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苏月月篇:生死的两端,我们彼此站成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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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心里的伤蔓延,时间也不过就是无用的符号,苏月月在昏沉中清醒,让司机送她来大学母校。

    几年间,她觉得自己慢慢变老,可总有人依然年轻着,定定的站在他们初见的石桥上,桥下河水湍急,映着她的身影是那么的渺小。也是因为这里,改变着她的一生。

    一只手,握不住流沙,两双眼,留不住落花,风吹草,云落下你心如野马,等下,时光请等一下,千只雀,追不上流霞,万只碟,抵不过霜打,水滴石,风在刮,我声音沙哑。放下,容我将你放下,天地江湖日月,不留不念不说话,繁华世界弱水,三千一瓢,怎盛下,风吹凉,一杯茶,夕阳跑赢了老马,回头看,雪染白发头长,少女被风吹大。容颜未改心有疤,我爱你,爱让我放下。

    苏月月右手轻抚脖子上的玉坠,他说,那是他家祖传的珍宝,是他全部的爱,让她自私一次,带着他的爱离开。俯身一跃,苏月月从高桥坠下,心里在想,“若是来生相见,定死生不负。今生,她好累,她一无所有,只想休息。”

    沉入河底,身体变重,最后的最后忘记了所有,开心的,悲伤的,通通的锁在了一个叫做苏月月女孩的回忆里。

    或许是由于怨气太重,苏月月成了一个游鬼,每一天飘在河的上空,看尽人来人往。尝遍心酸苦辣,才明白,她错的有多离谱,她默默的看着他抱着她失去面目的尸体哭的昏了过去,痴痴的听他温柔的对她的墓碑说:“傻瓜,我怎么可能让你轻易把我抛下,等等我,料理好一切,我去陪你。”

    他知道她死了最放不下什么,离开了她的他还是一样的生活,不过是更忙碌,更严格,更成熟,他把她父母的公司料理的很好,只是,如今的他早就没了灵魂,他的心在她离开时就已冰冻,他常常夜深人静时坐在她们的床上发呆,黑暗里抚摸她的照片,和她讲他有多想她,有多么的爱她,甚至早已超越了他自己的生命,他会告诉她,他又有多么恨她,恨他忘了身边的他,恨她不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恨他没有等他回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更恨她先离他而去,放他在爱恨交加中惶惶度日。

    每每此时,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都会哭的像一个没人要的孩子。苏月月隔着空气抱着他,可显得如此无能为力,白天,他是年轻有为的高富帅,人人羡慕,有人传说他为財逼死女友,他从不解释,晚上,他是孤独的木偶,任往事来腐蚀,为明天攒得一丝生气。

    那个女孩来找过他,他只说,“你不是她,连替身都不配是。”之后女孩捂着脸跑开了,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知道她的死和女孩有关,他只是出差一天她就自杀了。既已成事实,他还是不忍让一个有她影子的人出现在监狱里,那是对她的侮辱,他的她是纯洁善良的,无论发生再多的事,他爱她,此生不变。

    之后的某一年里,他收养了一个小男孩,和她的面目有七分相似,取名为苏恋朋,每一年他都带着男孩去墓地看她,让男孩叫她妈妈,说这是属于他们的孩子,他教男孩经商,给男孩最好的教育,直到男孩顺利从某国著名大学经济管理系毕业,他把公司当做礼物郑重交给了他。

    当天下午,他独自驱车上石桥。抬头望了眼天,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像极了初见时年轻帅气阳光一样的他,守在他身边多年,苏月月第一次在她死后见到,不好的预感爬上脑海,该不会...预想成为现实,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场景,两个相爱的人在同一地点从上而下。

    “月月,我来了。”他说的很轻,可她还是听到了。

    “不要!!!”无论她喊的有多大声,他都充耳不闻,谁让她,不过是一个游魂,没听人说过鬼会流泪,可那融入水中的是什么?没听人说鬼会痛,可那生不如死的感觉是什么?她体会到了他失去她时的感觉了。

    他死后他们会相见吗?没有,他去了奈何桥找她,而她,不过还是一个游鬼,游历人界之中,飘飘散散,不知又去了多少年,苏月月早已懒得去关心,去计算,直到失去了所以的意识。

    等她醒来时,她不过是两岁的婴儿,不晓得何时投的胎,也不晓得时间与空间,只知道在木国里没有他,有的只有空寂。

    她师傅说,她是天地的精华,她含着玲珑玉佩从天而降,她该活的快乐,她代表了很多人对世界美好的期望,她虽不甚了解,可她要好好的活着,因为她相信他们的缘分没有完结,他给她的满满的爱依然在,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就一定会把他送会自己的身边。

    就这样苏月月和师傅在药谷生活了13年,醉心于学习医药。忽然有一天遇到奄奄一息的玄先生,他身上的气息和男友如此的相似,哪怕活了两世她也不曾忘记。她救了他,她说不求他的回报,只想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前世的遗憾今世定要来圆,可他拒绝了。她什么也没说,把玉坠给了他,那是属于他的,即使她真的无法和他在一起。至少她的心一直都在。

    你追我赶了很多年,她进他便退。但每每她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时,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出手相助,她知道,那是因为他的保护,他无所不知,却读不懂她的心。累过,怨过,也都释然了,和他比起来,自己受得算什么呢?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可以和他敞开心扉,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今生的身份,怕是简单的愿望也是奢望,他怕连累她,可她最怕他离开她,他不娶,她便不嫁,爱一个人,就该受得住时间,空间的考验,不是吗?

    (清清若写这章时边写边哭,被苏月月和男友的爱感动了,一个人一辈子能遇到像他们一样的情感一次,是否便已不负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