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太行要道
最新网址:www.ibiquxs.info
    在太阳完全从地平线升起后,谷内彻底没了一丝的雾气。缠绕了荒鸦岭近百年的迷障,终于烟消云散了。

    只不过,这也意味着,一起消散的还有那可怜的姚氏母子。

    “走吧!咱们也该上路了!”张山拍了拍身上蹭脏的地方,领着我们再次踏入这道山谷。

    山口的两具“站岗”干尸也早已没了踪影。

    等爬上山坡,站在谷口,里面的景象又一次把我们惊呆了。

    这哪里还昨晚看到的那副繁荣景象?到处都断壁残垣,荒草丛生。就连谷中间的大路,也被半人多高的杂草覆盖着。

    在杂草丛中走过,我又有些迷茫了。究竟荒鸦岭一直这个样子?还刚才那瞬间的变化才导致的?恐怕这永远个谜。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

    糖一包,果一包,外婆买条鱼来烧。

    头勿熟,尾巴焦,盛在碗里吱吱叫,吃拉肚里豁虎跳。

    跳啊跳,一跳跳到卖鱼桥,宝宝乐得哈哈笑。……”

    似乎一阵若有若无的儿歌声在山谷内回绕。

    百年的恩怨,在这一刻,都结束了。

    荒鸦岭这个太行要道,也许在不久后,就能重新恢复它的重要作用和昔日繁荣。只不过关于它的传,也许很快就会被人们所淡忘。但历史,作为唯一的知情者,定将永远铭记!只希望这样的人间惨剧,不要再次发生。

    我们走过一座又一座的宅院,反复在和昨晚看到的那副模样比对,却很少能找到眼熟的。

    很快,出了南山口,我们顺着一条小路,迅速朝十里外的柳芽儿恩公家推进。路上,我也向他们几个大致了一下和姚氏接触的情况。

    “老王。”完没一会儿,刘云龙拽着我问道:“我还想不明白,那个姚氏难道和你一样,也掌印人?”

    “什么意思?”我没能领会他的想法。

    “你想啊!她要不掌印人,怎么能对诅咒这么熟悉呢?那时候姚氏还没死,又刚嫁过来,她怎么学的?”刘云龙分析道。

    关于这一点,我真没想过。事情都过去了,还去念叨它怎么发生的干嘛?

    “哎呦!老张,你故意绊我!”这家伙话音刚落,却又冲旁边的张山吼道。

    “你怎么知道我故意的?”张山脸上笑眯眯的,也不道歉,很明显就纯粹找事儿。

    “靠!你就装孬吧!你别得意,当心下山时候一遛儿滚下去!”刘云龙恨恨地道。

    “哦?”张山眉毛一扬,问道:“你这在咒我咯?”

    “我就咒你!你怎么着吧!”刘云龙不甘示弱地瞪着张山。

    “你掌印人?”张山又恢复了坏笑,接着问道:“你又不掌印人,你怎么也会诅咒人啊?”

    “我……”刘云龙正要话,突然想起来张山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原来有原因的。赶忙问道:“那你的意思——“

    “呵呵,明白了?”张山顿了顿,道:“可不只有掌印人或走阴人才会诅咒的!每个人都会,只不过人家准,你的不准罢了!农村不像城市,这种神神鬼鬼的方法,谁家不知道点儿?何况那个年头各种各样跳大神的到处都,哪里用得着教啊!”

    “好了,事情过去就别提了。当心脚下,山路危险!”我适时地提醒他俩道。这个张山也真,刚下过雪,山路又窄又滑,他竟然还故意去绊刘云龙,真要发生点儿事儿,后悔都来不及!

    在艰难地走了三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在正午时分到达了靠近山顶的一个小屋前。

    这个小屋由木头为梁柱,上面盖以茅草。房前主人自己修的一条小石子路,屋后还有半亩菜地。当然,由于几年来无人居住,地里早已荒了。

    要还真个不错的清静所在!可以想见等到来年开春,森林环抱,鸟语花香,该很美的,可惜就差个小桥流水。

    柳芽儿来到茅屋正门前,什么还没,就突然跪在地上,冲着小屋就磕了三个响头,掷地有声。本想着磕完他该站起来,谁知道这家伙跪着一转身,又冲刘云龙“砰砰砰”磕了三下。

    “……你这什么意思?”刘云龙当时就愣住了,直到受了他这个大礼后,才结结巴巴地问道。

    其实不光他,就连张山我俩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儿。

    “先存你这儿,一会还给我就行了!”柳芽儿着起身推门走进屋内。

    “这……磕头还兴先借再还?!”刘云龙瞪着大眼问我俩。可我们也不知道柳芽儿怎么想的。

    走进屋内,柳芽儿已经开始在打扫卫生。

    屋内摆设很少,正对着大门,一张小方桌上只摆了两样东西——一个香炉和一个排位。排位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我看了好半天,才认出来应该恩公x(看不清)仲之位。屋门右手边就一个灶台,左边则一张小床和一个空空荡荡的书柜。

    由于没什么东西,柳芽儿两分钟就打扫了一个遍,又出门抓把雪搓了搓,全当洗手。

    “好了!刘,你现在帮个忙,把刚才那三个头还给我吧!”点了香,柳芽儿在方桌前的条凳上坐正后,冲刘云龙严肃地道。

    “凭……凭什么?!”刘云龙当然不愿意,往后退了一步道。

    “帮帮忙啦!我给我恩公磕个头嘛!”柳芽儿看着他,一脸恳求的神色。

    “你在屋外不磕过了么?再你磕头就磕呗,怎么还要刘也磕?”我也奇怪得很,问他道。

    “那进屋前磕给恩公魂儿的~我现在用着他老人家的身子,自然还要给身子磕!可我又没法儿自己给自己磕,只能麻烦你们了。我不已经先给你磕三个了嘛?你就当帮我还给恩公还不行啊!求求你了!”柳芽着,跟快要哭出来似的。

    “这……”刘云龙一听这么回事,不知道该什么好。

    “咳……”张山在旁边没能忍住笑,赶忙假装咳嗽,用手捂着嘴道:“磕吧!谁让你欠人家的!”

    “我又没要借给他~他这跟明抢似的!”刘云龙的表情也跟快要哭出来似的。

    不过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柳芽儿,他倒真不像在耍刘云龙,严肃的表情中还夹杂着一丝悲哀。

    “磕吧!你给老前辈磕的,有什么关系?!”我也在一旁劝着刘云龙。

    “不不能磕,可我总觉得有点儿怪……”刘云龙尽管嘴里不停念叨着,但终究还跪下来,朝着正危襟坐的柳芽儿磕了三个头。

    “好了!”柳芽儿一点儿也不耽误时间,等他磕完,马上站起来对我们道:“走吧,拿上门后的两把铁锹,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