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还命

    （鸟类一旦失去眼睛，就只能死去。）

    腥界，凡冥空间，血雾山脉。

    皓月当空，略微带点血色的月光显得寒冷渗人。九天之上，无数红芒闪动，给这片天地带来了无限的神秘感。但那丝毫没有温度的大地，使这里的人没有了一些感情，在这里，“忠、义、孝”是存在于很少一部分人中，以及那其余的九个空间才有吧。

    寒冷的夜笼罩着大地，那万丈石门上，站立着巨大的黑色鲲鹏。没有人能够想到，这只鲲鹏，就是那能够和人类谈判，制约凶兽、善良的翱翔！

    “翱翔……”拉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杀死了隹安！”

    “怎么会这样？！”芮儿反应很大，因为，她经常和翱翔一起在森林草原上游玩。

    翱翔的异变，令凡冥空间的每一个人都是难以接受的。翱翔可以说是他们心中的保护神，精神上的图腾！这种程度，就像女真满州人对海东青的崇拜一样，狂热而又痴迷。

    那强壮有力的轮廓，显示出了鲲鹏应该有的特点，鹰隼的目光，这只鲲鹏，集合了鹰、雕、隼、鲲、鹏、鹫的所有特点，仿佛上天的杰作，天空的保护神，不可亵渎。

    它那原本血色的羽毛，此刻夹杂着些许墨黑，说不出的诡异。很难想象，一个保护神般的存在，如今却变成了杀戮自己的信仰者、朋友的恶魔。翱翔，还是在血帝暗中的操控下，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凶兽。

    清冷的月光照耀在翱翔的身上，喙上滴着鲜红的血液，这就是它吃人的证据。

    “翱翔……”切莉嬭差点哭出声来，呆呆地望着那鹰隼的眼睛。同时，她心里也无比震撼，以她的实力，即使来上四五个也才勉强能够和翱翔持平，现在看来，翱翔的气息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那血帝，到底是多么的强大。

    拉糸现在已经泣不成声，毕竟翱翔的异变是一个，隹安的死也是一个。不论如何，他不敢接受现实。

    “尤纳……”切莉嬭看着尤纳，此刻的他，脸色阴魂不定，因为，翱翔曾经救过他。

    “嘶——”仿佛来自大地的悲鸣，沙哑的人嘶吼响彻云霄，让众人的心都是略微颤抖。

    “我想，即使是老师来了，也不一定能够有把握击杀翱翔吧？”丝毫不理会凡冥空间一众，匙魂心中如此想道。他能够感受得到，现在的翱翔，气息甚至比紫檀都要高上一筹。

    “不管了，要想进去，就必须干掉这只死鸟！”魂冥空间的人总是有些不耐，他们的脾气比上兽冥空间的人都是要暴躁上一些。

    “我们先上！”魂冥空间的领导者賽德终于忍受不了了，率先领导着自己的人上去。

    “咻——”

    一阵鸟鸣，使得情况出现了一些变化，那强大的声波竟然令魂冥空间一众的身形都是停滞了片刻，尔后便是数以万计的羽毛如同箭羽般掠来。

    “该死的血帝！”賽德恶狠狠地抛下这一句话，丝毫不敢小觑这些羽毛。

    “翱翔不主动攻击人，看来，它只是在血帝的操纵下，执行守护石门的职能。”垚汶望着这一切，做出了一定的判断。

    “等等！”尤纳和芮儿此刻泪流满面，他们从来没有如此这般失态过，更没有哭过多少次。

    “求……求求各位大人，放过翱翔吧！”虽然，翱翔如今很强大，但在面对如此多的顶尖人物时，最终的结果，就只有一个：陨落！

    “请你们让开！”賽德厌恶地一脚踢在两人的肚子上，大声吼道，“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求求，求求你们，也许我们能够唤醒它……”尤纳那冷俊的脸上，豆大的泪珠滑落，“它……它，救过我的命啊！”

    “賽德，就让他们两个试试吧……”峎柯是魂冥空间的帝守，是唯一能够劝说賽德的人。

    “但愿，你们不要因此而害死我们！”賽德冷哼一声，退下身来，不再言语。

    “尤纳……”切莉嬭知道，翱翔对于尤纳来说，丝毫不比自己的生命价值低，甚至他更看重于翱翔。翱翔的实力太过强大，以至于他一直没有机会报救命之恩，如今，他若是能够唤醒翱翔，免除翱翔的劫难，即使豁出性命，也在所不辞。

    “翱翔……”

    “嘶——”难听的怪叫和嘶吼，传遍这片天地，翱翔那锐利的鹰隼的眼睛，此刻正盯着尤纳。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尤纳啊！”

    “我是芮儿！醒醒啊，我的伙伴！”

    “嘶？”翱翔那锐利鹰隼的眼睛轻蔑地望着悬浮在面前的这一男一女，仿佛在嘲笑他们两个的无知，现在的它，可是血帝忠实的下属！

    披散的翎毛突然竖起来，仿佛在警告他们，不要靠近这里！

    “翱翔！”尤纳哭着喊道，“你救过我的命，你不记得了吗？！”

    “该死的血帝！”芮儿大声喊道，跺了跺脚，“死鸟，你不认识本小姐了？！”

    “嘶——”翎毛彻底地竖起，翱翔被惹恼了，暗化后的它，变得有些喜欢孤寂。

    “咻！咻！咻！咻！”

    “该死的！尤纳，闪开啊，你想死么？！”切莉嬭跺了跺脚，银牙紧咬，旋即向上飞去，“拉糸，你愣着干什么，还有你们，他可是你们的大哥！”

    “哎……”拉糸摇了摇头，“走，大哥都要死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嗤——”刀切入肉的声音传来，尤纳的右胸，此刻被穿了个针眼般大的小洞，鲜血从嘴角流出，缓缓滴到空中，然后蒸发成水汽。

    “咳咳……”尤纳修长的手指一抹，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毫无顾及了是么？那芮儿呢？你也要杀了她是么？我知道，你的灵魂在逃避，根本就没有挣脱束缚，净化力量的心思！”

    “嘶——”那巨大的喙，此刻张的老大，尖尖的舌头伸了出来，眼仁此刻全部汇聚成了斗鸡眼，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尤纳。

    “你说过，你重来不吃人的！”芮儿补充道，“你一次吃了这么多的人，隹安你都敢吃？现在，你还要吃了我们？！”

    “嘶——”巨大的脑袋摇了摇，显然，它此刻恢复了一些理智，那黝黑的羽毛，此刻开始从眉心变成红色。

    “成了？”匙魂眯着眼睛，问道。

    “好像是吧……”佐夜不确定地点了点脑袋，俊美的脸庞上充满了疑惑，“这，血帝的力量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弱啊，这也太过于简单了……”

    “看那羽毛，应该是真的……”雪尼右手抱胸，挤出那美丽的峡谷来，“不过……”

    “嘶——”雪尼的话，被一声怪叫打断，那巨大的滴着鲜血的喙，此刻正向尤纳咬去。

    “弦舞，救人！”雪尼赶忙喊道，这里边，只有弦舞的天赋是速度上面的，“快！”

    弦舞娇躯一阵颤抖，天赋“瞬间移动”立刻开启，向尤纳掠去，不一会儿，就超过了切莉嬭一众。

    “嘶——”翱翔的羽毛再次化为黝黑，那巨大的眼睛滴出几颗泪珠来，将下面的尤纳全身湿透，显然，它的理智已经覆灭。

    巨大的鸟喙一口咬断尤纳的身躯，发出骨骼断裂的脆响。

    “我不怪你……”尤纳吃力地抚摸着那巨大的鸟喙，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嘶——”眼中最后的理智消失殆尽，发出最后的嘶鸣，尤纳的身体被完全吞进了肚中，

    “尤纳！”切莉嬭快要哭出声来了，娇躯猛的一阵颤抖，险些晕倒过去。

    “哦，老大死了……”摊开双手，拉糸无奈的说道。

    芮儿此时泣不成声，亲眼看到翱翔变成这样，她根本无法接受，拦住弦舞的惯性，使得她没有因此而摔进翱翔的口中，两人快速地向后倒退。

    “上！”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内，从尤纳劝说到被吃掉，见还是没有多大效果，賽德大吼一声，峎柯也无奈地跟随他向前冲，毕竟，翱翔再厉害，只要不是血帝那等实力，他们这么多人杀起来也没有多大的困难。

    “咻！咻！咻！咻！”翱翔一边使出自己的基本招式，一边准备着开启天赋。它的天赋，是连其他几只和他一样强大的凶兽都为之恐惧的“嘹音”。能够干扰目标神经的恐怖声波！

    “该死的！”匙魂也是爆了一句粗口，这么多的羽毛，如同无数只箭羽，即使他们这边有千军万马也无济于事。数量，在翱翔面前恐怕毫无作用，毕竟，他们可是亲眼看见翱翔一口气吃掉数以亿计的人！虽然，这数以亿计的人大多数是普通人，但也是整个凡冥空间两成的人口，说没就没了，显然让人难以接受。

    匙魂右手探向后背，做出挠痒痒的动作，狠狠地一抽，他的脊柱就这样被抽了出来，带着粘稠的血液和一些皮肉，化为一把长枪，背后凹陷的地方也逐渐隆起，恢复了原状。

    不断高速旋转着长枪，那些飞过来的箭羽接连折成两段落下，化为飞灰。

    “该死的血帝！”这一句话不知出现了多少次，翱翔本来就是十大凶兽之一，虽然排名最后，但这是因为它善良的缘故，其实，他本身的实力，相当于那神出鬼没的第一凶兽——海兽。

    “包围它！”佐夜是最为年长的人，更是兽冥空间的领导者，在这里，指挥权也只有他才可以行使。

    “杜鲁门，你带领你们玄冥空间的人，前往翱翔的后面！”佐夜虽然性格比较急躁，但不得不说，能成为一个空间的领导者，并且活了这么多年，他的领导能力，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高。

    “匙魂，你也去后面！”

    “好，雪尼，我们走！”匙魂不敢耽搁，努力旋转着长枪抵挡箭羽，身形一闪，匙魂便是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残影和话语。

    “走！”

    一路抵挡着箭羽，两股人马便是来到了后面，玄冥空间和幻冥空间关系还是比较不错的，所以倒是没有出现任何摩擦和碰撞而导致火花，双方互相点了点头，强大的腥气从十八个人身上爆发而出，汇聚成一道能量光柱。

    这道能量光柱，足足有数百丈，比那岩浆柱都是要恐怖一些。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然后笔直地冲向翱翔的尾羽处，那里虽然不是要害，到能够造成不小的伤势。

    “轰——”刚刚接触到尾羽，便是爆发出巨大的炸响，响彻云霄，正要开启天赋的翱翔，突然蹦得老高，发出一阵嘶鸣，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面。

    “轰——”

    “嘶——”

    众人趁着这个空子，将腥气包裹着长枪，掷向了翱翔，目标，是它的眼睛！

    “嘶——”通过强大的感知力，翱翔虽然发现了数十只长枪掠向自己的要害，但因为尾部的疼痛让它动弹不得。

    “噗——”

    “嘶——”

    悲鸣声响彻云霄，血，染红了天地。

    不再顾及翱翔，众人转身离去，只留凄惨的叫声。

    凡冥空间的人还留在这里，望着翱翔，每一个人，眼泪忍不住地落了下来。那里，有他们又爱又恨的两个伙伴陨落，更重要的，是翱翔。这一切，他们不能怪罪翱翔，只能将仇恨发泄到血帝身上。

    终于，翱翔化为一道红芒，彻底地消散在天地之间，带走的还有无数灵魂。那最后的哀鸣，尽然充满了人性化，没有丝毫的怨恨与遗憾，甚至有高兴的情感在里边。

    “尤纳……”

    “翱翔……”

    “隹安……”

    少女的眼泪，滑落而下，滴落在地上，仿佛心都在滴血。剩下的凡冥空间的八个人，都是用指尖划破了手指，按在眉心，出现一抹红色，深深地拘了一躬。

    这是腥界的丧礼。

    凡冥空间的人颤抖着身躯离去，捏紧的拳头咔咔作响，怒火冲天，化为点点红光，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吸收到了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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