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过得好，

    开学上课热情高。

    黄犍不幸得了病，

    队长来把兽医找。

    唱戏、说话、喝酒，一直到了天不早他们才宣告要吃饭。陈玉梅、李春桃才去烧火，下饺子。吃了饭以后，归山的归山，归海的归海。

    临走，王秀臣要求把张华的《好老师》剧本留下来，他要抄写一份儿当宣传材料。组织他的庄户剧团排练演出。并且说，到时候还要聘请张华来做指导。张华虽然答应，但一再嘱咐，别把他的本子弄丢了。要尽快抄，抄完了就要给他拿过去。

    说好以后，张华陪董庆云回家去，王学奎、陈玉梅、李春桃收拾碗筷，打扫战场。正月初六这一天，就这样轰轰烈烈的过去了。

    到初八开学，小学和中学一样。陈玉梅了却了一切的心愿，应该是要安排备课，准备上课的时候了。王学奎果然如王秀臣书记所说的，当起了校长来。他把自己的主课让给了陈玉梅，他负责担任陈玉梅、李春桃两个班的副课。

    王学奎校长兼兽医；陈玉梅一、三、四年级班主任；李春桃二年级班主任。王军王丽都跟在一年级里，时不时李春桃就要走过去帮助陈玉梅做这做那，她知道复式教学的难处。

    陈玉梅给学生上课，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学生感到非常新鲜。她走了半年多现在又重登讲台，这复式班的学生除了一年级，其余的都还记得她的模样。都以为她学来了隐身术，有了特异功能。

    课堂上，只要老师不说话，学生都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哪个学生不遵守纪律，想做个小动作什么的就不敢。都害怕这时候老师正站在自己的跟前，用锐利的眼神盯着自己。

    板书时更是奇观，只见那支粉笔悬空在黑板上写字，就像变魔术似的。这对学生更有魅力，纪律性更强，学得更专心，学习效果更显著。

    不错，王学奎当校长兼副课。其实，他的功夫一点儿都靠不住。兽医这个活儿，自己的功夫自己不能做主。晚上就晚上，白天就白天，什么时候有人来找，他就得去给人家拿药、看病、打针……这时候，他所教的课程只得由所在班的班主任代劳。仅仅是这样还算是过得去，有时候他惹来了自己处理不了的麻烦，那还得别人给他去给他摆平。

    这一天上午，王学奎正在给复试班的学生上课，第四生产队的队长刘德堂又登门来。他告诉王学奎，他们生产队的耕牛得了病，趴在牛栏里起不来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目前正当春耕时节，牛趴了窝，这还了得！

    王学奎说：“刘队长请稍等，我给学生上完了这一班马上就去。”

    刘队长虽然很着急，可也不能只顾自己的事，让他把学生一扔就走。陈玉梅听见动静，放下手里的活儿，从办公室走出来。她看见刘队长站在院子里，向前询问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便自觉进教室接过了王学奎手里的教本。

    王学奎到前面卫生室兽医角背了药箱，跟随刘队长来到四队的场院。进了牛栏，看见那头大黄牛正淌着眼泪，痛苦地趴在角落里。饲养员刘玉武正用一个盘篮装上草料，端在它的嘴边让它吃。这牛显然是饿了，趴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吃起

    来。

    王学奎一看就知道它不是内里的毛病，他问：“这牛先前得过什么病没有？”

    “没有！”刘队长说，“它一直是能吃能干，省心得很！”

    “啊呀，还是个劳模！它叫什么名字？”王学奎显然有些激动。

    “黄犍。”刘玉武答道。

    “黄犍，你哪里不好受？”王学奎像是在开玩笑。

    黄犍马上停止了吃草，两只大耳朵摇晃了几下。王学奎用一个手指头戳一下它的脊梁，它整个脊背上的皮肤都很灵敏地颤动一下。

    兽医的问诊类似于人医的儿科中婴幼儿的问诊，但又有不同。人看病时，人医只问病，问病史、病症包括病情、病势等。就病论病，很少说到病之外的事情。兽医因为动物本身的身份不同，主人的心态差异等，需要下很多诊病之外的功夫。

    首先是获取病例的一般性资料，这个内容非常精彩。兽医通过这个方面的交流能够为接下来的诊疗定调。内容包括：喂养环境、食物情况、日常活动和生活习性、动物可能的发病原因等。跟主人聊聊动物的名子，这个非常有趣，至少拉近了跟主人距离。

    其次是获取疾病的病史和病症的第一手资料，有些疾病是问出来的。

    第三是了解动物的性情。这在兽医尤其重要。兽医诊疗的风险之一就是被动物攻击，兽医被咬伤和抓伤很常见。

    第四是防范医疗风险。如果就诊者拒绝提供病史或者一开始就数叨别的兽医，这些意见要记录在案。这些记录提供的不仅是将来法定的防护，而且是将来跟主人交谈诊疗工作中保护自己的指南。

    第五，是建立动物主人对兽医的信任，当然最好同时建立起动物对兽医的信任。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兽医在诊疗活动中的工作形象。“关爱、专注、职业”是获取信任的三个要点。

    这些都是通过跟动物主人的交流逐渐建立起来的。

    结语：

    一身兼数职，工作很难搞。

    这里在上课，那里有人找。

    劳模趴了窝，兽医开玩笑。

    动物婴幼儿，问诊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