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佛陀光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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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酽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且非常强烈。

    她一向感觉敏锐,从不存侥幸心理,一旦有疑便定要追根究底。

    这痛来的猝不及防,打得她措手不及。可一时间又找不出突然间如此的原因。

    且散去雷音莲后,身上的疼痛明显减去大半,很快就渐渐淡去。

    这定然与两部佛门功法脱不开关系,只是不知道岔子出在哪里。

    此时不是探究的时机,只能暂时搁浅,待打发了这两个男人再说。

    心中意定,秦酽唇角重新噙上一抹浅笑。

    君倾衍见对方收势,也散去了剑网,他已经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不过认为这是元力枯竭引起,并未多想。

    他目光莫测的看着那个在莲花中微笑的少女,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有惊艳,有喟叹,有感慨……

    更多的却是复杂。

    “酽儿……”

    郁珏喃喃出声,目光迷离的看着那高高在上,受佛光眷顾的少女,情不自禁的伸手探向空中,想去触摸他的酽儿。

    可是,为何她就在他视线所及之处,他却觉得她离自己那样遥远……

    此时,一直打坐在地的三人也恢复过来。

    “尊者(主子)!”

    秦一和两个侍女同时单膝跪地,仰望着他们一生追随的人,目光是狂热的崇敬。

    早就安奈不住,却被秦酽在意念中传达,不许出手的霸王,此时长啸一声,小小的身子化作一道金影扑向自己的主人。

    然后在她面前急停,一双兽眼中全是不满控诉:为嘛不让偶出手,本大爷很厉害的,刚才就收拾了那家伙一顿!

    秦酽笑着伸出自己的左手,让它停在自己的掌心,一手抚摸着它布满鳞片的身体。

    “是我不对,下次一定让霸王出手,好不好?”

    宠溺之意溢于言表。

    小家伙连连点头,嘴里发出满意的哼唧声,小脑袋蹭了蹭秦酽的掌心之后,煽动小翅膀飞到自己的专有地盘,秦酽的肩膀上趴下。

    秦酽哄好了这小东西,这才有暇看向跪在院中的三人,浅笑道。

    “我不是说过不要动不动就行大礼的,都起来吧。”

    “是!”

    三人齐声应诺,依言起身,目光却一刻不离的追随着秦酽。

    君倾衍和秦酽的目光在半空中再次相接,她的视线淡淡瞟过,眼神静淡微凉,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仿佛刚才那场激战从未发生过,而他只不过是与她擦肩而过的陌生路人,没有必要投注过多目光。

    这样的认知让君大少下意识蹙了蹙眉,不过转瞬便舒展,微微眯了眯眼睛,心道。

    “小东西,你和我的关系已经那样亲密,我可是你第一个男人,身上印刻着我专属的烙印,想跟我撇清关系,门儿都没有。”

    秦酽的视线停驻在郁珏身上,她看到他眼中的迷离,看到他执拗伸在半空的手,仿佛不等到她的回应,誓不罢休。

    “酽儿……”

    郁珏弯唇一笑,声音温柔而强势。

    “到我身边来。”

    秦酽淡淡一笑,声音凉薄:“你觉得我是你呼之则来,挥之而去的人?”

    “当然,你从来不是。”

    郁珏笑的很欠扁。

    “所以,山不来就我,那我便去山那边。”

    话罢,他飞升而起,瞬间便出现在秦酽面前,脚步一跨便登上那朵硕大的红色光莲。

    伸手占有性的揽住那纤纤细腰,低头便在那两瓣唇上啃了一口,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

    然后微微侧头,在怀中人儿看不见的角度,送给君倾衍一记挑衅的目光。

    君倾衍不以为意,仿佛没看见一般,仍笑得写意倜傥,他眼含深意的看向秦酽道。

    “小东西,如今已经夜半,倾衍便先告辞了,很快咱们会再见面的。”

    只是世事无常,他本以为的很快再见却被无限延期,再见之时却已是经年之后。

    君倾衍留下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话音儿还在空中飘荡,人已经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暗夜之中。

    秦酽蹙眉,他这是又要唱哪一出?

    不管他要怎么唱,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就是,她不可不愿为这厮费一点心神。

    她拉开男人环在腰间的手,直接下逐客令。

    “郁珏,你也该离开了。”

    郁珏自是不依,刚被拉下来的手施了个巧劲再次落回原处,并且牢牢搂住,低头一口含住秦酽的耳垂,语气暧昧的声言软语。

    “酽儿,我今晚留下好不好?”

    秦酽眉毛一横,声音也冷了下来。

    “可以,除非你想这是最后一晚。”

    郁珏皮笑肉不笑,非常不满道:“你威胁我?”

    “不错。”

    秦酽点头,扭头看他,她的神情冷静淡漠,微微仰着头注视着他的眼睛,里面看不出什么情绪,眼神幽深的彷如古井一般。

    “我需要安静一些时日,郁珏,年前你无需再来。”

    秦酽直接给出最低时限,虽语气平淡,但却有着不容质疑的既定。

    平静无波的表情,让她看上去更加冷漠。

    郁珏紧紧攥了下拳头,却只得妥协,邪气一笑。

    “只不过数日罢了,我等得。”

    话罢,他低头含住她的唇,狠狠的加深这个吻,直到双方都即将窒息,才不舍得放开,转身头也不回的疾掠而去。

    秦酽看着郁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催动脚下的九色光莲降下地面,将肩膀上已然睡眼朦胧的某兽提馏下来递给秦一,吩咐他和两侍女道。

    “你们各自去休息吧。”

    三人应诺行礼后退下。

    诺大的院中,被银色的月华眷顾,秦酽静静地望着那朵在暗夜中华光璀璨的九色光莲。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这朵光莲与自己心神有着微妙的联系,只要心神微动,便可由意念操控它。

    却并不知晓它除了能载着她升空、降落、移动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功用?

    秦酽试着操控它对着某处进行攻击,可是它只是速度缓慢的移动到她所指定之处,之后便悬浮不动,没有了任何动静。

    这样秦酽多少有些失望,难道这东西只能成为一个速度并不快的代步工具,也着实鸡肋了一些。

    秦酽失笑自嘲,是自己太贪心了,奢望太多。

    于是意念一动,准备将其散去,却见它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她又试了好几种方法,都不凑效。

    这下秦酽更为诧异了,明明乃天地元力凝聚而成,怎么可能散不去?

    她不由迈步走到光莲身边,蹲下身仔细端详。

    只见那颜色各异的九片莲花瓣上的脉络纤毫毕见,其上天然的纹络相连在一起,竟浑然天成,勾画出一个慈悲的佛陀。

    九片花瓣,九尊佛陀图!

    佛陀天成,完全是自然的纹理交汇,但却如精心雕刻一般。

    且那一丝丝纤细如丝的脉络间光华流动。正是这交错纵横于脉络中流动的光华,使整个莲花看上去好似会发光一般。

    栩栩如生的佛图,古朴而自然,隐隐有一股禅韵透出来。

    这朵有九尊天生佛图的光莲,让秦酽觉得非同小可,早就收了刚才觉得它‘鸡肋’的轻慢之心,不由慎重起来。

    它必然与自己休习的《大梵般若》和《拈花破魔》两部功法有着必然的联系。

    只是现在的她根本无法参透其中的玄奥。

    秦酽伸手触摸,入手的触感温凉细腻,犹如上好的润玉一般,却又似玉非玉,用手指一弹,便发出如珠落玉盘的清脆的响声,显然已成实质。

    秦酽不由心想:“此物既非同小可,那是否可以如炼化武器一般,将其炼化为己用呢?是否炼化后,才能发现它的其他功用?”

    想到即做,秦酽立马催动光莲往练功房而去。

    进入练功房,秦酽面对佛陀光莲,盘膝坐在木质地板上,沉心敛息,闭上眼睛,让自己进入内视状态。

    此刻,她漆黑如永夜的识海内,在识海中心,正悬浮着一金、一银两个火焰般的光团。

    两者并行悬浮,互不干扰,却又让看着的人觉得它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时,这两团光焰正缓慢匀速的旋转,随着旋转,正源源不断的吸取着她身体内的元力。

    这个现象让秦酽不由大吃一惊,下意识的运转体内的上清心法,想要阻止这怪异的一幕。

    但却没有丝毫作用,不仅不能减缓两者的吸收,还令其吸收的速度更加快速。

    识海,等同于一个武者最脆弱的所在,识海即灵魂皈依之处。

    这一金一银两个光团,皆是栖息于她的灵魂之中。

    那银色光团,便是前世那枚戒指所化,可是那朵银焰进入她识海中后,数年来一直安静异常,没有对她的身体造成任何不适。

    即使她在这具身体中重生,这团存在于灵魂中的银焰光团也没有丝毫变化。

    秦酽没有想到,在这金焰进入后,却发生了这等异变,尽会吸收体内的元力。

    不仅如此,随着秦酽此时体内的功法不停歇的运转,除了加速两个光团吸取自己元力的速度加快之外,根本没有从外界吸收上一丝一毫的天地元力。

    她试着想停止上清心法的运转,可是它好似有了自己的主张,根本由不得她操控,兀自运转着。

    秦酽丹田内的元力经过刚才与君倾衍一战,本就消耗一空,如今这金银双焰吸收的可是她修炼数月,所凝结的元力珠内的本命之源!

    如此下去,只有单方的消耗而没有补充……

    后果,秦酽不敢想象,简直糟糕透顶,即使镇定如她,也不由慌了心神。

    因为秦酽非常清楚,最终只会有一个结果,她丹田内的元力珠也会随着不被吸收掉元力而枯竭、碎裂!

    武者修炼,便是吸收炼化天地间的元气化为己用,在丹田内凝结成元力珠,这颗元力珠便是一个武者的本源,亦是提升修为的根基。

    随着日耕不辍的修炼,元力珠也会随之更加凝炼,随着阶位的提升而改变颜色。

    若是毁去一个武者的元力珠,不仅是废了武者修为,更等同于断送了武者的修炼之路,从此彻底成为废人。

    因为元力珠一旦碎裂,将无法再次凝聚。

    如今,随着这两个光团的快速吸收,秦酽丹田内本红芒闪烁的元力珠也越来越暗淡。

    她现在根本想不出任何有效的方法来阻止两个光团吸收自己的元力,更不能将它们从灵魂中剔除。

    难道只能束手无策,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