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金牌案 第21章 庆功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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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完迟饱撑的案子,何市长在青莲阁,为我们举行了庆功会。青帆阁位于城东金坝的河岸,两层三间,砖木结构。

    “孙侯,当初我没看错你是个人才,把你从一中调来,敬你一杯!”何市长端起一杯酒说。

    孙侯慌忙惶惶地把杯子接在两手上,弯腰施礼,说:“关键时候还是程局的身手不凡,才侦破了黄金案,我还敢自己称什么功劳?”说着,他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正在这时候,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从屏风后转出来。“我给你引荐一下,这是我的干闺女。”何市长说。

    我们忙站起身来,待定睛一看,我竟呆住了。

    这不是宇美莹吗?!

    何市长笑说:“容国,想必你们在沣云一中早就认识了,我和她父亲宇南副校长是莫逆之交;我膝下无儿无女,所以对她十分宠爱,认作了义女,美莹暗地里对你的才华也十分仰慕,你不如借此良机作首诗祝祝兴吧!”

    “哪里!哪里!美莹是一中有名的校花,况且又兼职做借读班的语文辅导员,我哪能在她面前班门弄斧?”我赶紧说。

    宇美莹嫣然一笑说:“既然如此,也不必勉强,今夜清风明月,也可算良辰美景,我就吹支曲子为大家祝祝兴吧。”

    宇美莹说完,便取出一管笛子,将云袖一挽,举到口边吹将起来。月色轻柔,星光疏疏,笛声缓缓从那节碧绿的笛管中如雾般飘逸而出,声音是那么的闲恬空寂,又隐隐透着一丝凄凄之意,如河水漫过涸池,如清风拂过柳枝,又如在月光下品一壶香茶,那股微香的滋味透人心肺且经久不散。

    笛声结束良久,大家如梦初醒。程广元连声说:“妙!太妙了!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何市长见我们的模样嘿嘿一笑,伸了伸腰,说:“我体衰气亏,先行告退,美莹,你替我陪陪程局等人,是他们又把我的老命捡回来了。”

    说罢,他打了个哈欠,离席而去。

    我望着宇美莹那双清纯的眼睛,还是那样的美丽动人。蓦地,发觉她的眼中隐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宇美莹将刚刚焗油的微黄的长发轻盈地一摆,轻问说:“容国,我能否问你一个问题?”

    “哦?什么问题?没关系问吧。”我说。

    宇美莹一笑:“以前,我就听小羊问过你,说你好像对任何女人都没兴趣,他说你已经失恋十几次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一遇到这个问题,我的眼神总是象第一百次那样,如一团熄灭的火,黯淡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说:“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无数次,你怎么还问,还是那句话,‘知音若不在,此琴万载也空弹!’我总是找不到知音,所以我总是痛苦,无处宣泄,于是我把写小说,当成了抒发自己孤独的一种方式,我发现只有幻想中的写出来的人物才是我完美的知音,而实际生活中不可能存在,因为每个人都很苦,我不能苛求别人让我百分之百满意。”

    “哎!又和前面一样老生常谈,不谈这个,你们看今夜的月色多美呀!”她指着树梢上的月亮说:“我想起宋时诗人陈与义的一首诗来:

    中庭淡月照三更,白露洗空河汉明。

    莫谴西风吹叶尽,却愁无处著秋声。”

    我暗自叫好,说:“你果真不愧为校花,才貌双全。我也想起了诗人晏殊的一首诗来:

    一轮霜影转庭梧,此夕羁人独自隅;

    未必素娥无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

    宇美莹惊讶地说:“这两首都是宋代的诗,我干爹何市长研究多年宋诗,我就是受了他的影响”。

    “说实在的,何市长文采也很不错……,要不人家怎么当的市长”我说。

    过了一会,宇美莹又扭头对孙侯说:“孙侯,你可记得朱八届这个人?”

    孙侯说:“记得,记得,我虽然不很熟,‘沣云一中’招借读班那天,他的名额被我挤了,龚桂副校长招录了我而没有要他!”

    宇美莹叹了口气,低下眉,吞吞吐吐的说:“其实,我与朱八届早就认识了,而且早已相好;只是家父和义父都嫌他家是古董商,与我家书香门第,门不当、户不对,一直极力反对!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这套!”

    我吃惊地站了起来,好象是谁突然踹了膝关节,两腿有些发酸。半晌,我恢复清醒,有点难堪,又有些自嘲说:“怪不得,一中招借读班那天,龚桂录了孙侯这个乞丐,而没有要他呢!”

    宇美莹又说:“我这次来是特意来找孙侯和程局,因为我觉得孙侯、程局是足智多谋的人,请替我想个办法!”说着,她侧过头,闭上眼,两行清泪流下来。

    我心里不知为什么,顿升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蓦地冲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说:“美莹,你知道么,老于还在一根筋地等着你,你不能嫁朱八届!”

    宇美莹惊慌地将手从我手中抽出来,木木地看着我,似乎从前根本不认识我。

    忽然,宇美莹“嗤”地笑出声来,说:“你真会耍笑人,算了,你别拿我开心了,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我颓然坐在椅子上,说:“算了,就当玩笑吧!老于太悲催了”。

    宇美莹笑得更响了,她说:“照你这么说,谁喜欢我,我就得嫁他了?”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仿佛看到了老于那失恋的模样。

    宇美莹又说:“万般皆是幻,这点事都是上辈子因果所致,只不过都是执着、妄想,佛经上讲的很清楚了,你不妨让老于自己看看,可以明白什么才是缘分,什么才是人生的真相。”她似带安慰般从一旁的桌上摘下一枚苹果,轻放在我的手心上,“有机会你给老于,别让他胡思乱想了。”

    为了冲淡场面的尴尬,宇美莹换了话题,说:“孙侯,上次你带我见了圣健法师,我,我感觉收获很大,这次人多,能不能带我们再去一次”

    程局说地说:“圣健法师,听说很了不起的,也带我去。”

    孙侯说:“走吧,他很平易近人的,可以像朋友那样,随便谈谈心。”

    圣健法师对我们夜里的突然造访,没有感到意外,在“述而不作”贵宾厅接待了我们。

    这个厅里挂着一副对联: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法师笑着说:“欢迎你们,今夜我们可以在这里谈心了。”

    宇美莹说:“上次,听您说,释迦牟尼佛的故事,还没有完呢,您能否接着说。”

    圣健法师说:“上次,说到释迦牟尼佛,他出生时,叫悉达多,是太子身份,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看到了真实的景象:他看到老人,因衰老而受苦;看到患有疾病的人受苦;看到了人们失去亲人而受苦,这使他觉悟到,生、老、病、死,是人摆脱不了的苦;他又见到农夫犁田之际,从土中翻起了虫蚁,立即被蛙类争食一空,转眼间,蛙被花蛇所吞,花蛇又给由天上凌空而下的巨鹰所食,像这样弱肉强食的情况,他真替众生难受,产生出慈悲心!”

    “嗯,是的”宇美莹说。

    圣健法师接着说:“太子开始冷静的思考人世间苦恼现象所产生的根源;这种现实的、真实的、众生的生老病死的痛苦现象、弱肉强食的悲惨现象,激发了太子为众生追求解脱痛苦办法的志向。为众生解决以上痛苦--生老病死、弱肉强食、亲人离别,悉达多开始就徐步到各地去寻师访道”。

    宇美莹说:“后来呢?”

    圣健法师说:“悉达多太子,经过五年参访,寻师访道,都没有找到宇宙人生的真理。悉达多太子在雪山,又经过了六年的自己的勤苦修炼;他的慈悲心切,又想到如果我就这样得道成佛,恐怕会使众生发生误会,以为修行只要仿照太子以饥饿苦行就行了。因此他就出定起来,离开了道场,走到尼连河去洗澡。洗净身上六年来的积垢,同时又接受了难陀和波罗二位看牛牧女供养的乳麋粥来滋润身体。随从太子一起修行的五位大臣,此时看到太子放弃苦行,心生诽谤,说太子退失了修道的初心。便到波罗奈国鹿野苑去修苦行去了。太子见五人离去,便独自走到尼连河畔美丽的菩提树下,在一块大石头上自己打坐,发誓说:不成佛道,不起此座。这就是说:我现在坐在这里,如果不成佛的话,就坚决不起来,一定要成佛才起来。因此就在三十岁那一年十二月初八日半夜里,看到天上一颗明星出现,触景会心,刹那之间顿然大悟;达到了涅槃的境界。”

    程局说:“我听人说,从表面上看来,佛是在此睹明星而悟道成佛的,实际上释迦牟尼佛他是多少辈子以前,早已成佛了,只是为了度人方便,又回到人间用演示的办法,再次成佛,目的是为了方便人们学习,他在人间成佛以后,把所开悟的道理,千方百计的用善良实用的办法,告诉人宇宙的真相。”

    我问:“那佛在世时,都讲了什么呢?”

    孙侯笑着说:“时候差不多了,下次再请法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