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该到哪儿去找张山呢？

    我正考虑要不要去刚才发现他的那个屋里瞧瞧，却突然听见身后的柳芽儿低声道：“瞧前面，有人！都当心点儿！”

    抬头看去，就在我们前方百十来米远的大路中间，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

    “老张不？”刘云龙眯着眼努力瞅去。

    “指定不！”柳芽儿眼神儿比我俩都好，接道：“张山比这人高，而且还要魁梧的多！”

    我们站了一会儿，见远处那人并不动弹，于试着向他慢慢靠近。

    走到一半的距离时，已经能够很清楚地看到这个人的样貌了。

    我开始快步向她走去。

    “老王，回来！”刘云龙在后面拽着我小声道：“那女的人鬼都不知道，别再往前走了！”

    “你俩在这儿等我！”我拿起他的手，平静地道：“我有些话要和她。”

    “你……你们认识？”刘云龙的表情跟见了外星人一样不可思议。

    “我和她完，回来再和你们讲。”我朝他们俩做了个尽管放心的手势，就转身朝那个女人走去。

    终于来到近前，她还那套标准的百年前妇女装束，怀中抱着一个襁褓，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这些都你搞出来的？”我不等女人张嘴，抢先问道。

    “呵呵，你真的很不错！”姚氏并没有回答问题，而先夸了我一句。

    “这难道只你的考验？”我有些愠怒。虽然她没有回答我，但从表情和口气上看，刚才的倒阳换命，九成九她安排的。

    “不，这不我的考验，而对你的考验。”姚氏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此时竟觉得她那笑容中少了算计，却多了一分和蔼。

    “我的考验？”我有些不解，问道：“考验什么？看我肯不肯牺牲自己去救他们？”

    “对啊！我要看你不一个能到做到的人。”姚氏承认得无比痛快。

    “但……你这样做不有些太过分了？”我还没忍住，皱着眉问她道：“你就不能换个别的办法？或先打个招呼也好啊！你知道这样做有多累？！”

    “别生气呀！”姚氏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如果我先告诉你，这个试验还有意义么？再了，还有别的什么办法，比这个更有效更直接呢？”

    我顿时哑然。，只有这样，才来得最直接和真实。

    “……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要这么做的？”见她笑而不语，我再次主动问道。

    现在我对时间的概念可谓一塌糊涂！从踏进这荒鸦岭的那一刻，就没有算准过。包括这期间姚氏所谓的那么长一段“考验”，竟然连一秒钟都没有。真不知道这时间怎么过的！

    “从你识破了我的幻术开始。”姚氏指的我对付了那个假柳芽儿。

    “我想知道究竟哪个时间真，哪个假？”我话出来，擦发现自己笨得够可以了！如果舍命倒阳真，那我还能站在这里么？可那段时间，却总让我感觉到比现在还真实，真怪事儿！

    “呵呵，真假有那么重要么？”姚氏再次忽略了我的问题，反问道。

    “这……”我一时没明白她的意图。

    “好吧！咱们这样。暂且算作我考验你假，而此时真。”姚氏笑了笑，颇有耐心地道：“虽然刚才那一切都假的，但你不真的在做呢？”

    “当然！”我毫不犹豫地答道。因为我并不知道当时的只幻觉，而且我的确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那不就结了！”姚氏听我完，紧跟着道：“既然感情真的，你也真的在做，那区分真假还有意义么？我要看的你的内心，而不表象。所以真假没有丝毫的意义。”

    “……我只想问，究竟哪个时间才准确的。”我有些郁闷，这个姚氏，我问她时间点，她却和我讲什么真假。

    “你还不明白么？”姚氏笑得有些无奈。“都假的，时间假的，空间也假的，包括你，也包括我，这里的一切都假的！”

    还没等我迷糊过来，她又紧接着道：“但一切也都真的，因为你的心真的。”

    ……哦~！我终于恍然大悟，姚氏居然告诉了我一个道理——这世上，有很多假象，但只要始终抱着一颗真心，无论对人，还对事，你能做到问心无愧，那真假又有什么区别呢？

    “呵呵，你可算透了！”姚氏见我脸色终于舒展开，知道我想通了。

    “嗯！”我感激地看着她，却又不安地问道：“那你……和这里的人……”

    “历史永远真的。”姚氏知道我想问什么，这次倒主动答道：“诅咒真的，传也真的。而且我起初真的想要把你们留下来。但你，让我改变了这个想法。”

    想通之后，我觉得许多问题反而变得简单起来。真真假假暂且不，就连姚氏之前问过的人性善恶，似乎也有了新的认识。

    “善与恶，你也想明白了？”我念及此处，笑着问姚氏道。

    “也许想通了，也许还没有。”她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笑着道：“百年心结可不那么好解的。反正我已经决定放你们走，你如果知道答案的话，可要在诅咒到期前告诉我啊！”

    “呵呵，不用那么久，就拿你的孩子来吧。”我看着姚氏怀中的那个怪婴，心想该我给你批讲了，于道：“对于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善与恶对他来什么？而对我来，善与恶又什么？你觉得我善良的，但我这会儿如果突然要杀死他呢？”

    “你……都假的？”姚氏果然一点就透。

    “对！善恶并不始终伴着人一生存在的。”我紧接着道：“正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善恶永远只在一念之间。它们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时间，却又无时无刻都在盯着每一个人。”

    这就好比一个毕生行善的人，也许只因为一个小小的恶念，就能够做出想象不到的坏事；而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也可能因为突然地良心发泄，去做一件甚至更多的好事。

    “……对心来，善恶只假象……”姚氏若有所思。

    “呵呵，既然都假的。又哪儿来什么人性善恶呢？它们俩就和这里的时间一样，哪个真，哪个假；哪个在先，哪个在后，除了你自己，谁也搞不明白！”我笑看着姚氏，等她彻底想透彻。

    女人低头沉思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道：“你可真厉害，跟个得道高僧似的。拐了好大一个弯儿，虽然没有和我讨论善恶哪个为先，却把整体都给否定掉了。啊，既然都假的，我还执着个什么劲儿？”

    “那因为你讲道理。”我见姚氏也终于想通，趁热打铁道：“我们就要和讲道理的人评理，和不讲道理的人比拳头。每个人一生，都张写满了字的纸。当他生命结束之后，神仙也没办法在这张纸上再增减哪怕一笔半划。这些纸，就历史，也只有历史永远真实的。所以，放了这荒鸦岭的冤魂吧！让他们去该去的地方。历史会为你讨回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