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装睡，再不想看到这里的任何人。

    “小浅，还生气么？”秦攸叹了口气说。他没想到那些人的死会这么刺激她。

    她不回答。却没有生他的气。她只是对取人性命很敏感，他们这些整日在刀尖舔血的人自是不能理解。

    她闭上疲倦的眼睛，想继续睡过去。却被秦攸隔着被子拥住。

    “别气了，日后我不杀人便是。”他没有与她讲这里的生存法则，只是承诺，再不杀人。

    她突然眼圈泛红，睡睡醒醒的委屈一下子化作泪水从眼里流出来。

    “哭出来就好了。哭完洗洗脸，我把他们的骨灰拿来了，一会去安葬他们好不好？”秦攸隔着辈子轻轻拍着她。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是最受不住好的人了。

    眼泪流水般下来。她点点头，应了。

    被炸成一片废墟的枯井哪里还找得到骨灰，秦攸想让她安心，将几只动物火化了而已。

    两人把骨灰埋在地下，立了个碑。

    碑上无名。

    “回去吧。”肖浅开口。

    “好。”回去的路上，他牵着她的手，向着落日走去，宛如白发到老的夫妻。

    这一晚，肖浅睡得很安稳。

    也许，是因为埋葬了他们。

    也许，是因为秦攸就在隔壁。

    秦攸又陪了她几天，肖浅终于从阴霾中走出来，脸上渐渐露出微笑。

    秦攸一直觉得，她笑的很美。

    两人的关系也逐渐变得微妙起来。总会不经意帮对方整理皱起的衣服，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大家都在想，他俩恋上了。

    大家都在猜，他俩什么时候能发现。

    终究是秦攸先发现的。从此对肖浅更加好了。

    肖浅没有地方去，只好跟着秦攸一起离开扬州去昆仑山过年，临走前两人去轮回殿殿众坟前拜祭，两人在黄昏中又谈了很久。

    秦攸说从小在昆仑山长大，十六岁外出历练，在江湖上闯出一个小小的名气，觉得没意思就回了昆仑。

    还给她讲了些在外英雄救美的事。一开始还觉得很有英雄气概，后来次数多了，他自己也觉得没趣。再后来就直接无视，总有几个初出江湖的少年会来救美。

    何况，很多时候救的都不是美女。

    还有他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山崖下，是肖浅诉说。而现在，她是倾听者。

    只不过没想到秦攸小时候竟无聊到和师弟赌树上的叶子是双数还是单数，最后还是藏起一片叶子才赢。

    到了黄昏，两人肩并肩地走回去，边走边聊，一路欢歌。

    竹叶青自然是要去昆仑的，窝窝头要带着，慕云那小子有身份，只有小青没有理由跟着他们。

    当然，他并不乐意跟着他们。秦攸就给他些钱，让他在这里开个小店，也算是有个着落。

    路上太平得很，什么山贼劫匪都没有出现。大抵是回家过年了罢。

    昆仑山位于青海，在现代肖浅曾去那里旅游过。现代的风景就足以让她惊诧，看到古代的昆仑山，她突然觉得现代那个不过是昆仑山的影子而已。

    “这里好漂亮啊，眼睛都要被闪到了。”肖浅夸张喊道。

    秦攸挂着笑上前一步，捂住她眼睛，“这样就不闪了吧。”

    白皙的手指挡在眼前，还可以通过指缝看到秦攸带笑的脸，肖浅的脸腾得红了。

    众人皆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肖浅装作呼吸新鲜空气避开众人的目光。

    真是，丢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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