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刑大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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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点了点头!在国外,死刑是根据受刑人死亡时间的长短来划分等级的。也就是说把行刑时间拉的越长的死刑,犯人是越痛苦的,反之刑罚的等级也就越高。比如,流刑!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流放!”

    “流刑?流刑也是死刑吗?”我又有了疑问。

    “当然!所谓的流放就是把你放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都没有,你想想吧!多痛苦,那是一种精神加肉体折磨。你会慢慢的饿死!渴死!然后你的身体会腐烂,身上爬满了秃鹰啃着你的肉,最后变为一堆白骨!”

    “听着确实很恐怖!”

    “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死刑!你看过莫言的吗?”

    我点了点头,身为“作家”,没看过那个是很丢脸的。

    大周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用一根光滑的檀香木从人的嘴里插入,再有肛门插出,受刑人要在几个小时内才能死去,这样的死亡过程有多恐怖!当然,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我看过一本国外专门介绍刑罚的书,那里边我觉得最恐怖的死刑,是一种用水泥将犯人的肛门封堵住,最后让犯人照常吃饭,由于无法排便,犯人最后肚肠溃烂而死。死状极其恐怖,那就是对人类一种最残忍的残害,而那个死亡过程有时竟然长达几个月。”

    我听得有些反胃,跟大周呆长了最好的地方就是总能少吃点儿饭,减肥!我仍然摇了摇身子说道:“对死亡本身的恐惧已经足以震慑犯罪了,没有必要用这么残忍的刑法再去折磨人。”

    大周冲我笑着点点头,“人类对于死亡的恐惧在于那种与世隔绝的孤独感,这种折磨本身就已经够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觉得恐怖的呢!所以,现在的死刑用枪决这种方式解决,实际上是充分的保证了人权!也就说让犯人以最简短且痛苦最少的方式死去,这是当今世界实施死刑制度的一种基本的思路。而枪决是比较富有这方面优势的,这才是使用枪决的最根本的理由,而并非只有由于它的成本低廉。”

    “那枪会打死囚的哪里?”

    大周用手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势,指着我的头说道:“爆头!”

    “枪决的枪械用什么?”

    “各种各样的,这个没有统一的标准,各地都不一样,但最多的是用自动步枪,63式全自动步枪比较多,用64式和79式冲锋枪也不少,但都把枪械设定在了单击的状态下,这些枪大多可以装备51或56式7.62步枪弹,使用比较广,用手枪行刑的比较少。”

    我比划了一下,“一般枪口离死囚的脑袋有多远?”

    “根据行刑者的习惯,一般是5cm到50cm不等,这个距离范围足以造成杀伤了。”

    “还真是有不少学问。”

    “其实,在解放前,枪决用的子弹还有一种叫爆炸弹的,子弹钻入死囚的头颅就立即炸开,连面容都毁了。知道川岛芳子吗?”

    我点了点头,“那个女汉奸!”

    “他就是被国民政府用爆裂弹打死的,死后的面部全被毁了,由于死后难以认不清面容,所以到现在还有人认为川岛芳子没死,而是有人当了她的替死鬼。”

    “这个事情我也有所耳闻。”

    “但是,现在没有这么复杂了,子弹会从头颅的射入口射入,留下一个长长的射穿管,最后子弹破头而出,在头颅上留下一个射出口,最后死者倒毙而死。”

    我有点疑问,“你每次都要看行刑的过程吗?”

    “看过两次,以后就不看了!没什么新鲜的,程序相同。让死囚背向枪口,跪下或坐下,然后朝他们的头开枪!”

    “你没怎么看过,那是怎么知道枪口离死囚脑袋的距离呢?”

    “是因为射入口的创伤面不同,枪口离脑袋5cm左右的距离,射击时产生的气体会跟着创伤喷入皮下,头皮会拱起,射入口呈星芒状,创口皮瓣内有烟灰附着,伤口的周围还有烟熏痕迹。如果是50cm左右内射击,在射入口虽然没有前边说的那些伤痕,但是会留下火药的残留物。如果远远大于50cm的射击,肉眼便只能看见弹头造成的射入口,就不会有残留物的痕迹了。”

    我惊叹道:“这里边果然有大门道。”

    “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法医只是确定囚犯的死亡就可以了,只有一小部分的死囚被枪决后,可以对其颅骨进行解剖。这对研究谋杀中,枪杀的类型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解剖他们的头颅?不会飞出一大堆小恶魔或者黑蝙蝠来吧?”我做出了一个摇晃翅膀的动作。

    大周被我的动作逗笑了,“那倒没有,其实跟你看到过的开颅一样,先用电锯锯开头骨,用骨割断器轻轻一拧,头颅就开了,然后你就可以观测到颅骨射穿管的样子,这个创伤管里你可以看到凝血块,新鲜血液,坏死的组织,甚至是泥土或是砂石,就像是个乱坟岗一样。死囚的头颅白骨化后,还可以根据头骨的两处弹孔判断射击的方向。”

    大周说着拿出几张头骨照片,那个头骨后侧底部有个大大的洞,“这个就是一个被410mm口径的枪击毙的死囚的头骨。你看他的颅骨顶部,有很明显的骨折迹象。”

    我看到照片不同侧面的影像,确实可以看到呈现十字形的骨裂,而这个断裂是从那处枪孔的向外发散的断裂。

    “在这些杀人犯的头颅里,其实我一直都想看看他们罪恶的根源到底是什么?他们脑部的神经网络看似跟常人无异,却从本质上跟普通人的思想源头却有着天壤之别,在这些错综复杂的通路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异,让这些人变成了恶魔!其实也是我一直在研究的课题。”

    “说着有点像玄学!”我笑着喝了一口大周冲的咖啡,今日的咖啡味道很不错。

    “这不是什么玄学啦?我父亲一直在研究自杀者的大脑变化情况,我只是换了一个角度和领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而已。”大周的眼神里好像又回忆起了不愉快的经历。

    “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快说吧!”

    “枪决时,会不会有一枪不毙命的情况?”

    大周听后,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枪决的枪械用什么?”

    “各种各样的,这个没有统一的标准,各地都不一样,但最多的是用自动步枪,63式全自动步枪比较多,用64式和79式冲锋枪也不少,但都把枪械设定在了单击的状态下,这些枪大多可以装备51或56式7.62步枪弹,使用比较广,也有用手枪行刑的。”

    我比划了一下,“一般枪口离死囚的脑袋有多远?”

    “根据行刑者的习惯,一般是5cm到50cm不等,这个距离范围足以造成杀伤了。”

    “还真是有不少学问。”

    “其实,在解放前,枪决用的子弹还有一种叫爆炸弹的,子弹钻入死囚的头颅就立即炸开,连面容都毁了。知道川岛芳子吗?”

    我点了点头,“那个女汉奸!”

    “他就是被国民政府用爆裂弹打死的,死后的面部全被毁了,由于死后难以认不清面容,所以到现在还有人认为川岛芳子没死,而是有人当了她的替死鬼。”

    “这个事情我也有所耳闻。”

    “但是,现在没有这么复杂了,子弹会从头颅的射入口射入,留下一个长长的射穿管,最后子弹破头而出,在头颅上留下一个射出口,最后死者倒毙而死。”

    我有点疑问,“你每次都要看行刑的过程吗?”

    “看过两次,以后就不看了!没什么新鲜的,程序相同。让死囚背向枪口,跪下或坐下,然后朝他们的头开枪!”

    “你没怎么看过,那是怎么知道枪口离死囚脑袋的距离呢?”

    “是因为射入口的创伤面不同,枪口离脑袋5cm左右的距离,射击时产生的气体会跟着创伤喷入皮下,头皮会拱起,射入口呈星芒状,创口皮瓣内有烟灰附着,伤口的周围还有烟熏痕迹。如果是50cm左右内射击,在射入口虽然没有前边说的那些伤痕,但是会留下火药的残留物。如果远远大于50cm的射击,肉眼便只能看见弹头造成的射入口,就不会有残留物的痕迹了。”

    我惊叹道:“这里边果然有大门道。”

    “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法医只是确定囚犯的死亡就可以了,只有一小部分的死囚被枪决后,可以对其颅骨进行解剖。这对研究谋杀中,枪杀的类型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解剖他们的头颅?不会飞出一大堆小恶魔或者黑蝙蝠来吧?”我做出了一个摇晃翅膀的动作。

    大周被我的动作逗笑了,“那倒没有,其实跟你看到过的开颅一样,先用电锯锯开头骨,用骨割断器轻轻一拧,头颅就开了,然后你就可以观测到颅骨射穿管的样子,这个创伤管里你可以看到凝血块,新鲜血液,坏死的组织,甚至是泥土或是砂石,就像是个乱坟岗一样。死囚的头颅白骨化后,还可以根据头骨的两处弹孔判断射击的方向。”

    大周说着拿出几张头骨照片,那个头骨后侧底部有个大大的洞,“这个就是一个被7.9mm口径的枪击毙的死囚的头骨。你看他的颅骨顶部,有很明显的骨折迹象。”

    我看到照片不同侧面的影像,确实可以看到呈现十字形的骨裂,而这个断裂是从那处枪孔的向外发散的断裂。

    “在这些杀人犯的头颅里,其实我一直都想看看他们罪恶的根源到底是什么?他们脑部的神经网络看似跟常人无异,却从本质上跟普通人的思想源头却有着天壤之别,在这些错综复杂的通路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异,让这些人变成了恶魔!其实也是我一直在研究的课题。”

    “说着有点像玄学!”我笑着喝了一口大周冲的咖啡,今日的咖啡味道很不错。

    “这不是什么玄学啦?我父亲一直在研究自杀者的大脑变化情况,我只是换了一个角度和领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而已。”大周的眼神里好像又回忆起了不愉快的经历。

    “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快说吧!”

    “枪决时,会不会有一枪不毙命的情况?”

    大周听后,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其实死亡对人来说,是一个很艰难且缓慢的过程,死亡往往只是一场意外。但是在一些环境下,这个定律就倒了过来,比如用一把枪朝着某个人的脑袋开了一枪,那个时候,生存就变成一场意外。

    “还真的有一枪没打死人的情况啊?”我继续追问着我感兴趣的问题。

    “美国总统林肯,知道吧?”

    “嗯!”我点了点头,“他后来被刺身亡了,对了!他就是被凶徒用枪击中了后脑。”

    “其实,林肯就是一枪爆头但并未毙命的案例。”

    “哦?”我总是能在大周那里听到最为古怪、离奇,却都是最真实的故事。

    “林肯中弹后,经过抢救,还一度恢复过意识,而且他的主治医生,用手指清除他枪口里的血块后,仪器测试他的脑压降低,心跳还一度恢复了正常。要是放在现在的医疗条件下,我们很有可能救活这位伟大的总统。”

    “这是你的美国导师给你讲的吧?”

    大周点了点头,“这都源于林肯私人医生的个人记录,我一开始并不相信林肯在被枪击后还能活一个晚上的时间,因为我觉得无论枪弹打中人头部哪个部位,几乎都是致命的。”

    “但是,后来你也遇到了同样的事?”

    “那是我刚刚进医学院时候的事儿,当时我到刑场去验尸,那里并排跪着两个死囚,还都是女的,人很漂亮那种!据说是两个出纳,因为监守自盗,黑了公家的钱被判了死刑。”

    “真可怜!”

    “行了,不是你怜香惜玉的时候,继续听着!当时,两个战士走过来,用枪抵着犯人的后脑,随着两声枪响,两个女子同时倒地。当时,我检查的那具尸体,确实是死了,可我旁边的一个女同学,由于胆小没有仔细看另外一具尸体,只是给那个女囚拍了照片,就在死亡确认书上签了字。结果,就出了意外!”

    “那个女子并没有被打死?”

    大周又点了点头,“其实,一开始连去收尸的父母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女儿没死,他们是在火葬场给女儿擦拭脸上的血迹时,发现女儿竟然活了过来。当时,那个女囚犯的父母很想把这件事隐瞒下来,但是火葬场却不答应,负责人马上给法院打了电话,监刑的法官和检察官一听这消息,不敢怠慢,带着我那个同学,迅速赶到了火葬场。”

    “到底是怎么回事?”

    “子弹已经贯穿了女囚的头颅,从嘴里钻了出来,当时她的嘴里和脑袋后都流着血,连舌头都被打烂了!这种情况,按说怎么也是活不成了,可现实却并非人们的想象那样!当我赶到的时候,我那个同学已经完全吓坏了!”

    “女囚为什么没有死?”

    “我仔细检查过了,子弹是斜着射入脑枕骨,擦过硬脑膜中动脉,越过脑干又从嘴里飞出,枪创管正好越过大脑与小脑连接处,但子弹奇迹般的只伤到小脑,促使女囚暂时昏迷,而经过一番折腾后,女囚渐渐苏醒了过来。”

    “当时,她的意识难道还清醒吗?”

    “她的语言系统遭到了严重破坏,但是她对我提的问题,完全可以用点头或摇头来回答。可下边问题就来了!”

    “到底要不要枪毙她第二回?”

    大周喝了一口咖啡,“如果是在刑场上被确定死囚没有被打死,行刑的战士会立即补上一枪,那样家属和囚犯都不会受到太大的刺激。可是很明显,这个女囚犯已经离开了刑场,到底还要不要对她行刑?是当时包括我在内的当事人都在疑惑的问题。”

    “这确实是个难以解决的疑难问题!”

    “自古死犯,古有惯例,一刀折罪!如果死囚一刀砍不死,就应饶了死罪!当时,女囚的父母跪着央求法官和我,不要处死他们的孩子。”

    “后来呢?”

    “后边事细节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被勒令退出了当时召开的紧急会议。我只知道当时监刑法官的态度很决绝,继续执行死刑,最后女囚犯还是被处死了。”

    “啊?虽然也意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可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那件事后来有好几种说法,有的说法官先让医生给死囚治疗,然后再拉到刑场上去枪毙的,还有一种说法是法官命令战士在火葬场里就枪毙了那个死囚,然后把尸体直接推到火化炉里去了!”

    “你认为哪种可能性较大?”

    “我没看见的事,我不下结论,但是这件事没有人被问责,而我那个同学也顺利的成为了法医,没有受到处罚!”

    大周的话已经给了我答案。

    “最后问你个问题哈?”

    “你问的问题越来越专业了,证明你已经进步了!作家!”

    “过奖!过奖!我就想问问你,那些死囚在临刑前,最后会说些什么?”

    大周顿了顿,思考了一下,“大多数会喊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之类的话!还有少数人会喊冤枉!”

    在2007年的9月,这是一个令人遗憾的九月,因为我市发生了这样一起令人遗憾的案件。

    有一对恋人在月光下散步,两个人刚刚看完电影,想到刚才电影里男女主角的激情镜头,男孩一把抓住了女孩的手。女孩有点茫然,但是知道男孩接下来想要干什么。

    两人揽腰扶手转到树荫下,男孩的嘴唇与女孩的嘴唇交织在了一起,炽热的天气外加他们炽热的情感,迅速让两个人燃烧起来。可就当男孩那炽热的嘴唇从女孩的脸颊移到女孩的脖颈上时,意外发生了,男孩的热唇就像是一个通了电的热烙铁一样,让女孩尖叫了起来。

    男孩吓了一跳,立即离开了女孩的身体,女孩此时已经倒地,不省人事了。

    男孩吓坏了,立即报警并叫了救护车,而当医生和警方赶到的时候,他们确定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已经身亡了,男孩也被警方带走询问。

    女孩躺在大周的解剖台上,她的美丽和青春的痕迹,让人十分陶醉,就像羽泉的歌里唱的那样,我真的很羡慕他的男友,“因为他的身边能有她来依偎”,有谁能想到呢?那段炽热的爱情瞬间变成了一段悲惨的案件。

    “女孩的死因?”我一遍遍问着大周。

    可是大周却反常的从解剖台上转了好多圈都没有说话,尸体检验报告中非常明确的指出,尸体全身未发现任何伤痕,女孩很可能死于心脏疾病,但是由于女孩的父母强烈要求不要解剖女孩,而警方对男孩的调查也发现,男孩没有杀害女孩的动机,所以这起事件则以意外事件而告终。

    但是,别说是大周,就连我也想弄明白女孩到底是怎么死的?

    “虽然心脏猝死十分常见,但是这么年轻的女孩心脏猝死你觉得可能性有多大?”我随后便在大周的研究室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恐怕不是简单的心脏猝死!”大周的语气中带有一点点迟钝。

    “你是说女孩死于谋杀?”

    大周狠狠地摇了摇头,“我看了男孩的口供,觉得极有可能是他在亲吻时压迫了女孩的脖颈上的动脉窦!”

    “动脉窦?”

    大周点了点头,“简单的说,就是武侠小说中常说的死穴!”

    “死穴?死穴用嘴唇就可以触发吗?”大周说的这个猜测我实在是有点怀疑。

    “因为尸体没有经过进一步的解剖,所以我也不敢确定,但是由于身体某部位的轻微挤压而造成的迷走神经的刺激,而引发的心肺死亡现象,在过去有过很多的案例。”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被点了死穴!”

    “这是中医针灸的一些说法,有几个穴位行针的时候一定要相当主意下针的分寸和力度,有的针多下了一指肚的距离,就有可能造成患者的死亡。”

    “可是,男生的亲吻也会造成女孩的死亡,这也太令人难以相信了!试问以后哪对情侣还敢亲热啊?”

    “这种现象也有意外的因素,其实人的本身还有很多没有破解的迷,而个人的身体素质和各种体征又有着众多的不同。所以,我一直认为,其实人的死穴遍布了人类的全身,只不过,触发的力度因为受伤害人的体质和体位特征的不同而有所变化。”

    “我有点明白了,比如有个人挥拳打在了另一个人的太阳穴上,那个人死了!太阳穴就是那个人的死穴!但是,很多拳击手训练自己的抗击打能力,他们如果遭受了一个普通人击打太阳穴的情况,则不容易死亡!”

    “作家就是作家,懂得举一反三!”大周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这个案件也很遗憾。”

    “什么?”

    “如果女孩真的是我所猜测的死因的话,其实她还有被救活的希望的!”

    “啊?”

    “肺脏正常的人,呼吸停止后,肺血液和组织液中贮存的氧约能维持4分钟左右,之后由于机体严重缺氧,心跳也随之停止。如果那个男孩懂得一点急救知识,利用简单的人工呼吸或胸部压迫的方式急救,那个女孩的心跳其实还是有可能恢复的,可是现在看来,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亲吻了这么长时间,却不懂得人工呼吸!这起关于爱情的悲剧中隐含着如此重大讽刺元素,让人扼腕叹息。

    我写这篇文字时,还清晰得记得那个躺在解剖台上的美少女,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个女孩突然倒在了我的身边,是不是她就不用死了呢?

    在9月27日,那天是我妈妈的生日,虽然老人家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但是我却一直记得这个日子。

    这天清晨大雾弥漫,大周打来电话,把我叫到104公路前,那里发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四辆卡车和两辆轿车连环追尾,而这些车的中间还夹着一辆摩托车。

    车祸现场惨不忍睹,一条不到三十米的公路上,各种残肢,横七竖八的摆放在公路的四处,还有一些尸首已经血肉模糊。

    交警和医生们都在小跑似的忙碌着。

    “你看看这具尸体,恐怕是活不了了!”大周指着其中一个横躺在路中间的人说道。

    “你看一眼就能知道吗?”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个人还算完整的躺在那里,他右脚光着,布鞋被甩在了一边。

    “尸体看多了,自然有一些经验,一般在交通事故中,看到人脚上的鞋掉下来,还一动不动的,几乎就是没救了。”

    “啊?有什么科学依据吗?”

    “人死后2小时内,肌肉受机械刺激后会发生收缩反应,所以死人的鞋子常会掉的,因为不合脚了吗!”

    “我还以为是肌肉的松弛现象引起的呢?”

    “作家,看来你没少补课啊!”

    “我可是要做中国最出色的推理小说作家的。”在这样惨剧现场我虽然得意的接受了大周的表扬,却没敢得意的笑。

    “肌肉松弛和肌肉收缩其实是两回事,肌肉松弛在人死亡后,会持续1到2个小时,然后就会出现尸僵。”

    “民间说的人都死僵了!是不是就是说的尸僵?”

    大周点了点头,“就是指的死者经过肌肉松弛后,尸体出现尸僵变硬的状况。凡是经过肌肉松弛阶段的尸体,姿势都基本相同。如果尸体处于仰面平卧状态、则尸体姿势通常是上肢微弯曲,头微倾于一侧,下肢伸直,足尖略向外翻,拇指向掌心弯曲并被其余四指覆盖,手呈半握拳状态。”

    大周背书似的说出这些专业术语,真的非常让我佩服。

    “尸体肌肉收缩的现象跟尸体松弛的区别就在于,收缩的肌肉大多处于人身体的关节处,所以死者的鞋子才有可能脱离尸体,而尸体的肌肉松弛是指全身的肌肉处于一种松弛状态,比较难理解吧?”

    “是有点绕!”

    “我们法医其实在这种现场是最孤独的!”

    “为什么?”

    “因为医生们和警员都在救助还活着的人,但我只能看着这些死尸的状态。”

    “这也是没有办法啊!法医虽然是医生,但工作的重心却更多的要放在死人身上,而不是活人!只有当生命终止的时候,才是你真正登场的时刻!”我对他瞪了一下眼睛。

    “你说的是黑白无常吧?”大周似乎是被我的怪表情吓了一跳。

    我摇了摇头,“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你是把你的专业运用在了难看的尸体,坚硬的骨架上,让人类的死亡变得合理化,透明化,还可以揭穿很多恶人的杀人伎俩!这比起那些为了人类存活而存在的医生们,要更加伟大吧!”

    “你知道你捧人的程度,不不不,应该说是拍马屁的程度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了吗?头一次听人捧我说的跟做学术报告一样!”

    我当时很镇静的跟大周说:“我想以你为主人公写本书!行吗?”

    “行!但是现在别写,要等我正式授权后!现在就动笔,怕是不会畅销的!”

    “2007年9月27日!”我对着当时的天空说道。

    大周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这个日期的意义,因为从那日开始,我和大周经历的所有事件,将会有准确的时间记录!

    2007年9月30日,晴。

    刚刚上班,西区审计局就有人打来了电话,报案人称局里的会计王某(女性),摔死在了局后院的水泥地上。

    西区审计局虽然只有二十几个人,但是却拥有着一座四层的建筑,楼呈筒型,前脸对着后门,值班的保安都住在院子门口的门房中。而楼的后身却因为很阴冷,而少有人至。

    尸体是四楼上班的同事从四楼开着的窗户往外看时发现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前一天的晚上。

    “自杀还是他杀?”我问大周。

    “现在还不好确定!”大周带上白手套走向尸体,然后拉开了手中的皮尺。

    “这是干什么?”

    “测量血迹喷溅的形状和距离。”大周蹲在地上,寻找着血迹。死者头向东趴在地上,手脚伸直,头部下水泥地上有血泊一片,尸体旁还有一些点状血迹。

    “有什么发现?”

    “头部据墙25cm,墙上有血迹喷溅高1.59cm,地上还有斑斑的血点,呈不规则状态,死者的手指有伤痕,伴有出血现象,剩下的要等待进一步的尸体检验了。”说着,大周便收起了皮尺,开始为死者照相,而他照的重点是死者旁边的血迹,而并非死者本身。

    大周作出死亡检验报告是两周后的事情了。

    我忠实的记录下了这篇检验报告的中心内容:

    “死者体表伤痕较轻,局部有表皮脱落和擦伤,头部右顶枕部有呈凡状挫裂伤,体内有明显出血,脾脏破裂,颈椎、颅骨、肋骨有六处骨折。”

    “这就完了?”我看完报告后说。

    “法医的工作到此结束!”

    “别开玩笑了,人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呢?”

    “这是警方要判断的工作了!我们不能做太多误导性的判断,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哦!死者不是从四楼掉下来的。”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是因为地上血滴的形状,在死者摔落前,曾经划破了手指,她的血从上而下滴落。由于势能和横向风向加速度的原因,不同高度或角度滴下的血滴的形状是不相同的。”大周此时打开了电脑和投影仪,然后关上了屋中的日光灯。

    白色的幕布上立即有了几组血滴的样子。

    “这是我这两天做的血滴实验,这一组是从四楼的高度掉落时的血滴样子。”大周指给我看,我发现血滴的样子呈四散状态,周围全都是毛刺。

    “而这是案发现场的血迹照片,你仔细看看。”大周点击了下一张图片。

    “毛刺小了很多,中间的圆形也比较规则。”我看后发出了自己的意见。

    大周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当日的天气晴朗,无风,死者的血迹是与地面呈九十度滴下的,我做了很多组实验,发现死者从四楼跌落的高度是不准确的,准确的高度应该是二楼。而且从墙体上血迹喷溅高度,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那这些你为什么不写在报告上?”

    “写了,后来被上面认为是缺乏现场证据,这只是无意义的仿真实验,而被删除了。”

    “等一等,现场勘查的结果是四楼的窗户打开着,而之下的窗户全部是紧闭的。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破案是警方的工作!”

    “死者是个会计,并不涉及外部审计的事宜,跟外人结怨的可能性不大,而她又死在了自己审计所的院子内。如果死者是从二楼跌落的,而凶手跑上四楼打开了四楼的窗户,做出了死者从那里坠落的假象的话?”我做着自己的推理,又进行了大胆的推测,“四楼那个打开的窗户下的二层房间是谁的?”

    “财务科长!是他的办公室!”大周气定神闲。

    这起案件几天后见了报,死者被定义为了自杀!

    自从本文在天涯开始连载后,有很多读者给我发来了私信,询问我关于大周各种各样的情况,我询问了一下大周,问他能不能回答这些问题?

    大周让我把问题整理了一下,我昨天刚刚把这些问题给他,他挑选了一些读者比较感兴趣的问题做了回答,现在把读者的提问和大周的回答整理后给大家公布如下:

    提问:作者和大周经历的故事都是真的吗?

    回答:故事确实都是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但是我承认作家写得很传奇,有些故事有演绎的成分。

    提问:作者所写的科学鉴定的方法,描写得科学吗?

    回答:他写完一篇我就看一篇,对不正确的、不专业的说法,我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去修改了,在正式出版的文本上大家会看到最准确的用语。

    提问:作者前言中说的话,很邪乎,说他摸过包公的头骨,说他差点跟北京人头骨接触过?这些都是真的吗?

    回答:千真万确!我不知道大家有时为什么愿意去相信《盗墓笔记》之类的虚构故事,也不愿意相信我们的经历?

    提问:作者常常能出入你的研究室,这难道不违背常理吗?那样的地方难道可以随意进出吗?

    回答:一开始确实很费劲,我每次都要去研究所门口接他,还要跟周围的人说,这是我的助手之类的谎话。现在不用了,这家伙有个证,是作协给他发的,到各单位跟介绍信一样好使。

    提问:你对尸体真的无所畏惧吗?

    回答:世界上只有活人才最可怕。

    提问:作者一直称你是帅哥,真的是吗?

    回答:我从来不去评价自己或别人的长相,因为百年后不过都是一具同样丑陋的白骨而已。

    提问:请大周评论一下作家?

    回答:他是个很努力的人,他的每一部作品都试图在做着改变,我觉得这本书是他的一次飞跃。

    提问:大周到底热不热爱法医这份工作呢?总觉得作者描写的大周总是在机械化的背书,毫无激情?

    回答:这份工作像是上天安排我只能从事的职业,现在我在想,如果我真的失业,还真没有别的技能可以养活自己。所以,这份工作我必须去热爱。

    提问:大周一个月挣多少钱?

    回答:比起普通的白领阶层来,工资确实不低,而且福利很好,因为科学鉴定本身就是一种昂贵的司法资源。

    提问:有人说作者和大周像同性恋?难道这是真的?

    回答:不是,他对美女的欲望很强烈,而我只是对美女没有任何的好感,但我对男性也没好感。

    提问:当大周拿起手术刀的时候,心中所想的是什么?

    回答:还好,我还活着!珍惜自己的人生吧!

    提问:大周父母的案件真相如何?

    回答:我已经授权作家去写那段故事了,大家应该能在这本书的结尾处看到那段令我十分痛苦的经历。

    提问:大周喝的咖啡是什么牌子,喝咖啡对消除恐惧有作用吗?

    回答:我从来不喝速溶咖啡!都是我自己磨的咖啡豆。恐惧是因为有可怕的东西,不是喝杯咖啡就能缓解的。

    提问:大周结婚了吗?

    回答:还没有!我之前只对一个女人动过心,后来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了。

    提问:看到作者和大周在2007年有几个月的空档没有写?你们那段时间在干什么?

    回答:正如作家所说,干了一件对国家和民族都很重要的事情,但是那些事情需要上级的审批才能披露。如果上级同意的话,作家恐怕会在本书的末尾或是单写一本书来描写那个事件吧!对不起,我现在还什么都不能说。

    提问:觉得大周在正义和信念面前总是摇摆不定?

    回答:正义其实就是一种信念,但是却总在现实中徘徊,我现在只能坚持我的良知,我觉得那是最基本的信念。

    提问:我能嫁给你吗?大周!

    回答:对不起,我不喜欢很直接的女生。

    提问:作者出版这本书,大周会署名吗?

    回答:不会!这是作家的作品,我只是个资料提供者,不过书的稿费肯定会让作家给我买一些咖啡豆的,谁让他总到我的研究室来喝咖啡!

    问题总结完毕,如果大家还有什么问题,请随时私信给我!

    “你知道法医遇到的最难的问题是什么吗?”大周找我谈心的时候,总是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面孔,但无可否认的是他的问题真的很难回答。

    “什么?”我也板起了脸,准备接招。

    “猜猜看!”

    “尸骨被严重破坏了!法医根本无从下手。”

    “你也看到过了,我拼接过最散碎的尸骨,也从那些烧焦的尸骨上提取过DNA,这根本难不倒我。”

    我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的,“我不猜了!你的问题,我怎么会猜得对呢?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要这么说!我们可不是生活在平行世界里,相反,我们可是难得的搭档!拥有着很多焦点。”

    “那好,既然这么说,请先告诉我,法医遇到的最难的问题是什么?”

    “很简单啊!那就是案件根本没有发现尸体。”

    “哦?如果没有发现尸体是不是就无法结案?”

    大周点了点头,“我遇到过这么一个案件,很有意思,一个老板外边有了外遇,就有了杀妻的念头,结果他买通了一个无业游民当杀手,杀手拿了钱后,老板的老婆就从此失踪了。老板当时很得意,但是老板的那个情人听说老板买凶杀了妻子,要和她结婚时,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怕,干脆报了警。”

    我听着这个案件倒是非常有趣,“后来呢?”

    “案件朝着难以想象的方向发展着,老板被请到了警局,他对自己买凶杀妻的行为供认不讳,这种口供,在中国司法界按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铁案了。但是,问题来了!”

    “妻子的尸体没有找到?”

    大周笑了笑,“不但妻子的尸体找不到,就连杀手也没有找到。”

    “杀手在逃?”

    “没有这么简单,老板对那个杀手的描述非常模糊,就好像是从装修市场里找来的水猫一样随便!我一直怀疑这里边另有隐情,但是一直没有发现所谓的死者尸体也是事实,所以,案件拖了很多年,也没有最终定罪,最后老板翻了供,说自己没有杀人,最后被释放了,害的我被要求随时待命了很长时间。”

    “我国《刑法》确实有这方面的规定,对一切案件的判处都重证据、重调查研究,不轻信口供。只有被告人供述,没有其他证据的,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没有被告人供述,证据充分确实的,也可以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

    “确实是这样的!作家,你写了这么多推理小说,请你推理一下,这起案件可能是何种情况呢?”

    这次轮到我笑了,“这是我的强项啊!第一种可能,自然是老板所说的是事实,老婆被杀,杀手逃逸,两个人都没有被发现。但是,这种结果如果写成小说的话,估计会被出版社退稿的!所以,我推理出了案件的第二种可能!”

    “什么?”

    “这是老板故意设下的局!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杀手!是他杀害了自己的老婆,然后把老婆的尸体藏了起来,再和情人演了一出戏,情人报警,警方来抓人,他供出是杀手所杀,他就有理由对藏尸之地一无所知!而杀手根本就不存在,所以根本无法抓到,杀手找不到,尸体就更无从谈起了。最后老板便可以以找不到尸体为理由来翻供,最后逃脱法律制裁。”

    大周睁大了眼睛,这好像是他第一认真的听我的描述。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如果我把这个故事写成小说的话,我一定采用这个情节,虽然有点异想天开。”

    “嗯、嗯!快说说看!”大周点着头。

    “老板买凶杀妻是事实。但是,老板的老婆却早已识破了老板的诡计,她来了个将计就计,和一个男人远走高飞了,那个男人很可能就是那个杀手!他们带着老板给的高额的杀人款远走他乡,双宿双飞。浪漫加悬疑,怎么样,这个情节?”

    大周举起了大拇指,“这次我知道你为什么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为什么?”

    “法医的工作是死板的,没有尸体就无法展开任何思路。而你们作家,即便什么都没有,也能创造出一个让人信以为真的世界来。”

    “不知道你是夸我呢,还是在埋怨我又在做不切实际的猜想。”

    “兼有之!”

    “不过,不管这个案件我倒是很感兴趣,如果你得到了事件的结果请一定要告诉我真相,我要看看我的想象离真相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一定会的!”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一时兴起胡猜的案件结果,对大周的意义却如此的深远。

    “你看看这具尸体!”一具裸体男性的尸体就摆在了我的面前。

    “什么啊?这是?”这具尸体让人看上去感觉怪怪的,特别是他的生殖器。

    “你说这具尸体是男性还是女性?”

    “男性啊!性征这么明显。”

    大周随后甩给我一打材料,材料清晰的记载了尸体的姓名,年龄和各种信息,而在性别的那一栏上填着“女”的字样。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典型的两性畸形现象。”

    “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大周用手拨开尸体的“生殖器”,“其实这是个假的摆设,你看看?”

    我觉得这个举动实在是有点怪怪的,但是难得大周“兴致盎然”的一边示范一边给我讲解,所以我也必须要凑过去看一看,当我看到尸体下体的情景时,真的是大吃一惊。

    原来那个酷似阴茎的东西,是尸体肥大的阴蒂,而阴囊其实是尸体肥厚的阴唇。

    “死者的卵巢下垂于酷似阴囊的大阴唇内,形若睾丸,大部分人都以为这是一具男尸,但其实她是一个地道的女人。当然还有一种就是看着性征是个女性,但其实是睾丸或男性生殖器发育的不健全导致的。而这两种现象叫假两性畸形。”

    “这么说还有真两性畸形?”我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