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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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章 ]

    第132节

    墨君剑眉微蹙的站在门口,紧盯著一身红衣的暗皇,语气听不出情绪,“为什么?”

    “为了跟她一辈子牵扯不清。”暗皇淡声轻应,优雅地起身,俯身轻轻一吻落在秦酽眼睛上,起身与墨君对视:“我名轩彧。”

    掌中灵元化剑,墨君举剑直指暗皇喉头,声音淡而冷:“解药。”

    “无药可解。”轩彧弯唇轻笑,“刚才我所说的话,你该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时,一个容貌俊美,气质清逸,着淡紫色长袍,腰珮墨玉螭龙玉佩的青年走了进来,在暗皇面前单膝跪地,臻首低垂,声音恭敬道:“弟子赵阀率领山门七十二白衣使,恭迎宗主回门!”

    秦酽慢慢勾起唇角,绽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虽然有心里准备,轩彧依旧被这抹笑容刺得心脏猛烈收缩了一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冷酷与无情,一旦被她视之如敝履了,便什么都不是了。

    轩彧抬步往门外走,在即将迈过门槛时微微顿住脚步,里面的女子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连声叹息都没有。

    他背对着她静静站着,良久后抬步迈过门槛走了出去。

    “恭迎宗主回门!”众口一声,声势近乎排山倒海。

    院中密密麻麻的人齐刷刷的跪下,同样的月白色宽袖长袍,银色束带,头梳道髻,腰佩长剑,脚蹬黑靴。

    暗皇一袭红衣,衣袂飘然,尊贵高雅,目视远方,眼神沉郁威严,仿佛九阕天宫谪仙,不沾尘俗,一步步从跪着的人群中间大道走过去,无人敢抬头窥视。

    任意门一宗之主,不足两百岁,已阶至破虚境,古修界位列顶端的人物,是世间完美无缺的代表。

    他的天资卓然,可以让所有自称天才的修行者自惭形秽;他的完美,能使天下所有女子为之痴迷心碎;他的狠辣,让所有胆敢背叛之人肝胆俱裂。

    高高在上的一宗之主,神秘高贵的暗中皇者!

    “暗皇……”锦环站在廊下,冲着那本该熟悉,此刻却突然如此陌生的背影大声呼唤,目光愤恨。

    他怎么能如此对主子?

    她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那人头也不回仿若未觉。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什么暗皇,有的只是一个大隐于市,爱变换着面具,玩角色扮演的任意门宗主。

    她无意中闯入了他的地盘,他不肯放她逍遥自在,要将她和他绑在一起,在她与他之间打上一个不能解的死结,梗她一辈子。

    秦酽懒懒的抬眼看向愣在一旁的锦环,吩咐道:“准备夜宵,我饿了。”

    死结就死结吧,何须解,等她厌倦了这尘世,便挥刀斩断俗缘,了断七情六欲,清净六根,如了墨君的愿,开门立派做自己的佛宗之主便是。

    ……

    朗朗晴日,琼楼上方突然响起三声清凉的弹剑之声。

    琼楼下驻守的几个护卫根本就没有察觉,唯有站在阳光下,拿着剪刀,正优雅修剪着花枝的男子抬起了头。

    说实话,俊美如天人一般,又身份尊贵的一宗之主,肯屈尊降贵,且十分用心的修剪花枝,是多么一副赏心悦目的场面,可那可怜的花儿未必会感谢他。

    这一点,从男子身后那个面部抽搐的老仆身上可以看出来。

    一剪刀下去,将自己觉得有些不规范的地方咔嚓掉,又诡异的提起壶来浇了点水,男子这才满意地回身将剪刀递给了候着的老仆。

    而照管这方药园的老仆早已两眼发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轮换着,待自家宗主一走,立刻抱起那盆被主子“精心照料”过的可怜花儿,飞一般重回冰室。

    这可是一株近万年的“玄冰花”呀,浑身都是宝,且只能生长在冰室,宗主却将它搬到烈日下狠心修剪,老仆心疼的差点没有哭出来。

    男子在水盆里净了手,又结果侍者递过来的雪白丝绢来,将手上的水渍擦干,然后若无其事的吩咐周围的侍婢退下。

    一干侍卫恪尽职守的守在门外,而院中,却不见了男子的身影。

    琼楼是任意门炼药之所,位于丹霞峰顶,其侧面便是一座万丈巨峰,正是宗主暗皇居住的云冉峰。

    此时,那峰顶之上,一袭雪色道袍,头挽道髻的白衣男子正站在望云亭中,背手而立。安然挺拔的身姿,白衣飘然,周身纤尘不染,仿若天上谪仙下凡一般。

    “你有何话说?”白衣男子没有回头,在身后之人落地的同时开口问道,声音平和、淡漠,没有一丝波动。

    暗皇走上前,与他并立,看着峰下景象,并不答话。

    这是一座风景绮丽秀美的山峰,白云缭绕间绿树葱郁,奇花异果处处可见。入眼皆是赏心悦目的景色,宛若人间仙境。

    从峰顶俯视下去,可以俯瞰整个任意门全貌。实际上,这就是最适合登高望远之处,只不过乃一门宗主起居修炼之地,与全宗弟子而言无异于圣地,自是很少有人来此地赏景观光。

    暗皇身为古修界三大宗门之一“任意门”掌门宗主,容貌倒是其次了,但是其地位与修为,便让所有人仰望,但其心思却身为诡异,踪迹更是匪夷所思。

    白衣男子正是裴舒砚,他是无为老道的关门弟子,以天境之名与暗皇相识,彼此引为知己,但对彼此的真正身份,谁也未袒露。

    他们相交,只是意气相投,对了彼此的眼,仅此而已。

    很多时候,事情没有对错,只是各人立场不同而已。

    下一刻,只见裴舒砚右手一翻,从乾坤戒中取出一坛酒,拍开泥封,仰头一口气喝下半坛,然后丢给暗皇。

    暗皇伸手接过,却是一口一口,优雅地抱着酒坛慢慢喝。

    裴舒砚也不急,安静地直到他喝完,才抽出腰间所悬长剑,二话不说直取对方面门。

    暗皇心中叹息,侧身一躲,手中酒坛一抛,被长剑之中迸射出的凌然剑气击的粉碎,哗啦啦落了一地,碎成了陶片。

    裴舒砚并未用龙吟,所用的剑也没有加持任何属性的兽晶,材质也仅是普通的玄铁。但这柄剑在他手中却犀利非常,毫不逊色任何一柄铸造大师所锻造的名剑。

    一时间,只见剑气如江河倾倒,笼罩在暗皇身上,剑气森然中四面八方皆是杀招,无处可躲。

    暗皇身形迅疾而角度诡异的辗转腾挪,却被那无处不在的剑气逼得犹如惊涛骇浪中的小舟,岌岌可危,却总是能不偏不倚地寻到一丝空隙,还有心思笑着调侃对方:“天境,你这是嫉妒的醋海升腾了?”

    裴舒砚不曾回话,只是手腕翻转的更加出神入化,只见银色剑光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闪动,剑气越加严密,饶是夙歌身法绝妙,也渐渐有些吃力不住,无法再分心戏言。

    他们四个人,轮身手,当以白衣男子为最,夙歌原就不是他的对手。

    暗皇连连转换身法,步步精妙,转眼已经移动了数千下,剑气却始终不离他咽喉一寸的距离,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可见裴舒砚的剑术,已经修炼到了何种境界。

    两人修为不分轩轾,只是瞬息间便走了数千个来回,却战的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这望云亭虽然比丹霞峰高了数百丈,但这两人如此大的动静,不多时便引来了驻守在琼楼外的一干守峰弟子。

    随着一阵风驰电致的呼啸之声,整个峰顶立刻被无数青衣弟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宗主!”

    “不准妄动!”暗皇喝道。

    就是这一声喝,眨眼的刹那,剑气便划开了暗皇领口一片衣襟,让一干弟子尽皆冒了一头冷汗。

    他们想入场援手,却被宗主这一声喝阻止,都立在旁边不敢乱动。他们既能成为守峰弟子,当然个个修为身手尽皆了得,只是现在场中两人动作太快,根本看不清谁是谁,误伤了宗主谁也吃罪不起。

    站在前方,明显地位高于一干弟子的中年男子此时看得双眼发直,紧紧盯住场中战的难分难舍的两人,额头冷汗连连,握着武器的手青筋暴起。

    今日他当值,竟让刺客直接找上了宗主,宗主无恙他还有条活路,宗主若是有个闪失,他即便以死谢罪都难辞其咎,所以此刻,就他最为紧张。

    形势如此严峻,裴舒砚却丝毫未改颜色,剑芒依旧不离暗皇喉间,没有丝毫偏移。

    暗皇无奈,却此时没有趁手的武器,他的血煞鞭并未再身边,只能凭身法硬抗,稍有闪失,剑芒就会瞬间刺进他的喉咙。

    森森剑芒如万顷星落,隐隐竟有风雷之声。

    此时就是最没有眼力之人,都能看得出来,宗主已经渐渐落了下风,不是这个白衣刺客的对手。宗主只凭着身法精妙硬抗,而且也扛不了太久了,千招之内必然落败,形式实在是岌岌可危,危险得很。

    有点见识的弟子已经面色凝重,心中大骇。这白衣人是个绝顶高手,恐怕他们即使联手,都未必能奈何得了他。

    就在众人提心吊胆之时,就见白衣男子手中剑芒蓦地一长,眼毒的某位高手脱口惊呼:“宗主小心!”

    旁观众人都已经面无人色。

    心仿佛一下子从心口跳了出来,近乎闭目不敢再看。说来长,其实也就短短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