狌狌赭红的竖瞳缩成一个针尖，呆愣的吸了吸口角流的老长的口水。

    顾绯夭刚才那一击和之前的状态好像很不一样。

    莫非她和墨荼一样，也有两种人格，一个能力虽强，也只是强，还不到横扫沙场君莫笑的地步，另一个能力登峰造极，手撕千军万马，剑斩万界诸方？

    在场已经有很多妖兽对顾绯夭快到恐怖狠到犀利的身法感到震惊和害怕，但作为南山的老大，这次行动的领导者，首先气势不能输了。

    “别被她吓住了！”狌狌威重洪亮的喊声震响全场，为那些想要退缩的妖兽鼓舞士气。

    顾绯夭的眸子越来越深沉，透彻的碧色转为茶色，灰湖般的颜色转为墨色，到最后，那碧色几乎碧黑相间，几乎被黑色吞没。

    手中的剑渐渐深碧，形成一道没有实质的剑影。

    团子无可奈何的捂住脸。

    顾绯夭要暴走了。

    它赶紧把墨荼抱到外围。

    狌狌还不知道目前到底有多危险，仍旧在向众妖兽摇唇鼓舌：“大家不要怕，她只是强弩之末，我们一齐上，把她拿下，墨荼唾手可得！”

    狌狌大吼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演讲词：“万界诸方和人间有结界，我们在这里杀了她，嫁祸到其他人身上，九重天不可能知道是我们杀的！”

    本怀了怯退之心的妖兽在狌狌的大力宣告下，精神终于为之一震。

    这也是它们最后一次精神一震。

    突然间，天昏地暗，黑云蔽日。

    苍茫浩渺的人间，仿佛一瞬间堕入了无间地狱，裹挟着不可预知的咄咄杀机。

    顾绯夭的眸子完全变成了黑色，从里面源源不断的冒着黑雾。

    一张平静无波的脸视天地万物如死物，不带丝毫活人的气息。

    “杂鱼们，死吧！”绯色的唇半张，苍凉，冷漠，淡薄。

    这一天，妖兽们终于想起了那一个古老而遥远的传说。

    千方一剑，沧海桑田。

    这就是传说中的千方剑，这就是传说中能驾驭千方剑的人。

    临死前的痛苦、绝望、颤栗全部化为面对千方剑的惊异。

    走马灯的感受已经感受不到了，能死在千方剑下，妖兽们甚至有一丝丝此生不虚的幸福。

    之后的事情顾绯夭不记得了。

    醒来时团子打趣道：“行啊，殿下，一战成名，人间的妖兽可能都听说你了，想着怎么绕道而行，你以后的任务，难喽。”

    顾绯夭怔了一会儿，在团子的帮助下恢复了记忆。

    惨不忍睹的挡住双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谁让它们伤害了墨荼哥哥，对了，墨荼哥哥怎么样？”

    “都说墨少爷的第二个人格是黑化病娇，我看有人动了墨少爷后你的状态才是真的黑化病娇呢，下手真狠，把那些妖兽个个碎成绞成了碎片，骨头渣子都不剩。”

    顾绯夭用被子遮住半边脸，露出两只可爱的小眼睛，瓮声瓮气的：“你不会把这事儿告诉君父吧。”

    团子苦恼的摩挲着下巴，莞尔一笑：“殿下，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