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团子你最好了。”顾绯夭娇滴滴的说，烟波浩渺的碧眸泛着一层水雾，看得团子心都酥了。

    “不说也行，有什么好处？”团子伸手。

    顾绯夭眼珠一转，拍了一下他不知廉耻的小爪子：“你没有保护好本殿，让本殿受了伤，你还好意思要好处？”

    “你受了毛伤？”

    团子上上下下鄙夷的睃了一眼厚颜无耻的顾绯夭：“我说你自己用力过猛，然后身体承受不住晕厥过去，倒赖在我身上？”

    “就赖你怎么了，你敢去向君父告状，本殿就诬你一个护主不力怎么了！”顾绯夭早把头拉出了棉被，理直气壮的瞪着团子。

    团子遇到这种不要脸的无赖也是没谁了，拍了拍额头：“我算是倒了血霉，怎么跟在你身边。”

    顾绯夭狡诈一笑，向它吐了吐舌头，做了好大个鬼脸。

    团子吹胡子瞪眼，拿她没办法。

    顾绯夭这个孽障，竟然还死皮赖脸的缠着它让它炖点汤来喝。

    等她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新鲜妖兽汤，稍微恢复了些力气，这才惊觉的跳起来：“团子，李婉言..就是原主她妈呢？”

    团子重哼一声，戳了戳她的额头：“你现在想起你还有一个妈了。”

    她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舔了舔唇边的鲜美的汤味儿：“妈怎样？还有庄园里那么多仆人？”

    万界诸方的神魔妖仙不能用法术对人间的人物产生影响，是害怕两界管理局找上门来。

    逃出山海经的花鸟兽虫本就是逆犯，跳蚤多了不怕咬，想要伤害人类分分钟的事，不然那十年间她也不会看到N多有关不明生物伤害人、畜的新闻了。

    团子深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四肢不全，看来是被妖兽吃了。”

    如五雷轰顶，哐当一声，顾绯夭手中的桃花薄底白瓷碗碎了一地。

    “怎么会..”她从来没想过要连累李婉言。

    李婉言那么好的一个人，还是庄园里的管家仆人都是无辜的。

    曾经鲜活的人转瞬间成为齑粉，尸骨不全。

    单单是在电视里、新闻上、书籍里看到别人的死亡是没有真实感的。

    一个人听闻过太多死亡，对于另一个人的死亡甚至会变得很漠然。

    但如果那个人是身边的人，是与我们朝夕相处，欢声笑语过的人，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对生命的荒芜和虚空，对死亡的敬畏和恐惧变得如此清晰明朗。

    灵魂深处的颤抖让顾绯夭的全身开始抽空。

    身体和四肢仿佛变得不是自己的，她成为一个看客，看着自己的身体站在空无一物的荒原，举目冰炭。

    “殿下。”团子轻轻唤她。

    “殿下小心！”团子一把扑到她。

    爆裂的轰炸声，炙热到融化的高温，刺耳的翁鸣声，强烈的光芒，顾绯夭冷艳清冽的碧瞳，化为一片白晃晃的红光。

    她第一次在哀鸣别人死亡的时候，见证了自己的死亡。

    死亡过程极其缓慢，噬骨的痛意寸寸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