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真录之十 补 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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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卦》通六爻,作一人看,只是有显晦,无优劣;作六人看,亦只有贵贱,无优劣。在自己工夫上体验,有生熟少壮疆老之异,亦不可以优劣论也。

    (44)一日,先生喟然发叹。九川问曰:“先生何叹也?”曰:“此理简易明白若此,乃一经沉埋数百年。”九川曰:“亦为宋儒从知解上入〔一〕,认识神为性体,故闻见日益,障道日深耳。今先生拈出良知二字,此古今人人真面目,更复奚疑?”先生曰:“然!譬之人有冒别姓坟墓为祖墓者,何以为辨?只得开圹,将子孙滴血,真伪无可逃矣。我此良知二字,实千古圣贤相传一点骨血也。”〔二〕

    “赫兮喧兮”者,威仪也。

    正德二年,予以劾瑾被谴。同年,吴子清甫亦以劾瑾落职。心一遇同,相得欢甚,朝夕谈道,上下古今时事,未尝不为之慨叹。一日,清甫以家谱属序,传示后人。顾予越之鄙人也,言何足重哉?

    〔一〕原注:录自《年谱》正德五年十二月。《年谱》标题云:“论实践之功。”

    书明道延平语

    火攻亦兵法中之一端耳,用兵者不可不知,实不可轻发,故曰:“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四〕。”是为“安国全军之道”。

    又说归身上。自明不已,即所以为亲民。

    《孙子》

    《大学》之要,诚意而已矣。诚意之功,格物而已矣。诚意之极,止至善而已矣。正心,复其体也;修身,著其用也。以言乎己,谓之明德;以言乎人,谓之亲民;以言乎天地之间,则备矣!是故至善也者,心之本体也;动而后有不善。意者,其动也;物者,其事也。格物以诚意,复其不之动而已矣!不善复而体正,体正而无不善之动矣!是之谓止至善。圣人惧人之求之于外也,而反覆其辞。旧本析而圣人之意亡矣!是故不本于诚意,而徒以格物者,谓之支;不事于格物,而徒以诚意者,谓之虚;支与虚,其于至善也远矣!合之以敬而益缀,补之以传而益离。吾惧学之日远于至善也,去分章而复旧本,傍为之什,以引其义,庶几复见圣人之心,而求之者有其要。噫!罪我者其亦以是矣夫!

    在赣州亲笔写周子《太极图》及《通书》“圣可学乎”一段,末云:“按濂溪自注‘主静’,云‘无欲故静’,而于《通书》云:‘无欲则静虚动直’,是主静之说,实兼动静。‘定之以中正仁义’,即所谓‘太极’。而‘主静’者,即所谓‘无极’矣。旧注或非濂溪本意,故特表而出之。后学余姚王守仁书。”

    ⒄尝闻先生曰:“吾居龙场时,夷人言语不通,所可与言者中土亡命之流。与论知行之说,更无抽挌。久之,并夷人亦欣欣相向。及出与士夫言,反多纷纷同异,拍挌不入。学问最怕有意见的人,只患闻见不多。良知闻见益多,覆蔽益重。反不曾读书的人,更容易与他说得。”〔一〕

    身修则能得众。又说归身上,修身为本。

    ⑾语友人曰:“近欲发挥此,只觉有一言发不出。津津然含诸口,莫能相度。”久乃曰:“近觉得此学更无有他,只是这些子,了此更无余矣。”旁有健羡不已者,则又曰:“连这些子亦无放处。今经变后,始有良知之说。”〔一〕

    以地形论战,而及“九地”之变,“九地”中独一“死地则战”,战岂易言乎哉?故善用兵者之于三军,“携手若使一人”,且如出一心,使人人常有“投之无所往”之心,则战未有不出死力者,有不战,战必胜矣。

    世守儒宗训,家传正学书。宏纲开瑞运,嘉祉锡祯符。

    ⑦问:“据人心所知,多有误欲作理,认贼作子处。何处乃见良知?”先生曰:“尔以为何如?”曰:“心所安处,才是良知。”曰:“固是,但要省察,恐有非所安而安者。”

    〔一〕 军始,《孙子十家注》本题名《形篇》。

    此篇语录四条,录自李诩《戒庵老人漫笔》卷七,篇名系编者所加。篇末“后学余姚王守仁书”八字及钱德洪按语,《漫笔》未收,兹据日本《阳明学报》第一百五十三号补录。

    《诗》云:“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37)童克刚问:“中以精金喻圣,极为明切。惟谓孔子分两不同万镒之疑,虽有躯壳起念之说,终是不能释然。”师不言。克刚请之不已。师曰:“看便知道了。”克刚必请明言。师乃叹曰:“早知如此起辨生疑,当时便多说这一千也得。今不自煅炼金之程色,只是问他人金之轻重。奈何!”克刚曰:“坚若早得闻教,必求自见。今老而幸游夫子之门,有疑不决。怀疑而死,终是一憾。”师乃曰:“伏羲作《易》,神农、黄帝、尧、舜用《易》,至于文王演卦于羑里,周公又演爻于居东。二圣人比之用《易》者似有间矣。孔子则又不同。其壮年之志,只是东周,故梦亦周公。尝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自许自志,亦只二圣人而已。况孔子玩《易》,韦编乃至三绝,然后叹《易》道之精。曰:‘假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比之演卦演爻者更何如?更欲比之用《易》如尧、舜,则恐孔子亦不自安也。其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以求之者。’又曰:‘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之为不厌。’乃其所至之位。”

    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佼矣。

    〔一〕录自《全书》卷目钱德洪之《刻文录叙说》。

    又说归身上。

    〔四〕 愠,原本作“惶”,据《孙子十家注》改。

    李靖一书,总之祖孙、吴而未尽其妙,然以当孙、吴注脚亦可。

    夫一族千万人,其初兄弟也,兄弟其初一人也。一人之心,固以千万人之心为心,千万人之心其能以一人之心为心乎?谱之作也,明千万人本于一人,则千万人之心当以一人之心为心。子孝父,弟敬兄,少顺长,而为父兄长者亦爱其子弟。少者贫而无归也,富者收之;愚而无能也,才者教之。贵且富者,不以加其宗族患难恤而死丧赙也。千万人惟一心,以此尽情,而谱善矣。世之富贵者自乐其身,留遗子孙,而族人之饥寒,若越人不视秦人,略不加之意焉,焉用谱为哉?

    〔二〕自此条至《拾遗》第三十六条,系佐藤一斋据张本录出。

    五音第二十八

    《诗》云:“瞻彼淇澳……终不可喧兮!”

    作战第二

    〔一〕原注:录自《年谱》嘉靖三年八月。

    〔一〕原注:此条又见张本。“方”作“力”。章首有“直曰”二字。

    〔一〕原本脱“发”字,今据补。

    (21)或问:“孟子‘始条理者,智之事;终条理者,圣之事’。知行分明是两事。”直曰:“要晓得始终条理,只是一个条理而始终之耳。”曰:“既是一个条理,缘何三子却圣而不智?”直曰:“也是三子所知分限只到此地位。”先生尝以此问诸友。黄正之曰:“先生以致知各随分限之说,提省诸生。此意最切。”先生曰:“如今说三子,正是此意。”

    《吴子》

    《司马法》

    《六韬》

    〔一〕原注:录自《全书》卷目钱德洪之《刻文录叙说》。此条与《拾遗》第四条当是同事异记。“狂者志存古人”约三十字见诸该条。惟其他诸语,只见于此。语有特殊意义,故并录之,宁重毋缺。

    火攻第十二

    “望气”之说,虽是凿凿,终属英雄欺人。如所云“强弱征兆,精神先见”,则理实有之。

    文韬

    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此谓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

    语录四条

    (36)先生曰:“虽小道必有可观。如虚无、权谋、术数、技能之学,非不可超脱世情。若能于本体上得所悟入,俱可通人精妙。但其意有所着,欲以之治天下国家,便不能通,故君子不用。”

    ⑨一日,市中哄而诟。甲曰:“尔无天理。”乙曰:“尔无天理。”甲曰:“尔欺心。”乙曰:“尔欺心。”先生闻之,呼弟子,曰:“听之,夫夫哼哼讲学也。”弟子曰:“诟也,焉学?”曰:“汝不闻乎?曰‘天理’,曰‘心’,非讲学而何?”曰:“既学矣,焉诟?”曰:“夫夫也,惟知责诸人,不知及诸已故也。”

    〔一〕原注:录自《年谱》嘉靖六年十月。

    古者寓兵于农,正是此意。无事则吾兵即吾农,有事则吾农即吾兵,以佚待劳,以饱待饥,而不令敌人得窥我虚实,此所以百战而百胜。

    农器第三十

    时正备十五年庚辰孟春上元日,阳明山人王守仁拜撰。

    吴子握机揣情,确有成画,俱实实可见之行事,故始用于鲁而破齐,纵入于魏而破秦〔七〕,晚入于楚而楚伯。身试之,颇有成效。彼孙子兵法较吴岂不深远,而实用则难言矣。想孙子特有意于著书成名,而吴子第就行事言之,故其效如此。

    本篇原件由日本学者佐藤一斋所藏。卷首原有徐光启、孙元化、胡宗宪、茅震东的序言,发表于《阳明学报》第一七○号。另东北图书馆亦藏有明朱墨印本《武经七书评》。今据《阳明学报》移录。

    (46)郡守南大吉以座主称门生,然性豪旷,不拘小节。先生与论学有悟,乃告先生曰:“大吉临政多过,先生何无一言?”先生曰:“何过?”大吉历数其事。先生曰:“吾言之矣。”大吉曰:“何?”曰:“吾不言,何以知之?”曰:“良知。”先生曰:“良知非吾常言而何?”大吉笑谢而去。居数日,复自数过加密,且曰:“与其过后悔改,曷若预言不犯为佳也?”先生曰:“人言不如自悔之真。”大吉笑谢而去。居数日,复自数过益密,且曰:“身过可勉,心过奈何?”先生曰:“昔镜未开,可得藏垢。今镜明矣,一尘之落,自难住脚。此正入圣之机也。勉之!”〔一〕

    善战不战,故于军争之中,寓不争之妙。“以迂为直,以患为利”,“分合为变”,“悬权而动”;而必申之以避锐击惰;“以治”,“以静”,“无要”,“无击”,“勿向”,“勿逆”等语,所谓“校之以计而索其情”者,审也。匪直能以不争胜争,抑亦能不即危,故无失利。

    (28)先生曰:“朋友相处,常见自家不是,方能点化得人之不是。善者固吾师,不善者亦吾师。且如见人多言,吾便自省亦多言否?见人好高,吾自省亦好高否?此便是相观而善,处处得益。”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49)德洪携二弟德周仲实读书城南,洪父心渔翁往视之,魏良政、魏良器辈与游禹穴诸胜,十日忘返。问曰:“承诸君相携日久,得无妨课业乎?”答曰:“吾举子业无时不习。”家君曰:“固知心学可以触类而通,然朱说亦须理会否?”二子曰:“以吾良知求晦翁之说,譬之打蛇得七寸矣,又何忧不得耶?”家君疑未释,进问先生。先生曰:“岂特无妨?乃大益耳。学圣贤者,譬之治家、其产业、第宅、服食、器物,皆所自置。欲请客出其所,有以享之。客去,其物具在,还以自享,终身用之无穷也。今之为举业者,譬之治家:不务居积,专以假贷为功。欲请客,自厅事以至供具百物,莫不遍借。客幸而来,则诸贷之物一时丰裕可观;客去,则尽以还人,一物非所有也。若请客不至,则时过气衰,借贷亦不备,终身奔劳,作一窭人而已。是求无益于得,求在外也。”明年乙酉大比,稽山书院钱楩与魏良政并发解江、浙。家君闻之,笑曰:“打蛇得七寸矣。”〔一〕

    将为理官,专重审囚之情,使关联良民,亦得无覆盆之冤,可谓“直进虞廷钦恤”之旨。

    梅林曰:自此至《垒虚》共七篇,体意相似,皆因事法,而又有法外之谋者。

    明道先生曰:“人于外物奉身者,事事要好,只有自家一个身与心却不要好。苟得外物好时,却不知道自家身与心已自先不好了也。”

    (27)直问:“‘物有本末’一条,旧说似与先生不合。”先生曰:“譬如二树在此,一树有一树之本末。岂有以一树为本,一树为末之理?明德亲民,总是一物,只是一个工夫。才二之,明德便是空虚,亲民便是袭取矣。‘物有本末’云者,乃指定一物而言。如实有孝亲之心,而后有孝亲之仪文节目〔一〕。‘事有终始’云者,亦以实心为始,实行为终。故必始焉有孝亲之心,而终焉则有孝亲之仪文节目。事长、事君,无不皆然。自意之所著谓之物,自物之所为谓之事。物者事之物,事者物之事也。一而已矣。”

    重修宋儒黄文肃公斡家谱序

    武经七书平

    问答下卷

    从古有治人无治法。国家诚得于“九变”之将,则于“五利”、“五危”之几,何不烛照数计,而又何覆军杀将之足虞乎?“智者之虑〔三〕,杂于利害”,此正通于“九变”处,常见在我者有可恃,而可以屈服诸侯矣。

    朝廷尚文德,万国景贤良。忠信正常泰,严恭体益壮。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此谓治国在齐家。

    (《上略》无评)

    犹《中庸》之“齐明盛服”。

    (问答上、中卷无评)

    天子之义第二

    本篇录自李诩《戒庵老人漫笔》卷七。篇名系编者所加。

    先之以教民,至誓师用兵之时,犹必以礼与法相表里,文与武相左右,即“赏罚且设而不用”,直归之“克让克和”,此真天子之义,能取法天地而观于先圣者也。

    莫正于天地、江海、日月、四时,然亦莫奇于天地、江海、日月、四时者何?惟无穷,惟不竭,惟“终而复始”,惟“死而复生”故也。由此观之,不变不化,即不名奇,“奇正相生,如环无端”〔二〕者,兵之势也。任势即不战而气已吞,故曰以“正合”、“奇胜”。

    又说归身上。工夫只是诚意。

    (39)曰:“昔孔门求中行之士不可得。苟求其次,其惟狂者乎!狂者志存古人,一切声利纷华之染,无所累其衷,真有凤凰翔于千仞气象。得是人而裁之,使之克念,日就平易切实,则去道不远矣。予自鸿胪以前,学者用功尚多拘局。自吾揭示良知,头脑渐觉见得此意者多,可与裁矣!”〔一〕

    明德亲民只是一事。亲民之功至于如此,亦不过自用其明德而已。

    (32)直问:“‘圣人情顺万事而无情。’夫子哭则不歌,先儒解为余哀未忘。其说如何?”先生曰:“情顺万事而无情,只谓应物之主宰,无滞发于天理不容已处。如何便休得?是以哭则不歌。终不然,只哭一场后,便都是乐。更乐更无痛悼也。”

    ⒃从目所视,妍丑自别,不作一念,谓之明。从耳所听,清浊自别,不作一念,谓之聪。从心所思,是非自别,不作一念,谓之睿。

    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

    兵贵“拙速”,要非临战而能速胜也,须知有个先着在,“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是也。总之不欲久战于外以疲民耗国,古善用兵之将类如此。

    〔五〕 坚坚,疑为“坚壁”之误。

    〔一〕自此条至《拾遗》第十八条,皆佐藤一斋据王本录出。

    (自《天官》第一至《武议》第八无评)

    〔一〕原注:录自《年谱》正德八年十月。

    〔二〕原注:张本末又有“是友瞿然省惕”六字。

    附跋

    仁是全其心之本体者。

    孟子告滕文公养民之政,引此诗云:“子力行之,亦以新子之国。”君子之明德亲民岂有他哉?一皆求止于至善而已。

    〔一〕原注:此条录自《年谱》正德十六年正月。比施本、俞本较详也。参看《拾遗》第八条注。

    〔一〕原注:录自《年谱》嘉靖三年八月。

    (34)先生曰:“颜子‘欲罢不能’,是真见得道体不息,无可罢时。若功夫有起有倒,尚有可罢时,只是未曾见得道体。”

    〔二〕原注:“见”,张本作“点”;“意”,施本、俞本无此字。

    今有日本正使堆云桂悟字了庵者,年逾上寿,不倦为学,领彼国王之命,来贡珍于大明。舟抵鄞江之浒,寓馆于馹。予尝过焉,见其法容洁修、律行坚巩,坐一室,左右经书,铅采自陶,皆楚楚可观,非清然乎!与之辨空,则出所谓预修诸殿院之文,论教异同,以并吾圣人,遂性闲情安,不譁以肆,非净然首!且来得名山水而游,贤士大夫而从,靡曼之色不接于目,淫娃之声不入于耳,而奇邪之行不作于身,故其心日益清,志日益净,偶不期离而自异,尘不待浣而已绝矣。兹有归思,吾国兴之文字以交者,若太宰公及诸缙绅辈,皆文儒之择也,咸惜其云,各为时章,以瞌饰回躅,固非贷而滥,吾安得不序!

    (43)孟源问:“静坐中思虑纷杂,不能强禁绝。”先生曰:“纷杂思虑,亦强禁绝不得,只就思虑萌动处省察克治,则天理精明后,有个‘物各付物’的意思,自然精专,无纷杂之念。《大学》所谓‘知止而后有定’也。”〔一〕

    治本第十一

    (41)门人有欲汲汲立言者,先生闻之,叹曰:“此弊溺人,其来非一日矣。不求自信,而急于人知,正所谓‘以己昏昏,使人昭昭’也。耻其名之无闻于世,而不知知道者视之,反自贻笑耳。宋之儒者,其制行磊牵,本足以取信于人。故其言虽未尽,人亦崇信之,非专以空言动人也。但一言之误,至于误人无穷,不可胜救,亦岂非汲汲于立言者之过耶?”

    (原文载《竹桥黄氏宗谱》卷首)

    《李卫公问答》

    (《仁本》第一无评)

    是不能诚意者。

    此一绵茧纸,笔书径寸,靖江朱近斋来访,问余何自有此宝?余答以重价购之吴门。谓曰:“先师手书极大者为余得之。所藏《修道说》若中等字,如此者绝少,而竟为君所有。心印心画,合并在目,非宗门一派气类默承,讵能致是乎?”遂手摹之以去。乃余原本亦亡于倭,思之痛惜!李诩识。

    也。

    梅林曰:“养其乱臣,回崇侯虎是也〔八〕;进美女淫声,华氏女是也;遗良犬马,骊戎之文马是也。即末一节,而太公一一身行者,岂得谓之诬哉?

    修身工夫只是诚意。就诚意中体当自己心体,常令廓然大公,便是正心。此犹《中庸》“未发之中”。正心之功,既不可滞于有,又不可堕于无。

    ⒆门人有疑“知行合一”之说者。直曰“知行自是合一。如今能行孝,方谓之知孝;能行弟,方谓之知弟。不是只晓得个‘孝’字‘弟’字,遽谓之知。”先生曰:“尔说固是。但要晓得一念发动处〔一〕,便是知,亦便是行。”〔二〕

    编者按:日本学者佐藤一斋先生著有《传习录栏外书》,遍校诸刊本,辑录通行《全书》本所阙阳明语录三十七条,并加注疏。旅美华人学者陈荣捷先生又在佐藤氏《栏外书》基础上,从《王文成公全书》之钱德洪《刻文录叙说》及《阳明年谱》中辑录阳明语录十四条,合佐藤氏所辑,共计五十一条,并加校注,编为《传习录拾遗》一卷,刊入陈氏所著《王阳明传习录详注集评》一书,由台湾学生书局印行。此所谓“拾遗”者,仅指“拾”通行《阳明全书》本之“遗”也,其言互见于旧刊施邦曜、南大吉、宋仪望、俞嶙、闾东、王贻乐、张问达诸种传本以及《阳明全书》所载钱氏《叙说》及《附录年谱》之中。然此《拾遗》有集零为整、便于学者研究之功,固不可废。今特移录本书而删其注评,只保留篇首案语及若干校注。

    〔一〕原注:此条闾本载第三一六条之后。

    明明德、亲民,犹修己安百姓。明德、亲民无他,惟在止于至善,尽其心之本体,谓之止至善。至善者,心之本体;知至善,惟在于吾心,则求之有定向。

    右《太极图说》,与夫《中庸修道说》,先师阳明夫子尝勒石于虔矣。今兹门人闻人公囗,以监察御史督学南畿,嗣承往志,乃谋诸郡守王公鸿渐、县尹朱君廷臣、贺君府,摹于姑苏学宫之六经阁,俾多士瞻诵,知圣学之所宗云。嘉靖乙未岁三月朔日,门人余姚钱德洪识。

    《尉缭》通卷论形势而已。

    人之有技,娼疾以恶之……

    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

    诚意只是慎独工夫,在格物上用,犹《中庸》之“戒惧”也。君子小人之分,只是能诚意与不能诚意。

    黄氏之先,以国为氏,族属既繁,分散四方者益众。竹桥始祖万二府君,为金兵作乱,自徽之婺源迁于慈溪凤凰山竹墩之地。居未二世,又迁于余姚官埭浦竹桥之西。至是十六世,子孙众盛,衣冠礼仪蔚然有称,岂非黄氏之望族欤?近有族之胤曰夔者,以俊秀选为郡庠生,负芨稽山书院从予游,苦志励业,学以有成。暇日言及父进士,表章谱牒,遗文行义,求予一言序之。予辞之不得,按其祖伯川公谱系,乃七世祖福二公,至元季泰定间,以进士任余姚州州判,历任九年。其长子德彰,登至顺间进士,任浙江承宣司使;次子德顺,应元制擢任鄞县教谕;三子德泽,以武举历任副元帅,镇守定海有功,敕封都督元帅。是皆竹桥之望闻于世者也。其他子孙孝友推于乡,惠爱孚于人者比比。谱牒具存,了然在目,可得见也。夔方锐志科目,而能急急以孳先德为念,其知所重者哉。嗟夫!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莫大于尊祖敬宗。夔能及此而益勉之弗懈,尚何德之弗修,行之弗饬,功业弗底于大且远哉!孔子曰:“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异时名立政成,耀后而光前,俾人称黄氏贤子孙者,夔也。夫姑以是为序,用勖之。正德十六年八月既望,赐进士出身前资德大夫兵部尚书新建伯阳明王守仁譔。

    (51)至吉安。诸生偕旧游三百余人迎入螺川驿中,先生立谈不倦,曰:“尧、舜生知安行的圣人,犹兢兢业业用困勉的工夫。吾侪以困勉的资质,而悠悠荡荡,坐享生知安行的成功,岂不误己误人?”又曰:“良知之妙,真是‘周流六虚,变通不居’。若假以文过饰非,为害大矣。”临别,嘱曰“工夫只是简易真切,愈真切愈简易,愈简易愈真切。”〔一〕

    《尉缭子》

    〔一〕原注:此条俞本、王本载三一二条之后。俞本缺“薛尚谦”等十四字。“狂者志存……千仞”等字,亦见《全书》钱德洪之《刻文录叙说》页十六上。此条亦载《年谱》嘉靖二年二月,语几全同。

    〔一〕原注:别本无“有昔郢人”以下六十四字。

    〔一〕从,《拾遗》本误作“徒”,今据隆庆本改正。

    兵中器用之数,正不嫌于详悉,可备考。

    武韬

    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行军第九

    兵令下第二十四

    九变第八

    虎韬

    〔一〕原注:此条下有“门人黄以方录”六字。

    军始〔一〕第四

    武禁文赏,要知文武二者不可缺一。

    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

    〔一〕原注:录自《年谱》嘉靖三年正月。

    本文原载福建师大图书馆藏《青山黄氏世谱》刊本。今据浙江学刊一九九○年第四期方宝川文移录。

    皇明正德八年岁在癸酉五月既望,余姚王守仁书。

    ②先生曰:“良知犹主人翁,私欲犹豪奴悍婢。主人翁沉疴在床,奴婢便敢擅作威福,家不可以言齐矣。若主人翁服药治病,渐渐痊可,略知检束〔一〕,奴婢亦自渐听指挥。及沉疴脱体,起来摆布,谁敢有不受约束者哉?良知昏迷,众欲乱行;良知精明,众欲消化,亦犹是也。”〔二〕

    (40)先生尝语学者曰:“作文字亦无妨工夫,如‘诗言志’,只看尔意向如何,意得处自不能不发之于言,但不必在词语上驰骋。言不可以伪为。且如不见道之人,一片粗鄙心,安能说出和平话?总然都做得,后一两句,露出病痛,便觉破此文原非充养得来。若养得此心中和,则其言自别。”〔一〕

    送日东正使了庸和尚归国序

    (自《战术》第十二至《踵军》第二十无评)

    康诰曰:“克明德。”……皆自明也。

    陈荣捷按:,《全书》本共录三百四十二条。南本、宋本缺第九五条,其他诸本则共增三十七条。据佐藤一斋所校,即第二十四条后,施本、南本、俞本各增一条(均《拾遗》一);闾本于二四一条后增两条(《拾遗》二与三);俞本、王本于三一二条后增一条(均《拾遗》四);闾本于三一六条后增一条(《拾遗》五);张本于三三五条后增二条(《拾遗》六与七);三四二条,施本、俞本增六条(均《拾遗》八至十三),王本增六条(《拾遗》二与十四至十八),张本增二十七条。除重复与王本所增者六条、施本与俞本所增者二条,与闾本所增第一条外,张本实增十八条(《拾遗》十九至三十六)。此三十六条,均载佐藤一斋之《传习录栏外书》。一斋于九十九条注又举一条(《拾遗》三十七),共增三十七条。今又从《全书》卷目钱德洪之《刻文录叙说》抄出四条,为第三十八至四十一条(另第十条),从《年谱》抄出十条,为第四十二至五十一条(另第十一条),总共增《拾遗》五十一条。

    (自《发启》第十三至《文伐》第十五无评)

    (50)樾方自白鹿洞打坐,有禅定意。先生目而得之,令举似。曰:“不是。”已而稍变前语,又曰:“不是。”已而更端,先生曰:“近之矣。此体岂有方所?譬之此烛,光无不在。不可以烛上为光。”因指舟中曰:“此亦是光,此亦是光。”直指出舟外水面曰:“此亦是光。”樾领谢而别。〔一〕

    “处军相敌”,是行军时事。“行令教民”,是未行军时事。然先处军而后相敌,既相敌而又无武进,所谓“立于不败之地”,而兵出万全者也。

    序已收录《阳明全书》

    〔一〕原注:录自《年谱》嘉靖六年十月。

    (24)直问:“戒慎恐惧是致知,还是致中?”先生曰:“是和上用功。”曰:“《中庸》言致中和,如何不致中,却来和上用功?”先生曰:“中和一也。内无所偏倚,少间发出,便自无乖戾。本体上如何用功?必就他发处,才著得力。致和便是致中。万物育,便是天地位。”直未能释然。先生曰:“不消去文义上泥。中和是离不得底。如面前火之本体是中,火之照物处便是和。举著火,其光便自照物。火与照如何离得?故中和一也。近儒亦有以戒惧即是慎独,非两事者。然不知此以致和即便以致中也。”他日崇一谓直曰:“未发是本体,本体自是不发底。如人可怒。我虽怒他,然怒不过当,却也是此本体未发。”后以崇一之说问先生。先生曰:“如此却是说成功。子思说发与未发,正要在发时用功。”

    兵凶战危,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者也。故孙子作《兵法》,首曰“未战”,次曰“拙速”,此曰“不战,屈人兵”。直欲以“全国”、“全军”、“全旅”、“全卒”、“全伍”。“全”之一字,争胜于天下。“上兵伐谋”,第校之以计而制胜之道而已。“辅周则国必强”其在此将乎!

    又即亲民中听讼一事,要其极,亦皆本于明德,则信乎以修身为本矣。又说归身上。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① 千古圣人只有这些子。又曰:“人生一世,惟有这件事。”〔一〕

    (25)艾铎问:“如何为天理?”先生曰:“就尔居丧上体验看。”曰:“人子孝亲,哀号哭泣,此孝心便是天理?”先生曰:“孝亲之心真切处才是天理。如真心去定省问安,虽不到床前,却也是孝。若无真切之心,虽日日定省问安,也只与扮戏相似,却不是孝。此便见心之真切,才为天理。”

    (48)是月,舒柏有敬畏累洒落之问,刘侯有入山养静之问。先生曰:“君子之所谓敬畏者,非恐惧忧患之谓也。‘戒慎不睹,恐惧不闻’之谓耳。君子之所谓洒落者,非旷荡放逸之谓也。乃其心体不累于欲,无入而不自得之渭耳。夫心之本体,即天理也。天理之昭明灵觉,所谓良知也。君子戒惧之功,无时或间,则天理常存,而其昭明灵觉之本体,自无所昏蔽,自无所牵扰,自无所歉馁愧作。动容周旋而中体,从心所欲而不逾,斯乃所谓真洒落矣。是洒落生于天理之常存,天理常存生于戒慎恐惧之无间。孰谓敬畏之心,反为洒落累耶?”谓刘侯曰:“君子养心之学,如良医治病,随其虚实寒热而斟酌补泄之、要在去病而已。初无一定之方,必使人人服之也?若专欲入坐穷山绝世,故屏思虑,则恐既已养成空寂之性,虽欲勿流于空寂,不可得矣。”〔一〕

    其本则在修身。知修身为本,斯谓知本,斯谓知之至。然非实能修其身者,未可谓之修身也。修身惟在诚意,故特揭诚意,示人以修身之要。

    庚辰春,王伯安以《大学》古本见惠,其序乃戊寅七月所作。序云:

    〔一〕原注:“一发下垂”,张本作“只一根头发钓着”。

    ⒂先生曰:“凡看书,培养自家心体。他说得不好处,我这里用得着,俱是益。只是此志真切。有昔郢人夜写书与燕国,误写‘举烛’二字。燕人误解。烛者明也,是教我举贤明其理也。其国大治。故此志真切,因错致真,无非得益。今学者看书,只要归到自己身心上用。”〔一〕

    始计第一

    又曰:“某于良知之说,从百死千难中得来,非是容易见得到此。此本是学者究竟话头,可惜此理沦埋已久。学者苦于闻见障蔽,无人头处,不得已与人一口说尽。但恐学者得之容易,只把作一种光景玩弄,孤负此知耳。”〔三〕

    惟在此心之善否。善人只是全其心之本体者。

    ⑿一友侍,眉间有忧思,先生顾谓他友曰:“良知固彻天彻地。近彻一身,人一身不爽,不须许大事。第头上一发下垂〔一〕,浑身即是为不快。此中那容得一物耶?”〔二〕

    中略

    〔三〕 之,原本作“能”,据《孙子十家注》改。

    苏老泉云:“有形势,便有虚实。”盖能为校计索情者,乃能知虚实;能知虚实者,乃能避实击虚,因敌取胜。“形兵之极,至于无形”,微乎神乎,此乃其所以“致人而不致于人”者乎!

    格致以诚其意,则明德止于至善,而亲民之功亦在其中矣。

    为人君,止于仁……与国人交,止于信。

    地形第十

    ⒁直问:“许鲁斋言学者以治生为首务,先生以为误人,何也?岂士之贫,可坐守不经营耶?”先生曰:“但言学者治生上,仅有工夫则可。若以治生为首务,使学者汲汲营利,断不可也。且天下首务,孰有急于讲学耶?虽治生亦是讲学中事。但不可以之为首务,徒启营利之心。果能于此处调停得心体无累,虽终日做买卖,不害其为圣为贤。何妨于学?学何贰于治生?”〔一〕

    又说归身上。亲民只是诚意。宜家人兄弟,与其仪,不忒只是修身。

    (自首《开国》〔六〕第一至《应变》第五无评)

    今黄文肃公裔孙名祚者,以重修家乘,景企余光,益以后系,踵而新之,而以序嘱余。余得拜阅其全牒。所见于源流,既不失其考;于脉派,又独得其真。视前此之谱为亲切焉,可谓得其本矣。其于当阙当详之义,宜有合焉,而无虑其弃与诬也。察统系之异同,辨家承之久近,叙戚疏,定尊卑,收涣散,敦亲穆,胥于谱焉列之。然则续修之人,其用意深远、计虑周密为何如!而凡属谱系之后者,宜畅然思,油然感,勉绍先绪,无坠家声,则亦庶乎!上下有序,大小相维,同敦一本之亲,无蹈乖违之习,绳绳继继,永永无极也夫!

    言此未足为严,以见独之严也。

    明明德天下,犹《尧典》“克明峻德,以亲九族”,至“协和万邦”。心者身之主,意者心之发,知者意之体,物者意之用。如意用于事亲,即事亲之事格之,必尽夫天理,则吾事亲之良知无私欲之间而得以致其极。知致,则意无所欺而可诚矣;意诚,则心无所放而可正矣。格物如格君之格,是正其不正以归于正。

    励士第六

    〔一〕原注:此条又载《全书》钱德洪之《刻文录叙说》。文词较略。

    〔一〕原注:张本无“略知检束”四字。

    用间与乘间不同,乘间必间自人生,用间则间为我用。知此一法,任敌之坚坚完垒〔五〕,而无不可破,横行直撞,直游刃有余了。总之,不出“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语。梅林曰:用间是制胜第一妙法,故孙子作十三篇,以此结之。其寓意远矣,有志当世者,不可不留心焉。

    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

    “修道保法”,就是经之以五事。其胜也,“无智名,无勇功”,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也。此真能先为“不可胜”,以“立于不败之地”者,特形藏而不露耳。

    犹《中庸》之“道问学”、“尊德性”。

    《大学古本原序》作于正德十三年。今《阳明全书》所载《大学古本序》系嘉靖二年改作。今据罗钦顺《困知记》三续二十章移录。标题系编者所加。

    看“嘿嘿昧昧”一语,而韬之大义,已自了然。

    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

    〔二〕原注:录自《年谱》正德十六年正月。

    此犹《中庸》之“莫见莫显”。

    虚实第六

    谈兵皆曰:“兵,诡道也,全以阴谋取胜。”不知阴非我能谋,人不见,人目不能窥见我谋也,盖有握算于未战者矣。孙子开口便说“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此中校量计画,有多少神明妙用在,所谓“因利制权”,“不可先传”者也。

    (29)先生曰:“至诚能尽其性,亦只在人物之性上尽。离却人物,便无性可尽得。能尽人物之性,即是至诚致曲处。致曲工夫,亦只在人物之性上致,更无二义。但比至诚有安勉不同耳。”

    唯仁人放流之……

    (33)或问:“致良知工夫,恐于古今事变有遗?”先生曰:“不知古今事变从何处出?若从良知流出,致知焉尽之矣。”

    大学古本傍释

    世之恶奔竟而厌烦拿者,多遁而之释焉。为释有道,不曰清乎?挠而不浊,不曰洁乎?狎而不染,故必息虑以浣尘,独行以离偶,斯为不诡于其道也。苟不如是,则离皓其发、缁其衣、焚其书,亦逃祖繇而已耳,乐纵诞而已耳,其于道何如耶!

    客与主对,让尽所对之宾,而安心居于卑末,又有尽心尽力供养诸宾,宾有失错,又能包容,此主气也。惟恐人加于吾之上,惟恐人怠慢我,此是客气。

    校勘记

    文师第一

    圣人与天地民物同体,儒、佛、老、庄皆吾之用,是之谓大道。二氏自私其身,是之谓小道。”〔一〕

    上古无有文字,皆由五行以制刚强。今兵家亦知法五行相克,以定方位日时,然而于审声知音,则概乎未有闻也。非聪明睿智、神武而不杀者,其孰能与于斯?

    (《原官》第十无评)

    ⑩先生尝曰:“吾良知二字,自龙场以后,便已不出此意。只是点此二字不出。于学者言〔一〕,费却多少辞说。今幸见出此意〔二〕。一语之下,洞见全体,真是痛快,不觉手舞足蹈。学者闻之,亦省却多少寻讨功夫。学问头脑,至此已是说得十分下落。但恐学者不肯直下承当耳。”

    王阳明《大学古本傍释》有明隆庆刻本、清爱古香斋藏刻本。今据民国二十七年上海涵芬楼影印隆庆刻本移录。移录时,对《大学》古本原文略有删节。删节处用省略号“……”代替。

    ⒇先生曰:“人必要说心有内外,原不曾实见心体。我今说无内外,尚恐学者流在有内外上去。若说有内外,则内外益判矣。况心无内外,亦不自我说。明道《定性书》有云:‘且以性为随物于外,则当其在外时,何者为在内?’此一条最痛快。”

    大学古本原序

    〔一〕原注:“于”,施本、俞本、张本作“与”。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