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天杀的女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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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真骑兵不紧不慢得射杀着城墙下的百姓,呼喊与哭号声汇成一片。

    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生命瞬间便化为了冰凉的尸体。

    女人、老人、小孩、商人、脚夫、官军。。。尸横遍野,血流遍地。

    申屠翰手下的那些个兵士见到这情况,知道今日无法幸免了,便大吼着:“反正都是死,让小孩先上城墙,其余人都一起跟他们拼了。”

    说着,十几名明军士兵让周围的百姓,将小孩放在箩筐内,自己拿出弓箭,开始与女真骑兵对射。

    但是女真骑兵用的是十二力以上的硬弓,射程远超他们,明军的弓箭根本够不着他们,但他们却可以轻易射杀城墙脚下的明军。

    女真骑兵将这百余军民当成练习射箭的靶子一样,各种直射和抛射,浑然没有将这些人当成是对手,只是肆无忌惮得嘲笑和射杀。

    不一会,城墙下堆满了无数军民的尸体,鲜血斑驳流淌,将护城河都染红了。

    在女真人齐射下,无人幸免。

    林羽在城墙上,眼睁睁见证了这场大屠杀,却没有任何办法。

    此时的林羽终于感受到了,个人的武力在真正的战争中,是那么的无力。

    就算是自己穿着纳米战衣,冲下去,也是个被乱箭射死的下场,毫无悬念。

    无数的箭雨洗刷完了城墙脚下的所有生命,女真骑兵没有留下任何活口,申屠翰麾下的那几个兵士,死时仍然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

    林羽很清楚得记得,这些兵士虽然都是兵油子,但内心都像申屠翰一样,小节有损,大节不亏,有些个性格也很淳朴。

    所以到了最后关头,他们选择直面死亡,将生命延续的机会,留给了那些百姓的幼童。

    这时候,城墙上的守军,正在拼命用吊绳,将那些个幼童从小面提上来。

    突然间,一支箭矢以极其强劲的射速抛射而来,极其精准得扎在了一条绳索上。

    ‘啪嚓’一条绳索断了,篓子了几个孩童在哭叫中,从城墙上跌落了下去,摔成了肉酱。

    这一下,城上的守军窝了一肚子起,终于忍不了了,破口大骂:“擦你妈的,女真蛮子,你全家死绝了,连小孩子都杀。”

    这一箭是那领头的女真莽汉开弓射的。

    他听到城上的骂声,嘴角露出一丝狞笑,朝着城墙上挥了挥手

    “你们大明有句古话,叫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今日,算是我送于沈阳的一份大礼,改日我会亲自领军进城来拜访你们的。到那时候,就轮到你们的夫人和孩子了。哈哈哈哈哈哈!”

    那女真莽汉非常嚣张得狂笑着,又准备开弓射箭,把其他所有吊在半途的孩童全都射下来。

    这女真莽汉手中的硬弓是十八力的硬弓,加上精准抛射,射程极远。

    就在其他孩童危在旦夕时,林羽突然吼了一句:“狗蛮子。你可知道你们家大汗的十二子阿济格是谁杀的么?就是老子弄死!他死的很惨,被我用火活生生烤死的,那滋味,你可知道?”

    女真莽汉注意力顿时被林羽吸引了过去。

    只见他怒目圆睁,死死盯着城墙上的林羽,再次搭弓射箭,一瞬间朝林羽连射三箭。

    连珠箭!!!

    林羽早就心中料定,这女真莽汉听了这话,会开弓射他。

    因为距离较远,林羽头往城垛上一躲,轻易避开了前面两箭,顺势伸手一捞,将最后那枚箭抓在了手里。

    林羽将那枚箭矢放在手中把玩着,微笑嘲讽说:“都说女真骑射天下无双,看来不过如此。”

    其实,女真莽汉射出的箭矢是非常厉害的,林羽的手枪有效射距都未必够得着他,但他却能在一两百米的距离外,轻易抛射上城墙,准头十足。

    只不过,虽然射上城墙,但也是强弩之末,矢不能穿鲁缟,才被林羽轻易抓在了手中。

    但林羽的嘲讽,在这女真莽汉的耳中却非常刺耳难听。

    他脸涨得通红,怒骂道:“小白脸,城墙之后逞勇易,有种就下来与我拼杀。你敢吗?”

    林羽自然不会下去。

    若是有突击步枪在,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但可惜自己只有手枪,手枪有效射程不过五十米,远不如对面的精准抛射,下去硬刚绝对是要吃亏的。

    而且林羽拖延到现在,目的就是为了吸引这家伙的注意力,让他不再关心那些孩童。

    很快那些个孩童终于篓子吊上来了,脱离了危险,林羽不禁松了口气。

    林羽冷笑着对城下说:“我只是一介白丁而已,无兵无权。你们大金名将额亦都,十二贝子阿济格,皆被我斩杀。若我有一支精锐,你绝不能安然离开沈阳城下。额亦都的头颅,阿济格的焦尸遗体,你可想见。。。。。死状甚惨啊。”

    女真莽汉被气得脸都青了,但他身边的一位老者却小声劝告

    “五贝勒,别为一时之气,坏了大汗交代的事。我们只是来震慑沈阳城内的明军的,万一将他们逼急了,冲出来,就糟了,毕竟沈阳城内可是有七万守军啊。”

    女真莽汉闻言咬了咬牙,冷笑一声:“七万守军不过蝼蚁草芥而已,我们两百余人,便将他们吓得龟缩了。他们哪有胆子冲出来。”

    老者说:“明朝虽腐朽,但终究地大物博,难保会有一些胆识之辈识破我们的计略。就像刚才城墙上那位书生,便不是池中之物,小心为上啊。毕竟五贝勒掌管着正蓝旗一旗的兵马。万一你有什么意外,正蓝旗近万余人,便群龙无首了。大汗的战略也会付之东流。”

    女真莽汉虽然脾气不好,但最终还是被说服了。

    他不甘心得盯了一眼城墙上的林羽,恶狠狠得问:“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林羽不动声色得说:“问人姓名之前,不是应该先报自己的名号吗?”

    女真莽汉也真是拿林羽没办法,只能咬牙切齿说:“大金五贝勒,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

    林羽心中了然,这家伙就是努尔哈赤那位脾气最暴躁,性格最残忍的五贝勒啊。

    林羽微微一笑,抱了抱拳:“千户栾云,在此见过五贝勒爷。”

    莽古尔泰阴着脸:“栾云吗?我记住了。阿济格是我的幼弟,此仇不报,我莽古尔泰枉为人。他日我大金攻破沈阳城之时,我必屠你栾氏一族。”

    一旁的栾参将听到这话,吓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慌忙想要开口大叫解释一番:“不是的,下面那位五贝勒,这小子不是。。。。”

    但莽古尔泰此刻早已纵马,带兵离去了。

    只留下遍野的百姓尸体。

    沈阳城郊外,浑河周围村落全都被洗劫焚毁了。

    近千余军民丧生,女真人临走还掠走大批女眷。

    林羽看着此情此景,心中凄凉。

    要是以后仗打不赢,即将发生的惨剧会比今日要凄惨十倍。

    栾参将此刻还和林羽纠缠不清:“你竟敢害我们栾家,我今日必要将你手刃。”

    说着,栾参将拔出腰刀,就想跟林羽单挑。

    林羽看都没看他一眼,伸出一只手,抓在栾参将的刀刃上,用力一捏。

    ‘咔擦’一声脆响,栾参将的刀断成了两截。

    林羽冷冷得说:“栾参将,虽说民不与官斗。但你要是再惹我,你的脖子便如同此刀。”

    栾参将脸色惨白,环顾四周,众将没有人上前帮他。

    杨镐和李如柏更是对他不屑一顾。

    最后,他畏惧林羽的武力,颤颤巍巍得离开了。

    李如柏上前拍了拍林羽的肩膀:“林先生,你这次做得很好。舍弟如楠说你有诸葛之谋,贾诩之毒,子龙之胆,文武双全,果然不错。”

    杨镐也上前拉拢说:“林先生,本官想聘你为经略府中幕僚,你看如何。”

    林羽脸色阴冷,半天没有说话。

    杨镐见他这个样子,又问了一句:“林先生?”

    林羽一人在那里呆呆的站着,众将和杨镐叫他几声,他阴沉着脸没有理会任何人。

    杨镐最后只好带着文官武将,悻悻然得下城走了。

    只剩李如柏看得出林羽此刻心情差到了极点,便出言相劝:“林先生,你别这样,杨大人他心是好的,换了别的官员,早就治你的不敬之罪了。”

    “他心是好的?”林羽喃喃自语着,突然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他心确实好了啊,可惜他不适合带兵啊。顺风狂如狗,逆风卖队友。七万守军面对城下两百女真骑兵,竟龟缩城内,不敢出击。坐看城外百姓被屠戮殆尽。真是个好官啊。如此经略,开铁必陷。”

    李如柏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今天这破事确实太窝囊了。

    林羽继续嘲讽:“正如嘉靖三十四年,53名倭寇从浙江绍兴上虞县登岸的,洗劫浙、皖、苏三省,攻掠杭、严、徽、宁、太平等州县二十余处,直逼留都南京城下,横行80余日,杀死杀伤官兵四五千人,其中包括明朝一御史、一县丞、二指挥、二把总。这丢人之军事如今在辽东又再次上演了。”

    林羽很是认真得最后问了李如柏一句:“李总兵,今日之事,辽东兵将之糜烂,你也敢见识到了吧。我仿戚继光募兵一事,你真的不能考虑一下吗?”

    李如柏苦笑说:“不是我不考虑,而是我已经没有资格了。今日,我收到了朝廷的庭寄,我的总兵之位已经被罢免了,而杨大人也正在戴罪守城。。。。。”

    林羽失望透顶,朝李如柏作揖行礼,然后默不作声的转身而去。

    林羽下城楼之时,正遇上曹文诏和申屠翰从城南赶了过来,气喘吁吁得上了城墙。

    申屠翰气喘吁吁得问:“林兄弟。听说女真大军来袭,我哨所的那几个弟兄怎么样了?小铁他们逃回来了?”

    林羽露出了凄惨的苦笑:“没有什么女真大军,只是一支几百人的斥候骑兵而已。但女真骑兵奇袭速度极快,事发突然,小铁他们没能回来。”

    申屠翰惊得一个踉跄,和曹文诏一起上了城墙。

    只见周围的原野上横尸遍野,惨状如同修罗地狱一般。

    林羽在下城墙的时候,清晰得听到了申屠翰那声嘶力竭的怒吼。

    “天杀的女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