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4)、燕公子,您现在开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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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电脑崩了,在网吧更新,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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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苏突然变脸,石乙被斥得一哆嗦,再不敢多说什么。

    乖乖坐回自己的位置,石乙又忍不住朝一旁看了一眼,只见易文丝毫未受他的干扰,依然稳定且以一种非人般的速度弹动手指。

    他似乎是到了此时,才算进入了属于他的最佳状态,指下虚影更甚于之前。

    石乙看了易文搁在算盘旁的那本账册,已经翻过了半册,他不禁又唏嘘了一声。

    斥完石乙,紫苏转回脸看向燕钰,未待她再开口,就见他微微一笑,说道:“看来紫苏姑娘的‘小把戏’一定是非常有趣的了。燕某曾有机会随商队去过南昭一个小县城,那儿常有杂耍艺人搭台表现,其中就有‘变活人’的游戏。只是这游戏可不小,需要好几个人配合才能完成,但燕某刚才听石小弟的话,似乎紫苏姑娘可以独自完成这种游戏?”

    “姬家小乙常拿言语胡闹,让燕公子见笑了。”紫苏微微欠身,“小乙似乎也看过这类杂耍,便常把那本事盖在贱姬头上,夸大其词哄人呢,燕公子切莫当真。”

    燕钰含笑说道:“那么姑娘的‘小把戏’一定是以灵巧见长了,实不相瞒,燕某向来对精细的事物都心怀很浓厚的兴趣,所以姑娘现在愈是这么说,燕某愈想亲眼一见,何为姑娘所言‘小把戏’。”

    “有燕公子这一句话在。贱姬这不入流的技艺才敢在您这样的贵客面前展示。”紫苏脸上渐渐浮现微笑,她原本持标准礼敬之姿站立,双手拢于身前,此时则慢慢将双手交叉开来。左手投入右手衣袖,右手则也探入了左手袖笼中,“但贱姬最后还是忍不住想提醒燕公子一声,这‘小把戏’可能是会刺激人心房的,燕公子还想继续么?”

    燕钰没有说话,只是侧目看了一旁的阮洛一眼。就见此时他也是眼露新奇神色。

    燕钰本来是准备问阮洛介不介意,只是他还没开口,就听紫苏又道:“请燕公子放心,贱姬所言的‘刺激’,对旁人是无甚效果的。”

    燕钰收回目光来投向紫苏,本来想问,“难道这“小把戏”只是单独对付我一人?”,只是他刚要开口,却又自行敛了心中那句话。

    因为他看见紫苏已经将左手从右边袖笼里抽出,并凌空一弹指。指尖似乎有什么粉末散开了。

    其实就在刚才,当紫苏探手入袖的时候,燕钰就已经有了种察觉。他隐隐意识到,在她那因为染色较深,所以布料虽薄,却不完全透明的紫色衣袖里。一定藏有玄机。

    现在,这玄机果然展露,但燕钰看着那在空中散开的一点粉影,心神又陷入了新的一种诧异中:难道这女子准备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迷幻药?变戏法要提高成功率,一则使用精妙的道具,达到“变”的效果,二则从迷惑观众眼睛的方式下手,唯有迷幻……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燕钰不担心万一自己被迷倒,后头的事会无人收拾。

    略定心神。他便暗暗深吸了口气,却又发觉,空气中并未有什么异香。到了这时,他忽然又回过神来,暗道自己愚昧。阮洛就坐在一旁。如果眼前这女子要用迷幻药,岂非连阮洛也逃不过?而且她刚才明明也说过了,此“小把戏”于旁人无碍。

    当燕钰的思绪游走到这一步,他看到紫苏已经凌空四弹指,分别在一个虚形方正体的四角位置,并且每一弹,除了大拇指未变,其余四指是轮番挪换——显然,那颜色极淡,若不是隔得近,几乎难以分辨的粉末,是藏在了她的指甲缝里。

    而在这四弹指之后,紫苏那探入了左手衣袖之后,就一直停在里面的右手终于肯挪出。她的右手之前就拈着块丝帕,此时那丝帕仍然在手,只是当她这一次抽手抖帕时,空气中,似乎有什么爆炸了。

    这爆炸,没有巨响,确切的说,是丝毫没有声音发出,它只有形体上的表现。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空气中忽然膨胀爆发出一团紫色烟雾,这烟雾仿佛是一口锅中被盖子压制了很久的沸腾水汽,憋足了劲儿冲开了锅盖,这气流便狂暴肆意起来。

    紫色的烟雾,在喷张之初,仿佛带着一股裂石崩山的雄浑劲气,但它们并未散开多远便停止了扩散运动,仿佛是一片固成形体的云,若无风至,即会囤停。()

    因为那烟雾的偏深颜色,以及它在最初喷胀时,看起来很激烈的形态运动,当那烟雾迎面袭来时,燕钰在心神处于一种惊诧震撼之中时,本能地眯了一下眼。

    而就在这一瞬间过后,燕钰感觉自己的双肩上,左右同时传来轻微的压力,耳中灌入一个轻柔的声音:“燕公子,您现在开心了么?”

    身处烟雾中的女子既然能开口说话,燕钰也没有再忌惮什么,心神度过了那片刻的震惊期,他已经恢复了冷静,亦是以极轻的声音说道:“紫苏姑娘闯入燕某心里了,燕某怎能不开心?”

    在他这话说到一半时,他已经抬起了一直规矩着自然搁在膝上的手,往肩上一探,想要握住身后女子覆在他肩上的轻柔。

    不料,紫色烟雾虽然遮蔽了视线,但那女子似乎能透过烟雾看清一切。在他的手才抬到胸前时,他已感觉到,肩膀上那两抹轻柔之力已经挪开了。当他抬手覆上了自己的肩,却是摸了个空。

    那两抹柔缓劲力在离开了他的肩膀之后,提升至他的额角,在此过程中,似乎是那女子的无意之举。让他感觉到,依稀是那雾纱一样的袖角衣料刮了一下他的脖颈,却令他禁不住从脖后至脊骨下,顿时起了一阵颤栗。

    不知是畏意。还是……欲地悸动?

    ……

    看见自家少主忽然被一阵紫色烟雾笼罩全身,那烟的诡异,让小高台下观看席里的几名燕家随从顿时面露惊讶,禁不住齐齐站起身。

    他们随燕钰来到这里的任务,其实非常简单,就是要保护少主的人身安全。可如果这个“简单”的任务他们没能做好。会受到的惩罚可不简单,甚至是将面临灭顶之灾。

    “少主?”

    “少主!!”

    “少……”

    连着几声喊,已经有几个燕家随从自台下冲了上来。刚刚被燕钰叫上台来主持赛事的那个被唤作“小式”的燕家随从冲得最近,挥袖就开始扇那紫烟。

    小式扇了没几下,烟雾中忽然传出燕钰的声音。确认少主安稳,他本来应该心觉喜悦,但当他听清了少主话中的意思,却禁不住心生一阵惧意。

    “好好的情调,都被你扇了,真是扫兴!”

    紫色烟云在停止喷胀时。其实已开始在缓缓变淡,但当这团烟雾被燕家随从小式挥袖扇开了一个破口,烟雾本体消失的速度便瞬间加快。

    当烟雾变淡,小式看见自家少主仍端坐于椅上,那个能使诡异手法的紫衣女子果然站到了少主身后,但此时她看起来只像是正在给少主……按摩?

    在小式看清了烟中少主时。他同时又听到了少主的声音,那是命令:“退下!”

    小式连忙应声,悻悻然退走。连他都走了,那刚刚跳上台来的几名燕家随从也赶紧退远了。

    当那几名随从都走远了,将燕钰笼罩的那团紫色烟云也已经散得极淡,紫苏也在这时松开了给燕钰按摩额角的手。

    燕钰似乎是真的很遗憾于这幻妙感受太早消散,不禁长叹一声,然后轻声问道:“紫苏姑娘的‘小把戏’果然玄妙,只是刚才被无知家奴打搅,如有机会。燕某真想再感受一遍……”

    他这话还未说完,坐于一旁的阮洛忽然开口,却是问向了紫苏:“紫苏姑娘,恕阮某识浅,冒昧一问。这紫色的烟……是否会伤人?”

    阮洛问的这件事,其实也正是小高台外围观看席中,那几个坐得并不安稳的燕家随从所担心的事。而旁观阮洛,虽然他不是燕家的人,却能在第564章。叶诺诺似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非常依赖阮洛,这是莫叶在与石乙闲聊时透露出来的消息。

    而在叶府之事平息后的两年多时间里,叶正名也不知道是默许了什么,还是只为回报阮洛在叶府最危急时刻给予的援手,一直在亲力亲为,想着法子给阮洛调理身体。虽是一家行医,一家经商,但这两家之间的来往,却因此从未断过。

    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如果正是叶正名默许了什么,那么也就不难看出,他这么费心劳神的助阮洛养生,是存了些私人意头的。

    客观来说,这俩人如果能够走到一起,对双方而言,都是好事。

    凭叶诺诺的性格,在当今世上,要找到一个能很好地包容她,又能让她为之倾心的男人,即便不说有登天之难,那也该属于极伤心神的事了。

    至于阮洛这边,就目前看来,他对叶诺诺绝对是心存好感的,至于有没有上升到爱慕那个程度,这的确还未成定数。不过。也许等叶诺诺再成长几年,这事没准就水到渠成了。

    老丈人是名医,妻子又是医女,这对于什么都不缺。就是身体素质差了点的阮洛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别样的完美搭配了。

    依稀能听出那戏谑之声来自石乙,并且在那声音之后缀上的一声斥责,也让站在东风楼大门外的叶诺诺确信了这一点。

    虽然叶诺诺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是阮洛跟石乙同时在场,而石乙又已经起了戏谑之心。那么自己再穿着这么一身行头进去,肯定要被那坏小子欺负。

    想到此处,叶诺诺忽然又心生退意。

    然而当她正要拾步转身之际,她面前那扇被她踢了好几脚都没有打开的大门,忽然传来“吱—”一声轻响。

    站在门中的阮洛第一眼看见叶诺诺,禁不住怔了怔神。

    不是因为他意外于在这儿看见叶诺诺,而是因为她那一身古怪的衣装,还有她那同样有些古怪的发式。将一头缎子一样柔顺的长发束在脑后,如果是莫叶这么扮,还能遮些人眼。但这发式搁到叶诺诺头上,却是……

    就在阮洛微微走神之际,他忽然听到叶诺诺犹豫着的声音:“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古怪,很……丑?”

    外头又开始起风了,这在临近海边的京都。实属常事,而当阮洛看见风撩动叶诺诺高高束在脑后的长发,他心底的某一处,似乎也同时被撩动了一分。

    “这身衣服不适合你。”阮洛沉默了片刻,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无足轻重的话。

    大风吹来,本来想往开着的门内钻,但因为此时的东风楼门窗皆闭,空气较为滞塞,所以这大风只是撞入门中些许,带出了一点室内的脂粉香。

    站在门外的叶诺诺对这香味十分敏感。一想到自己追到这里来找阮洛的真正理由,心里不禁又生出些脑意,又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有事……”阮洛也已看出了叶诺诺脸上浮现的那丝不悦,但他来这里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可是楼中事态。发展到了此时,已经有些不好收场了,他一时半会儿又实在走不开,这事要说明白,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言明的。

    看着大门口数步外,还流连着几个衣着华丽的男子,那些人才是真正的xunhuan之人。略一踌躇,他忽然伸手将她拉入门,揽入怀间,另一只手顺势甩上了大门。

    “你做什么?”叶诺诺神色微讶。

    此时与他挨得极近,也许是之前在外头被风吹了一会儿,叶诺诺感觉揽着自己的这个男子身上格外温暖。她下意识想要多缩在他怀里一会儿,只是,当她随着他的身形一转,看清了楼内此时的场景,她不禁怔住了。

    “这是……”

    ……

    ……

    人耐渴的能力可比耐饥能力弱多了,无论你武功有多精深,赶了几十里路不让你喝水,体力很快就消耗干净了。茶馆里做的生意,因此受众面非常广,而过程却是十分简单的,茶馆老板也因此,练出了丰厚的阅历,不过,正是因为看出了这四个人身上若有若无的江湖人气息,他又不禁疑惑起来。

    大约在十三年前,京都的治安是最乱的,民间出现了一种职业,大白话叫做卖人头,其实就是买凶杀人的活计。与官府张贴布告,出的悬赏缉凶不同,买凶杀人者只要出得起价码,那么他们聘用杀手,只相当于买了一样工具,替他们直截了当的杀死目标,此目标人物却未必戴了什么必须以死偿还的罪过。

    前朝末年,像这类买凶杀人的事情渐渐多了起来。坊间仇杀是最低品次的,一个人在巷子里悄无声息就没了,极少会有人看到。刺杀皇帝以及皇亲是最高品次的,但那种刺杀事件发生在重重皇宫之中,宫内当差的宫人会很自觉的管紧自己的嘴,对于寻常百姓而言,仍然是不会有机会看见。

    发生在市井之间最多的刺杀活动,还是在中层次范畴,富豪或者大臣之间的仇杀,时常可见一行人在街上行至半道,忽然就拔刀舞剑斗了起来,直至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除了有偿杀手。还有一些自诩为要替天行道杀污官恶吏的侠剑客,劫富济贫的草莽豪强。然而侠客的行为是存在误杀的,豪强的行为,劫富是否真做到了济贫。也是未可知的。

    那时候,京都但凡做官的,家里都要养近身武卫,走哪儿带哪儿,富户望族家里则养有成群的看家护院。这一实势造就的形势,京都府也管不了。只能放任。

    而这一乱象,直到十年前,王家军入京后,渐渐才得到淡化,这主要还是因为四向城门进出的检查,十分严苛。城外如何,官方暂时还没办法管得特别全面,但至少先将内城肃清了。

    所有入城之人,不许身携利器,农用的锄头镰刀一类的铁器。上面都有烙字证明。为了管好内城秩序,除了巡城队的增建,所有铁铺也都是在官方备案过的,绝对不允许私造武器。

    这便如同拿住了一条毒蛇的七寸命脉。

    如果没有武器,刺客杀手的工作将会受到极大影响,所谓“卖人头”的生意。在杀手行当里是有讲究的,只有将目标人物的头颅割下带回去给东主认了,才能得到赏钱,没有刀剑怎么能行。

    内城如今是极少有杀手出现了,外城经过近几年时间里不断的“清扫建设”,以前都快把寨子修到城墙下面来了的山匪,如今早已消失无踪。或者被京都府的官兵围剿了,或者被关到大狱,还在做苦力还刑期,或者已经从善了。

    但是当今皇帝还是把十多年前在世道乱象下衍生的一种体系保留了下来。那就是家宅护院以及私人武卫。这两类人算是官方许可的私人武装,而在限制利器的大令下,唯有身携功名的官僚,带的私人武卫可以佩戴刀剑,家宅护院一类的武夫则只能用木器护主防身。

    不过。有需求者,同时就要有供应源,这两类武备人员,倒渐渐使得京都内城又出现了另一种特例:开武馆。

    但要获得官方许可,开武馆也是要有许多讲究的。武馆里一般都只会使用木器、竹器代替武器进行练习,当然也会存在精铁制开锋利器,但这类武器极少在日常练习中出现,也就更别提将它们戴在身畔了。

    然而在刚才,茶馆老板只是无意识的看了那四人带着的黑伞,却在最后那年轻人头来的目光中,寻得了一丝遥远的熟悉感。

    仿佛,这人如同十多年前,京都内城街上很常见的携剑客,当你想要留意他们搁在桌上的剑时,他们的眼中就会闪现出敏感而警惕的神态。如果你想再多看一会儿,就不难发现剑器的主人眼里渗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却不是武馆弟子会显露出来的。那些江湖人绝大部分手里头都沾过人血,其中还有不少人做过卖人头的活计,相比而言,武馆弟子就纯良多了,天天拿着木头练习,最狂暴时,也不过是打断别人的骨头。

    骨头断了,还可以接起来,一个活生生的人渐渐没气了,变得僵冷,杀他的人还要割下他的头回去领赏,这种人的凶残程度,他们只需要透射一个目光,即可叫寻常人神魂颤抖、避而远之。

    按捺不住心神砰砰乱跳的茶馆老板飞快的擦着茶碗,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害怕起来。

    虽说杀手行业也有他们业内的规矩,在他们的观念里,劳动就要得到报酬,因而没有必要做无酬劳的事,不会对非目标人物行凶,但是看他们现在的神情状态,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呢!这是又要做一单人头生意的势头吗?如果被屠的一方,也不是什么良人,那么这两伙人打起来,茶馆可就难免要遭殃了!

    虽说内城的治安管得十分好,可就在本月,不是才发生了两起恶性刺杀事件么?杀的都是两个大官,一个似乎是好官,杀了人之后,那帮凶徒还把人家的宅子也烧了!另一个是即将送到刑场上砍头的污官,眼看着必死无疑了,那些凶徒还要连别人最后在囚车里半刻钟的活头都不给,一定要抢在官方刽子手之前,将他刺个透心凉,真是无比凶残啊!

    看来皇帝陛下保留了官员养武卫的特权,不是没有成熟考虑的。

    但前面那两次凶残事件,都是发生在当官人家里,跟百姓毫无关系,即便那些凶徒想顺便抢几家横财,在巡防严密的京都内城,也是施展不开拳脚的。就说本月这两次凶案,参与的凶徒就都全部被京都府官兵以及官方高手围堵扑杀干净了,百姓生活毫无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