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地方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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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慧的事情总算是过去了,这个缠绕心岩好长时间的事也终于算是有了个结果,老鬼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和心岩的关系依旧像往常一样,无话可说。

    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监道里自从少了柳慧以后,完全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犯人们干活的时候也是无精打采的,产质量急速下降,最后厂家只得再次终止了合作。

    大队长在开会时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们这群人,除了奸、懒、馋、滑以外,没有任何的本事,还活着干什么?只能给国家浪费粮食。当初你们的罪怎么不犯的重一些,直接一颗枪子送你们上路得了。怕你们累着,怕你们受苦,专门找了这么些轻松的活来给你们干,就没有一次能干好的,整天想着能放宽政策,能多减刑,怎么不看看你们自己是怎么做的?不愿意干活是吧,好,那就满足你们,以后都不用干活了,就整天在监道里混吃等死吧。从今天开始,监道里的闲散人员改造分全部减半,怎么了?有情绪,告诉你们,这都是你们自己找的。”

    监狱里的犯人要想减刑,首要条件就是改造分必须达到标准线,规定的改造分每人每个月是六分,表现好的话会有加分,表现不好或者是犯了什么错误那就会被扣分。只有改造分到了一百分才会有资格去减刑。

    这改造分减半可不是小事,原本一年的分数现在就得两年才能挣够,这里边的影响可是不小。比如说,一个被判了六年有期徒刑的犯人只要不闯什么祸,按照正常情况最少是可以减掉两年的刑期的。也就是说实际上只需要坐四年的牢就可以了,可是改造分一减半,那就得坐五年牢了,整整多了一年出来。

    对于犯人们来说,减刑就是他们最盼望的事了,很多犯人们每天累死累活的干着,不就是为了多挣点改造分,多减点刑吗?心岩当初不也是这样。按照规定,犯人们的服刑时间最少得是所判刑期的一半,也就是说,一个被判了二十年的犯人就算是每次都能减上刑,那他最少也得在监狱里呆十年。

    可是又有几个犯人能每次都减得上刑呢?所以有些人每天就绞尽脑汁的想着要立功,在监狱里立功不会发什么勋章之类的东西,但是在减刑上那可就是大大的有用了。普通减刑的幅度也就是在半年到一年之间,像心岩这样一次就能减了一年半的那都是很少见的。可是一旦有功在身,那可就不一样了,减刑起步就是一年半,甚至还有一次就减掉三年的。

    这是什么概念?一次就少坐三年牢,谁不愿意啊?而且还有一种特殊的情况,那就是立下特别重大的功时,减刑就不受服刑时间最少一半的影响了,判了二十年,甚至都可以七八年就被释放。当然,这种功劳可不是那么好立的,很少有人能够碰的上这样的机会。有些人为了立功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的也屡见不鲜。

    普通的立功,一般就是揭发他人犯罪行为,经查证属实的,提供重要线索使案件得以侦破的,或者协助司法机关抓获其他犯罪嫌疑人的,都属于立功。

    而重大立功就是,犯罪分子有检举、揭发他人重大犯罪行为,经查证属实;提供侦破其他重大案件的重要线索,经查证属实;阻止他人重大犯罪活动;协助司法机关抓获其他重大犯罪嫌疑人;对国家和社会有其他重大贡献等表现的,这些就算是有重大立功的表现。

    还有,有发明创造或者重大技术革新的, 生产生活中舍己救人的,在抗御自然灾害或者排除重大事故中有突出表现的,对国家和社会有重大贡献的。这些都算是重大立功。

    在监狱里一般最常见的就是检举揭发,提供线索,舍己救人这三样了。其他的,很少能够有机会。

    检举揭发是最多的,犯人们没事坐在一起吹牛聊天,很多人都喜欢讲自己的历史,讲到兴起时,情不自禁地把自己以前犯过的某件案子就说了出来,通常末尾都会加上一句:“这些警察就是没用,这么些年了也没查到我的头上。”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这些话在某些有心人耳朵里那可就是机会,不动声色的找政府一汇报,政府也不动声色的开始调查,一旦查实,说话的人被带回看守所重审,举报的人记上一功,到了减刑时,这可就是资源。

    这件事除了监狱里的管教和举报人以外,没有其他人知道,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被举报的人往往在几个月后被加上几年的刑期重新送回监狱,举报人还得在旁边骂着:“谁这么混蛋把你的事捅出去了。”

    要是能听到个大案子,比如人命案之类的,那就更好了。

    虽然犯人们都知道祸从口出这句话,也知道自己的身边就有着这么一群人存在,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一高兴就把什么都说了。可见犯人们的自制力有多差,有调查说被释放出去的犯人有将近一般的人会选择重新犯罪,就是因为管不住自己。

    犯人们喜欢吹嘘自己犯的案子,因为在这些人看来,案子那就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一个杀人犯和一个盗窃犯那是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的。许多人都喜欢把自己说得多么厉害,殊不知,最厉害的人也是死得最快的。

    改造分减半,大队长下的命令,谁也没有办法去改变,没有犯人厉害到可以和政府去对抗,至少在心岩呆的这个监狱里没有,有那么一些敢于尝试的,下场都是很惨的。

    于是犯人们开始怨声载道,大骂政府无良的大有人在,却没有人反思过自己的行为,没有想过老老实实听话干活还会出现这样的事吗?

    这件事对于心岩并没有什么影响,改造分对于他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挣多挣少他都得是一个时间出去。最让他担心的就是王林了,这几年下来王林已经减了两次刑了,现在余刑已经剩下不到九年了,经过他自己计算,大概再有五到六年就可以出去了,可是现在这么一弄那他不就是被坑了吗?

    王林也挺上火的,为了这事专门找了大队上的领导去谈话,得到的回复是,他属于有自己工作岗位的犯人,改造分减半这事不会跟他发生关系的。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辛亏王林 看管仓库的活。

    心岩有时也会跟王林开玩笑说:“你也立个功什么的,多减点刑。”

    王林只能是一叹气:“功哪有那么好立的,我又不知道谁犯了罪,即使知道,检举揭发这种事我也干不出来,又没有人自杀受伤,我也不能舍己了,又没有什么地震洪水,上哪去找机会立功?”

    有个伟人说过:“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王林觉得自己没有机会,可有些人不这么想,他们要创造机会。

    自从上次监狱大换水以后,监狱里可就是五湖四海东南西北哪的人都有了,人都有一种地域意识,流落他乡了就喜欢认老乡,也许是因为孤单吧,一个人身在他乡无亲无故的,更何况是在这种地方,那遇到家乡人就更是倍感亲切了。

    于是,在监狱里,不知不觉中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地方帮派,什么湖南帮,山西帮之类的,甚至还有南帮北帮。本地人也分为各个市县的帮派。

    这些人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心里,那就是怕势单力薄被欺负,所以就要团结起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成为自己的靠山。

    也许这些人都不在一个锅里,可是一旦其中的某一个人出了什么事,那么其他人都必须要义无反顾地站出来帮忙,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也是一种道义上的约定。

    心岩所在的中队这样的帮派大概有四五个,因为人数的关系,有大有小。这些人平时互相掺杂在一起,也不会有人到处嚷嚷说自己是哪个帮派的,但是只要一听说话的口音,心里大概就有数了。同一个帮派最大的特征就是说话的口音都差不多。

    这里的每个人几乎都有属于自己的帮派,就连老鬼这样的人都有帮派。帮派里边除了一个发号事令管事的,其他的人都差不多,并没有什么高低之分。像心岩和王林他们四个这种无门无派的是很少见的,第一因为他们实在是没有这个兴趣,第二他们几乎没有什么老乡,心岩是一个都没有,王林和蛋蛋,二饼子倒是一个地方的,不过人数实在太少,作为帮派实在是不够格。

    帮派平时也没有什么活动,只是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会在一起聚一聚,管教们也都知道犯人们中间有这样的团体存在,可是既没有违法,也没有什么犯罪行为,甚至连真正意义上的帮派都算不上,顶多就算是个同乡会罢了,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帮派与帮派之间平时都是和平共处的,人数最少的也有二十多号人,即便是有五六十号人的大帮派也不敢轻易地和他们发生矛盾。

    表面上的平静让人几乎都无法感受到这些势力的存在,犯人们每天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可是谁能知道,在这平静下面又隐藏了多少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