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样？过的话不算数么？！”燕馨翎顿时紧张起来。

    的确，如果道人现在硬要不放，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道长，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她发誓今后不再害人，就放她走吧。”我虽然帮着道人，但他出尔反尔，我面子上也不好看。

    “呵呵，我没不放她。”道人看着我笑道：“但，让她以后不害人，你问她自己能办到么？”

    我盯着燕馨翎，等她的回答。

    但她却不肯言语。

    “所以，放她走，还会害人。保那些无辜的人？还保她？你选吧！”看来道人早已有了辞，不愁我不帮他。

    “那你想怎么处置她？”我有些不解，留住吧，不符合我们早先的承诺；可放了吧，又怕她再去害人。

    燕馨翎八成已经知道了百足阵的修炼方法。谁敢保证这个被道人抢走，她不会再去练一个？如果真那样，放她走的罪过可就大了！

    “给她自由，可以。但不能再让她和凡人接触了。这样才能从根本上阻止她继续害人。”道人得很有理，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对。

    “你……”我开始有些明白了，既要给自由空间，又不能和凡人接触，莫非他要……

    “呵呵，关进这里面！她的唯一去处！”道人着，举起了百足阵的镇谱。

    “不！我不去！我答应你们，今后决不再伤人命！不再练百足阵！要我干什么都可以！只要别把我关进去！”半天没有吭声的燕馨翎，在听到要把她关入阵中后，突然间神色大变，一边一边不住向后退。

    “哼！”道人举着镇谱，跟着迫上前去道：“这百十条人命，你不还？谁来还？决不可留你在世上！”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看这物件不善物，你要再关她进去，岂不更增邪恶？”我跟在道人后面，装作不知道情况似的着。

    “难道你就继续看她祸害苍生？！”道人突然转过身来，冲我吼道。

    “哼！得冠冕堂皇。”燕馨翎在经过短暂的焦躁，又恢复了平静：“当年还不你为了突破百足阵的瓶颈，才找上我的！你当我不知道么？就算我魇，你人，咱们的目的还不都一样？只不过我直接杀人，你借我的手杀人而已！”

    “呵呵，没人逼迫你，路自己选的。现在来怪我，不有点牵强呢？”道人并不生气，一句话就把燕馨翎给挡了回去。

    啊，如果当年她不贪，不定现在还那程府中最受宠爱的五姨太。也就不会死，更不会去练百足阵。

    每个人走到自己今天的这一步，都不要怪别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平时多审查审查自己，究竟哪里不对？因为没有人逼迫你。如果你不愿意，就算拿枪指着脑袋又能如何？

    正所谓莫怨他人添烦忧，念善身正何来愁？

    “好吧！我认了！我知道，路自己选的，你就眼看着他要完成百足阵么？”燕馨翎似乎放弃了希望，但最后一句却对着我的。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女人的确作恶太多，狠点，把她打得魂飞魄散也不冤。毕竟几十条人命死在她的手中。可我虽然不愿意把她关入百足阵，但早前已经和道人击掌为誓，除了我要得到的信息，其他一概不过问。

    “施主三思，咱们可有过约定的！”道人适时地提醒着我。

    啊！此时反悔，却又让我如何交待？

    眼瞅着马上就要得到千年不破关的信息，我怎能放弃？！

    “行了！刚才有你那句话，我就知足了！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让我入阵，我宁可烟消云散！”燕馨翎见我不做声，知道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完，她朝我一笑后，转过身去，跳入了面前的那条小溪中。

    没有任何声音，燕馨翎的身子就像一个气泡，在碰到水面的一刹那，瞬间就破碎开来，化为无数个细小的微粒，随着涓涓细流，向下而去。

    “她怎么了？”我冲到河边，再也找不到这个女人的一点信息，忍不住问道。

    “三清障道家无上结界，任何魂魇碰到只能绕不能闯，否则就灰飞烟灭的结局。”道人走到我身旁，看着河对岸的漆黑夜色道。

    “好了，帮你拿到了百足阵，我已经到做到，你可以兑现承诺了吧？”我不想和道人多什么，这个组合本就一桩交易。虽然消灭了一个作恶多端的魇，但我出手相助的，也不好人。

    燕馨翎咎由自取，但道人在这其中的推波助澜才关键，他促使燕馨翎一步步走向了深渊。

    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自己，究竟做了一件对事，还一件错事？

    “哦？！你瞧瞧我这记性！差点给忘了！来，你附耳过来！”道人收起镇谱，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抬起一只手放在嘴边，就等我把耳朵凑过去。

    我急着知道关于千年不破关的信息，不虞有诈，慢慢侧过脑袋，朝道人那里靠近。

    就在我刚凑到他嘴旁的时候，只感觉胸口一凉，再低头看去，一把精巧的匕首，已经连根没入左胸，只露出一个柄在外面。

    “你……”我抽回身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道人。

    他为什么要杀我？！

    “呵呵，你不想问，我为什么要杀你？”道人松开手，把匕首留在了我的胸腔内，接着道：“对不起，我食言了！咱们抢来的什么，我想你知道，而千年不破关能对百足阵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我也知道。所以，只凭这两条，我就留你不得！”

    我总算明白了，原来实话有的时候真能让别人当做假话来看。

    这就好比我问一个杀人犯，衙门在哪里？即使我向他一再保证不去告发他，只因为别的事情，他也不会信。

    那么，为了不留后患，他只能选择把我杀掉。

    哎……我已经很注意不提百足阵的字眼了，但我管得住自己的嘴，却管不住燕馨翎的。

    不过，道人要杀我，恐怕也不听到百足阵泄露后才有的想法。之前在破庙中他把那三个猎户的尸身焚烧掉，还超度，我当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现在终于想起来了，燕馨翎为什么要杀他们？还不为了修练百足阵？既然魂魇都被收入了阵中，还有什么可超度的？！

    也就，道人之所以这么做，不过当时为了冒充一个所谓正义的形象，博得我对他的信任感。

    果然一个做事深思熟虑、滴水不漏的人！！！

    仅从他想方设法让燕馨翎为其练阵，就可看出端倪。

    “既然明白了，就上路吧！这次我向你保证，还你一个完整的魂魇，我不收。算给你的报酬了。哈哈哈哈！”道人完，伸手拔出匕首，在我的外衣上把血迹蹭干净后收入怀中。不再理会依然保持站姿的我，转身沿着小溪向上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