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母仪天下_第一百六十三章 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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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岫换了一身雍容贵气的明黄凤袍,凤袍上的金凤昂首展翅,栩栩如生,宛若正欲展翅翱翔。云岫带着玉宁从内殿里出来时,来向云岫请安贺喜的嫔妃都已在在屋子中了,见着云岫出来,均恭敬的跪下齐声道:“臣妾等给皇后娘娘请安,恭喜皇后娘娘。”

    云岫余光略扫了眼屋中众人,在正位上坐下,才客气的道:“江妃和宋嫔有孕在身不必多礼,日后就免了这些虚礼,各位都起身坐下吧。”

    众人这才都起身来,端庄得宜的坐下。宫女奉了茶上来,因着顾虑道江妃和宋嫔有孕在身,两人的茶都是兑着花蜜的桂花茶。

    江若仪喝了口茶,笑着道:“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就是周全细心。”

    云岫笑着,关心的问:“这茶可还合你口味?”

    江若仪点了点头,宋嫔也是喝了口茶,也随后道:“这茶倒是极好喝。”

    孙言心冷着一张脸轻哼了一句:“好喝宋嫔妹妹和江妃就多喝些,皇后娘娘总还是送得起这些茶的。”

    宋嫔到底脸面薄,被孙言心这话噎得说话不是,不说也不是,尴尬的咳了一声,便低下头去搅着手里的帕子。

    云岫倒不与孙言心计较,看着宁嫔身边奶娘抱着五皇子,喜笑着道:“快将五皇子抱来给本宫瞧瞧。”

    宁嫔听了,从奶娘手里接过五皇子,高兴着抱着五皇子过去,云岫也起身下来看着宁嫔怀里抱着的五皇子,眉目里瞧着像李显瞻多些,肉嘟嘟的,很是讨喜。

    宁嫔笑着道:“臣妾也是想着皇后娘娘还没见过小皇子,这才让奶娘抱着过来让皇后娘娘瞧瞧。”

    舒筠一脸的嫉妒,轻哼了声:“平日里宁嫔娘娘对小皇子宝贝得连看都不让人看一眼。天气这般冷,宁嫔娘娘却是将小皇子抱来给皇后娘娘看,可见还是皇后娘娘的面子大。”

    襄昭仪听着不由的皱眉,责了舒筠一句:“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小皇子的嫡母,皇后娘娘看小皇子实属情理。”

    云岫略看了一眼舒筠,目光转而坐在前面的孙言心身上,问道:“长陵郡公的女儿孙婉儿小姐明日就要进宫了,景仁宫那边已经安置妥当了吗?”

    孙言心浅尝了口茶,略皱了皱眉,回道:“景仁宫已经收拾了闲玉轩准备着让婉儿住下。皇后娘娘才解了幽居之禁令,臣妾不敢让皇后娘娘操心。”

    听到闲玉轩三个字,云岫露出一副惆怅之色,伤感的叹道:“当初的李贵人真是心思歹毒……”

    许昭仪劝了一句:“皇后娘娘切莫多愁思虑,臣妾听闻着施太医一直在替娘娘调理身子,娘娘仔细自个儿啊。”

    孙言心在听到云岫提起李玲珑时,眼里满是恨意、愤怒。起身来,冷声道:“臣妾还要回去督促大皇子功课,先行告退了。”

    云岫应下,孙言心便出了长春宫。

    襄昭仪、许昭仪、玉贵嫔等人也都陆续告退离去,赵云欣在所有人走后,恨意的警告了云岫一句:“即便皇上将你解了幽居又如何,只要临亲王这根刺在皇上的心里扎着,你在宫中便自在不起来。”

    说罢,气愤的离开了长春宫。

    赵云欣说的在理。云岫与李显瞻之间一直小心翼翼的,两人都不会去提起临亲王,可曾经存在过的事情,难以轻易的抹去,即便临亲王已经举家迁去了西山,可这根刺仍是刺在李显瞻的心里的。

    李显瞻下了朝便就来了长春宫,一进屋子里来就道:“朕听闻着各宫的嫔妃已经过来请安了。”

    云岫迎上前去,接下李显瞻刚解下的披风,让玉宁放到一边的架子上,笑着道:“许久未见后宫里的嫔妃,有些竟生疏了许多,宁嫔抱了五皇子过来,五皇子倒是生得跟皇上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李显瞻也甚是高兴:“五皇子却是跟朕长得极像,就连母后也是如此说。”

    云岫问了句:“臣妾听闻太后娘娘近来一直在西佛堂里诵经念佛,许久不曾见人。”

    李显瞻道:“瑞婕妤每过几日都会替母后抄写佛经送去西佛堂,瑞婕妤倒是很得母后的心思。朕记得以前,你也是很得母后欢心的。”

    云岫回想了会以前的事,道:“明日臣妾便去西佛堂里给太后请安。”

    李显瞻点头:“母后见着你,定然会高兴。”

    李显瞻瞧见桌上摆着那张云岫曾替婉琪画的油画,画中婉琪坐在亭子之中,娇俏的笑着,脸显得有些胖胖的,挺着大肚子。

    云岫看了眼,道:“那日画的匆促,有许多细节没有处理好,今儿想起来,便让人拿出来看看,想着再补几笔,却是如何都不知从何处下手。”说着,眼眶竟有些湿润了。

    李显瞻也因着这张婉琪的画像不由得伤怀了几分,唤了玉宁:“将这画收起来,莫再让皇后见了伤心落泪。”

    抹掉脸上的泪,看着玉宁将画给收走,云岫叹了声:“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总得要活着。臣妾心里头明白,皇上待臣妾好,如今臣妾只想着好好的待皇上,替皇上管理好后宫,免除皇上的后顾之忧。”

    李显瞻握住云岫白皙的手,垂眸深情的看着她,看她神色严肃认真,不由的心里动容,将云岫拢入怀中道:“你能这般想是最好,后宫里的事不紧要,你养好身子才是最紧要的。”

    云岫听着,心里竟是有了一丝的柔软,虽妥善保管着自己的心,可李显瞻这些时日来对她的情意,她又岂会不知。不由得伸手环住了李显瞻的腰,低头埋在他的胸口,痴痴的道:“臣妾一直都明白皇上对臣妾的好,一直以来,臣妾对皇上,都是盼着,念着,想着。可是,又不得不隐藏着自己这颗心,因为在皇上的心里只有孙贵妃,臣妾就只好盼着皇上与孙贵妃幸福美好。”

    李显瞻宠溺的轻责了声:“你再也不必小心翼翼的藏着自己的心。连朕都不知何时起,整颗心都被你牵着走,看见你隐忍朕会心疼,知晓你对五皇弟生出的情意,朕虽没说什么,却是那一段的日子每日都在煎熬之中度过。”

    云岫抬起头来,愕然的看着李显瞻,果真见他说起此事时仍是满脸的心痛,她坚定的道:“临亲王一事早已过去,如今臣妾心里只会有皇上一人,皇上便将那些不愉快的事都忘了吧。”

    李显瞻猛点了点头,脸上总算露出些许舒心的笑容来:“朕都已忘记。日后,朕不会再让你面临后宫里的那些算计,一切都有朕,你只需好好的便可。”

    云岫轻声应下。李显瞻这番话,令她很是感动,至少这样的承诺怕是孙言心都不曾有过的。

    秋菱布了午膳云岫与李显瞻一同用了膳,晌午时又下起了大雨来,寒凉的风呼呼的刮着,左右瞧着也是极冷。李显瞻原是想了唤小生子乾清宫里将堆积的奏折尽数捧来长春宫里。小生子还未走,乾清宫里就有小太监过来禀道:“皇上,杨太师在文渊阁有事要与您商议。”

    李显瞻还踌躇着,云岫大度的笑着道:“朝事紧要,皇上快些去见杨太师。”

    小生子替李显瞻系好披风带子,韶华也将准备好的紫金暖炉递过去给他捧着,他看了眼云岫:“朕先走了,得空便过来看你。”说罢,匆匆的出了长春宫。

    云岫站在屋子外看着李显瞻离开,玉宁劝了句:“主子,外边冷,您还是进屋子里来吧。”

    正欲转身回屋,却瞥见汪簌簌领着宫女撑伞从外边回来,见她一张脸被冻得通红通红的,双手也蜷缩在两只袖子里。云岫让玉宁上前去请了人汪簌簌过来。

    “绥寿堂里怕是炭火还没暖上,汪贵人先在本宫这儿坐坐,暖暖身子,遣个丫头回去紧着将壁炉炭火给暖上。”云岫温和着道。

    又向韶华道:“你去绥寿堂里走一遭。”

    汪簌簌忙谢下:“谢皇后娘娘体恤。”一边的搓了搓冻得发凉的双手。

    玉宁见着,赶紧的端了个小暖炉过去让汪簌簌捧着。

    云岫好奇的问了声:“这下着雨,大冷天的,汪贵人是往哪里去了?”

    汪簌簌回道:“舒常在染了风寒正病着,臣妾过去探看了眼。”

    早上时来长春宫里请安舒筠还好好的,这到晌午就染风寒病了,云岫疑问了句:“舒常在病得可重?太医去瞧过了没有?”

    汪簌簌叹了声,语气里竟有几分同情舒筠的意味:“太医去瞧过了,只是病得有些厉害,臣妾去看她时她还在床榻上迷糊着,偶有呓语,嘴里惦念着家中之事。”

    玉宁在云岫耳边小声的说了句:“奴婢那会儿听着御前的人说是皇上今儿朝上发落了些官员,舒常在的父亲就在其列,怕是一时急火攻心病了。”

    云岫点着头,原是如此,唤了红豆进来:“你捡两样稀罕物件送去舒常在那儿,让她好好养着身子,切莫多想。”

    红豆应声随着玉宁去库房里挑选了支玉簪和玉镯退了出去,见着雨停了,汪簌簌也不多坐,告辞回了她的绥寿堂里。

    玉宁疑惑的问道:“主子是要帮舒常在吗?”

    云岫摇了摇头,舒心的笑着道:“朝堂上的事,我可不去插手,舒常在乖戾心思不正,想必她父亲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如此做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后宫看看罢了,我好歹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体恤一个嫔妃实乃本分。”

    玉宁转身在香炉里点了沉水香,云岫让宫人摆下了笔墨,摊开宣纸,娟秀的梅花小楷仔细的抄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