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幸有荼蘼与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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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凝结出一层霜来,夜墨炎眼波微颤地看着她,而白韵棠侧头望着窗外交织的灯光落泪。

    短暂的沉默后。

    夜墨炎一声叹息,轻轻地将她搂进怀中,抬手抚摸她的头发,像是在给以安慰。

    “五魄找到后,我会向冥王求情,允她投胎转世,我与丛真就是这样打算的。”

    白韵棠的委屈,瞬间如河水崩塌,眼泪渐渐模糊她的眼睛,紧紧抱着他:“当我知道,我不是你等的那个人的时候,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想失去你,真的不想middot;middot;middot;”

    夜墨炎微微低头望着她,手指轻轻地插入她的发丝,将头靠在她的头闭了双眼。声音带着痛苦和压抑:“只是现在,对不起,我不能丢下紫芊。”

    白韵棠的泪水又顺着脸颊滑落。

    她明白了,就算他相信她,可还是会留下紫芊。

    冷静片刻,白韵棠闭紧下眼睛,虽然心里难过,但她不怨他,想想如果换做是她,应该也会如此吧。

    白韵棠暗自叹息,伸手覆在他脸上,轻轻地摩挲,望着他俊逸的脸,柔声说:“就当是我误解了。”

    夜墨炎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白韵棠凑了过去,吻住了他,轻声说:“夜墨炎我爱你,如此。”

    他一僵。

    白韵棠微笑着说:“我可以包容。”

    夜墨炎低着她的额,心中翻江倒海:黛儿,你还是如前世一样,用尽你全心全意来爱我,而我,却把你的心撕成碎片,今世,或许是上天的安排,让我爱上你,还你一世情缘。

    窗外,素白色的长锦衣随风飘拂,紫芊鲜红的长指甲,深深地刺入肉中,眼中充斥着强烈的恨意。

    一一一

    第二天一早。

    白韵棠接到电话,也没给夜墨炎说一声,便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她看了一眼温易真发来的短信。

    心中涌起重重的伤感,温易真的父亲昨夜去世了。

    她尝过亲人离开的滋味,白韵棠低头之间,鼻子又发酸,易真该有多伤心。

    温易真让她帮忙取走父亲生前最喜爱穿的衣裳。

    敲敲门,来给她开门的是温易真的爷爷,白韵棠礼貌地打过招呼后,说明来意,爷爷请了她进去。

    温易真的父亲是位资深的考古家,客厅里挂着许多古墓室里的照片,白韵棠站在照片前挨个的看着,突然看见一张让她极为熟悉的照片,心中一颤一一夜墨炎的古墓!

    她浑身一个激灵。当初夜墨炎消失就是因为考古队挖掘了古墓,她怎么就没联想到温易真的父亲呢?!

    按捺住思绪,老人从房间走出来递上衣服。

    白韵棠看着爷爷满脸悲痛,忙安慰地说道。“爷爷,您节哀顺变,不要太难过,千万保重好身体!”

    爷爷抬起布满皱纹的手,抹了一把泪水:“棠棠谢谢你,还请你多照顾真真,这孩子从小没有妈,现在就剩下我这个老人,我帮不上她。”

    “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白韵棠心底沉重,离开温家后,又赶车到殡仪馆。

    温易真的父亲在进行考古工作时因过于疲劳,突然性猝死,按照父亲生前的个性,温易真简单的将他的尸体火化,然后撒进了江河中。

    白韵棠和丛真一路默默的陪伴,直到将温易真送回温家,门口处时,丛真将随手摘得一朵寒梅递到温易真手中,随后变幻为粉光钻了进去。

    白韵棠与温易真对视,对她露出欣慰的笑容,看来丛真很在乎她,或许是友谊,亦或者是一一心动。

    在温易真的坚持下,白韵棠才转身离开。

    她看了看公交车指示牌,走过斑马线,忽觉被拍了一下背,她回过了头,惊讶地看着身后的人,竟然是当初带她入古墓的道士。

    “你middot;middot;middot;!”白韵棠皱眉看着他。

    道士忙对她说道:“小姐,我寻了你很久,今日终于让我找到了。”

    “我之前也找过你,但是连人毛都看见!”白韵棠瘪了瘪嘴。随即愣了愣,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姐,你浑身的鬼气,怕是命不久矣。”道士面色严肃地说。

    白韵棠紧张的攥了手,微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道士摇了摇头,从八卦袋里拿出像是用符纸包着的东西,放在她手中道,“小姐,这里面的粉末足以让鬼魂飞灰湮灭。再厉害的鬼,也逃不过它!小姐性命重要,记得明晚九时,千万不可错过,你只有一次机会。”

    白韵棠心中草泥马飞腾,知道他说的鬼就是夜墨炎,心里虽有些气,但也知道他是出于好意。

    白韵棠将符包放进包里,僵硬地扯了扯唇。“谢谢。”

    一一一

    开门,进屋,嗅着淡淡的香味,寻看一圈,只见小客房的门紧闭着,猜想紫芊应该在里面!

    走进厨房,夜墨炎看到她,一边炒着菜,一边出声招呼:

    “赶紧洗手。准备吃饭了。”

    放下包包,白韵棠跨几大步,钻进他怀里,笑眯了眸子:

    “你怎么知道我要回来?”

    单手抱着她,夜墨炎低头在她额上亲下,“丛真用了传语术,温易真的事我也知道了。”顿了顿,他又问道:“易真,还好吗?”

    白韵棠眯着眸子,靠在他胸口上,“看来你不是真的讨厌她嘛!”

    “哼!”夜墨炎一脸不屑。

    饭菜上桌,香煎鹅肝,马卡龙,蛋糕塔,披萨,白韵棠看得瞪大了眼睛,眨巴眨巴两下,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还会做西餐?!”

    “嗯哼!”夜墨炎得意的挑了挑眉峰。

    “你简直就是世纪好老公!”

    夜墨炎笑得愉快。

    白韵棠舔了舔口水。走过去瞄了眼小客房,回身微笑着问,“我去叫紫芊一起吃吧?”

    “她不用吃饭。”

    “那你吃了吗?”

    夜墨炎挑眉说道:“我等你回来一起吃。”

    白韵棠眼底升起暖暖的笑意,在他脸颊上亲了下,“辛苦你啦!”

    “能享受二人世界,我一点不觉得辛苦!”

    能等她一起,其实对他而言,就是一种幸福,同时他心里也十分愧疚,这样的等待,从前她经常为他做,可他却总是让她的期盼落空。

    夜墨炎抬手一挥,餐厅的门关上。

    白韵棠幸福地笑了笑,切了点鹅肝喂进嘴里,大赞:“太好吃了!”

    “喜欢吃,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夜墨炎说着,幻出一瓶高档红酒,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今日是怎么呢?”白韵棠舔着嘴唇,有点受宠若惊。

    “棠棠,生日快乐!”

    举杯,夜墨炎跟她碰了一下。

    生日?!

    轻抿了一口,白韵棠才蓦然回神:今天是她的生日!因为最近的事太伤神,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看着夜墨炎,难怪突然这么隆重,还做了西餐!

    “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压低了嗓音,白韵棠笑道:“感谢我有这么好的老公!干杯!”

    很是豪爽地,白韵棠举杯。一饮而尽。

    夜墨炎揪着眉头,继而禁不住笑出声:“宝贝,红酒是用来品的!”

    “啊?!”白韵棠愣了愣,傻傻地舔了下嘴唇,又倒了半杯红酒,“再来!这杯我品!”

    “哈哈哈middot;middot;middot;”夜墨炎大笑举杯与她相碰,随后宠溺地看着她,拿起勺子挖了一口蛋糕,将勺子递给她。道:“来,尝尝。”

    白韵棠接过勺子,大大的一口就送进嘴里,咀嚼后忽而皱起眉目,用舌头顶出一个东西,吐出来一看,竟然是戒指!

    白韵棠呆了,抬眸看向他,未等她开口问,夜墨炎俯身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嫁给我。”

    “你middot;middot;middot;”白韵棠怔怔地看着他,眼中晃着泪光:“真的?”

    夜墨炎从她手里拿过戒指,神态十分认真的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答不答应,你都是我的!”

    “虽然总说你是我夫人,却没有正式过,你的生日就当做结婚纪念日了。”他继续说道。

    白韵棠心潮腾涌,看着戒指半响,心里都是感动和喜悦。

    “老婆。生日快乐!”夜墨炎将她拥入怀中,白韵棠眸子中,泪光涌现,一点一滴,悠悠而下,这一瞬间,心中如六月的春风,丝丝蕾韵,好温暖middot;middot;middot;

    “老公。我好爱你!”

    “我知道。”

    白韵棠看着他,哭着笑起来,低头用手指翻看着戒指,十分独特,铂金的圈子上有朵形状怪异的花,花朵上镶嵌着一颗闪亮的钻石。

    她举起手,疑惑地问道:“这朵花怪怪的。”

    “它叫荼蘼,花开时表示感情的终结,我曾为紫芊摘下一朵荼蘼。而你给过它一滴血,唤醒了紫芊其中一魄,荼蘼因你而开,那时,我爱上了你,我想这代表着我与紫芊的感情逝去。”

    夜墨炎握住她的手,神色宠溺至极,“我给了它新的定义,代表我对你的爱。”说着。他幻出另一枚男式戒指,上面也有一朵花,同样镶嵌着一颗钻石,“这是你要为我带上的。”

    “这朵花是?”

    “海棠,它代表你,”夜墨炎将戒指放在她手中,“海棠的花语是呵护,珍爱,让我时刻谨记在心,珍惜你在我身边的每一天。”

    白韵棠鼻头狠狠一酸,感动持续升起,她拿起戒指,缓缓套在他的无名指上,轻声说道:“我结婚了,嫁给你真好。”

    夜墨炎轻笑一声,“是不是该新郎亲吻新娘呢?”

    “呵呵呵middot;middot;middot;”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白韵棠的笑脸上滑下,她主动仰首,夜墨炎在她唇上落下深深一吻。

    “幸有荼蘼与海棠。”

    “什么?”

    “它们的名字。”

    “你取的吗?”

    她的笑如她的人一样很美,很纯真,含着一种灵光,让夜墨炎只要一看到就会禁不住唇角上扬。

    “当然。”

    白韵棠靠在他怀里,幸福地闭上眼睛,“有什么寓意?”

    “走过荼蘼,有朵海棠在暮春等我middot;middot;middot;”

    一一一

    夜里。

    夜墨炎惬意地躺在床上,看着《鬼吹灯》,白韵棠一直盯着手上的戒指,随后她从柜子里翻出一沓冥币,还有两根蜡烛。

    “你这是middot;middot;middot;做什么?”夜墨炎对她的举动不解。

    白韵棠忧伤的笑了笑,手里拿起他的打火机,“结婚了,总要给我爸妈说一声。”

    “应该的。”夜墨炎下床从她手里拿过蜡烛和冥币,白韵棠摇了摇头,又将蜡烛和冥币拿了回来,“你不用管我,我只是想单独和爸妈说说话。”

    夜墨炎看了她半会,轻声细语:“那我不打扰你了。”

    走到阳台,白韵棠蹲下来用粉笔画了一个半圈,以前听老人说,圆圈前留个口子,死去的亲人才能走进来拿到烧去的东西。

    夜墨炎默默地走到阳台边,看她点燃蜡烛后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他暗自叹了一口气,桐村回来后就调查过她父母,意外身亡。死后入地府没几天就投胎了。

    他点了支香烟,手在空中挥过,一双人影霎时出现在眼前,朝着白韵棠走去,白韵棠心口大颤,不敢置信地看着正向她走来的两人,捂着嘴巴眼泪哗啦就流了下来。

    “妈妈middot;middot;middot;”

    “爸middot;middot;middot;”

    夜墨炎着看她扑到两人怀里,脸上露出微笑,转身离开了阳台。

    半小时后一一

    夜墨炎再次走到阳台。从背后拥住她,头瞌在她的颈子上。

    “陪我看会电视吧。”

    白韵棠勾起唇角,缓缓闭了闭眼,十二月已是冰封万里,寒气逼人,而她的心却如六月的春天,暖意洋洋。

    她知道,爸妈的魂魄早就投胎转世了,刚刚都是夜墨炎为了她变幻出来的景象。

    有些感谢的话。不必说出来,记在心间就好。

    转身,白韵棠双手缠绕到了他颈子,四目相对,情深无限:

    “谁也休想夺走你!不管她是谁!”

    夜墨炎轻柔的笑:“你说了算!”

    她欢快的一跳,‘啪嗒!’手机从荷包里掉出来,夜墨炎弯身去捡,白韵棠坏笑一声,扑到他背上。

    “老公,背我去洗澡!”

    “抱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背!”

    “不嘛!我就想要你背我!”

    夜墨炎笑着摇摇头,反手勾住她的双脚,将她背起来朝走进房间里。

    “老公middot;middot;middot;”

    “嗯?”

    “嘻嘻,我想不正经一下了middot;middot;middot;”

    夜墨炎挑起眉头,侧了脸邪笑,“难得主动!”

    撒娇地搂着他,白韵棠在他背上磨磨蹭蹭,夜墨炎被撩得心里乱痒痒。

    “好不好嘛?”

    “那你得求我!”

    “我第一次主动,你还这么坏!”

    两人正嬉闹着。伴随着两声敲门声,卧室的门突然打了开来:“棠棠,你快出来一一”

    抬眸,看到这一幕,丛真的身体霎时冻住了,眉头微微一拧,望向白韵棠的眸光也明显顿了下。

    两人也没料到丛真会突然进来,也是愣了下,白韵棠才赶紧松开了手,站到地上。

    “我马上就出来。”

    眼底不舒服,言语间,丛真还是维持着温和:“易真情绪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