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上 北上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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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扫视车内,一瞧见我俩,顿时乐呵呵地走了过来,在那个空位处坐下,劈头盖脸地就骂道:“丫的你俩上山也不和我一声!要不我今早去找老宋,就这么让你们给跑了!太他娘的不够意思了!”

    张山笑了笑没有吭气,看来他早就猜到了会刘云龙。我可没他那好脾气,马上就顶回去道:“我俩去办我们的事儿,你上你的班,你也不我们的领导,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少跟我来这套!”刘云龙压根不打算跟我理论,抢过话茬压低声音道:“现在你们还处于危险期,必须有人时刻保护!这上面专门派给我的任务!”

    “呵呵,貌似经常需要保护的人你吧?”张山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道。

    “……靠!老张,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再怎么不济,也比老王强吧?”看到我撇嘴,刘云龙一下子就来了劲,站起来拽着我道:“你这什么表情?不忿咱俩下车比试比试!司机,别急着走!让我俩下去先比试比试再!”

    “哎呀,好了!你消停会儿吧!老老实实地,就带你去。不然我俩现在就把你扔下去!”刘云龙听我这么一,立刻如斗败的公鸡,坐回位上,还不忘威胁我道:“算你狠!等到地方咱俩再算账!”

    看到司机还在瞪大了眼望着我们仨,张山摆摆手道:“走吧,师傅!都等急了!”

    长途车终于在晚点近十分钟后,缓缓开出了车站,朝着目的地驶去。

    实话,今天的天不太好,始终阴沉沉的。

    出了市区,竟突然刮起大风,黄沙卷着各种材质的印刷品漫天飞舞。由于最近几十天都没下雨,狂风卷起的沙尘让公路上能见度不足一百米,司机师傅不得不谨慎万分地驾驶着。

    平时到黄河桥不足四十分钟的路程,今天竟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可见风沙之大。

    在收费处,收费管理员还提醒司机道:“这会儿风大,你们车高,靠着中间走啊!”

    “好的好的!”司机满口答应,交了钱后就向黄河大桥开去。

    上了桥,前方能见度逐渐转好,司机也越开越快。虽然风还很大,但我们车重在这儿摆着呢,倒也不怕被吹下河。

    正靠中间走着,前面却有一辆小轿车,以每小时六十公里都不到的时速,在内侧的超车道上缓缓地开着。

    我们的司机老远就不停按着喇叭,示意前方车辆靠向行车道那边,好让我们通过。可这个小轿车就像要故意作对似的,无论怎么按喇叭,就不肯让出超车道。

    终于到了近前,司机师傅没有办法,只得向右打方向,计划从行车道上超过小轿车。

    郑州的冬天一向刮西北风,我们的车此时又向正北行驶。正当我们和小轿车并排的瞬间,一股强风突然吹来,把整个车身吹得向右侧一歪。

    顿时,我感觉大巴的左边两个轮子已经腾空了,从窗口望去,下面已经看不到路面,而飘满了浮冰的黄河水。

    车内立刻就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好在司机师傅经验老道,马上猛踩油门,在冲过了小轿车后,连忙向左打方向。也多亏这股歪风只一下,车子在用两个轱辘跑了几米后,终于又一次找到平衡,正了过来。

    满满一车人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好在大家都知道因为什么情况,纷纷对那辆小轿车进行职责和咒骂。

    刘云龙脸色也煞白,瞪着一双小眼道:“他妈的!老子非把这辆车的车牌记下来!不收拾他我就不姓刘!奶奶的,这叫什么事儿!咱们这趟可真……可真……怎么来着?”

    一直靠在后面休息的张山依然闭着眼,意味深长地道:“可真一个好的开始啊!~”

    完,他又往后降了降靠背,干脆抱着膀子睡起来,一点也不在乎刚才发生的事情。

    在路上奔波了将近两个半小时后,我们终于到达了这趟长途车的终点站。

    由于张山他师父住在太行深处的单家村,当天到肯定不可能了,但我们至少也要赶在天黑前抵达张山所在的板岩村。然后第二天徒步向山顶进发,因为那里已经不能通达任何交通工具了。

    虽然只要去板岩村,但我们也得抓紧时间,记得两年前我们公司组织去的时候,大巴直接开到村口,就花了将近八个小时。何况我们还要再倒两次车?

    站在车站前的广场上,刘云龙冻得直哆嗦:“我靠!就隔了条黄河,怎么这里比郑州冷那么多啊?!我老张,你家那地方也太扯淡了,还不能直达?!”

    张山笑着道:“后面有你好受的!越往上面走越冷,谁让你非要给跟着来?我俩又没请你。”

    我拉紧了衣服,环顾四周。这个市的确冷,此刻估计已经在零下十度左右,至少要比郑州低上四五度!要隔得也不远,一两百公里而已,温差怎么就这么大?!

    “咱们还要在路上折腾多久?”我忍不住问张山道。

    “从这里坐上中巴到山脚下的五泉镇,得三个小时。然后在镇上找一辆三轮摩托上山,往板岩去,还要一个多小时。”张山着,看了看车站楼顶的大钟,接着道:“快的话,天黑前应该能到。”

    “我的天爷!”刘云龙一听就开始抗议:“就这天,还要坐三轮蹦蹦?到不了你家,我就成冰棍儿了!”

    “谁让你穿这么少?要风度不要温度!”我瞥了他一眼,这家伙下面一条薄薄的牛仔裤,上身虽穿了一件厚外套,但不棉袄,里面衬衣,连毛衣和毛背心也没穿。

    “靠!我也不知道今个儿要出远门啊!你当我傻?还不你俩害的!早一下我也穿厚点!”一听到我接话茬,刘云龙马上就把责任转嫁到我们俩的头上来了。

    见我懒得搭理他,这家伙又凑上来,嬉皮笑脸地道:“要不王老板先借个二百三百的?让我先买两件保暖内衣顶一下?”

    “你出门连个钱都不带?!”我瞪大了眼睛瞧着他。现在,我慢慢地开始佩服这家伙了。那不一般的强!

    “这不出来得急嘛!你哥我那种出门不带钱,光吃别人的人啊?!”刘云龙这家伙就不能搭理他,着着就要来劲。

    “别,你还真像!”张山突然插进来一句,逗得我哈哈大笑。

    “……靠!老张,你也有不厚道的一面!”

    “你呀!就衬冻着!冻冻更健康!”

    “……你们两个见利忘义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