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地上的崔抿豪呆了, 温硫他们也傻了，金钟炫再生气的时候都没有动手过，更别说是对弟弟动手, 金在厚愤怒的表情僵在脸上，连做出动作的金钟炫自己, 可能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愣在当场。

    姜晨曦开口了，对金在厚挥手“你先出去，我们谈。”

    经纪人立刻转身出门, 金钟炫怒视她，还是那句“你为什么在这！”

    姜晨曦不理他, 走到崔抿豪面前伸手“起来。”金钟炫大跨一步, 抓住她的手臂就想往外拉“你回去！”

    “哥！”

    “钟炫！”

    “别动手！”

    几人被他的动作吓一跳, 连忙围过来, 崔抿豪半跪在地上，连忙去也去抓姜晨曦的胳膊。金钟炫被他们维护的动作弄的更暴躁“干什么，你们以为我会做什么？”盯着崔抿豪呵斥“放开！”

    姜晨曦伸手把崔抿豪的手拿开, 反手抓住金钟炫, 把他拽过来, 推坐在崔抿豪身边，在他开口前不耐烦道“安静点, 你吵死了。”

    “姜晨曦！”金钟炫气的半死。

    “闭嘴。”姜晨曦不顾病友难看的脸色, 问温硫“你们吃饭了吗？”

    话题转的太快, 温硫被她问的愣住, 金基泛抢先开口“都没吃，你也没吃，不然我们先吃饭。”说着用手肘戳了下忙内，李泰明迅速接话“对对对，我好饿，先吃饭，吃饭再说。”

    “现在吃什么。。。”

    “让你别说话。”

    姜晨曦轻轻踢了金钟炫一脚“这屋子里所有人都没生气，你为什么反倒是生气的那个，你做对了什么，这么理直气壮？”指着半跪着不敢动的崔抿豪“他做错了什么要让你撒气？”

    金钟炫看着崔抿豪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姜晨曦又踢了他一脚“金钟炫，对着外人知道要道歉，对着自己人反而放肆的习惯哪来的，忘记吃药，脑子不好了么。”

    再次无视沉默的病友，姜晨曦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说自己想吃日料，问他们想吃什么，被她淡定控场镇住的几位‘哥哥’，立刻报菜单。李泰明说了一个天妇罗拉面，后面反应慢的都要这个，温硫还让她别打电话，他请客，几人偷瞄不说话的金钟炫，犹豫要不要带他一起。

    第三次踢人的姜晨曦直接问“你吃什么？”

    “你也怪我。”金钟炫答非所问。

    姜晨曦弯腰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超响一声，金钟炫被打的头都歪了，李泰明吓的抖了一下，一把抓住金基泛不敢说话，崔抿豪手刚抬起来怕她打第二次，看姜晨曦的表情默默又缩回去了，温硫更夸张一点，猛的退后一步，直接推出圈子，站在远远的。

    队长的动作太大，几人的视线都看过去，姜晨曦想到前天大概吓到他了，没在意，伸手掐住金钟炫的脸让他看自己，冲他龇牙“你再这么自怨自哀的样子就打死你。”再沉浸到需要歌声牵引的地步，下次出什么意外就不确定了，老实点。

    金基泛拖着忙内慢吞吞的上前，虚搭在姜晨曦的手上，不敢放下去，讪笑开口“那个，哥只是担心你。”给崔抿豪使眼色“你说对？”

    迅速点头的崔抿豪表示“绝对是担心你！”g，新朋友超级凶，这年头妹子都这么凶残，好可怕。

    金钟炫一点都不领情，打开她的手，气道“你过来干什么！”

    “为你收拾善后。”姜晨曦盘腿坐在他旁边，卡着他的胳膊拉到胸前，按着他的脑袋用力的揉了揉，也不管他动作倒是大，却一点力气都没用的扑腾，把他的头发揉成鸡窝的造型，长出一口气，凶他“还生不生气了！”

    “气！”闷闷的吼声传出来，姜晨曦又要上手。

    “不气不气不气不气不气”一连说了五个不气的，是迅速阻拦的金基泛，半蹲在地板上，膝盖撞了下哥哥的屁股，让他别闹了，冲姜晨曦讨好的笑笑“不气，完全不气，哥就是嘴硬，你也知道，他就是自尊心太强，所以特别能自找麻烦。”

    李泰明直接戳重点“别说一套做一套了，哥你就好好说，明明是担心才生气的，干嘛这样。”就姜晨曦那细胳膊，金钟炫能扑腾不出来？嘴上硬气个p！就是作！

    姜晨曦松手按着脸把人推回去，在他开口前告诉他“我昨天到现在没吃饭，两个小时后还要回公司录无挑的歌谣祭，别浪费时间了，想想事情怎么解决。”

    “装什么可怜，谁让你不吃饭的！”金钟炫想都没想就吼她，话音一落，崔抿豪扑哧一声笑出来，被哥哥瞪也继续笑“刚才不是准备要吃饭了么，是哥你非要说什么怪谁。”所以说，担心别人不吃饭，还装什么生气的样子。

    李泰明不怕死的挑衅“我不是说了么，钟炫哥和晨曦在一起的时候，智商简直堪忧。”

    金钟炫抬脚就想踢他，忙内动作敏捷的往后一跳就避开了，气氛一下缓和，站最远的温硫看了眼姜晨曦，妹子嘴角带着笑，也露出笑脸过来拦“行了，先叫外卖，边吃边说，别闹了，晨曦还有事。”

    该做的心理准备队友们早就做好了，唯一还在纠结的只有当事人，众人在地板上围坐成一圈，队友试图用摆事实讲道理的方式劝解金钟炫。大家都没有怪他，也没有说谁的错，事已至此那就接受，道歉也好下跪也好，一次解决。

    姜晨曦右手边顺过去是金基泛、李泰明、温硫、崔抿豪，以及绕了一圈坐在她左手边的金钟炫。队长主攻，其他人辅助，力图让金钟炫知道，忍字头上一把刀，但是忍的住就过去了，顺便插科打诨说什么下跪也没什么之类的。

    金钟炫低着头不说话，时不时瞄一样同样不说话的姜晨曦，几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他看，他们也跟着看。可是姜晨曦依旧不说话，仿佛不想掺合他们的行为，只等结果的样子。

    来来回回说了半天也没等到答案的队友们，都没办法的时候，李泰明想要让姜晨曦说话，跟着劝两句也好，金基泛抓住他的头对他摇头，按照刚才的做法姜晨曦的态度已经表明了，现在要等的是金钟炫的意见。

    当事人沉默，外援也沉默，温硫说的口干舌燥也开始沉默的时候，几人都沉默了，崔抿豪长叹一声，起身出去说给姜晨曦倒杯水，其他人陆陆续续都出去了，只剩病友在。

    平时喧闹的练习室，此时安静的吓人。金钟炫看着姜晨曦，几次想要说话，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说你为什么来，他知道为什么，说你走，他知道不会走，说我不想让你道歉，已经要发生了，他没什么好说的。

    姜晨曦也不说话，她在犹豫，两个选择摆在面前，利弊都有，是下跪道歉，做出共患难的效果，增加彼此的感情，还是美救英雄。。。不对，是美救傻子，把卞良美拍死，就当没这回事。

    下跪道歉对姜晨曦来说不算什么，特定的文化背景下，下跪才是侮辱人的动作，本体就是一团雾气的384，下跪和挥手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只是一个动作而已。对金钟炫来说那才是尊严的替代物。

    尊严对海妖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只要有利可图，自然可以放弃。但是对金钟炫重要，顺风顺水的友谊，哪有共同受过伤，还是为他受伤的深厚。更别说，这么大的人情，很容易让金钟炫产生内疚，而内疚，是智慧生物最容易被操纵的情绪。

    内疚是一种心理的自我惩罚，同时也是感情浓厚时的附属产物，所谓我做错了事，伤害了你产生的内疚，情感基础是我在乎你，所以我才会内疚。它同时是操纵者最常用，也是最容易忽视的一种情绪。

    内疚会带来焦虑，焦虑是因为‘我’做错了，‘我’认为我做错了，‘我’想要补偿，补偿会让焦虑消失。情感关系里，亲子、情人、朋友，牵扯到内疚，都很容易加深联系，因为一个人想要补偿就会对另一个人更好，相对的，接受补偿的人开心，给予的人也就不会焦虑。

    愧疚经常被人无意识的用来操纵对方，指的是，这份焦虑是可以被利用的。父母对孩子说，爸爸只是爱你，才想要你上什么学校；妈妈只是为你好，想要你能轻松一点；爸爸说我的东西迟早是你的，你应该这样做；妈妈说我辛苦半辈子，都是为了这个家。

    这些常用的句子，潜台词很简单，我为你在付出，我为你在剥夺自己，我为你做许多事。亲子关系中，我为你是很恐怖的词，这是在告诉对方，我把人生寄托在你的身上，你不止要为你自己活，你还应该为我活。

    聪明的父母从来不是严厉的，不是强压着孩子告诉他‘你一定要做’。而是开明的给他三个甚至更多的选择里，告诉孩子‘你可以选自己想要的’。小时候是各种兴趣班，长大是各种人际来往。

    最简单的相亲，亲子关系不好的家庭很容易闹矛盾，一拍两散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手段高明的爸妈会说，你结不结婚都好，我只是担心你没人陪，妈妈会难过。你想不想见面也没关系，虽然我拜托了很多人，但是妈妈辛苦没什么，你高兴就好了。

    前者子女一般大吵，后者子女一样不愿意，可是他们还是会去，因为不想长辈失望难过。孝顺只有在社会属性里才是道德，在个人层面只看父母的掌控力。这份掌控力里内疚占据很大的作用，孩子对父母的愛会自动衍生出内疚，想要对他们好，想要满足他们的期望，想要得到对方的认可，以至于，妥协和顺从。

    大部分人的父母其实没有准确的意识自己在做什么，就像重男亲女一般母亲更夸张，但是他们自己却能逻辑自洽，比如我在对你好，你怎么不懂呢。他们只是重复几千年来，人类这个族群繁衍至今，被无数人亲身实践过，好用，有效，直接的心理操纵。

    爱情里更简单，只要足够爱对方，操纵者甚至不用做什么，只要在有矛盾的时候退让，说一句，好，谁让我那么爱你，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可以。正常的爱情关系里，胜利者必然是说出这句话的人，哪怕他看着像是输了。

    以退为进，就是这么个词。比如怎么看都没有正宫好的小三，偏偏上位了，他们的常规台词就是，你什么错都没有，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太爱你才会这样。要是正宫在闹的凶一点，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内疚，小三妥妥扶正。

    友谊同样如此，姜晨曦的膝盖弯下去，天大的人情砸下来，放下的尊严无法弥补，内疚的金钟炫就是她掌中的玩偶，不管之前病友再嚣张，之后也会被内疚牵引的退让，乖巧，听话。她可不是无意识的操纵者，她很清楚要这么利用情绪价值，放大内疚，得到自己想要的。

    除非金钟炫是自我到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内疚的人，又不是我求你的，你自己愿意的，还来找我？但他要是这样的人，抑郁症就不存在了，抑郁的其中一个特质就是无法和自己和解，哪怕不是自己的错也会揽在自己身上，内疚的自我惩罚是关键。

    这些，是下跪道歉的利，所谓的弊端，站在海妖的角度，有没有必要为一个卞良美道歉先不说。只从昨天逃生通道的情况看，金钟炫的抑郁症比她想的要严重一点，人情带来的巨大压力，让他听话也能压垮他，让他陷入更深的自我厌恶，这个后续可比道歉麻烦多了。

    就算不从精神疾病的方向考虑，只从情绪入手，内疚也不止是一个好东西，心虚、自责、愧疚、乃至焦虑，都说不是什么好的情绪。表面上是人情欠下了，一个人会因为想要弥补对方而做的更好，但是这是有限度的。

    升米恩斗米仇某种程度上就是这个心理，但凡亏欠太多，焦躁感会促使人的心理压力过大，人是会自我保护的动物，承受不来的时候，想法就变了。一般都不会往好的方向走，轻微一点的是想着赶快还清，可以远离对方，不让自己想起自己犯过的错。

    严重一点的，反而会产生不自觉的厌恶，因为看到这个人，就想起当初的自己，他存在的本身就是证明自己犯过错，自己曾经不如他，自己曾经接受过对方的帮忙。内疚的情绪也是有攻击性的，只看有没有被激发。

    别以为这个不可能，或者想着只有少数恶劣的人才会这样。人的自我保护是生物的本能，如果没人提醒，自己永远不会发现。最简单的例子，幼年挑食，长大却不会挑，因为当自己可以决定吃什么的时候，自己的餐桌上就不可能再出现自己不喜欢的食物。

    很多人说自己不挑食，多数都是因为他不喜欢的东西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在那东西出现之前，他不会觉得自己不喜欢。同样的，在没有人能说服‘我’做错了的时候，‘我’的想法就是对的，你们才是错的。

    抑郁症衍生的内疚很多会变成社会价值观认同的，因为自己做的不好，所以要做的更好，更包容，更内敛，也更容易妥协。但是这很容易出问题，那些善于原谅自己的人，好歹是把攻击性对外发泄，他们都是对内，以至于会让自己的压力倍增。

    姜晨曦不打算做金钟炫的心理医生，可是想要完成任务，她就必须要把金钟炫从自我厌弃的情绪里拉出来。她和金钟炫的关系必须是正向的，而正向的感谢是不能让对方感到内疚不安的，那些都是负面的情绪。

    下跪这个选项虽然能让病友听话，但是仔细想想，金钟炫不听话也无所谓，幸福快乐这种任务里，也不可能有听话这个形容词。更何况就金钟炫现在的状况，负面情绪多的都能压死他，再多一点随时崩盘都有可能。

    至于直接拍死卞良美，只有一个问题，要是简单解决了，不让金钟炫知道，海妖觉得很亏，她的能量很贵的，总得让病友知道她付出了什么。而让金钟炫知道，共同成长的意义又会削弱，她已经表现的很有钱了，再很有势力，不是一个好事。

    理性分析兔子能出图标，情感走向，兔子只能听海妖的，给予不了帮助。姜晨曦沉默的时间有点长，一直到外卖到了，躲在外面试图像之前在茶水间一样偷听，什么都没听到的几人敲门进来，姜晨曦才说话。

    “二选一，你是不想跪，还是不想我跪？”

    “。。。”

    “说话。”

    “不想你们跪。”

    金钟炫看着因为姜晨曦终于开口，抱着餐盒差点把脑袋埋进去，装不存在的一帮队友“她让我做什么都行，但是不应该牵扯到你们，你们所有人都是。”

    李泰明刚说了个‘我没关系’被姜晨曦看了一眼，果断闭嘴继续埋头装吃，耳朵竖的高高的的，同他的几个哥哥一样。

    一眼搞定插话的人，转头看病友的姜晨曦问他“事情发展到现在，你觉得，你当初想要道歉的想法是对的吗？”

    金钟炫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低头避开她的视线，没有回答反问她“我以为，你懂我的，我想错了吗？”

    “如果你想说的是，本来就是你的错，你就应该道歉，会变成这样，是你道歉的方法不对，而不是你道歉的想法不对的话。”姜晨曦看着猛的抬头的病友，对他笑“那我确实懂你。”

    金钟炫的脸色刚柔和一点，四位队友想要插话的时候，就听姜晨曦说“就你那点脑子，我想要不懂也很难。”

    头都要抬起来的四个脑袋埋的更深，崔抿豪还故意吸了一大口面，用吸溜声表示自己吃的很专心。金钟炫僵在原地很想怼回去，现在却没什么心情，扭头不想说话。

    姜晨曦拆筷子的声音响起，金基泛眼疾手快的放下面，给姜晨曦把寿司和鱼生全摆在她面前，还用一次性的纸碟，帮她把芥末和酱油都弄好了，看的李泰明差点翻白眼，之前都没发现这位哥那么狗腿。不，还是看过的，上次我结相亲的时候就这样。

    很会社会生活的金基泛得到一声谢谢，连忙扬起笑脸，试探着说了一句缓和气氛的话“其实哥的性格一直都这样，也什么不好的，起码比只想着自己的人要好多了对？”老好人总比恶人强，起码从来不用担心他会背后做小动作。

    看两人没说话，温硫放下食盒，清了清嗓子“我们这个圈子，外面的人只看到一半都觉得乱，里面就更不用说了。人太好虽然容易吃亏，但是朋友也多，我们会看着他的，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事业和生活都是自己的，他一直要人帮，他会不开心的。”姜晨曦侧身按着金钟炫的脑袋让他转头，龇牙道“我说的对吗，哪怕是帮忙也会怕麻烦对方。”

    队友们视线乱飞当看不见姜晨曦的动作，金钟炫抿嘴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姜晨曦笑了，她知道要怎么解决这件事了。丢下筷子，按着病友的脑袋起身准备出去，金钟炫连忙问她去哪。

    “去给你找我们都不用跪的方法。”姜晨曦扫了眼都要起身的五人“坐下，别浪费我时间。”看的除了病友没一人敢起来，病友要起来的时候，还被崔抿豪拉坐下了。

    精神疾病她或许没办法，但是改变一个人的性格，还是可以试试的。比如，善良是很棒的品质，但是善良不止要对别人，也要对自己友善。无私值得夸赞，自私也未必值得抨击。什么事情一旦过度，就都不好。

    让她耗费那么多能量，总要给点报酬才行。

    二十分钟后，法务部、宣传部、经纪人、shinee全员和卞良美，以及姜晨曦坐在会议室里，探讨‘集体道歉’。

    卞良美双手环胸昂着头坐在中间，占据会议桌左边一整排，同样坐在中间和她面对面的姜晨曦左手边是工作人员，右手边是艺人，金钟炫坐在她旁边。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在对方冷笑开口前，问她一个问题。

    “你对法务部的人说，你不缺钱，也不是想要敲诈，你只是想要一个公平，艺人做错事也要道歉。”姜晨曦打开笔记本，看着屏幕敲键盘“那我有一个疑问，如果你要的是公平，那你也得给我们道歉不是吗，录音好像不是正确的行为。”

    抱胸的手松开，卞良美右手握拳在桌上敲了敲“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个的，跪下，还是我走人？”

    金钟炫靠近桌子想说话，姜晨曦按住病友的手，让他别说话，对卞良美笑笑“别急，我有个礼物送给你。”回车键敲击落下。

    卞良美不屑的冷笑“你难道想给我钱。。。。”只能看到‘三星’标志的笔记本，发出奇怪的声音。

    声音才播放4秒，满桌的成年人已经想到那是什么了。只是听姜晨曦说她有办法解决，但是并不知道解决方法的众人整齐的转头。不对，还有一个瞬间扭头不是看电脑，而是看姜晨曦的人，金钟炫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张着嘴，惊愕的看着她。

    李泰明的眼睛被迅速转头的崔抿豪挡住，温硫低头用力的咳嗽，踢了金基泛一脚，让他收敛点，认真看着屏幕的金基泛突然捂嘴尖叫“这是她？！！！”太惊讶，最后一个字都破音了。

    屋子里一共就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还是提供视频的，‘她’指的是谁，看看视线再次调转，集中在卞良美的身上就知道，眼神里表达的东西，都不用语言就能理解，看的卞良美拍桌而起“你们想要用这种方法威胁我！做梦！我。。”

    姜晨曦转动笔记本，让屏幕对准她，看不见画面的人听见了终于有人说话的声音。

    低声的男声带着浓重的喘息“你还喜欢这种东西，爱好真独特。”

    尖细的女声暧昧的在呻｜吟的间隙撒娇“难道你不喜欢吗？”

    翻身的动作和交缠在一起的声音，响彻整个会议室。

    对面看不到画面，可是卞良美能看见，瞠目结舌的看着视频里，那个和她长的一摸一样的女人，用她的声音，狗一样趴在床上，直面镜头，说出那样的话，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

    金在厚眯起眼睛笑了，怪不得姜晨曦不给他们看，也不告诉他们是什么，却那么有信心能解决。当然不能看，以他对金钟炫的了解，要是看了他压根就不会同意。这么短的时间拿到这样的东西，这姑娘的能力比他预估的强。

    重新审视姜晨曦的金在厚，一分钟后，决定把对方的危险程度拔到最高。

    回神的卞良美扑到桌上，半边身体都上了桌，一把抢过笔记本，用力的砸在地上。掉落时自然合上的笔记本，让声音消失。机器可以被控制，人却不能，鄙夷的视线更不能。

    “我要告你们！我绝对要告你们！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我没有！你们死定了，你们合成这种视频威胁我！我要告诉所有的媒体，你们这些婊。。。”卞良美可能把人生知道的所有脏话都骂出来了，骂了整整五分钟，会议室全是她的声音。

    没有插嘴，没有人说话，没人理她，连让她冷静的人都没有。进门前严肃的有些丧的表情，现在全是轻蔑。直到卞良美爆发的大吼一句“我还是处｜女！！！”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姜晨曦身上。

    这么蠢的谎，没人会说。气的双目赤红，头发都要炸起来的卞良美，完全是怒急了才说的样子，说完还自己捂嘴。可是她没说谎，那背后的意思就是视频真的是合成的。

    姜晨曦笑笑没说话，没承认也没否认。

    金在厚眼神一变，抢先开口嘲笑卞良美“放到网络上的视频，谁在乎是不是合成的呢。何况，我看脸是你的，声音也是你的，你要怎么证明，她不是你？和每一个看、过、的、人”一字一顿“一一解释吗？”

    合不合成不重要，有了这个谁在乎真假，姜晨曦倒是好手段。即聪明又很辣，同样身为女性居然会想到用这种方法。未成年的小姑娘啊，说出去能吓死人。

    “这可能有点困难，你可能不知道，现在网络上这样的视频下载分享的有多快。”宣传部的人推推眼睛，冲卞良美笑“以我个人的经验，要是放在特定的地方，比如你所在的公司官网，五分钟都不用，就会人尽皆知。”

    法务部被摧残了两天的中年律师比前面两个都淡定，连说话都还是敬语“卞小姐，您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要讲证据的，我们可以走司法程序，您损害了姜晨曦小姐的名誉。”转动椅子对姜晨曦点头笑笑，看着卞良美是一样的笑容“只是到时候，记得呈上视频作为证据。”

    卞良美一口气喘不上来，脸涨的通红，一脚踹开转椅，捞起笔记本就要砸，看他们表情都没变，高举笔记本的动作僵住，转瞬用力朝姜晨曦砸过去。愣在椅子上半天的金钟炫想都没想起身要挡，被姜晨曦一脚踢开椅子，撞在温硫的身上，自己也被带的推到一边。

    笔记本伴随巨响落地，姜晨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看着卞良美不说话。卞良美不自觉的颤了一下，尖细的嗓音怒吼“你们给我等着！”说完又踢了一脚椅子，转身要走。

    “别浪费时间了，现在就全网发出去，如果她乱咬人，就说她是shinee的anti，去过宿舍门口堵人，视频监控资料我准备。”姜晨曦看着卞良美，很平静，平静的比任何怒气都让人胆寒“这种视频，一份不够，一个男人算什么，你可以试试群p。”

    卞良美怒吼着跳上桌子就要扑过去，金在厚抄起手机就砸过去，正中眉骨，在她按着眼睛尖叫时，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整个人被拽下桌子，的几人从视频放出就彻底愣了，听到合成更愣，现在去连忙回神想要救人。

    会议室里的一场闹剧，以卞良美被金在厚用力一巴掌打蒙了为结束，法务部捡起笔记本想要说什么，被凶悍的经纪人直接吼出门，同时被赶出去的还有除了金钟炫和姜晨曦以外的所有。经纪人清楚，这两人还得谈，不然朋友就没得做了。

    重新安静的会议室，姜晨曦坐在椅子上，滑动到桌边，想要抽烟想起丢在权至龙的车上了，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桌上轻点，仿佛有些无聊。过了不知多久，先憋不住的是金钟炫。

    病友抖着声音问她“为什么？”不等她回答语调变快“为什么这么做，不用这么做也行的，其他方法也行的，很多方法都行的，你为什么那么做，你怎么能那么做，你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做！”

    姜晨曦笑了，笑的很开心的样子“要不是我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以为你是她的朋友，在为她抱不平呢。”翘起腿，靠在椅子上，用另外一种方式告诉他，为什么。

    “钟炫，我是很糟糕的人，我和你完全相反，我不相信与人为善，我也不相信善有善报。我甚至不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我的耳朵听到的东西，我怀疑这个世界所有的存在。”

    “我性格非常恶劣，我是别人死在我面前，我会觉得他挡路的人。记得姜胜允倒在我门口的那次么，你来的太早了，如果你再晚一点，我会把他和朴美淑都丢出去。我就是这么冷血，从来不会在乎什么善恶之类的。”

    姜晨曦看着金钟炫，看着他紧缩的瞳孔，整个人十分平和，嘴角还带着笑意“我只有想得到和已经得到的，我看中的东西就会去抢，不喜欢的东西就直接毁了它。而且，我不会变，我也不觉得这有错，反而觉得这样很好。”

    “没有见过这样的我对吗，大概是我隐藏的还不错？今天这样的事情，你觉得很恶劣，用一个女孩子那样的视频威胁对方，太没有下限了对吗，那确实是合成的，她是不是处｜女我到不知道，但是那有什么重要的呢。”

    “你是不是想，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你不能怪我？不是哦。”姜晨曦调皮的眨眨眼睛“因为她让我不开心了，她的要求里，有我。你不用有负罪感，也不用觉得是自己的错，这对我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

    姜晨曦看他傻愣住的表情笑道“二十分钟伪造视频，没那么简单的，这是我来之前就准备好的。因为我不开心，她当然要负责让我高兴对吗？道德，规矩，善良，这些我都没有，我只有开心和不开心。让我不开心的人，他们都不在了，记得吗，我的父母。”

    “钟炫，你可以选，离开我，推开这扇门，我们到此为止，你依旧可以善良光明，追求你想要追求的公平，美好，所有的一切。我不会干涉你，我也不会拉黑你，我们还是可以打电话，做朋友，一如之前一样，什么都不会变。”

    “又或者，你可以拉着我的手”姜晨曦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对他伸出手，如之前每次伸手时，掌心向上的邀请他“来看看黑暗、糟糕、自私自利，只在乎自己，没有一点美好的存在，却是我真实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有你讨厌的一切，包括我。”纤细的掌心停在半空中“这个世界霸道，不讲道理，一旦进来，想要走就是背叛。背叛我的人，会让我很不开心的。”说着恐怖的话，却笑容灿烂的像是被水洗过的天空，澄澈，透明。

    姜晨曦笑的像个单纯的孩子，连眼睛都是清澈的，看着紧紧贴在椅背上，仿佛下一秒就会跑的金钟炫问“你要来我的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