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岐山

    “尊上，你……”曼青跑过来，见顾秋客食指抵着嘴唇，立刻会意，小声道：“尊上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和慕青都要无聊死了。”

    慕青立于曼青身后，看见阮初夏窝在顾秋白怀里，问了句：“初夏姑娘她，没事吧？”

    经过昨天那一番交谈，再加上被阮初夏忽悠着玩了小半天的斗地主，曼青和慕青对她的态度熟络了不少。

    顾秋白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小脑袋埋在自己脖颈处的阮初夏，浅浅的呼吸打在自己的皮肤上，热热的。

    “无事。不过是一路上说了太久的话，睡着了。”

    阮初夏动了动，无意识地蹭蹭顾秋白的脖颈，嘟囔着：“赚它个万八千的……”

    顾秋白：“……”

    慕青抬眼看看顾秋白的脸色，沉吟一会儿还是问了句：“初夏姑娘她，很缺钱？”

    “嗯。”

    顾秋白想起和阮初夏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对方那狼狈的小模样，何止是缺钱呀，根本就是没钱。

    顾秋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吩咐曼青：“曼青你帮我打盆水来，我帮初夏擦擦脸。”

    “是，尊上。”曼青嘴里答应的爽快，可心里还止不住嘀咕，尊上对这小丫头也太好了吧！难不成……想到此曼青顿时来了精神，趁着顾秋白不注意，曼青便疯狂地对慕青使眼色。

    看见曼青眼角疯狂抽筋的慕青：“曼青，你眼睛是不是不舒服？”

    “……”曼青翻个白眼，拉着慕青的袖子，神秘兮兮地说：“走走走，和我来。”

    曼青：“哎，慕青。咱们尊上是不是对那小丫头太好了呀？”

    慕青毫无疑义地点点头。

    曼青摸着下巴，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说：“难不成那小丫头是咱们尊上的心上人？”

    慕青打断他的胡思乱想：“别乱说！”

    曼青双手一摊：“那你说，尊上为何对她那么好。总不能是尊上想养个娃吧？！”

    慕青：“……”

    并不知道被自己俩个随从八卦的顾秋白，此时正轻手轻脚地把怀里的阮初夏放到床上，还甚是贴心地给她盖好被子。

    顾秋白坐在她床边，看着阮初夏安静的睡颜，主只觉得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他伸出手，轻轻地摩挲她的脸颊，生怕一个不小心弄醒她。

    “……是你，对吧？”顾秋白的目光陷入了回忆。

    “尊上，我把水端过来了。”曼青放轻脚步，说。

    顾秋白：“嗯。你先出去吧。”

    曼青：“是，尊上。”

    顾秋白将帕子洗好，仔细又小心地给阮初夏擦脸擦手，忙活了好一阵，才从阮初夏房间出去。

    屋外，曼青和慕青不知在玩些什么，笑得见牙不见眼。

    慕青：“曼青，你怎么总是耍无赖？”

    曼青叉着小腰，一脸不服气：“谁耍无赖啦？明明是你学艺不精。”

    “在玩什么？这么开心。”

    “尊上。”俩人异口同声地说，起了身行礼。

    慕青：“回尊上，是初夏姑娘教的五子棋。”

    这丫头！

    顾秋白挑起一边眉毛，不知想到什么，嘴角竟还微微挑起，那副隐忍地笑模样，直直将慕青和曼青俩人看呆了。

    原来，尊上也是会笑得。

    顾秋白朝俩人招招手，附在耳边低声吩咐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顾秋白：“你们，可听清楚了？”

    慕青和曼青点点头：“听清楚了。尊上放心。”

    “嗯。”顾秋白点点头，沉吟片刻说：“从明天起，你们要看好她，保护好她的安全。”

    “更不能，让她私自单独下山。”

    “是。”

    *

    第二天清晨。

    顾秋白一大早便去练功了，饭桌上便剩了慕青、曼青和初夏三人。

    慕青和曼青并不曾吃过凡间的食物，更不曾尝过尊上的手艺，今日见尊上不在，便也对着餐桌上的食物蠢蠢欲动起来。

    曼青嘴里咬着包子，看着眼周青黑的阮初夏，含糊不清地问了句：“初夏呀，你昨晚没睡好？”

    阮初夏生无可恋地点点头。

    “昨天畅想未来想得太费脑细胞了，一不留神就睡着了。”阮初夏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结果睡到半夜竟然醒了。”她撇撇嘴巴，后半句话没告诉曼青，她昨晚惊醒后很想到顾秋白房间缠着他，又不敢出门，便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小半夜。

    慕青：“初夏姑娘，你可是有择床的习惯？”

    阮初夏没睡好，也没了那吃早餐的心情，拄着下巴：“居无定所地，哪有什么选择。”顿了顿，阮初夏又说：“倒是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天天晚上都抱着那毛绒熊睡觉，睡得挺踏实的。”

    慕青不确定地问了句：“毛绒熊？是什么熊？”

    “额，就是那种……”阮初夏挠挠脑袋：“你知道人间的布娃娃吗？就是用布做的小人，里面塞的破棉花什么的。”阮初夏用手比划着：“我那毛绒熊就是这种东西。只不过做成小熊的形状罢了。”

    慕青点点头：“哦。”

    阮初夏：“怎么了？”

    慕青笑笑：“没什么。有些好奇罢了。”

    阮初夏连着点了几下头，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只觉得身体困乏的很，便和曼青、慕青俩人说道：“那什么，我去补个觉啊！你们，慢慢吃。”

    曼青对那肉包子爱不释手，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嗯嗯。你快去睡觉吧！”

    你走了，就没人和抢包子了！

    阮初夏扫了他一眼，心里想：以后又多了一个爱吃包子的敌人。

    等顾秋白回来，阮初夏早已睡了好一会子了。

    顾秋白：“初夏她人呢？慕青，今天怎么没让她继续练习扎马步。”

    慕青眼睛眨了眨，心思转了个弯：“尊上，初夏她睡觉呢。”

    这丫头，怎么还在睡？

    顾秋白侧头瞧见慕青一脸有话要说的表情，问：“怎么了？”

    慕青便将早上在饭桌上的事讲与顾秋白听。

    慕青：“尊上，凡人睡不好觉对身体可不好。”

    顾秋白想起阮初夏每晚都要拉着自己讲许久的话才入睡，便皱了眉头。

    顾秋白：“你说，她以前抱着毛绒熊睡觉？”顾秋白挑挑眉梢。

    慕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