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继续帮我选择着，我对着电脑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就有信息传了过来。

    “你好啊，还没睡啊？”是栀子花开的信息。

    “睡醒了，刚刚起来。”我随便回复。

    “哦，早睡早起身体好。”

    “你看起来有烦恼？”

    “你怎么看出来的？”

    “随便看的。”

    “唉，是有一些。”

    相互有了一会沉默。

    “怎么？你好像变了，以前活泼开朗的栀子花开变了？这可不好啊。”

    “你怎么知道我变了？”

    “随便知道的。”

    “少在这里乱猜测了。”

    “有烦恼就要倾诉啊。”我继续随便打字。

    “我即使被车撞了也不关你的事。”

    “好好一个女孩子被车撞了就可惜了。”

    “不被你撞就不可惜。”

    “……”

    “没话说了吧？”

    “像你这种女孩子嘛，烦恼要么是被家庭抛弃了，要么就是被男朋友抛弃了。”

    “我被男朋友抛弃了关你什么事？”

    “你不是还有一个我吗？”我的手指不停打字，打些什么字已经无所谓了。

    “你是谁？不过是一堆数字符号。”

    “看来你很悲伤，分手就是这样的啦，每个人都会经历的。”

    “看来你很懂嘛。”

    到现在，我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便准备继续聊一些无聊的话题。

    “我说啊，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是不是很失败？”我虚心向栀子花开求教。

    “这你就错了，我们都会做错事情，如果都要内疚的话，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说是不是？”栀子花开顿了顿，“原来你是一个坏人啊，老实回答，你对别人做过什么坏事？做过多少坏事？”

    “天地良心，我可是大大的好人。不过你前面说的有道理。”

    “有些人甚至会对自己已有的东西感到内疚，这样做人才失败，做什么都畏首畏尾，人生一点乐趣也没有。我就特别讨厌所谓的‘原罪’、‘性本恶’之类的论调。”栀子花开又顿了顿，“你等一下，我找几首诗给你看看。”

    “哦。”

    我等了一下，其实也是对着电脑发呆。一会过后栀子花开就发过来几首诗，我匆匆看了几句。

    一首是卓别林的《当我真正开始爱自己》，“当我开始真正爱自己，我不再总想着要永远正确，不犯错误。”；一首是博尔赫斯的《刻不容缓》，“如果我能再活一次，我想犯更多的错误。我不要追求完美，而要活得更轻松。”；还有一首《我会采更多菊花》。

    我看完三首诗，我慢慢想到时间大概已经帮我选择完毕了吧。我想着选择她或许大概可能也许是错的，但我愿意犯一下错，因为我看不透她。

    “唉，栀子花开怎么变成大学者了？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那些东西网上大把。”

    “哦，再见。”

    “88”

    我看着窗外泛着鱼肚白，于是关上了电脑，爬到了床上。看了看手机，发现昨天傍晚跑步的时候两个未接电话不是李志敏打来的，而是路夏天打来的。

    或许李志敏并不喜欢我呢？李志敏凭什么会喜欢我？比试篮球乒乓球不就是一个玩笑吗？

    快上课的时候我起来去办公室，在办公室我根本不敢看李志敏，甚至一直低着头，不敢稍微正视。我不知道李志敏有没有看向我，她也不会过来和我搭话，昨天我和她的事情就好像没发生过。虽然栀子花开对我说不要内疚，但心中还是产生一股巨大的罪恶感。

    待在办公室里简直就是度日如年，放学后我很快收拾东西，匆匆忙忙离开了办公室，其间脑袋甚至撞到墙面。

    沉默已经断绝了我和李志敏的关系。

    李志敏有伤心吗？她一定会鄙视我吧……

    我回到宿舍就躺在床上睡得死沉沉，醒来的时候想到还是要把安慧的事情解决掉，事情总是变化太快，我得学会掌握主动权。

    下午放学我骑着1990，骑出校园，来到了安儿宝贝。

    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心中更是慌张连连，不知道为什么。

    服务员走了过来，我问了一下安慧在哪里，服务员告诉我她在收银台，我带着一团乱麻的脑袋走向了她。

    安慧看到了我，笑容显现。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她面前。

    “你最近好吗？”安慧的笑容在她的脸上漾出了快乐因子。

    “还好吧……你呢？”我回道。

    “还不错，不过生意不是很多，倒也乐得清闲。”

    “我……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哦。”安慧倒是没有什么惊讶。

    “不好意思。”

    “不用这样说，其实我也有预感你不会喜欢我。”安慧停顿了一下，“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能够把心中的喜欢倾诉，这已经让我喜欢自己了。其实我觉得吧，所谓的‘喜欢’就是心被触动的那个瞬间，但‘喜欢’是个无常的东西，如果无法传达的话，‘喜欢’就有可能会消失。只怪世事就像那棋局，局已至此。不过这也好，我记得有人说过：‘不要让我感到幸福，会让我奢望更多的幸福。’当然了，我以后还会碰到自己喜欢的，我自然也不会错过。”

    “……”

    “今天我请你吧，你随便点。”安慧笑了一下，没有苦涩。

    “这不好吧？”

    “没什么的，你其实已经贡献了许多银子在这里。”

    “哦。”

    我不好再拒绝，于是只好随便点了几样，坐在餐桌上胡乱吃着，脑中愈加纷乱，根本尝不出饭菜味道如何。

    很快吃完，也很快和安慧道别，踩上1990的时候回头望着餐厅内的安慧，在外面看不清她的表情。我想着以后怕是再也看不到她对我真挚的笑容了，她在我生命中就是惊鸿一瞥，匆匆把美丽放到我面前就说了再见。

    回宿舍，躺在床上，很快辗转反侧。

    我这样做究竟是好还是坏……想着想着，似乎脑袋都要爆炸，下一秒我就要崩溃，歇斯底里、哭天抢地、要生要死。

    某个时候我撕扯着被单，右手拳打着墙壁，脑袋狠狠撞向床板，可是怎么也抛不去心中的疑虑。

    我做的不是错事啊，为什么我会这样痛苦……我究竟是内疚还是怀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