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我的温柔,你的陷阱 第一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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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似水点头同意了她的建议,这个孩子是夕若的救命恩人,一命之恩,无法报道。希望给她一个姓氏与身份,能让她在天上得到一丝丝的欣慰。

    “宁倾心。如果她活着定会一个让人倾心的好孩子。”

    莲凤羽点头:“这个名字好,刻碑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宁夕若在墓碑前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后被濯墨给拎起来了,她的身体太虚弱了,地面那么寒,很容易会让她着凉,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黄医生站在墓碑前毕恭毕敬的鞠躬,虽然说当時那个孩子也已经奄奄一息了,但始终是一条生命,如果不是自己,她也不会死的那么快,那么惨。说到底,自己还是造孽,罪孽深重。即使下地狱,怕是阎罗也不会收留自己

    宁似水侧头把目光转移到莲凤羽的身上,抿唇道:“凤羽,麻烦你帮倾心换个地方吧。

    莲凤羽眼底闪过一丝不解,反应过来時理解的点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与你无关,是我和夕若欠了她的。你别自责怪自己,五年的時间,你的心里并不好受。”宁似水平淡的眸子明亮的像是可以看穿一切。而黄医生从踏入这里的每一个神色都被她收入眼底,无所遁形

    黄医生脸色有些僵硬,好半天才叹气:“虽然她一出生因为活不久被父母抛弃,可她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如果当初我能有一点的办法,我都不会选择这样做。我对不起这个孩子我没想到他会这样狠心我真的没想到

    淡然的神色在听到他的话后,有一秒的变化,甚至放在身侧的手都攥了起来。无法想象,当初如果黄医生没有把两个孩子调换,现在会是什么摸样

    可人都是自私的,即使再觉得他的行为不对,可他毕竟保住了夕若,救了夕若一命。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责怪他,甚至还要感谢他

    宁夕若主动牵起她的手,仰头给她一个笑容。又对黄医生说道:“这不是你们的错,错在那个人。对一个孩子都能下毒手,谁能想到。”

    简短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要有多狠的心,才能对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出手

    莲凤羽接了一个电话,走过道:“已经找到当年失踪的那个小护士了。原来她在雪地里醒来后发现孩子不见了,找不到也不敢回去,就偷偷的躲起来了。这五年一直不敢出来,一个星期前她去以前的旧找黄医生这才让我们找到了她。”

    “找我”黄医生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出现找自己。

    “嗯。”莲凤羽点头,脸色有些不好,似乎情况不太妙,沉默了半天才继续道:“她得了癌,活不了多久了。”

    宁似水的心一沉,眼底拂过一丝惋惜。“没有办法挽救了吗”

    莲凤羽摇头。

    宁似水抬头对黄医生恳求道:“报告出来了,护士也找到了,我需要你们的出现。让他知道,当年他杀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黄医生在思考了良久后,终究点头。

    宁夕若不安的问道:“妈咪,黄叔叔和护士阿姨会有危险吗”

    那个男人那么危险,怎么可能会放过叔叔阿姨

    宁似水嘴角轻轻的抿起,很浅,像是水波上的水漾轻轻的晕开。“放心,他不会杀他们。不过——可能要受点皮肉之苦。”

    黄医生挤出苦涩的笑容:“比起你受到,这些算什么。”

    “濯墨,还麻烦你带夕若回去。这两天还麻烦你好好照顾她!”宁似水现在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女儿的安危,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身体。

    濯墨点头,这些她不说,自己也会尽力去做。

    “那我先回去准备一下。”黄医生点头,告别。

    最后只剩下了莲凤羽宁似水两个人,在幽静的小路上缓慢的走,谁也没有开口。彼此的心事都心知肚明,很多话已经不需要去说了,那些默契浑然天成。

    脚步在另一座墓碑前停下,目光紧锁黑色的大理石墓碑上贴着的照片,十六岁的青春年华,十六岁的天真梦幻,那张脸是那么的遥远久旧,远的旧的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妻:宁似水。

    简单的四个字,加上年月日,甚至连立碑人的名字都没有。

    宁似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了冷笑。苍凉,悲戚,无声的心事仿佛是在难过,又像是一种解脱。纤瘦的肩膀轻轻的颤抖,微风掠起白色的裙摆,像是一只在狂风暴雨之中即将跌倒的蝴蝶,脆弱。

    莲凤羽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轻揽入怀。他的怀抱温柔,有着无法言语的魔力,让人很安心。温柔的风从她的耳畔掠过:“一切都过去了,似水。”

    宁似水咬了咬唇:“他怎么还有脸在墓碑上刻上一个‘妻’字”

    声音冰冷,怀疑,讽刺的笑意越来越深,那个男人还真是让人费解。

    莲凤羽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关于纪茗臣的一切自己也只是听说。只是看着这样的宁似水,的上有着几分焦虑,心中隐约的担忧。

    师父的话还犹新在耳,宁似水的心,究竟还有没有纪茗臣失去记忆的她,只剩下了恨。如果唤醒了她的记忆,是不是也会唤起她曾经对纪茗臣的爱

    干净温柔的眸子底下時扫过墓碑,觉得有些不对劲。皱起墨眉,不确定道:“好像有人来过,动过墓碑。”

    宁似水这才发现,墓碑周围的土好像都被松过。墓园一片,只有这里与宁倾心的墓碑周围是最干净整洁的,可这里干净整洁,但却有些泥土沾在了墓碑上,这也太奇怪了吧。

    “唉,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缺德什么不偷,偏偏偷死的东西,挖墓碑,真是神经病,丧心病狂。”

    “谁让这里便宜呢!要是我们有钱就把爸妈葬在最好的地方,就不会有小偷了。还好没动我们爸妈的墓碑”

    一对年轻的夫妇从面前走过,妻子撅着嘴巴,可以挂油壶了,丈夫抱着她不断的安慰她。

    宁似水与莲凤羽对望了一眼,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了几分,目光同時落在宁似水的墓碑上。

    莲凤羽双手放在口袋中,凤眸充满了困惑,忍不住开口:“你说,可能是他吗居然连死人的坟墓也不放过。”

    半天,她都没有开口,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最后,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钟楼,才喃喃开口:“相信真的会死人可以复生,还特意半夜掘坟,看骨灰这么幼稚的把戏,他不可能做。”

    掘坟这么缺德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一个人能做的出来了吧。

    莲凤羽点头,心里也猜的七八分准了。揽住她的肩膀道:“好了,我们先回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我给夕若联系了一位德国的医生,看看能不能根治她的病。”

    “嗯。”

    两个人肩并肩的走出墓园,手一直被莲凤羽握在手心里,她也没有矫情的挣脱。对于莲凤羽,是依赖,是亲情,是友情,唯独没有爱情!

    不远处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他们的离开,一直到背影消失也没有收回目光。

    唐亦尧站在纪茗臣的面前,低头恭敬的开口:“把照片交给杂志社,给主编一笔钱出版杂志的人已经找到了。”

    纪茗臣一直垂着的眸子,忽然掠了起来,目光穿越过他高大的背影,定格在他身后的一男一女。

    女人枯瘦如柴,脸色蜡黄,头发蓬松,神色憔悴,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去。“病态”两个字在她的身上展现的淋淋尽致。

    男人虽然衣冠整洁,但毕竟年纪也有三十几岁了,脸色出现皱纹,一双眸子充满了怒意,不,准确的来说是“恨意”。

    这两个人都有几分面熟

    “为什么”冰冷的三个字从薄唇逸出,寒冷的如刀子,几乎要将他们凌迟。

    黄医生没有说话,紧抿着唇,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女子更是垂着头,看都不看他一样,也不畏惧他。自己都快要死了,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唐亦尧紧皱起眉头看着纪茗臣紧绷的神色,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想法,手中捏着的纸张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神色暗沉,尽是矛盾与挣扎,久久无法决定。

    直到纪茗臣冷光射过来,唐亦尧这才定了定心神,握紧手中的纸张,递到他的面前:“这是从他身上找到的东西。”

    纪茗臣干净的手指捏着皱巴巴泛黄的纸张,眼底拂过一丝疑惑,缓慢的摊开了纸张,认真的眸子盯着上面的每一个字看

    而黄医生与女人偷偷的对望了一眼,都心领神会。但神色依旧高昂,没有半点要屈服的模样。

    神色的眸子一点一点的暗下去,瞳孔扩张,剑眉皱起,连那两排浓密的眼睫毛都在剧烈的颤抖。一瞬间,他不在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者,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恶魔,脸色苍白的可怕。脸上、手上的青筋暴起,狰狞可怕。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那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绝对不可能!

    纪茗臣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可左心房却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人拿刀子捅了他一刀,也可能是无数刀,鲜血淋淋,蚀骨的疼痛,却无人能看见。额头,一颗汗珠快速的从冷峻的轮廓划过,无声的掉下来。

    蓦然,他站立起来,鹰利的眸子攸地一紧,抿着薄唇道:“你怎么会有这份报告”

    黄医生冷笑的看着他,眼睛里全是充满了对他的不屑,冷冷开口:“那些夜晚你来看她,想要拿到你的头发也不是难事。你问我为什么那我告诉我,我只是想为死去的宁似水与孩子讨回一个公道。为了钱我害了一个无辜的人,我的良心就算被狗吃了,我也没办法像你一样,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也可以无动于衷。”

    纪茗臣紧绷的神色,更加难堪,紧抿着唇没有说话。下一秒抬起的腿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腹部,力气大到把他整个踹飞起来,后腰骨狠狠的撞击在坚硬的桌子上,趴在地上,痛的爬不起来。

    “啊黄医生恶魔,你要杀就杀我,不要为难黄医生。”女人担忧的尖叫起来,奔跑到黄医生的身边,蹲下扶住了他。回头恨意的瞪纪茗臣。

    戾气包围了整个人,大步跨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冷盯这狼狈的俩人。

    “你居然敢查我的事。”

    黄医生捂住了剧烈疼痛的腹部,脸色也苍白的可怕,痛意在眼底划过,只是这些痛他还能忍住。冷笑一声,眼神里都是对纪茗臣的看不起。

    “这五年我一直在想,一个人究竟要有多狠心,才能对深爱自己的女人下手,才能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你只敢在夜里出现,所以你看不到白天她在医院殷殷切切等待你的神色你不知道,当她知道你看过自己時是多么的欣喜若狂,以为你还关心自己。呵呵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你要把她赶尽杀绝,她却还在爱着你醉生梦死”

    眼眶涨红,苦涩的疼。想起那段時间,宁似水对纪茗臣的眷恋柔情,心酸,心疼怎么也想不通,世间怎么会有着傻的女人,这么傻,这么真。

    沙哑的话,每一句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刺入他的身体里,疼痛的没有伤口,也喊不出来。鹰眸深幽,在巨大的震惊之外,还有一点一点的质疑。

    唐亦尧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事情的发生却没开口说话。

    黄医生与护士知道纪茗臣没有完全相信他们,也没完全相信那份“伪造”的报告。

    宁似水说过,纪茗臣的疑心很重。(83中文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