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合欢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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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脑筋一阵清醒一阵糊涂,身体亦是一阵冷一阵热,冷热交替的感觉让我感到异常烦躁,东止身上冰凉的体温让我发了疯似的想要靠他再近一点,仿佛靠近他多一份,内心的烦躁就会少一分。

    此时我已晓得了那蛇屋的玄机,便是那些五彩斑斓的蛇,那蛇的毒牙里的毒液有让人意乱情迷之效,而我疏忽大意竟着了道。

    此刻内心的欲、望和理智正在激烈的斗争,我咬紧牙关不屈从于被蛇毒所驱使的原始欲望,这是我在东止面前最后的骄傲和自尊,我不想被他看轻了去。

    东止一声叹息,声音无奈:“是蓝肆去找你了?”

    我轻咳一声,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朗些:“蓝肆去鬼界求我救你,可此时这个状况却叫我摸不着头脑了。”

    东止再次叹气:“是蓝肆多此一举了。”

    我不禁冷笑:“是了,堂堂东止上君如何需要我的搭救,蓝肆千里迢迢到鬼界寻我是多此一举,而我千里迢迢到此处来亦是多此一举,倒是给上君添麻烦了。”

    东止的步子极稳,我抬头便能看到他的下颌,英朗的线条,熟悉的薄唇,对此刻的我来说,无一不是一种诱惑。甚至呼吸之间钻入鼻翼的独属于他的气息,亦让我心烦意乱。我用力的攥紧手掌,指甲陷入掌心,疼痛感让我稍微维持基本的清醒。

    东止无奈的笑了,笑声在胸腔震荡开来,如水波一般渐渐地漫延到我的胸口,我更加用力的攥紧拳头。

    “你就不能好生与我说话吗?非要这么伶牙俐齿?”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上君此言差矣,并非小神伶牙俐齿,而是小神自不量力。”我承认我此刻的语气十分别扭,可我控制不住自己脱口而出。

    体内的异样一波比一波汹涌,冲动和欲望的大潮险些将我彻底淹没,与本能的对抗让我浑身颤抖,东止将我抱得更紧了,他漫不经心的问道:“可是冷了?”

    他唇边的笑意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我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他亦不再追问,只是默默地加快了脚步。

    “你在此处也不能动用法术吗?”尴尬的静谧让我忍不住发问。

    “那是自然。”

    “可是这不是你的地盘吗?”

    东止的目光望向远方,我沿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却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映入眼帘的是挂在天上的一轮血月,原来这里也有白天黑夜,只是界限不甚分明,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是血红的天空,阴沉沉的空气和涌动着危机的静谧。

    东止像是思索了片刻,又像是只单纯的陷入往事:“在此处,我与凡人并无分别,你亦是。”

    我十分不解:“可你为何要造出这么个地方与自己过不去?”

    走了很久之后,我们终于见到了可以暂时栖身的处所,一座外表极简单,甚至有些寒酸的石头屋。

    身份尊贵举手投足皆是上神优雅气质的东止,第一次用脚踹开了房门,我有些吃惊的撇了撇嘴,看来堂堂上君东止,若没有了法术,亦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

    东止抱着我进了屋,将我放在屋内唯一的摆设——一张石头床上,便回身关闭了房门,而后走到床边坐下,眼睛一眨不眨的锁着我。

    “你看着我作甚?”掌心的痛觉仿佛已经麻木,我只能更加用力的将指甲深深的扎进肉里。

    东止弯腰更加贴近我,一缕头发滑落在我颈间,惊得我一颤,他一边掰开我的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腕,看着我掌心的血迹目光深沉:“不痛吗?”

    我倔强而又狼狈的撇过头去:“不痛,劳上君挂心了。”

    东止一把将我拉起来,让我坐在他的腿上,我简直要被他逼疯了,只能紧紧咬紧了嘴唇。

    他竟用手扶着我的后颈,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明明有更简单的方法可以不这么难受。”

    我别过头去,让自己的脸离他远一寸:“小小蛇毒,不劳烦上君了。”

    东止放开我的手,双手捧起我的脸,逼迫我直视他的眼睛:“小染,你为什么来找我?不是说不想再与我有半分牵扯,嗯?”

    我闭上眼睛,不想让他看到我此刻望着他马上便要陷入癫狂的眼神:“上君于我有那么大的一场恩情,我说过要报了恩才能一刀两断。”

    东止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用手轻轻地在我后背顺着,我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可是他温柔地拍着我后背的动作却让我险些丢盔弃甲。

    “小染,你问问你自己,是真的恨我吗?真的要与我一刀两断再无瓜葛吗?我于你有什么恩情呢?若真有,你为我舍命两次,早该还清了,若说亏欠,该是我亏欠了你的。”

    我一把推开东止,头脑似乎也较方才清明了许多:“上君说笑了,卿玉虽说曾将一颗心放在上君身上,可那不过是一场往事罢了,卿玉从前不要上君的施舍,如今虽说不比从前,却也不会自甘堕落,还请上君放心,也请上君莫要因所谓的亏欠对卿玉有半分不同。”

    东止此刻没有法术,与凡人并无分别,且还是个身受重伤的“凡人”,我不过用了八分的力气推了他一把,竟将他推出去两步远重重的撞在地上。

    我一时慌乱,便想立刻下地扶他起来,我伸出手去的一瞬间,却反被他拉了一把,摔在他身上,我忍不住闷哼一声,而后意识到自己发出的声音之后,尴尬之感让我无地自容,想要起身逃走,可却被东止紧紧箍住了腰。

    “你不要命了吗?”东止的声音冷静而清冽,像数九寒天里冰封的河水。

    我更加尴尬,一张脸红透:“我说了,不敢劳烦上君,生死有命,卿玉认命便是。”我沉吟了一瞬,继续说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属不妥,于上君清誉无益,还请上君放手让卿玉出去。”

    东止冰封一般的声音似是被凿开了一道裂缝,说出口的话十分的咬牙切齿,似是被我气到了极致:“你此时想要去何处?你身中合欢之毒你想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