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一次严格考试的教训和启示

    2016年5月中旬，德岛县研修生组合理事会组织了一次考试，这次考试及格与否，关系到每一位研修生的去留。

    考试结果公布后，我们会社前去参加考试的四个人当中就有两个人双科考试成绩不及格，这让处处不甘落后的曹社长极为恼火。

    参加这次考试的共有九个会社的25名研究生，都是2015年和我们同一批来到日本的。

    考试的地点设在德岛县研修生组合理事会培训中心，考场就是我们曾经在那里学习过一个月的教室。

    出乎预料的是，前来参加考试的有一半儿都是生面孔，当初在一起学习的研究生包括我们在内才有11个人。

    虽然我们和曾经在一起学习的研修生分开快一年了，但大家见了面依然感到很亲切，一个个互相握手，互相拥抱，互相问长问短，互相加微信，使短暂的同窗情通过此次见面又加深了一层。

    听李研说，他哥哥李虎今天也参加考试，但我们在考场并没有见到他，经李研通过微信询问得知，他哥哥李虎今天在大阪府的一个培训中心考点参加考试。在那里参加考试的还有当初在一起学习的其他研修生，由此得知，这次考试并不是一个县或一个市的研究生组合发起的，而是研究生管理系统组织的统考。

    从我们会社到考试地点有三百多公里的路程，虽然乘坐大巴车或铁路电车也可以到达这里，但社长还是让会社的一名日本司机开车把我们四个人送到了考试地点，等我们考完试之后又把我们送回了居住地。

    由于路途较远，这次考试整整折腾了一天，汽车往返600多公里，包括汽油钱和高速公路费以及开车司机十多个小时的工资需要几万日元，这些费用有的会社就让参加考试的研究生分摊了。我们会社不仅没让我们四个人分摊这些钱，还让开车的日本司机领我们去饭店吃了一顿，这顿饭钱也由会社报销了。

    如果不是参加这次考试，我们真不知道其他会社是个啥情况，也不知道雇用我们的这些日企老板对待中国研修生都有哪些不同。

    考试之前和考试之后，研修生们在一起议论交流的时候，难免会提到自己会社的收入怎么样，老板对研修生好不好，毎天的工作累不累，居住和工作的环境好不好等等。不对比真感觉不到我们会社有什么好，听了其他会社研修生的讲述，才感觉到自己能在富洋商行工作真算很幸运！尽管曹社长有些独断专行，有时严厉的让人接受不了，但他很阳光，很知道关心爱护员工。正因为他的严格，才使我们会社连续多年被大阪府评为安全生产单位，正因为他的严厉，无论是日本员工还是所有的研修生才不敢拿他说的话当儿戏。在工作上，曹社长是我们的老板；在情感上，曹社长又是我们的良师益友。无论是他的创业经验，还是他对企业的管理才能都让我们十分佩服。

    在停车场迎候我们的是王淑芬老师，自从培训结束离开这里以后，她和佐佐木理事长代表研修生管理机构先后去富洋商行回访过两次，在没有会社管理人员参加的情况下，专门召集货场的新老研修生开了座谈会，让每个研修生发表对会社的看法和意见。他们的回访，也等于是在为研修生维权，不管我们对会社是否有意见，都让我们感到了亲切和温暖。在国内打工期间，从来没有什么维权组织和管理部门给我们农民工召开过座谈会，受到委屈或凌辱都不知道找谁倾诉！

    这次来到培训中心，我们始终没有见到佐佐木理事长和李长山。经打听才知道，他二人去外地考场监考了。

    这次考试很正规，当考生全部签到并按分发的考号对应入座之后。王淑芬老师在正式考试之前来到考场。她先按照参考人员名单用汉语逐个点名，随后给每个考生发了一个塑料袋，让大家把与考试无关的物品和书都放在袋里，并让大家在双面胶标签上写上自己的名字贴在塑料袋上。当大家把扎上口的塑料袋交给来监考的两位老师后。王淑芬老师在勉励我们考出好成绩的同时，也宣布了考场纪律，并且明确告诉我们，来监考的两位老师是日本人，如果因考试作弊被清除考场，连补考的机会她都没权给了！

    王老师还安慰我们：如果这次考不好，半个多月之后还有一次补考的机会，只要回去之后认真复习，补考成功率还是很大的，千万不要耍小聪明被监考老师清出去，被清出考场的人就会被取消考试资格，取消了考试资格，未来两年在日本逗留的资格证就会被拒签！

    听王老师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想在考试的时候偷着看看书或者抄袭别人试卷的机会是不可能有了，投机取巧的想法真得收起来了。

    每个研修生来日本打工都是有成本的，包括机票和签证等在内，有的花了将近60，000元人民币才来到日本，有的交给中介人民币50，000多元，最少的交给中介48，000元人民币。如果在日本打工不到一年就回国，之前所有的努力就等于白费，付给中介的钱就等于打了“水漂”。在日本一年的辛苦就等于归零。这些钱对每研修生来说都不是一个小数目，有谁不想考好呢！

    这次考试的严肃性和重要性在我们培训的时候老师已经强调过多次，可是，有的研修生并没有把老师强调的话当回事，以为这次考试不会像老师说的那么严格。因为之前我们在国内学习日语的三个月和在日本培训的一个月曾参加几次日语和相关常识考试，毎次考试，大家翻看一下书本，互相嘀咕一下都会考出不错的成绩。

    正因为这次考试和以前不一样，才使我的两个好兄弟李研和刘海城在这次考试中大大失利，不得已在半个多月之后又来这里进行了补考。

    两位监考的日本老师据说是从大阪过来的，年轻的能有三十几岁，年长的能有五十多岁。二人穿的很正规，内穿白衬衣，脖子上系着领带，外面套着西装，脚穿带长尖的光亮皮鞋，这是日本职业男性很普遍的工作装束。

    在我们进考场的时候，两位监考老师毕恭毕敬地站在离门口不远的讲台前，不断点头哈腰向每一位走进考场的考生致礼问好。

    在王淑芬老师走进考场和给我们宣布完考场纪律走出去的时候，两位监考老师不断地给王老师行鞠躬礼，王淑芬老师也是带着极为谦逊、极为友善、极为礼貌和客气的表情一边向两位日本老师还鞠躬礼，一边退出了考场。

    考试就要开始了，当试卷发完进入考试状态的时候，两位监考老师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刚才的温和随着考试计时的开始急速降温，表情在转瞬之间判若两人，就看监考老师的这种表情和十足的认真劲，哪个考生还敢打小抄或是交头接耳啊！

    知识对一个人是财富，而不是负担，学习是自己的事，无论考试不考试，多积累一些知识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老师既然强调这次考试不比往常，让我们上班以后不要中断了学习日语，最好要把培养中心发给我们的复习资料扎扎实实背下来，只有记得牢、记得扎实才能考出好成绩。我相信老师的告诫不是在忽悠我们，所以一直没敢轻视这次考试。在不忙的时候，总是按着研修生组合理事会发给我们的复习材料反复学习和背诵，临考前基本上做到了胸有成竹。考试卷发到手之后，我只是扫了一眼，脑子里的答案就迅速闪现出来。

    这次考试包括日语和水电焊操作理论共两项，由于准备的比较充分，我的两项考试成绩竟然全是满分。在25名考生中名列第一，而李研和刘海城的两科考试成绩都没有及格，这也是在25名研修生中唯一两科都没考及格的两个人。

    李研和刘海城并不是记忆力不好，也不是没有时间复习，这两科的考题都不难，都是我们以前学过并在工作和与日本工友打交道的过程中反复应用的内容。只要按照复习提纲认真复习几遍，考及格并不是什么难事。

    以前经历的几次考试都是随便坐，互相抄答案，监考老师看到了也很少责怪。正是这种松散和马马虎虎的考试才使李研和刘海城对这次考试没有引起足够重视。

    在临近考试的前几天我就劝李研，别不把考试当回事，认真复习几遍考试的时候才不会被动！

    李研却说：“你背会了就等于我也会了，考试的时候我挨着你坐，你把答好的卷子让我抄抄就行了，有你在，我还怕考不及格！”

    可是，在考试的时候，每个人的座位都是和考号对应的，与李研考试的同桌并不是之前一起培训的学员，再加上两个监考老师严肃认真的面孔，使李研一下子紧张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本来可以写对的答案也写错了。刘海城大概也是因为平时没有好好复习，考试的时候没能控制好紧张情绪，导致考试失败。

    考完试的第四天，研修生培训中心就将我们考试的成绩单传给了社长。社长看完李研和刘海城的考试成绩后，当即停止了他俩的工作，并声色严厉对两个人斥责了一顿。

    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时间里，李研和刘海城被社长整得不轻，这是自他们两个来到会社之后最蔫的几天。

    被停止工作后，李研和刘海城没敢偷懒，仅用四天时间他俩就将复习材料背的滚瓜烂熟。当他俩认为自己补考不会再出现问题时，主动找社长检讨了之前没有认真复习的错误，请求恢复了工作。

    压力真是一种动力，俩人在补考时竟然都取得了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