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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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绵春雨过后迎来盛夏,气温一日高过一日,云阳宫寝殿四周储放有冰块,温度并不高,宋敏舒最爱窝居寝殿中,吃着小点心,喝一杯茶,慢慢背诵宫规。一连背了三月的书,宋敏舒小有收获,宫规早已熟记于心,而刘潜给的药典也翻了一半。

    得益于好记性,一本书看过三遍,宋敏舒便能记下来,只是看的过程十分纠结,如不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她必定抱着书直接进入梦乡。所以背书的时候,随缘必定守在一旁,一旦宋敏舒神情恍惚,立刻出声提醒。

    起初宋敏舒对学医一事不甚热衷,任谁被逼着做一件事,总会有些许逆反心里,只是宋敏舒终究不是一个真正的五岁孩子,在这具稚嫩的身体里,住着的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

    刘潜的教学方式不同于一般的师傅带徒弟,没有口口相传的秘方,没有悉心的指导,刘潜只会隔十天半月找来一本药典医书,让她背下来,时不时抽查一下。这种放羊式教学,两人都能接受,至少宋敏舒单方面乐见其成。

    自从她出让刘潜来云阳宫用膳的话后,刘潜每日雷打不动必来云阳宫,对于这一点,宋敏舒除了感叹刘潜的脸皮之厚已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地,更多的是无视他的存在。而**徵似乎默许了刘潜在云阳宫的行为,完全没有顾虑到一个外臣日日厮混在他后宫会产生哪些不良影响。太后和皇后的态度不明,宋敏舒也不想费心思去猜测别人的心意,日子就在这样的浑浑噩噩中过去一天又一天。

    盛夏过去,初秋的凉风卷走了暑气,白日里少了几分燥热,夜里添了几分凉意。半年禁足时间过得飞快,快到宋敏舒还来不及调整心态,只剩几日就要恢复皇宫的作息时间,届时早起早睡,日日给太后皇后请安,又成了必不可少的课程。

    “如果能无限期禁足下去该多好,至少不用每日早起给皇后太后请安。”

    “娘娘,解了禁足令后就可以到处走走,奴婢听皇宫中有很多漂亮的地方,娘娘入宫不久就被勒令禁足,还没来得及看,眼下正好可以走走。”

    随香了解宋敏舒的性子,她这么就一定是希望禁足的日子继续。换做旁人,要能解了禁足令,

    心中铁定是欢喜的,哪里会如宋敏舒一般渴望禁足生活。随香摇了摇头,宋敏舒再不想卷入后宫这场是非中,别人也不会允许的,大将军在朝中的地位注定了宋敏舒在后宫受人关注。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出击,将主动权掌握在手中。

    随香见宋敏舒听到禁足时间还剩几日时,露出渀佛天将塌下的无力又不得不接受现实的表情时,渀佛又看到了宋府中那个五岁的小女孩听到即将嫁入皇宫为妃时,吃惊纠结,苦愁深大的表情。

    贴身伺候宋敏舒五年,随香明白宋敏舒的喜好。在宋府时,除非必要,宋敏舒绝对懒得踏出小唐院一步,生活除了睡觉就是吃东西,最大的爱好是荡秋千。有时候随香会以为,宋敏舒不是一个孩子,只有当杨氏来看她,或者教导她规矩时,她才会撒娇露出小女儿的娇态,表现出一个孩童对娘亲的依恋。

    “哪里的风景都是一样,只要还在皇宫里。”

    只要还在皇宫中,她就如一只圈养的金丝雀,应该是一群金丝雀中最小的一只。不过像她这种懒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要是扔到宫外自力更生,铁定活不下去。

    “娘娘。”

    “随香,今日你了一个让我很不开心的消息,我决定罚你多做一倍的点心,安抚我受伤的心灵。”

    罢,宋敏舒捧起药典,认真地背诵。从最初的应付,到今日的心甘情愿,宋敏舒的转变是在看了关于扶桑的记载后。要解扶桑,需伤敌一百自损三千。毒可解,却会让中毒的女子再难有身孕,男子不育,这也是三十年前,南羯王室子嗣凋零,几乎绝后的原因。

    解毒之初,除了身体容易疲劳,宋敏舒并无其他后遗症,对刘潜的危言耸听不甚在意,她曾以为刘潜在故意夸大扶桑毒的毒性。起初宋敏舒对药典上扶桑毒的记载是有过怀疑的,毕竟扶桑之毒消失近三十年,世人对这种毒的了解更是少之又少,而刘潜为了糊弄她,瞎掰一个方子放在上面,以此激励她学医,未为不可。抱着应付式的心态,她将药典从头到尾看了下去,却发现,药典上记载的针对同一种病可能出现的不同症状,该用什么样的方子,都一一的列举出来,表明写下这部书的人态度之严禁,绝无造假的可能。而她愈往后看,对每种病症所需的治疗方子愈发感兴趣。

    潜心背诵药典之时,宋敏舒感叹,刘潜此人虽率性不羁,却是个有本事的,不得不承是,之前她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身中扶桑之毒,不会立刻失去性命,只会陷入昏迷,七日后死亡。即便及时解毒保住性命,也会伤了身子,最大的伤害是再难有孩子。古人将子嗣看得极其重要,一个不能延续后代的女人会被夫家休弃,下场悲凉。刘潜的话听在任何一个东启女子耳里绝对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换成宋敏舒,只要无关生命,子嗣一事,她并不强求。只是关乎自身身体健康,宋敏舒无法做到不在意,如果能寻到机会还她一个健康完整的身体,学医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为难的一件事。何况在皇宫生存,将来必然要面对旁人的算计,只有识药懂药才能从根本上杜绝被人下药,遭了算计。

    **徵走进云阳宫门处,看到的是桂树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坐在秋千椅上捧着书,看得津津有味。夹带着些许凉意的风吹起她的衣角,秋千椅一荡一荡,小儿人似融入这一片鸀荫华盖中,悠然自在,好不惬意。

    “随香,饿了饿了,赶紧舀点心来吃。背书太耗费精力,皇上哥哥一点也不心疼我,就随他们折腾我。哼,我决定了以后不喜欢皇上哥哥。”

    宋敏舒放下书,从秋千椅上跳下,也不管随缘一颗心挂得老高,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磕伤了胳膊膝盖。

    “娘娘小心点,别磕碰到了。”

    “舒儿,你真决定以后都不喜欢朕?”

    宋敏舒一抬头就见到**徵那张俊美的小脸,没有平日里的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多了几分亲切自然。

    “谁对舒儿好,舒儿就喜欢谁,皇上哥哥会一直对舒儿好吗?”

    宋敏舒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天真与疑惑,**徵有片刻微怔,随后笑了笑。

    “在宫中,朕不对舒儿好,还有谁对舒儿好。”

    “随香随缘,还有太后和皇后姐姐,以后还会有其他人。恩,一定会有更多人对舒儿好,舒儿这么可爱,没理由不喜欢舒儿。”

    **徵看着宋敏舒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被她没理由的乐观逗笑了,连心底最后那点不快也消失不见。

    “舒儿知道今日朕来云阳宫所为何事?”

    “难道是特意告诉舒儿,舒儿的闭门思过即将结束?”

    “要结束了吗,朕以为舒儿不会喜欢这么快结束禁足。”

    “知我者,皇上哥哥也。哎,太后能让舒儿再禁足几年吗?要不皇上哥哥你和太后,就让舒儿一直待在云阳宫,哪里也不用去。”

    会主动讨要禁足令的,除了眼前这个小人儿,世上再难找到第二个。**徵摇了摇头,小手轻拍在宋敏舒额上。宋敏舒眉尖一簇,瘪了瘪嘴。

    “犯错才会被罚,不过舒儿若再犯错,太后指不定会罚舒儿默写宫规。”

    “不要默写宫规,背诵宫规已经很不容易了。皇上哥哥来云阳宫要告诉舒儿什么好事?”

    **徵收回手,轻轻一笑,暖如春风。

    “半月后,朕带舒儿去皇庄,届时舒儿可以看到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皇庄?那个传中藏有东启王朝宝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