去就行,到时候咱们在陆正的招标会上见——”

    后面席恒远又说了什么,席欢没听见,她把电话给挂了。

    越来越虚伪的声音,她多听一个字都要生理不适。

    她纤细白嫩的手指捏着手机,同陆聿柏深沉的眸对视着。

    “离谱的事儿,以后少干。”男人嗓音在寂静的夜晚愈发显得薄凉。

    席恒远的要求,足够离谱,席欢还抱着希望来询问他的意思,更离谱。

    席欢听出他的意思,是在嘲讽他们父女一个比一个天真愚蠢!

    她更从心里讨厌,陆聿柏总把她和席恒远论为一体。

    “离谱吗?比我的老公深夜去接机柳婧娅还要离谱?”

    陆聿柏眸色一深,眼底迅速氤氲起冰碴,“你们跟她有什么可比性?”

    “没有可比性,那我在你心里算什么?只是生育的机器吗?只是结婚三个月怀不上你就让我做检查,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就算是机器,也需要维修保养的,何况我是人!”

    自打陆聿柏说做检查那天,她就不由自主地想了很多。

    尤其是他如此积极备孕,拼了命想让她怀孕,可他的种种行为都不是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仿佛她是生育机器,孩子是他拿去给陆老爷子交差的那般。

    今天事情戳破,她被骂了一顿,怪自己笨,但一想到接下来还得去做检查,由他亲自带着,吃避孕药一旦露馅,她无法想象会是什么样的局面,等待她的又是什么样的下场。

    “嫁入陆家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怀孕生子只是最基本能保住你地位的方式,你嫁我如此,嫁别人同样如此!你委屈什么?”陆聿柏摘掉金丝眼镜,随手丢在桌上,起身双手抵着桌沿,逼仄的气息朝她源源不绝地灌过去。

    席欢胸口起伏跌宕,被他一句比一句锐利地质问,问得禁不住踉跄后退。

    她是委屈,她不想要一个没有感情的婚姻,不想无端生下孩子饱受分离之苦,她想要的是他的心,可现实让她说不出这些!

    她的奢望多么荒谬?比当初母亲以为把她送回席家,她就能享受锦衣玉食,安安稳稳当席家小姐还要荒谬!

    她哪里有资格,把怀孕的前提打上两情相悦的标签?

    “我嫁别人,不见得如此。”她声音轻,但很清晰。

    找个两情相悦的普通人嫁了,过平凡的日子,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好过在陆聿柏这儿受着委屈!

    “你想嫁谁?”陆聿柏蓦地在长桌前走出,双手捏着她肩膀,紧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在他牙缝里蹦出来,“跟着我委屈?你想跟谁!”

    他双眸泛红血丝,像是能喷火,双手青筋凸起,捏得席欢脸色骤然白了。

    她挣脱不开,疼得落泪,眼前朦胧,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的愤怒,“我喜欢谁就跟着谁,不想再——疼!”

    不想再喜欢你了。

    没说完的话,被陆聿柏捏得更痛的动作打断,她惊呼,眼泪‘唰唰唰’地掉,两只手在他胸口一顿推搡抓挠。

    直到将陆聿柏的下颚闹出血丝,那抓痕蔓延到他脸颊。

    火辣辣的疼,陆聿柏下意识地松手,指尖轻抚了下脸颊,沾了点儿血水。

    趁着他松开,席欢撒脚丫子就跑,飞快地回到卧室把门关了。

    突如其来的吵架,她一股脑将想说的话都说了,还抓伤了他。

    她不后悔,但想到惹了他的后果,多少有些忌惮。

    书房的门被关得震天响,她一颤,脑袋贴着门听外面动静,脚步声渐行渐远。

    没多会儿,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她心底一惊,又飞奔到窗边,只看到了库里南车屁股的两个红灯,在夜色中渐渐远去。

    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又剩下她一个人了。

    但她这会儿顾不上害怕,思索着他的去处,前脚吵完了他该不会后脚就去老宅,跟陆爷爷谈离婚吧?

    不光谈离婚,还得谈谈怎么处置她。

    她在床尾的沙发上坐下,蜷缩着腿想了半天,都想不出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直到她打开手机,翻出陆聿柏的微信,冷不丁看到他十分钟之前发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