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明大义以礼待，

    小军小丽她都爱。

    不怕难堪当妈妈，

    学生下课真奇怪。

    星期一的早晨，李春桃早早地来学校上班。学生不买她的帐不说，王学奎的母亲看见她，脸上也寒寒的。原因很复杂：她的父亲李永闻曾经给他家放过毒；她的哥哥李春闹双五好评比的时候，曾经在大会上给她提过意见；如今她的儿媳妇病了，她又来赶热窝趁火打劫争别人的工作。尽管放毒是他父亲的事，提意见是他哥哥的事，来上班是书记找的她。可这些不愉快都在她的头上顶着。

    王学奎的母亲脸上不好看，李春桃是不往心里去的。人家的儿媳妇住了院，她婆婆的心里能好受吗？要是再怪罪人家，那还不成了混蛋一个了吗？她刚来学校的时候，就先上了王学奎的西屋里去坐了坐，和王学奎的母亲说了说话。老人家也不是那种心硬的人，再有意见人家总是个孩子，不是十分热情，也不是十分冷淡。我们知道李春桃这个人精灵得很，老妈妈心里想的什么她还能没有感觉吗？

    李春桃来到教室，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差点儿被学生轰了出来。她要是一赌气走了，人家决不会笑话学生。只能是说她无能，被学生撵出来了。那么，她的那些朝思暮想的愿望就将会一下子毁在自己手上。她哭了，哭得非常伤心。她泣不成声地向学生解释，诉说自己的情况。终于，学生同情她了，接纳她了，班长一五一十地向他汇报陈玉梅的教学情况。这让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她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当老师的还会有如此的烦恼。

    上完了一节课，小丽醒了，小军也起了床。奶奶抱着小丽，领着小军，坐在院子里凉快。李春桃从教室里出来，小军看见了，嘴里喊着妈妈，飞也似地跑上去。李春桃张开双臂，把小军抱在怀里，泪水夺眶而出。

    “妈妈，你怎么还不和我，和我妹妹去看戏？”小军望着李春桃的脸这样问。

    “噢，看戏？等来了戏着，我们就去。”李春桃不知道卯子八寸几，这样胡乱敷衍着。

    “我妹妹去，我去，妈妈也去，咱们都去！”小军一面端详着李春桃的脸，一面说。他仿佛发现了什么，开始对抱着他的这个“妈妈”有了怀疑。是啊，脸面、声音都变了。才一个晚上没见，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可是，除了妈妈还会有谁从这屋里走出来呢？她的妈妈是这个屋里的老师，这个屋里的老师就是他的妈妈。这是他深信不疑的。

    李春桃抱着小军来到了王学奎母亲的身边，还没等她说话，小丽已经张着双手要让她抱了。李春桃笑着说：“来，小丽，我抱抱你。”说着，就把小军放下，把小丽抱过去。小丽一来到她的怀里，就毫不客气地用嘴拱着她的胸脯找奶吃。李春桃慌忙用手把她的小嘴隔开，让她坐在胳膊上。

    小军找妈妈，小丽要奶吃，这一切王学奎的母亲都看得一清二楚。世上只有妈妈好，这是千真万确的。没妈的孩子太可怜了，这怎么能不叫人伤心呢？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孩子就想妈想成了这样，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一想到这个，老人家就不寒而栗。

    李春桃没有满足小丽的要求，扒开小嘴就要哭。李春桃虽然感到很不好意思，

    可并不舍得把她放下，还是想着办法哄她。她把小丽从这个胳膊上挪到另一个胳膊上，从另一个胳膊上挪到手掌上，不住地向高处托。反复几次，小丽觉得很刺激，早就把奶瘾忘了，哈哈地笑起来。

    也许这是陈玉梅早就给孩子立下的规矩，上课的时候，小军不去找她。一到下了课，小军就忙着往教室门前跑，小丽的眼神也急急地跟过去。李春桃总是把小军抱起来，抱到小丽的面前。小丽伸出手，小手丫挓挲着。她就把小军放下，接着再抱小丽，好像她真的是他们的妈妈似的。

    为了不让两个孩子伤心，李春桃并不说出她不是他们的妈妈。王学奎的母亲更不愿意伤害孩子，一直让他们感到，李春桃就是他们的妈妈。

    李春桃抱着小丽，在校院里转来转去。分明是下了课，学生却没有一个出来玩的。她感到很奇怪，来到教室一看，发现同学们都在忙着用彩色的硬纸叠着什么。仔细一看，都是叠的一样的小玩意儿。这么统一，难道是在搞手工比赛？这叫她感到很不理解，被动、茫然。

    结语：

    进门看冷脸，见怪她不怪。

    有能不赌气，情动获理解。

    孩子有错觉，妈妈高姿态。

    可怜开口笑，课间抱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