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小剧场之共同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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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还坐着个南音呢。”她第一万零一遍吃南音的醋,“你说,你什么时候让她走。”

    “让她和小来一起走吧。”我道。

    “你跟我抬杠。”她跳起来,接着又萎靡下来,“我为什么总是这么不自信呢?不能相信你爱我,不能相信我值得你爱。天啊,清池,这样的我一点儿也不可爱。连我自己都觉得讨厌,你为什么要爱我?”

    我的头又方的了,我实在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热衷这件事情。跟自己较劲,跟不相关的人较劲。她不累么?在我看来,这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我认定她这个人,跟她在一起,孕育了孩子,那么在我的人生规划中,除了她和孩子,其他人都排除在人生规划之外。

    我不想和她争辩这样毫无意义的问题,于是我起了身:“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一点。”

    徐徐摸着手上的婚戒,她又开始发呆了。

    “又怎么了?”我俯身看她。她眼中又有泪水在打转。

    “没事儿。”她说完眼中掉下一串泪水。

    我慌了,赶紧又坐下来,将她搂到怀中,我拍着她的后背道:“怎么哭起来了?对不起,这段时间我确实忽略你了。你才生下宝宝。可是我天天忙着加班,也没时间陪你们。”

    她哇一声,干脆大哭起来:“清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你不要总是瞒着我。你有时候明明累得都想吐了,但对我的无理取闹却百般包容。我害怕啊。真的,我特别害怕。就怕哪天睡醒了,你留张字条说走就走了。那我要怎么办呀?你回来这么长时间,之前发生过的那些事情,你一个字都没有跟我提过。清池。是不是那些人还在找你。”

    “没有,我就是一直在找我父亲的下落。今天去了罗叔那里,罗叔告诉我,我父亲过世了。”我不得已,只好撒谎。要是让她知道宋伯西跟个阴魂一样,总是不散,她更要担心我的安危。

    “我一直不问你,是想那些烂透了的往事,我们都把它埋进记忆里。可是,清池,我求求你,你不要像以前一样。不声不响的忍着,你一个人能忍多少啊?”徐徐用力推我。

    能忍多少?至少,我得把她和孩子那份都忍下去。否则,我枉为一个男人。

    “你别哭了,好不好?你现在还在月子里,哭多了对眼睛不好。”我帮她擦着眼泪,“等你出了月子,天气暖和起来以后,我就带着你和宝宝找个温泉村去住一段时间。我们不带小来和南音去,你说好不好?”

    “那我们不会照顾宝宝怎么办?”她含着泪看我。

    这倒是个问题。

    “我来学,由我来照顾宝宝。”我拍着胸膛保证。

    她破涕为笑:“那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要是宝宝哭了,我可是不管的。”

    “对。我说的。”我许诺道,心想,这下完了,这接下来我还得学点育儿知识。

    “这戒指好好看,我很喜欢。”她搂住我的脖子亲了我一下。“谢谢你。”

    我受宠若惊:“不客气不客气。”

    她又推我:“你会不会说话啊,你不是应该说老夫老妻说什么谢啊,而且,我都亲你了,你也应该亲亲我。”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当天。我住在了月子中心。夜里,宝宝哭起来。徐徐听到动静,立刻把我摇醒。

    “杜清池,你给我起来。”

    我在睡梦中被他摇醒,睁眼茫然的看着她:“怎么了?”

    “宝宝醒了,月嫂马上就会抱他进来喝奶,你得看着。”她严肃道。

    “啊?”我呆呆的,不明白这什么意思。

    “说好了的,我喂奶你看着。”她提醒我。

    “……”她竟然来真的。

    徐徐给宝宝喂奶,我坐在旁边看。上下眼皮打架得厉害,好几次都栽到她肩膀上去了,被她狠狠的拧了一把。

    幸好宝宝喝完奶后就睡了,月嫂又把他抱了出去,我如获特赦令般躺了下来。

    “我睡不着。”徐徐推推我,“我们来帮宝宝取名字,再不济,今天得把宝宝的小名取出来。”

    “哦,我都听你的。”我咕哝着说。

    “不行,不能听我的,得我们两个人综合意见,双方都认可,那才行。”她的手在我脸上胡乱摸,我被搅得没法睡觉。

    “我好困。”我翻了个身。

    “不行。”她又拖我,“我要生的那段时间,整夜没办法睡觉,可是我从没有烦过你。现在我突然发现,你就是不能感同身受,所以你才能毫无顾忌的忽略我的感受。”

    得,认命吧。

    我哈欠连天的跟她商讨起宝宝的名字来,徐徐越琢磨越兴奋,最后干脆坐了起来,拿着手机在百度上仔细查每一个我们取出的名字的寓意。

    “这个不太好,那个也不太行。我的天啊,这个名字也太难取了。”徐徐烦得抓头皮。“不如干脆叫杜子腾吧,不行不行,这以后上学了,人家取个外号肚子疼,那回来该埋怨我们了。那到底取什么名啊?小名叫什么呢?”

    我已经半梦半醒了。听着徐徐的声音,我觉得很安心。

    天亮后,我闻到一阵煎蛋的香味,睁开眼睛,徐徐端着个盘在我头顶上方晃来晃去。

    “这个叫醒的方式怎么样?”她笑嘻嘻的问我。

    “不好。”我又闭上眼睛,但胃咕咕叫起来了。

    “快起来,都九点半了,你可真能睡,我都起来两个小时了,还特地下楼帮你买了早餐,怕你吃不惯这里面的东西。”她拼命的推我。

    “好,我起来。”我被她闹得完全没法睡了,只能撑着床坐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月子中心陪着徐徐和孩子。徐徐在经过了几天的艰苦思索后,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千千,大名杜亦衡。我问她有没有什么寓意,她想了想,说没有,她觉得好听。

    静下心来陪她,才体会到她的日子是那么的单调和枯燥,也因此,她的整个世界全都是我。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是等我回家,所以,她才严重的缺乏安全感。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实现的愿望?”我问她。

    “有啊。”她抱着千千喂奶,头也不抬。

    “是什么,说来我听听?”我帮她拂起额边的碎发。

    “你每天准时回家,任何事情都不瞒我。节假日陪我和千千去度假。”她道。

    “就这样?”我问。

    “对啊,就这样,不然,我要上天吗?”她没好气的。

    “换个有难度的愿望。”我鼓动她。

    “天气要暖和了,我准备在花房里种满花,希望我的花都能好好的活下来。”她正经道。

    我无语了,算了,还是不问了,指不定接下来。她要祈祷那两条狗能长命百岁。我以为她会给我幻想一场特别难忘了婚礼,但她压根没往婚礼上想。

    真是一个糊涂的女人。

    徐徐在月子中心呆了一个月才回了家,彼时的B城已经开始回暖了。孩子有月嫂照顾,她和小来南音也就真的忙着整理起花房和院子来。

    宋伯西那边消停下来,罗叔的手段。我多少还是放心的。不过,宋伯西一天不关入牢里,我这心就一天悬着。

    孩子快满两个月时,我又有了一次五天的小长假。答应了带她去玩,我提前了一段时间做了功课。当我把机票放到她面前,她惊呆了。

    “你好好的订去西城的机票做什么?”她拿起那两张机票,“我们一起去吗?千千呢?”

    “对,我们俩个人去,你反正也没有奶,看你一天费劲的喂,他还得喝奶粉才顶事。不如干脆的断了算了。”我淡淡道。

    “那可是你亲生儿子啊,你连母乳都不让他喝。”她瞪大眼睛。

    “你没奶,一天两次,他喝不到奶还哇哇的哭。”我看了一眼她的胸部,胸围倒涨得可观。对千千来说真是中看不中用,还不如让我用。

    她也盯着自己的胸部看,干笑了一下:“也是奇怪,这么大,怎么能没奶呢?”

    “就喝奶粉吧。”我替她作了决定。

    “可是……”她还有挣扎,又盯着那两张机票看。

    “五天,我们两个人,没有小来,没有南音,没有千千哇哇的哭声,没有尿片……”

    “我们这样会不会显得太没责任感了?”她捏紧了机票,踮着脚尖看着院子外面。

    “不会。”我道。

    “那,那行吧,不,不行,我还是再考虑一会儿吧,你让我想想。”徐徐放下机票,像只迷茫的兔子耷拉着耳朵进了房间。

    我抬步走到窗前,院子里的草坪已经开始泛绿了,当初买下这幢房子,我就是看中了这几百坪的大院子。我想,养两条狗,种植草坪,将来孩子长大了,也有个嬉戏的地方。

    我看得出神时,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来看了看,看着归属地,我心里又一阵泛紧。拿着手机,我出了客厅往侧面的院子走去。

    “你好,哪位?”我冷淡的开口。

    “我是陆然。”那边道。

    “什么事儿?”我抓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就用力。

    “我想见见徐徐。”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