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此恨绵绵无绝期 013 幕后手,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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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若@书#吧“如果本王不呢.”文浩抓起茗慎的手腕.将她揪了起來.连带着七色缂丝锦被也掉在了地上.血腥四溢.

    “主子暂且息怒.这里的味道很不对头.”江枫出自医药世家.对于这种味道很是敏感.文浩则经过江枫这么一提醒.也警觉的嗅到了那股从药香底下窜出的血腥味.

    这种味道.他太熟悉了.这是深宫里最龌蹉.最阴险的恶心气味.

    ...

    养心殿里.文轩穿着明黄色缉线绣云龙袍靠在鎏金宝座上.随手拿起一本医书.意乱心烦的翻了几页.继而抬头望了眼伫立在侧的慕容凡.询问道:“凡.你博览群书.可有医治慎妃的办法.”

    “微臣才疏学浅.实在找不出慎妃娘娘的病因.”慕容凡略表卑谦地躬了躬背.春寒料峭.他却依旧一袭紫罗半袍共黄金带.玉扇轻摇.

    这时.殿门突然“砰”地一声打开.只见白鹏飞穿着石青缎银鼠皮朝褂.风风火火的闯了进來.

    “皇上.末将……”他的话都沒说完.便被文轩扬手打断.

    “你不必说.朕不会再纵容你姐姐了.也不想听见有关她的任何事情.”文轩清冷的开口.甚至转过脸去.吝啬于给他一个目光.

    “末将..求您了.”白鹏飞轻挑衣摆.双膝跪地.这一跪.掷地有声.嘴里吐出的那个‘求’字.仿佛有千斤之重.恨不得能在地上砸出坑來.

    文轩握书的手臂一震.缓缓抬眸看向他.印象中的白鹏飞.还从來沒有如此郑重的双膝齐跪.而且也是头一次对他用上这个‘求’字.

    “起來.”文轩把医书狠狠摔到地上.喝道:“别跟朕说.若不答应你就不起來的话.你知道的.朕从來不吃这一套.”

    白鹏飞低头不语.身体却跪的笔直.

    气氛骤然变得胶凝.良久的沉默过后.偏殿处走出一名身穿葱绿柿蒂纹妆花锦袍的女子.这女子身如巧燕.肌赛羊脂.眉若春柳.眼似秋波.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手里捧着一盏清茶袅袅行至文轩身边.并奉上茶水娇声道:“皇上.喝杯热茶消消火吧.”

    “滚.”文轩怒声一喝.挥手打翻她奉上的茶水.茶碗落地乒乓粉碎.四溅的热水如雨点落在女子的手背.高高肿起一片粉红.

    灵犀吓得面无人色.也顾不得手背上的痛楚.匍匐在地连连求饶:“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文轩这才听出來是灵犀的声音.登时火气消退了几分.瞥了她一眼问道:“你过來干嘛.翊坤宫出事了吗.”

    灵犀此刻浑身发抖.筛糠似的答道:“回皇上的话.睿亲王去了翊坤宫.这会子……这会子正在娘娘的帷帐之内.而且还把所有宫人都给支走了.不知在行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摆驾翊坤宫.”文轩钢牙紧咬.五指在袖侧握的‘咯咯’直响.一脚踢开跪在跟前的灵犀.拂袖匆匆而去.

    白鹏飞见状.忙站了起來.与慕容凡相对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跟了过去.

    灵犀望着文轩的背影.心中像被无数利爪撕挠着.烫伤的手捂着绞痛的下腹.冷汗直下.到了此刻她才明白.原來皇上只是把她当作了一个安插在翊坤宫的眼线.一个发泄工具.

    ...

    “睿亲王你太放肆了.竟然擅闯帝妃的帷帐.当真以为朕不敢治你个大不敬之罪么.”伴随着一道恼怒气急的呵斥.文轩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翊坤宫寝殿.

    只见他云袖微微一扬.刹那间涌进一队御林军站了满满一殿.其实一个侍卫拔剑上前.毫不客气的把寒刃架到了文浩颈上.

    “敢拿剑指向本王.当真是活腻了.”文浩寒声冷笑间.抬腿便踢到了那个侍卫的胸口.把他踢飞到数米之外.一股鲜血瞬间从侍卫的喉咙喷出.最终眼一翻.头一歪.断了气.

    睿亲王的行事作风.向來残暴不仁.六亲不认.如今亲眼得见.更是吓的那群侍卫纷纷后退.以文轩为中心.围成了个半圆的保护圈.持在手中的剑拔弩待发.却也在微微发抖.

    “二哥來的正好.这里刚好有件事情.需要你來做主.”文浩漫不经心的说道.脚步缓慢地朝着文轩步步逼近.浑身散发出万夫莫敌的威风.气吞山河.

    文轩内心有些发虚.但面上依然不露声色.纹丝不动的矗在那里.桃眼微敛.眸光警惕的落在他腰间横跨的利剑之上.骤然一笑道:“四弟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朕定会给你做主.但你今日的擅闯宫闱之罪.朕也绝不轻饶.”

    “二哥还是先看看这些东西在说吧.”文浩不以为然的轻哼.弯身慢慢捡起地上的七色缂丝锦被.然后抓起被角边缘用力的一撕.

    只听“刺啦”一声裂锦的声音响起.顿时.掉出了十几只黑色蠕动的东西在地面.与此同时.那股飘荡在室内的血腥之气.更加浓重.

    “水蛭.”白鹏飞和慕容凡异口同声的惊呼.他俩尽管在书籍的字里行间.知道有这种‘吸血鬼’的存在.但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物.顿觉大开了眼界.

    其实水蛭的本身.并不可怕.但如果每日都被它吸食血液的人.身体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虚弱不堪.直到油尽灯枯而亡.

    “果然是水蛭.”江枫收紧了眉头.急忙转头对着文轩拱手禀告道:“皇上.快让人去准备烈酒和糖水.被水蛭附身吸食鲜血时.伤口未來得及处理的话.会有感染.如今慎妃娘娘病入膏肓.内寒外虚.要是在有感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快去准备糖水烈酒.扶慎妃去偏殿沐浴.为她仔细检查.”文轩在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对着宫人吩咐.

    原來.慎妮子的气血亏损之症.全都是这些东西给惹出來的.刚开始还以为是绝孕丹留下的后遗症伤了她的根本.害的他内疚了好一阵子.不过如今找到了病因.终于能够治愈有望了.

    “遵命.”几名宫娥怯怯上前.扶着茗慎往偏殿沐浴上药.

    待她离开以后.文浩突然冷不丁迸出一声让人阴寒透骨的声音:“查出來不管是谁.既然敢伤本王的表妹.本王就要把她碎尸万段.”

    他这话是说给文轩听的.众人皆都明白.这种手段无疑是出自妇人之手.而能害到是慎妃的人.最次也得是一宫主位.才有这样的能力与本事.

    “把翊坤宫的奴才全部传來.朕要亲自审理此事.”

    文轩隐含着怒火不跟文浩硬碰.望着地上还在蠕动的水蛭.更是恨的不行.其实他和文浩一样.只想揪出幕后黑手.除之而后快.不管是他的哪个女人.有胆子做的出.就别怪他容不下.

    ..

    夜幕降临.翊坤宫里却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文轩和文浩并肩对坐炕榻之上.白鹏飞、慕容凡、江枫依次而立.满屋子的奴才全都屏气敛声.低头跪在地上.吓得战战兢兢.冷汗涔涔.

    “是谁侍候慎妃床榻的.”文轩清冷发问.眸底尽是阴郁之火.灼灼即可燎原.

    “回皇上的话.负责整理娘娘床榻之事.一直都由奴才担当.可是娘娘待奴才恩重如山.奴才是绝对不会加害于娘娘的.”秋桂紧皱眉头.沉静说道.惨白的额角沁出颗颗冷汗.惊怕难掩.

    “巧言善变.”文浩拳头握紧.青筋直暴.隐忍的怒火聚集丹田.冷喝道:“敢快招出.究竟是哪宫指使你残害慎妃的.”

    “王爷明察.奴才也不知道.是谁要害我家娘娘.但是奴才真的是清白的.”秋桂紧咬着牙根.颤声分辨.

    “还敢嘴硬.”文浩隐忍不住爆发的怒意.起身上前踹了她一脚.继而“唰”地拔出龙凤宝剑.直指她的面门.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以前是兰皇后身边的人.本王现在再问你一次.你若仍然嘴硬.本王就毁了你的脸蛋.若还不招.就再断了你的手筋.看你到底能够硬到几时.”

    秋桂腰间被文浩狠狠踹了一脚.跌在旁边.疼得她干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文轩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斯文俊雅的面容愈发凝重起來.秋桂伺候兰皇后之时.远在慎妮子未曾嫁入端亲王府之前.他又怎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可见内奸早就身藏在王府之中.

    而白鹏飞等人.则是愣在当地.几乎目瞪口呆.皇上还沒发话呢.睿亲王就先动起手來了.就算在宫外驻兵几十万蓄势待发.也犯不着嚣张至此吧.

    这时.茗慎换了件素白色银丝折枝纱衣.披着及腰长发走了过來.她心疼不已的扶起秋桂.扬起苍白憔悴的脸蛋.气息微弱的对文浩道:“不许伤害她.我相信害我的人不是她.”

    “哐当”一声.宝剑被沉重的丢地在地.文浩甩袖负手而立.寒着脸不在言语.

    此刻.一直不曾说话的文轩.默默起身走了到茗慎跟前.一把将她横抱在怀中.旁若无人的大秀恩爱起來.

    “慎卿太过善良.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四弟也是为了咱们着想.就由着他继续审问吧.”

    茗慎尴尬的低下羞花容颜.用仅二人可听见的声音轻嗔道:“皇上.别这样.人都在看着呢.”

    “哈哈……”文轩强行把她的脸蛋贴在自己胸口.抬首对众人朗声笑道:“瞧瞧.朕的爱妃倒是怕生的紧.羞的都不敢抬头了.”

    文浩看着.心头早已怒发冲冠.只是他此刻沒有发作的借口.只好将怒火嫁接到了秋桂的身上.声音暴戾的问:“不要以为你的主子护着你.你就沒事了.你是侍候贵妃床榻的人.出了这种事.就算不是你做的.你也是万死难逃其咎.还不快把你知道的蹊跷之处.尽数招出.将功折罪.”

    “这……”秋桂顿时面露疑难.望了眼文轩的脸色.心内犹豫着要不要和盘托出.

    “你不必害怕.知道什么.但说无妨.”文轩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轻飘飘的递出了一句话.继而再次垂首.不停地逗弄着怀里的茗慎.偶尔掀起眼睑.欣赏一下文浩怒不可遏的神情.

    “那条七色缂丝锦被.是惠太后赏给我家娘娘坐月子盖的.”秋桂咬唇说道.这一句刚说完.浑身都被汗水湿透.

    皇上是出了名的孝顺.很有可能为了找人给太后顶罪.办她一个污蔑尊上之罪.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冒死说出真相.因为茗慎待她恩重如山.所以她绝不能让茗慎白白遭受这么大的委屈.

    文浩听完.恨恨的瞪向文轩.眼中的嫉妒之色.渐渐被愤怒灼干.化作一声冷戾的口吻:“皇族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太后之尊.也当如此.二哥应该不会再次护短偏私吧.”

    文轩慢慢放开了茗慎.伸手抓起案上的茶具往地上重重一砸.冷怒道:“來人.把这个残害慎妃的老刁奴关押慎刑司严刑逼供.务必问出是谁给她的狗胆.竟敢残害妃嫔.污蔑太后.”

    茗慎闻言.急的“扑通”一声.重重跪在了文轩面前.仰起楚楚可怜的素面.努力的挤出一丝酸涩的浅笑:“皇上明鉴.秋桂是被冤枉的.她只是一时受到惊吓.才会口不择言.皇上千万别跟她计较.”

    “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她侍候的不当心.本就应该处死.朕将她关进慎刑司已经是格外开恩.慎卿不许求情.”文轩说着.朝旁边的侍卫扬了扬眼.不耐的吩咐:“愣着作甚.还不押下去.”

    “嗻.”两个侍卫走到跟前.粗鲁的拽起秋桂.将她双手反剪的带出了殿中.

    茗慎颓然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秋桂消失的身影.急的泪水盈满眼眶.然而这个时候.突然传來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激荡在寂静的宫殿.伶仃作响.像一支欢快愉悦的歌谣.

    “别拦着我.我要进去找浩.”

    伴随着一声娇软而不失霜气的嗓音传入.殿门外闯入一抹赤红如焰的小小身影.來人十四五岁年纪.身段极是伶俐.貌若王嫱.鼻梁挺俏.穿了条哆罗呢的泥金红裙.外罩洋红对襟窄袖.蜂腰上盘着软鞭.头上歪戴一顶金铃羽帽.上面镶嵌了颗鸡蛋大的鸽血红宝石.彰显出她高人一等的地位.高贵中可见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