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我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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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座雄伟精美的宫殿,琉璃金瓦、飞檐翘角。

    两排黑壮高大的汉子整齐站在宫殿门口。

    他们对主人怀中抱着的女人非常好奇,可是仍目不斜视,单膝跪地,右手握拳置于胸前,左手紧握腰间刀柄,迎接主人的归来。

    昏睡的秦酽被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女沐浴洗刷干净,之后裸身被裹上一层几乎透明的轻纱,送到了宫殿主人君倾衍的床上。

    灯火摇曳,半明半暗,偌大的寝殿中纱帐重重。

    秦酽刚刚睁开眼睛,头脑还在恍惚,一道低沉噙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东西,醒了。”

    秦酽试着挪动自己的手脚,虽然能动了,可是却绵软无力,使不上一丝力气。

    试着运转体内功法,却不能成行,丹田内的元力显然被封。

    下一刻,男子美丽的脸出现在她眼前,眉梢眼角晕染着风流写意,唇边噙着三分浅笑,那双被无尽酽酽漆黑填充的眼眸里清晰的印着她淡漠的脸孔。

    “小东西,你就一点儿都不怕么?”

    秦酽轻笑,说不出的讥诮,声音清冷淡漠。

    “怕你就会放了我?亦或是能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

    “自是不能。”

    秦酽懒得再跟他废话,索性撇过头去不再看他,眼不见为净。

    君倾衍微垂的眼睫掩去了眼底的情绪,抬手撩起秦酽的发丝,放到鼻下轻嗅。

    此时,两个女侍端着托盘进了寝殿,在帐外跪下后禀报。

    “主子,东西拿来了。”

    “端进来吧。”

    两个侍女撩开纱帐进来,低眉敛目的将托盘放在大床边的长案上,之后对君倾衍恭敬一礼,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君倾衍下了床,从案上将两个托盘端起放到秦酽身边,从托盘上捻起一根闪着寒光、长三寸的大号银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秦酽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眼中无波无澜,却冷寒似冰。

    无形的刀光剑影在空气中四溅,一瞬间整个寝宫冷飕飕的,虽是盛夏季节,却有冬日的寒冽。

    “眼神不错。”

    君倾衍似是而非赞了一句,伸手挑起秦酽的下颚,妖气横生的脸上浮现出凉薄的笑意,缓缓朝她俯下身来,在她眉心印下一吻,像是某种仪式一般虔诚。

    秦酽双眼微眯,仔细打量着眼前貌若谪仙的男子。

    从相遇到现在,他并没有表现出对她有多大的兴趣。

    要说寒潭边那一幕是突然起意的逗弄,也不可能。

    她很肯定,自己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见过眼前之人,更莫说结怨。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与坏,肯定有什么原因才让他如此对自己,只是秦酽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小东西,想什么呢?”

    君倾衍浅笑眯眼。

    “我自诩阅人无数,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子,面对如此突兀变故,还能镇定如斯。”

    “……”

    “不愿与我说话?”

    “……”

    “那好,既然你不愿,我们开始吧。”

    话罢,君倾衍坐在床边,伸手拨开秦酽身上的薄纱,将蘸了九幽花汁液的银针对着左乳心口的位置刺下。

    这是要在自己身上纹绣图腾?

    九幽花汁-----秦酽微微蹙眉,但也只能听之任之。

    他的动作即稳且快,针尖儿针针入肉极深,那针尖儿好似次次都要触及胸腔中跳动的心脏,钻心似的疼。

    持续不间断的剧痛完全攫获了秦酽的感官,额上泌出细密的汗珠,她闭着眼睛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吟出声,等待这漫长的折磨结束。

    君倾衍不停变换着银针的大小,针尖沾上花汁,将秦酽的皮肤当做绣布,在上面精心刺绣,表情非常认真。

    良久,君倾衍终于停下动作,开始眯着眼端详绽放在那团凝脂高耸之上的九幽之花。

    那是一支蓝色的九幽花,在夜光石下妖娆的舒展着银色的藤蔓,花朵是幽幽的蓝,细长弯曲的九片花瓣儿围绕着银色的花蕊,蓝的纯粹剔透,蓝的冰冷无情,又是那样蛊惑人心。

    他独爱九幽,那人却挚爱飞燕。

    两种花截然不同,一妖艳冰冷,一素淡清幽,却都含有剧毒。

    “小东西,如今你身上刻上了我的印记,便一生都是属于我。”

    君倾衍淡淡宣告,语气虽淡,却又不容人置喙的强势霸道。

    他与那人自小相识亦敌亦友,见不得对方好,也见不得对方不好,以抢夺彼此心爱之物为乐,数载来你争我夺,明争暗斗,从未停止。

    不知那个家伙知道自己掖着藏着,瞒得滴水不漏唯恐他知道窥伺的宝贝,被刺上了独属于他的印记,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会不会来找他拼命?

    呵,他真是期待呢。

    秦酽急促的喘息,嘴唇因那磨人冗长的疼痛结束而微微颤抖。

    她眼神含冰带煞的看着眼前之人,唇角却勾起微笑的弧,对他的宣告不置可否。

    显然,君倾衍也并未期待她的回应,从储物戒中掏出一颗晶莹如雪,剔透如雪玉,散发着丝丝寒气的药丸。

    在秦酽的眼前放进口中,接着俯身亲吻秦酽的唇,舌尖儿强硬的顶开她的齿关,用舌头将药丸顶进去,强迫她咽下。

    药丸顺喉而下,化作一股暖流汇聚到秦酽的心脏。

    她不禁皱眉,她擅长炼药,自是在见到那颗药丸时便认出了是什么。

    左胸心脏的位置,一支由九幽花汁液纹绣上的九幽花凌然绽放,妖娆清华。

    九幽花从花至根都含有剧毒,肌肤触之都可中毒,更遑论用它淬炼出的汁液在身体上纹绣。

    那颗药丸名为雪玉丸,六品丹丸中的极品,乃五百年之上的雪域草所结之果提炼炼制而成,为解毒圣药,可解百毒,万金难求。

    “小东西,如若我现在要了你,你猜郁珏会如何?”

    温柔戏谑的话语在耳边响起,秦酽只觉脑中轰隆一声巨响,先前所有的猜测皆成了笑话。

    君倾衍那魅惑众生的笑靥,此时在秦酽的眼里,犹恶魔戴上了微笑的面具。

    不待秦酽回应,耳边邪妄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们开始吧。”

    话音还在空气里盘旋,秦酽已经被压在了身下。

    “你既是他的宝贝,那我更要占为己有了。”

    话罢,君倾衍一把撕碎秦酽身上的轻纱,之后在秦酽冰冷肃杀的视线之下,慢条斯理的解下身上的长袍,朝着她压了下来。

    唰的睁大眼,秦酽眼中一片滔天杀意,瞪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今日你最好杀了我,否则,你一定会死在我的手里。”

    冰冷而决绝,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君倾衍闻言不怒反笑,斜飞的剑眉高高挑起,眼睛紧紧的盯着身下的人儿,须臾后尽是带着期待的神色道。

    “那我就是拭目以待了,小东西,你既要杀我,那就记住我的名字,君家倾衍。”

    秦酽脑中又是轰的一声,只觉眼前一阵发黑,脑中嗡嗡作响,不断回荡着四个字。

    君家倾衍……君家倾衍……

    君倾衍---让整个君家引以为豪的天之子,即使上一世的秦酽对世事漠不关心,仍然知道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得天眷顾的天之子。

    她要杀他,谈何容易?

    君倾衍俯下身亲吻人儿那樱花似的唇瓣,洁白如玉的身体,将每一寸肌肤都印上属于他的气息……

    眼中阴霾森森,秦酽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郁珏,郁珏,秦酽因你承受如此无妄之灾,你要如何偿我这心头滔天之恨?

    她从来不信命,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自从重生遇到郁珏以来,好似一切便开始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朝着未知的方向前行。

    身体被狠狠贯穿,疼痛却并不剧烈,好似钝刀割破皮肤……

    疼痛过后,一股暖意自小腹缓缓四散开来,在经脉中游走,滋润着身体每一个细胞,最后归于丹田……

    秦酽只觉整个人仿佛回到了母亲的腹中,浸泡在温泉之中。

    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前世与那人第一次结合之时,也是这般,这股流遍全身的暖意,便是男子的元阳之气。

    “嗯……”

    君倾衍似痛苦似愉悦的长吟一声,少女的元阴之气透过**之源浸入他的身体,缓缓流过四肢百骸,最后汇聚至丹田,化作令人舒适的清凉,随着功法的运转融入银色的元力团中。

    象征纯洁的血液像妖娆的血粟花,盛开在雪白的丝褥上。

    身体承受着一下下狠狠的撞击,秦酽盯住眼前因欢好而更加美艳妖气的脸,心中发狠。

    “君倾衍,从此后,这世间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夜,旖旎漫长。

    一夜纠缠,天光微明之际,君倾衍终于放开秦酽,翻身离开让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的身体。

    餍足的低叹一声,伸手再次将之揽进怀里,将脸埋进那幽幽青丝中,很快睡去。

    秦酽被折腾的狠了,心里堵着的那口恶气反倒消散了。

    事已至此,再气也是枉然,浓浓的疲惫,酸痛的好似随时要散架的身体,终于让她合上了眼皮。

    这一觉,秦酽睡得昏天暗地,一睡就是三天。

    之所以睡得如此之久,并非是纵欲的疲倦,而是身体吸收了男子的元阳之气,功法自转后的融合。

    君倾衍是银阶大圆满的修为,而秦酽才赤阶中期。

    男子的元阳对于女子来说是大补之物,不亚于灵丹妙药。

    君倾衍的元阳,直接让秦酽从赤阶中期一下晋入了赤阶大圆满,离冲破银阶壁障只有一步一摇。

    第三日晌午时分,秦酽在一片静寂中缓缓醒来,望着头顶的纱帐出神,双手在薄被中紧紧的攥成拳头。

    哪怕指甲刺入掌心,鲜血自指缝蜿蜒而下,一滴滴低落在床单上,渲染出一朵朵血色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