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赌注算我输了,以后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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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昀几人也是睁大了眼睛,纷纷看着温情的肚子。

    他们,有小主子了?

    “我…我……”温情支支吾吾我了半天也没我出来。

    而靳九归的动作在一瞬变得小心翼翼,从手臂到手腕,小心翼翼的触碰,后一点一点的贴近温情的小腹,唇角缓缓上扬,“有了?”

    随后立马眉头就是一皱,不等温情反应过来,就环抱着她进了房间。

    “啊……”温情措手不及的发出惊呼。

    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躺着后,靳九归哑着声音道,“拓昀!煎药!”语气有些激动。

    明明都吩咐了这一句,却还是蹲在床边,温柔的贴着温情的小腹,像是做梦一般,“真有了?”

    看到他和孩子一般的反应,温情只觉得心在一瞬间就柔软了下来。

    眨眨眼,心里的那一抹茫然在一瞬间就落实了。

    “有了…”温情轻轻开口。

    靳九归看不到,但是手却是颤了颤。

    他有了自己的孩子?

    心情瞬时激动,激动的简直想抱着温情转三圈,可惜理智让他冷静的抑制了下来。

    在激动过后,脑子里却是迸出了更多的想法。

    也有了更长远的打算,有了孩子,原本的计划也将取消。

    如今胎儿不稳定,,他们只能停滞在金陵城中,原本是打算在金陵城中集结人马,好好休息后,让那群死士在城外耗些精力。

    这一回那些死士必然会分开埋伏,人马也不会像原来那样集中,他们只需要走最近的路,集中突破就可以马不停歇的赶到晋城。

    可是路上也会很颠簸,不适合温情现在的情况。

    温情只看到靳九归一瞬的激动,却在下一刻敛起了眉头,沉思。

    “怎么了?”

    难不成,有什么意外?

    “软软…”靳九归抬头,朝着温情的方向凝眉。

    “我必须要保证你们母子平安回到北衾…”

    “软软,怀孕的事情先瞒着,等到了北衾,我们再成亲。”

    温情睁大了眼睛。

    成,成亲?

    她想都没有想过,还能再结婚,再成亲?

    大手顺着她的头顶摸了摸,“这几日,软软你好好休息,我会让人来接我们,必保证你母子平安。”

    说着,抽出了手,却被温情一把抓住。

    温情眨巴着眼,眼泪花儿就落了下来。

    也不知是为什么,总之就是有些泛酸,靳九归看不到,但又害怕一出声又让靳九归发现。

    遂又将手放开。

    靳九归感觉有些不对劲,“软软可有不舒服?”

    温情拼命的摇摇头。

    可靳九归看不到,只得皱眉道,“软软等着,我让人去请大夫。”

    遂连忙出了门。

    到他走了,温情才破涕为笑,底底的喃了一声,“傻子…”

    连忙擦了擦脸。狠狠的吸了吸鼻子。

    不明不白的做了娘,方才还有些茫然,可是,看到靳九归的反应,她现在,反而有些期待了。

    低下头看着尚在平坦中的小腹,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蔓延在心头。

    等了一会儿,靳九归便端了药过来,“我让人去请大夫,软软先喝药。”

    靳九归还是半瞎子,只能看个轮廓模模糊糊,其余的看不清楚,这出去的时候走的急,连连撞了几把墙,被人看到后连忙扶住。

    过了一会儿拓昀来了。

    “主子大夫来了。”

    还是林芝堂的老大夫。药童背着药箱摇头晃脑的跟在身后。

    老大夫连连蹙眉,“怎么又是你,不是刚刚才看过吗,吃了药还有什么问题?”

    给温情把了把脉。

    没什么问题啊,脉象也平稳了些。

    “可否请大夫留宿几日,每日替我夫人诊个平安脉!”靳九归开口,一本正经当做了重要的事情。

    老大夫一听,倒是侧了侧头,仔细的看着他,“你的眼睛,就不治了?”

    才反应过来。

    如今大夫既已经请来了,暴露肯定是已经暴露了,靳九归才淡淡道,“劳烦大夫帮我看一看。”

    老大夫巧了,摇摇头。“毒入眼根,我根治不了,只能帮你清除一些积郁的毒素。”

    开药方的时候才想到,温情在药铺拿的药也有这两味。

    后又摇摇头,真是两个痴人,将对方看的倒是重要,都忽视了自己。

    不过大夫也没有留下,就在一个城不远,要请他每日诊平安脉,来叫就是了,只是出诊费要收的贵些了。

    看几人也是大家,不会在乎这点儿银子,多收点儿,也好让他多济世几次。

    大夫走后,靳九归便坐在床边。守着温情。

    “拓昀,吩咐下去,少奶奶有孕的事情暂时不要对外宣布。带消息出去,让拓辉他们到金陵与我们汇集,然后代我写封信,送回家。”

    三天后,拓辉成功与他们汇集,而信也快马加鞭送进了北衾的皇宫,金陵城开始下雪了,雪不大。

    带起的凉意却让人寒颤不停。

    温情的身子骨要随时饱暖,不能受凉受冻,更不能使力,胎儿前期本就不稳,又有滑胎迹象,前三个月至关重要。

    这几日的温情一点也没感觉到外头的凉意。

    屋内有炭盆。

    被子盖了一层又一层。

    醒了有人陪聊,饿了有人喂饭,睡着有人暖被,真真的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靳九归还让人上街寻了好些小孩子的玩意儿过来,让温情逗趣儿。

    什么小鸡啄米的木雕,拨浪鼓,竹蜻蜓等等。

    而这几日经过大夫的调养,温情也终于不再感觉肚子的坠痛感,而靳九归的眼睛也终于看的更清晰了。

    可以模模糊糊看到温情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

    在金陵的这几日,大略是二人有史以来最闲暇,最平静的日子。

    但北衾的皇宫却是不平静了。

    衾帝收到了信,却是皱了皱眉头,“他的身体已经严重到了无法自己回来的地步?指名要骠骑大将军亲自去接?”

    衾帝摸着下巴,看着信上不属于靳九归的字迹。

    但是总觉得有些猫腻。

    靳九归怎会让自己落入这样狼狈的境地。

    这算是第一回向自己求救?

    衾帝理所当然的想着,点点头,是这样了,毕竟人无完人,他又怎么会聪明且完美的避开所有难关呢。

    朝阳宫,一道明亮的身影听到消息,顿时就激动了。

    像是一只火红的蝴蝶,就朝着御书房冲了过去,“哥!他是不是要回来了!”

    衾帝皱眉,刚要将信藏起来,就被人给夺去了。

    “宓儿,给我!”

    衾帝沉声道。

    “不嘛…”十五六岁,脸盘子都还没长开的少女,喜滋滋的看着信,却在下一刻哭丧了脸,鼻涕眼泪一把往下流,“昭哥哥受伤了…呜…”

    说着一把将信封丢到衾帝身上,“都怪你,都说了不要让昭哥哥去云升,你偏偏答应他…”

    衾帝怒了,“我是你亲哥哥!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还是皇帝!

    何况阿昭要去云升那也不是他能阻止的了的。

    宓公主想到信封里的消息,立马一抹脸朝着衾帝恶狠狠的道,“必须让霍徽亲自去接昭哥哥!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死给你看!”

    “你敢!”衾帝拍桌怒道。

    反了她了!这小妮子怎么就学不会乖顺一点,要知道她这么冲她吼可是以下犯上。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跟母后告状!”宓公主朝他吐了吐舌头,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衾帝扶额,感觉心很累。

    他又没说不让。

    他要给宓儿招亲的消息最终还是没能放出去,那小妮子竟然胆大到敢买通他身边的人提前给她报信,害得母后亲自拿了打龙鞭过来揍了他一顿,身上的鞭印到现在都还在发疼。

    收到信后的第二天,从晏城放出了消息。

    北衾的昭丞隔三差五相称病离朝,却不想此次被人在金陵发现。他竟借机偷溜进了云升游玩。

    现衾帝动怒,北衾怎会有这样私自就擅离职守的丞相,特地派骠骑大将军霍徽前去接自家的丞相回来。

    要说北衾的昭丞相。

    不是别人,正式北衾帝的师弟,九昭。

    北衾帝年少有为,眼光毒辣,手段极为凌厉,但是脾气火爆,直接迅猛,登基之时就让大臣们胆战心惊,快速且果断的清理了不少滥臣,直接连带九族,杀的杀,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

    诛连九族一直是各个皇室的传统,弄得底下大臣人心惶惶,各个胆战心惊不敢多说一句,朝堂之上新帝一句话,各个内阁大臣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也只有昭丞相,敢轻轻道一句,“你一登基就把人都给弄死了,谁还敢帮你做事。”

    于后宫中的决定,只有太后能制止,宓公主能打断。

    于朝政上的决策,只有昭丞相能改变北衾帝的心思,发出去的圣旨,还能被昭丞相的人追回来。

    如果说被衾帝是火,昭丞相就是水。

    火势凶猛,却不易把控。水势沉缓,却能无声无息的侵占所有角落,且有余地。

    但火猛却热,水柔却冷。

    昭丞相作为丞相却一点不受人巴结,也不会有朝堂党派之争,但,但凡有下方人上报的问题,昭丞相却能一针见血的直指问题所在与根源和情势。

    就像昭丞相的眼睛,无处不在。

    这么一想,朝臣的心里反而更毛毛的了,在家关门做些羞羞事儿都怕是被人随时盯着。

    各个地方官员也是战战兢兢,但凡是稍大的事,立马就会上报,不敢有半点延误,更不敢有半点小心思。

    但是若是没有昭丞相。待衾帝做决定,那又会是果断干净没有半点迂回的余地。

    这么一想,昭丞相很重要啊!

    可是昭丞相三天两咳嗽,隔三差五下乡养病,如今是被发现了,竟然偷摸着出去玩了。

    所以衾帝派骠骑当将军去捉…不,去请回来也是很正常的。

    云帝也是震惊道,“北衾的昭丞相?怎会到金陵?”说完就让云澈去查。

    云澈是查到了靳九归,但是云澈更不会告诉云帝是他放走了靳九归。

    靳九归带走温情,是以靳家二爷的身份,带着自己的夫人四处游玩,那些死士也是不知道的。

    若是知道,恐怕也不敢这么当着面儿的追杀。

    云澈倒是有些诧异,靳九归竟在云升就敢暴露自己的身份,让霍徽前来接他,看来是在金陵发生了什么不成。

    遂让人探查。

    这消息未曾带有半点异世之魂的消息,云澈沉思了许久。

    骠骑大将军府,霍徽单膝跪地接过圣旨。

    起身后便吩咐人收拾行头,自己则走到了后院中。

    后院里,一名白衣女子正取了冬梅泡在瓮里,听到脚步声,回过头,一张脸笑意盈盈,“将军回来了。”

    说着主动上前解开霍徽的披风,笑道,“姻儿准备取写冬梅泡在瓮里,过些时候就能用这冬梅水煮茶,还能做些糕点。”

    霍徽沉着眼眸看着面前含笑的女子。

    眉眼虽是弯着的,但里面,却是没有一点真实的笑意。

    “我明日会启程去云升…”

    女子的动作滞了一滞。而后继续。

    动作微妙却还是让霍徽察觉到了。

    “你是自云升来的,若是不愿意待在这里,我可带你回去看看。”霍徽沉眸。

    离开了军营里最肮脏的地方,她却始终不开心,虽然是笑着,看见他也能主动为他洗手做羹汤。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并不是真正的她。

    想知道她的从前,她的过去。

    奈何她却闭口不提。

    女子拒绝,“不必了,将军去吧,等将军回来时,这梅花也就泡好了。”

    霍徽向前一步,蹙眉道,“你当真不去?”

    女子摇摇头,“不了,姻儿多谢将军…”

    手被人一把攥住,霍徽忍着怒意沉声道,“那你还有何不满意,我如此对你竟得不到你真心相待…”

    “将军能娶我吗?”女子抬眸,一双眸子里,宛若洞悉了所有心思。

    霍徽咽了咽喉,最终还是没能给一个答案。

    “将军是北衾的骠骑大将军,而我女,只是将军从军妓营中带回来的一个邻国女子,将军顶着老夫人的压力留姻儿在府中,姻儿很感激将军…”女子说着,抱着那坛梅花瓮朝着屋内走去。

    “除了名分,别的我都能给你……”霍徽皱了皱眉头。

    女子却不再回话。

    院中雪落纷纷,身披盔甲的霍徽等了许久,直到肩头堆满了白色的雪才离开。

    第二日午后霍徽整装待发。

    女子倚在门外目送,再走远一些,回过头,就不见了。

    霍徽眸光一沉,薄唇一抿,便转过头不再看。

    领了一千随军前去云升接自家的丞相回来。

    在一行人身后,城门口,一个身材矮小的小兵,却是跌跌撞撞的跟在大军身后,趁机混入。

    宫内的衾帝才得到消息。

    宓公主已经消失三天了!

    “三天?三天你们没有看着她吗!”衾帝怒了,一干宫女太监跪的整整齐齐。

    太后也是怒了,“公主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全都给哀家陪葬!”

    “奴才有错,谁知道公主教了她的鹦鹉学她说的那些话,把丫鬟都给糊弄了过去!”太监战战兢兢,满头是汗。

    谁都知道这公主是个小祖宗。

    她在门内吼一声不吃饭,谁都不敢进去看,否则那就是一个青花瓷砸在脑袋上啊。

    三天的例行请安,太后没看到公主才找上来。

    结果他们这一行公主太监挨了个准。

    衾帝气的不轻,太后却是着急的很,“你说宓儿能去哪儿?我让人将宫里都找遍了,也没找到…”

    “还能去哪儿?”衾帝皱眉,“来人,去看霍徽带着人马走到哪里了?”

    偷偷摸摸跟着霍徽出来的小公主,此时也被发现了。

    为了尽早接回昭丞相,霍徽分配了马匹让大家上马准备快马加鞭赶到金陵。

    却哪里知道下人就抓了一个小东西过来。

    “将军,这人混入我们队伍,不知有何企图。”小兵报告,“上不去马,还踹了马一脚,害的马撞伤了不少人!”

    霍徽眸光一沉,看着底下的人,冷声道,“你是谁!跟着我们有何目的!说!”

    那小兵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霍徽一把掀开那人的帽子,却见柔顺的长发飘了下来,那小兵顿时跳了起来,“霍徽你干嘛!”

    脆生生的声音,众人纷纷望去。

    霍徽顿时脸色大变,连忙单膝跪下,“宓公主,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要跟你去云升!”宓公主插着腰趾高气扬道。

    “宓公主可别开玩笑,微臣这就让人送你回去。”说着使了个神色,旁边的人连忙要拉着她离开。

    那小身板儿反应倒是快,连忙就冲到了霍徽面前,大庭广众下。将自己的衣服一扒,朝着霍徽就滚了过去。

    “我不管我不管!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告诉皇兄你猥亵我!”使尽了撒泼耍赖的法子。

    “宓公主!”霍徽脸色一沉,“还请宓公主不要为难微臣!”

    强硬的拉过宓莹,用自己的披风将她给盖上,“来人送宓公主回去。”

    宓莹被吓住了,愣了一愣。

    很快反应过来,伸手就撇着旁边将士的腰间,抽出小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我不管!你要是敢送我走,我就死给你看!”

    霍徽脸黑了一团。

    僵持了半个时辰,宓莹嘴嘟起来都可以挂油壶了,一张小脸脏兮兮的!

    最后,还是霍徽妥协了,拱手道。“这一路若是有照顾不周,还请公主见谅。”

    宓莹面色一喜,理所当然道,“我不会骑马,你带我吧!”

    说着收起了剑,喜滋滋的就要跟到霍徽身后。

    去不想刚靠近霍徽,就被霍徽伸手一把攥住,很快扯下腰间的巾布将宓莹的双手给绑了起来,剑哐当落在地上。

    宓莹也被捆了个结实。

    “来人,把宓公主给我送回去!”霍徽可没兴趣跟她玩。

    宓莹顿时脸色一变,“霍徽!你无耻!”

    “公主慢走,微臣不送了。”霍徽松了一口气。

    去不想带着宓公主的人没走两步,就来了人带着衾帝的口谕,让他们带着宓公主一同上路,且务必保护好宓公主。

    衾帝思来想去,阿昭此次来的突然,必然有诡,目的不过是想让霍徽亲自去接他,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等险境。

    但这哪儿是他想要就要的,不如让宓儿去烦他一烦,让他知道,骠骑大将军也不是他这么玩的。

    “听到了吗?”宓莹一听趾高气扬道,“还不快给我松绑!”

    压着宓莹的人看了霍徽一眼。

    霍徽这才不赖烦道,“松绑。”

    宓莹不会骑马,霍徽找了个副将带她,可是这副将骑的颠三倒四,让宓莹忍不住想吐!

    最后终于受不了了,要让霍徽亲自带她。

    一番大眼瞪小眼后,霍徽终于认命,抓起她上了自己的马。

    快马加鞭那也是需要日子的。

    金陵城内。

    温情躺了几日,终于稳定下来,可以出去走走。

    靳九归让人找了赶着给她做了一双靴子,里头裹着兔毛,连带着做了一顶帽子和手笼子,身上的袄子里头也加了兔毛。

    温情感觉自己被裹成了一个球,大冬天的后背都出了汗。

    大街上就没有穿成她这样的。

    出了门,才听到熙熙攘攘的闲八卦。

    “听说了吗?北衾的骠骑大将军要亲自来金陵接那个装病的丞相。”

    “也不知道那丞相是怎么想的,隔三差五请病回乡出去玩,现在才被逮着。”

    “不过来了咱们金陵,咱们怎么一点没感觉到呢?”

    ……

    你一句我一句,大家都纷纷好奇了起来,这个无声无息来到金陵的北衾丞相。

    温情睁大了眼睛,看着靳九归。

    靳九归早知如此,牵着她的手解释道,“这样,软软就不用担心路上会出现意外了,这一回身份是我主动透露,所以赌约算我输了,以后都听软软的……”

    “丞相?”温情猫着腰,小声的叫了一句。

    这差距是不是骤然拉的太大了吧。

    愣了半天,温情喃喃道,“我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细作。”

    “我不是细作。”靳九归提了一句。

    温情蹙眉,却是不解了,“可你做的那些……”

    “我爹是细作,但我不是。”靳九归垂眸。

    温情顿了一顿。

    “我爹是先帝派到云升的细作,意在各地安插人手,随时注意各国动向以及异世之魂的消息。不仅是云升,在各国都有。”靳九归淡淡道,“可是他失败了,云哲误打误撞,将他给完全打压了下去。”

    “他一直被作为细作培养,有妻子,先皇为了稳住他的心,就留下了他的妻、子,他在云升一直找不到机会,直到后来遇见了我娘,他娶了我娘,就会在云升有个正式的掩饰身份,但是靳修仪的娘却因此郁郁而终。”靳九归说的淡然。

    温情却是有些不太相信,“可是娘说……”

    姚氏口中,她与靳九归的爹感情是很好的。

    “靳修仪的娘,只是作为细作的血脉之联,先帝许配给他的,我爹对她没有感情。”靳九归垂眸,转头看着温情,认真道,“软软不要误会,这是逼不得已的。”

    当年的靳承远本意是想利用姚氏,但是一番相处下来,却是动了真心。

    “那靳修仪岂不是知道你的身份?”温情倒吸了一口气。

    靳修仪既然知道,那就无论如何也不能娶公主啊。

    靳九归摇摇头,“我爹有愧于靳修仪和他的娘亲,于是想要亲自将靳修仪养在身边,先帝不允许,除非用我来和他换,我爹就瞒着我娘做了这份交易,说是为了靳修仪送我去拜师学艺,靳修仪当时还小,先帝就请似水的师傅,封了他的记忆。”

    但可能是因为心头太过执念,靳修仪也没能完全忘记,但是关键的东西却是忘了,只是记得他的娘亲。

    温情睁大了眼,“那娘呢?”

    “娘知道…”靳九归点点头。

    “那现在,没有影响吗?靳修仪……”温情皱了皱眉头。

    “他和长乐一同被关在了永宁巷,除非云帝突然想通,或者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否则,他出不来。”靳九归摇摇头。

    不是什么大问题。

    靳九归对靳修仪十分冷淡,虽有血缘关系,但是却如同生死仇人,按照当时靳九归的想法,既然爹以死相逼,那么一个大男人。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如此儿女情长。

    落到爹的眼里,就是认定了他势力,趋炎附势,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认为。

    所以多年的心结都不曾释怀,两兄弟也没有好过。

    温情倒是不心疼靳修仪,只是牵着靳九归的手紧了紧,从小没有在父母身边长大,如今要变得如此厉害,必然是经过刻苦的训练。

    遂,扬起唇角笑了笑,“阿昭的功夫好厉害,敢问师承何派。”

    “无门无派,却是个厉害的老头儿。”靳九归笑了笑,“那老头儿狠的下心肠。同意我回去,但是要我必须得用轻功自己跑回去,还派师兄来监督我。”

    “啊…”这也太严厉了吧,温情一脸苦相。

    这多远的路要用轻功跑回去。

    “不过……”靳九归兜了一兜,“不过第一回倒是我师兄想偷懒,刚离开师傅的视线,就叫了马车跟我一起坐回去,然后他半路跑去玩,让我看完了家人在远路等他。结果回山后,师傅发现我们俩的内力一点没涨,就把我们俩揍了一顿。”

    “噗嗤…”温情忍不住笑了,“你说的师兄,不会就是跟你互相练穴道的师兄吧。”

    “软软猜到了…”靳九归赞赏道。

    温情放下了心,还好不是什么小婊砸!

    点点头,“阿昭,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决定,等到了北衾后,还要与我再成一次亲啊。”

    靳九归细长的眼角弯了一弯,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原因有三点,软软猜猜?”

    “不猜!我要是知道还会问你吗?”温情翻了个白眼。

    “一.我再北衾尚未娶亲,骤然多了个怀有身孕的夫人,北衾的百姓会无法接受。二.夫人之前将我休离,如今再拜一次堂,当做夫人将我娶回吧!”靳九归说的轻描淡写,温情却是笑了。

    眼睛里满是笑意,歪着脖子看着他,“那第三呢?”

    本以为靳九归会说,是为了孩子,和她的名声。

    却不想靳九归侧过头,同样歪着脖子回看她,“自然是因为,为夫还欠软软一个喜堂…”

    四目相对,眸中是鲜有的认真。

    温情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才糯糯道,“阿昭…”

    “嗯?”

    “下雪了……脖子好冷……”歪着脖子,雪花落在了脖子上融化掉,冷飕飕的。

    靳九归嗤笑出声,伸手掰着温情的脸,将她的脑袋掰正,“软软莫要歪脖子与我说话就不会冷了…”

    抬头,却见雪花落在她的头上,逐渐渗进头皮中。

    叹了一声,“罢了。我们回去吧…”

    然后又牵着反应有些迟钝的温情回了客栈。

    可怜了在外头等了小半个月的死士们,天气越来越冷,雪越下越大,他们却还要冷飕飕的蹲地儿埋伏,感觉人还没蹲出来,他们就先给冻死了。

    没想到,没等到人出来。

    直等到霍徽带着千名精兵亲自到金陵迎接靳九归。

    消息传来各个死士首领的耳朵中,却是皱了皱眉头,“北衾的骠骑将军怎么会来到金陵来!”

    还没有将靳九归的身份与北衾丞相的身份联在一起。

    纷纷都准备,等等情况再看。

    原本霍徽是准备直接去客栈接靳九归的。

    但偏偏宓莹不干了,她车马劳顿这么些天,此刻身上又脏又臭,还丑!不行,她要打扮的美美的再去见昭哥哥。

    遂就近让霍徽停下,找了家客栈,又非得去衣铺子买身儿好看的,珠宝店弄套头面。

    当然,小公主没带钱,都是霍徽付的帐。

    所以,拓辉拓昀得到的消息就是,霍徽一大早带着数十精兵进了城,却到中午才过来,遂敲响了靳九归的门如实道,“霍将军已经到楼下了,不过……”

    不等拓昀禀告完毕,清脆而亮丽的声音就传来过来。

    “昭哥哥!宓儿亲自来找你啦!”宓莹跑的极快。

    温情只听到在这一声后,一个娇俏的少女便轻巧的扑进了靳九归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