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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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一声尖锐的叫喊刺破了傍晚的宁静。

    门外的侍女久久听不到动静。觉得诧异。进到屋内便看到了那诡异的景象。归晚躺在床上。脸色青白。顺着脖子流下的血已经干涸。不知是死是活。衣裳不整的辽王蜷缩在地上。原本蜡黄的脸如今泛着诡异的焦黑色。皱得如同一只沙皮狗。他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咔擦”随着一声细微的轻响。她惊恐地发现辽王尸身上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越來越黑。褶皱越來越多。似是被什么东西渐渐吸干。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肤软塌塌地挂在骨架上。“咔擦咔擦”声好似嚼着骨头的声音。她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声:“鬼啊……”

    “扑通……”绿衣端进來的药碗掉落在了地上。摔成了两瓣。地狱花。辽王那分明是中了地狱花毒。再看了一眼床上的归晚。更是大惊失色。几步冲了过去。归晚已经昏了过去。冷得像是一块冰。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咽下这口气。

    “叫御医。快叫御医啊……”可是沒有人理会她。冲进來的人无一不被辽王那诡异的死法惊破了胆。王爷这幅样子。这分明像是被什么妖物给吸食了。府里闹鬼了呀。

    洛心进來。干净利落地给了一人一巴掌:“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位姑娘安置到其他房间去。找御医过來看。”

    绿衣眼中含泪:“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怎么会这样。薇儿好不容易才醒过來。再闹这么一出。你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洛心眼睛闪了闪:“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用辽王吓她一吓。叫她安分点乖乖听我们的安排。这主意你一开始不是答应了吗。我紧赶慢赶地來救她了。谁知还是晚了一步。我们明明已经把她连一根头发丝都洗干净了的。她身上怎么还带着这么烈性的毒药。”

    绿衣绕开话題:“他死了。我们的计划怎么办。找一个替身。”

    洛心慢慢地笑了:“何用那样麻烦。只要传个消息。辽王突得急症过世了就行了。他这种死法。倒是让我有了个主意。”

    归晚又发起了高烧。这一烧就是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才刚刚缓过劲來。一张脸瘦得惊人。都能看到皮肤上青色的血管。她面无表情地坐在客栈大厅的角落里。绿衣正耐心地拿了勺子一勺勺地喂她喝汤。

    辽王死了。这灵柩自然是要运回封地的。可惜他虽有几十个侍妾。却沒有人为他留下一儿半女。此次跟他过來的绿衣就成了主心骨。一路上引路的纸钱被人高高抛起。兜头砸落下來。更添了几分阴深深的味道。人人都知道那个窝囊而好色的辽王死了。

    绿衣沒有特意派人开道。可是百姓远远听到动静就躲开了。天下沒有不透风的墙。辽王说是暴毙。可是佣仆传出的消息却早已人尽皆知。辽王根本就不是得病死的。而是碰上了妖物。那妖物会隐身。当着很多人的面慢慢地吸干了他身上的血肉。只留下了一副空架子。那么多双眼睛亲眼瞧着的还有假。

    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唯恐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自然有多远躲多远了。

    客栈的老板哭丧着脸。真是晦气。他也想把人拒之门外。可对方好歹是王府。往上面告上一状。就够他吃不完兜着走的了。他们一來就把客人们吓跑了。偏偏还小气得很。连多出一两银子都不肯。

    客栈的另一边。坐着几个江湖人。他们跑江湖的自然不信这些邪魔外道。是以并不太在意。径自有说有笑。

    “这小娘皮的样子老子都差不多看出茧子來了。你还在看。都十几天了。恐怕那个小娘皮已经喂了鱼了。”一名络腮胡子的江湖人开口嚷嚷。

    在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打扮穷酸的书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林相的原话。他既然许下承诺。花了那么大的血本。想必这姑娘还是活的。不然。他何必为了一具尸体欠下这样的帐。”

    他们是來找她的。归晚心中一动。闪过一抹兴奋。可是她被下了哑药。话一句都说不出口。恐怕还沒等她冲过去。就被绿衣他们给制住了。

    她如何才能叫他们认出她來。归晚死死地盯住他们。苦苦思索着。

    似是感应到归晚的目光。那穷酸书生抬头冷冷地望了她一眼。快认出我。认出我。她在心底暗自祈祷着。可惜天不从人愿。他只是淡淡地瞧了她一眼。便浑不在意地转开了头。

    归晚一急。推开绿衣递过來的汤勺。接着她把桌子一掀开。“哗啦”一声巨响。此时不仅那穷酸书生看过來。就连那络腮胡子也诧异地瞧了过來。

    我是沐归晚。快认出我。快认出我。她在心底呼喊着。

    “夫人。我知道你对王爷一往情深。可你也不能再这样不吃不喝下去呀。”洛心尽责地演着她的侍女。

    原來是辽王的侍妾。那两人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又转过头去。继续对着那画卷上的人。

    直到那两人离开。他们都未再看她一眼。才一日功夫。她就与三四拨出來找她的人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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