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军营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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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条汉子悄无声息从兵营出发,岳飞、徐庆、汤怀走在最前头。从兵营到教军场并不远,他们很担心一路上会遇到巡逻卫兵的盘查。但这一路走来,不仅巡逻卫兵没遇到,就连教军场门口固定的岗哨也不见。

    “第九指挥的家伙人面很广嘛。”汤怀咋舌道。

    岳飞小声道:“今天是轮到他们执勤,所以将这一路障碍都去掉,绝对是能做到的。现在就不知道有四百二十九人的第九指挥,这次会来几个。”

    “这你也知道?”汤怀有些吃惊。

    “打仗不该知己知彼吗?”岳飞笑了笑。

    徐庆道:“这几日,大哥和我早把对面的情形调查清楚。这次挑头的一定是第九指挥的七中队长薛鹤。那厮自恃勇力,向来看我们敢战队不顺眼。”

    汤怀笑骂道:“他娘的,什么不顺眼?谁让你应征那天得罪的文书就是他们第九指挥的人?人家原来想把你二人直接编入第九指挥,在眼皮底下整治的。谁料上头把我们都弄到敢战营来了。”

    岳飞侧头道:“看来你也调查过了。”

    汤怀微微一笑,对岳飞拱手道:“彼此彼此,不过对你还是很佩服。”

    走入教军场,远远可以看道靶场的火把。岳飞略微提高声音,对左右人道:“各位兄弟紧张吗?”边上没人做声,他笑道:“打架的经验我们在乡里都有,打趴下对方自然就不紧张了。”

    “是!”所有人一起沉声回答,合在一起仿若一声闷雷。

    逐渐靠近前方的队伍,岳飞眉毛微挑,对面黑压压的一片。汤怀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小声道:“七十个不到,相信我,我数数有天赋。一对三,还有赢面。”

    “一对三?我至少能打翻十个。哥哥我在汤阴打架从没输过!”徐庆冷笑道。

    “那是你没惹到我。”汤怀冷笑道。

    岳飞扫视着周围黑暗的角落,忖道:“太过安静。”

    “对面来了二十来个人,但好像没带兵器。”军士对第七中队的薛鹤道。

    薛鹤轻叹了口气:“真是天真。”他手一挥,军士们提着家伙大步向前。

    双方距离只有二十来步远,徐庆皱眉道:“大哥,没看到姚政啊。”

    岳飞和汤怀同时皱眉,他们是来讨人的,对面却没带人来。

    “有诈,擒贼先擒王。”岳飞吩咐完,大声道:“对面的薛队长,我的弟兄呢?”

    薛鹤完全不理会他,又上前了几步突然叫道:“打!”他背后众人同时举棍棒劈头盖脸的向岳飞他们打去。

    岳飞目光收缩,猛然腾空而起,一个箭步就冲出一丈多远。一拳将最前方的军士击倒在地,然后他毫不停歇的冲向薛鹤。薛鹤左右各有一人拦上前来。岳飞身后的汤怀、徐庆几乎同时护住他的左右,各伸出一手将敌人按下,使得岳飞根本无需停顿。

    七队长薛鹤怒举哨棒劈向岳飞脑袋。岳飞单掌向上,一把就将哨棒夺下,同时出脚将薛鹤踢翻在地。

    薛鹤大腿剧痛,愣了一下,还想勉强站起。岳飞一棒点在他的肩头,将其压趴下去。薛鹤周围其他人同时涌向岳飞,敢战营的弟兄们也已冲到了面前。只片刻间,六十多人被十九人打的稀里哗啦,尤其是那些跟在最后的第九指挥的士兵,还没弄清楚情况,就看到前面的人都倒下了。

    岳飞拽起薛鹤,大声问道:“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岂是大丈夫所为?你们把姚政藏哪里去了?”

    “我是打不过你……”薛鹤嘴角抽动,沉声道,“但今天就是人多欺负人少了。”他愤怒的发出一声咆哮,在靶场周围突然又冒出众多身影。

    东面有五十多人,西面还有六十多人,居然分别是第九指挥的第三第五中队。

    “捡起棍棒!”岳飞立即提醒周围的弟兄,他看了眼两边合围的速度,断然道:“一起朝东面打!”他们这拨人如一体般,同时涌向东面的第三中队。完全是方才战局的重演,第三队的人也被一举击溃。但敢战营这里的十九人,也倒下了六人。此刻只剩下十三人站着,除了岳飞、汤怀、徐庆,都多少受了点伤。

    而不等他们喘息,西面的第五队已经冲上前来,与此同时第七第三队,又有些人重新站起,加入到合围中。这样一来,十三个人要面对的足有近百人。岳飞嘴角挂起冷笑,双眸在夜色里亮若寒星,他对众人道:“人多不足惧,赢的一定是我们!上!”他再次大步冲在最前方。那气势完全感染了身边众人,敢战营的弟兄们二话不说毫无畏惧的紧跟而上。第九指挥的军士纷纷皱起眉头,可是他们有那么多人断无退缩的道理,纷纷抓紧手里武器,逼视着冲来的敢战士。

    战局即将失控,突然一支羽箭落在岳飞脚步前方,岳飞朝箭射来的方向望去。

    “都给我住手!”刘子羽的声音在夜风中回荡。周围忽然亮起许多火把,近百军士将斗殴的双方团团围住,队伍前头是两匹战马,马上傲然望向众人的是军法队的骑士。

    “放下武器!”军法队的卫兵大声喊道。骑兵扬起马头将两边隔开。

    刘子羽目光冰冷地看着倒成一片的第九指挥军士,沉声道:“不管是哪边的,全都拿下了!查一下伤员。”

    所有参与斗殴的军士都丢下武器,徐庆汤怀犹自傲然望着周围。

    “跪下!”执法卫士呵斥道。

    岳飞带头领着敢战士跪倒,顿时靶场上跪下百多人。

    刘子羽道:“第九指挥薛鹤、林童、石广、敢战士岳飞、汤怀,出列。”

    第三队队长林童、第五队队长石广,扶着第七队的薛鹤,慢慢走到前面。岳飞、汤怀亦起身上前几步。

    “你们自己说,今晚是怎么回事?今天参与此事的所有人都在,谁敢说谎,军法从事。”刘子羽面沉似水。边上有亲兵上来表示没有人员死亡。

    薛鹤脑子转得飞快,回禀道:“敢战士私自出营买酒。今夜是我第九指挥第七队执勤,我们拦阻敢战士的姚政,命令他交出私藏的酒水。他却殴打我部军士,并逃回了敢战营。不知他和岳飞说了什么。这些人约我们在靶场武力解决。大人!我们……我们好歹是老兵,怎么能被新兵蛋子欺侮?于是我们就在这里和他们发生了冲突。这是我统兵不严,义气用事了……属下知罪。”

    汤怀怒道:“一派胡言,说什么姚政逃回了敢战营?分明是你们掳去了姚政,并约我们在此见真章。如果是我们寻衅滋事,我们会赤手空拳来吗?”

    刘子羽回望亲兵,亲兵小声道:“武器都是第九指挥的东西。”

    “我们今夜负责执勤,如果抓了姚政,只要上报就行了。何须与你们多牵扯?”林童反问道。

    岳飞沉默不语,这里显然有不对劲的地方。

    刘子羽抬手示意他们都闭嘴,然后道:“去查。看姚政在哪里。”

    不多时,姚政被执法队抬来。执法队的卫兵汇报:“在敢战营发现姚政,烂醉如泥。”

    “这怎么可能?我们来靶场时,他明明不在棚里。”徐庆在远端怒道。

    “新兵一个月,就敢如此放肆。”刘子羽走近姚政,看了看他那沾满酒水的军服,笑道:“这怕是一坛子酒都泼在身上了。”他慢慢踱了几步,说道:“打五十军棍,退回原籍。”

    姚政犹自酣睡不醒。岳飞上前道:“属下知罪,愿替姚政领受军棍,只恳请大人不要将其开除军籍。”

    “我等也愿为姚政领受军棍!”汤怀带着一干敢战士同时求道。

    刘子羽扭头望向薛鹤等第九指挥的官兵,“你们怎么说?”

    薛鹤三角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全听大人吩咐。”另两个队长则默不作声。

    “岳飞、汤怀、徐庆、姚政,各领五十军棍。其余参与斗殴的敢战营军士,领十棍。所有人一起充杂役十日。”刘子羽扭头对薛鹤道,“如此可好?”

    “大人爱兵如子,英明。”薛鹤抱拳道。

    “我日……”徐庆脏话到嘴边,被岳飞一眼瞪了回去。

    刘子羽笑了笑,忽然提高声音道:“薛鹤八十军棍,免去第七中队队长职务。林童、石广打五十军棍。第九指挥所有参与斗殴的官兵打十棍,做一月杂役,你们是老兵,应该比新兵懂规矩。”

    “啊?大人……”薛鹤大惊失色。

    刘子羽道:“大人,自然一直都是英明的。我说了,谁敢说谎,军法从事。”他看了眼稀里糊涂似乎要醒过来的姚政,笑道:“这胖子看着挺有福气的嘛。好了,开打。我最喜欢看人挨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