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过去，让他把头发给你种回去！”张山冲刘云龙道。

    刘云龙闻言，赶忙小心翼翼地踏进圈内，背对着老头儿蹲下。张山则始终把打火机放在另一堆粉末前，防止老头儿突然使坏。

    老头儿也够麻利，只见他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什么东西，黑暗中我看不清，应该就刘云龙那根“值命”的头发，一边左右来回捻着，口中还振振有词。

    片刻后，老头右手一扬，然后点在了刘云龙头上。

    “好了！”老头儿完，就束手站在那里，看向张山。

    我们仨都出了一口气，虽然一百天阳寿不算什么，但那也命啊！真要仔细算算，人一辈子还真没几个一百天好过。

    张山见头发的确种上了，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这一站起来，可了不得。我们事后回想，老头儿等这个机会已经半天了。

    老头儿见他站起来，立刻从后面一把抓住背对他的刘云龙，用力向张山推去。

    有我们两人在旁边看着，刘云龙根本没想到老头敢耍这一手。等他反应过来，已经不由自主地朝张山冲去。

    张山的第一反应自然伸手好接住刘云龙，省得他再滚个一身泥。

    但我们都没注意到，刚才张山撒下的图案，此时已经被刘云龙给踢得乱七八糟了。

    就在张山接住刘云龙时，只见一道黄影划过，我再扭脸看去，圈内已经没了老头儿的影子。

    “哈哈！一群贼娃娃！真当爷爷怕了你们？”身后的第二座铁路桥下，响起了老头儿嚣张的笑声。

    “您老别忘了，做你们这行的，貌似最忌讳的就话不算数吧？”张山把还倚着他的刘云龙往旁边一推，冲黑暗中不紧不慢地道。

    “我什么时候话不算数了？！”老头闻言也颇为不服。

    “好像你刚才答应了回答我们三个问题，但目前我只问了两个吧？”张山看着老头儿，一点也不害怕他逃走。

    “……”黑暗中的人影沉默了片刻，道：“我今天不想了，问题我接下，改天有时间再回答你们，这可不算我话不算数吧？”

    老头儿显然想耍滑头。

    张山怎肯给他这个机会，又指着我道：“那行，您要这么，我们也认了。不过您老也知道他什么身份。我们搞不定的事儿，他可以。比如……在这里的鬼集宣扬一下您老的优良作风。”

    “……”铁路桥下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虽然看不到老头儿的脸色，但张山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不愁老头儿不上钩。

    我就奇怪了，这个老头儿天天骗完这个骗那个，还那么在乎自己的声誉？

    老头儿无语了半天，终于道：“我服了！问吧！好最后一个啊！”

    “嘿嘿。”张山一脸得意之色，道：“最后一个问题，百足阵你听过吧？到底用来做什么的？该怎么破？”

    老头犹豫了一下，道：“你这可两个问题，我只能回答一个，你自己选吧！嘿嘿，这次你赖不到我了吧？小娃娃，跟爷爷耍心眼！”

    我们仨都愣了，没想到最后，还被这老东西占住了便宜。

    “那你就告诉我怎么破阵吧？”张山并没有怎么考虑，直接选择了对目前来更加有用的问题。

    “百足阵，要小心，入即死，莫生恨，人若为，纳万魂，捣长空，破凡尘，鬼可催，妖可镇，只得一颗舍利子，破阵还需有缘人。好了，没了。记住了吧？”老头完就转身要走。

    “喂！老头儿，你骗小孩呢？”还没等我和张山话，刘云龙倒抢着叫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整得跟儿歌似的。”

    桥下的人影突然不见了，我就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刮过。抬头再看，老头儿已经站在了刘云龙的面前，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这就儿歌，我从小唱到大的。你有意见么？”

    “没……没有。”刘云龙哪见过这种速度，再也不敢小看老头儿，忍不住往后退。

    老头儿又转过身来，拿少有的正常口气冲我和张山道：“这首儿歌在我们族内世代相传，究竟什么意思？有没有用？谁也没试过。毕竟百足阵上次出现，已经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但我认为既然一代代这么传下来的，就一定有它存在的理由。至于这其中晦涩难懂的地方，还需要你们来解开。好了，我言尽于此，不管你们究竟碰到了什么，总之祝你们好运！咱们不定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完，老头的人形就这么在刘云龙身前越来越淡，终于再也看不到。

    “真个老怪物，年纪一大把了，还唱儿歌！”刘云龙最后又被他吓了一跳，满肚子怨气撒不出来，直到老头儿彻底消失了，才敢小声嘟囔。

    “呵呵，你真当他老头儿啊？不定他还没你年纪大呢！”张山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不要再抱怨了。

    “他究竟什么人？”这句话我早就想问。上次来，我以为他魂或魇，因为只有我看得到，张山看不到。

    但这次我们仨人不但全都看到了，而且他的确有血有肉地站在那里。难道这世上真有人会灵魂出窍这种法术？

    “他不一定人。或者，他不完全人。能在鬼集做买卖的，不会凡人。”张山完，就领着我们继续向前走去。

    “不人什么？动物？”刘云龙还不甘心，撵上去问道。

    张山也不瞧他，边走边道：“想知道？呵呵，下次再见他，你请他吃顿好的，酒足饭饱，也许这家伙肯告诉你。”

    看来张山估计也不知道，不然以他的性格，就算想卖关子，也不会冲我俩卖。

    “唉，对了！你刚才洒在地上的东西什么？你不也布了个阵？才把那个家伙困在里面的？你教教我呗！回头老王再冲我犯贱，我也困他十天半个月！”刘云龙到今天才算接触到这方面的东西，兴趣浓厚的很，不理我的白眼，缠着张山非要教他。

    “哈哈，可以啊！”张山答应地到挺爽快，道：“不过我这个阵可困不了那么长时间，只要过会儿，这些粉末的气味散尽，也就失效了。但你用它困什么都行，就困不住人。”

    “啊~这样啊？”刘云龙明显失望了：“不过老王还困得住吧？他可不一般的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的身份，什么掌印人无为印，虽然以前刘云龙问过我，可我压根没想告诉过任何人，他又怎么知道的？张山也没有提起过啊。

    不过我这两天确实露出来的那些奇怪本事到让他瞧见了不少，这家伙再笨，估计也能看出些端倪。

    不行！得给他打打预防针。刘云龙知道也就算了，我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不然就等着被当做怪物来看吧！

    “我不一般人什么？”我装作毫不在意，试探性地问刘云龙道。

    “你贱人！”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