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有媒体追踪报道，我俩的“面具”暂时还不能摘下来。

    坐在车上，张山一路都不吭声。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色，我也能猜出这家伙正憋着一肚子火，筹划怎么找人撒气呢。

    早知道如此，还真不如刚才偷偷摸摸地走。虽然见不得人，但好歹也不会被当犯罪嫌疑人。

    市局侦查科里，张山少不了要对刘云龙臭骂一顿。直到刘云龙承诺，回头请我们吃顿好的“压惊”，这才作罢。

    刘云龙虽然破财了，但他才不在乎。能看见我俩出这么大的糗，就算让他请十顿也值了。

    直到晚上快十点，市局整幢楼里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刘云龙在反复侦查外面的确没有埋伏的记者后，才带我俩走了出来。

    今晚的新闻中只提到中午火车站发生了一宗坠楼命案，别的什么都没，看来被宋东风给压住了。

    “去哪？”站在市局外面，呼吸着十二月那冷嗖嗖的空气，我有一种刚被放出来的感觉。

    “找钱老头！”

    “张海涛家！”

    张山和刘云龙同时给了我两个不同的答案。

    “回去睡觉不行么？”我带着哭腔恳求他俩道。这件破烂事儿已经让我越陷越深，现在竟然连命案都牵扯到了。

    再这么继续下去，鬼知道还会有哪些事情蹦出来？

    而且我觉得，越接触这些事儿，就越撇不开。难道真的一辈子都要和这种事儿打交道？我已经深深地后悔昨晚答应张山这家伙，一起去找钱老头儿。

    不去找他，至少我还能保持现在的样子，想干嘛干嘛，也不会惹上这摊子烂事儿。总之，现在事情的发展，距我当初的设想，似乎越来越远了。

    “不行！”这次两人异口同声，否定了我的提议。

    “我老王八，你也太不地道了！你俩下午杀了人，我现在帮你们去擦屁股，你还光想好事儿，动不动就要撂挑子？”刘云龙一脸愤然的神色。

    张山也在旁边劝我道：“啊师叔，不管怎么，张海涛的死和咱俩关系很大，去看一看也表表人事。再你不想找钱老头学怎么忘记无为印了？这事儿整完咱们才能上山啊，不然跟大家怎么交代？”

    完，他看了看刘云龙，后者用力地点一下头，示意赞成。

    “好了好了！打住打住！”我可受不了他俩一起上政治课：“吧，到底先去张海涛家？还先去找钱老头？”

    “既然你们认为钱老头和医院命案有很大的关系，我觉得咱们不要先去张海涛家，看看有没有意外发现？等对上钱老头的时候，准备也充分不？张山你不了吗，现在最愁的不抓不住老头儿，而怕抓住了他死不承认。”刘云龙看着我俩，仔细分析道。

    “先去哪随你，刘，我只有一个条件，这看在咱仨都朋友的份上我才肯带你去。掌印人千百年来从不跟当官的和政权打交道。无论钱老头究竟不这些事情的幕后人，我们有我们的解决办法，希望你这个警察不要插手管太多。”张山对刘云龙正色道。

    “那怎么行？你们这私设公堂！滥用私刑！”刘云龙一听就不愿意了，抗议道。

    张山不搭理他，扭头对我道：“你刚才什么？师叔？回家睡觉？我看主意不错！咱俩找个地儿喝二两然后各回各家，你看怎么样？”

    我知道这家伙只在逼刘云龙妥协，自然不会接腔。

    “……行！随你！只要不搞出人命，我就不插手，总行了吧？”刘云龙狠了狠心，跺脚答应道。

    “嘿嘿，这就对了，合作愉快嘛！”

    “但我也有条件，之前答应的请客，标准从每人二百，降到每人五十！”

    “靠！你这趁火打劫！”

    “不愿意？不愿意拉倒！你查你的，我就跟着你俩，我看你能怎么地我！”

    “……算你狠！成交！”

    刘云龙由于刚来，还没有调用局里公车的权利，没办法我们仨只好打的去张海涛家。

    路上，我们大致听了刘云龙的介绍，由于张海涛下午意外身亡，我们这俩“凶手”又知根知底的人，所以刑侦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他家，不但家中没人，他那个姓方的妻子竟也到现在音讯全无。

    我和张山不禁暗暗替她担心，恐怕凶多吉少了。

    由于家中没人，刑侦处下午侦察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发现，也就撤了。此时刘云龙手中的从张海涛身上拿来的钥匙，打开了他家的门。

    屋里很黑，连窗帘都拉着，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

    由于打着警方正常检查的旗号，自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就大大方方地打开了灯，在屋内到处搜索起来。

    我想起张海涛生前一直被高苑魂魇跟着的，于打开了灵眼，想看看她们否还在。可转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很不解，于找到正打算进厕所检查的张山，向他问个明白。

    张山想了想，道：“这正常现象，一般含冤的魇会跟着害他那人，当这人死了之后，就等于完成了复仇，自然要离开，成为无主之魇。至于飘到哪里去，那就不准了。”

    我担心的反而由于高苑的魂和魇在一起，那么在张海涛死后，她们会不会再自相残杀？毕竟千百年来，魂和魇始终都处于对立面的。

    张山见我不再问什么，摸索着打开卫生间的灯，迈步走了进去。

    由于张海涛家复式楼，楼下的这个厕所就被做成干湿分离的，外面洗脸刷牙上厕所的地方，里面则一个至少九平米的洗澡间，除了大大的扇形冲浪澡盆，居然还有一间桑拿室。

    张山哪见过这种阵仗？低着头把眼睛都看呆了，嘴里不断嘟囔着：“真有钱人啊~洗个澡都能想出来这么多花样！”

    实话卫生间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转了一圈，也就转身打算出来，张山还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们城里人，住房子有宽度没高度，怪不得这几年生下来的孩子都那么低！你瞧瞧这天花板，我进去都要低着头，也就你这号发育不良的能直着进去！”

    听他这么，我又前后看了看。这几年装修的房子在卫生间吊顶似乎都成了必须的，张山不，我根本不会觉得有什么。

    外面这间干的盥洗室倒不低，虽然吊着顶，也有两米高还多。

    但里面这间专门用来洗澡的确实有点低，只和张山差不多高，足足比外面低了一尺还多。

    由于房间太大，屋顶竟然挂了五盏大功率的浴霸，还真不怕费电！

    但，就算挂了浴霸，这也太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