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此恨绵绵无绝期 016 芳心碎,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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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若&书*吧 文浩担忧的看了茗慎一眼.默默走出了养心殿.此时的寝宫里只剩下文轩和茗慎!

    文轩负手而立.浑身冒着冷冽的气场;茗慎则淡然的伫立在侧.气氛几乎僵冷到爆.

    “跪下.”文轩嘴里突然迸出一声怒喝.宛若雷鸣!

    茗慎应声而跪.文轩缓缓俯下身子.生硬地托起她的下颚.阴寒着脸问:“知道错在哪里了么.”

    茗慎好看的远山眉蹙成一团:“臣妾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纳兰茗慎.朕对你的容忍.已经够多了.”文轩劈面甩她了一记耳光.厉声质问道:“为什么你看见朕和灵犀在一起都不吃醋.你是从來都沒有在意过朕.还是心里藏着别人.”

    茗慎舔过嘴角溢出的鲜血.冷嗤一笑:“臣妾从未做过有违妇德之事.问心无愧.而且.皇上贵为九五之尊.不管宠幸谁都是应该的.绵延子嗣才是皇家头等要紧的大事.又岂是臣妾这幅绝孕之躯能够阻止.”

    “绝孕......”文轩怒容稍缓.语气却更阴寒:“你都知道了.是谁告诉你的.白鹏飞吗.”

    “是谁说的不重要.反正身子是臣妾自己的.臣妾最是清楚不过的了.绝孕的事情根本瞒不了多久.就算沒有人说.臣妾也会自己感觉出來的.轩郎啊轩郎.臣妾真的很不明白.为何连灵犀那样婢女出身的血脉您都能够容得下.却独独容不下纳兰家的血脉呢?”

    茗慎咬唇泣道.眼泪汪汪中映出淡淡嘲弄.于是干脆别过脸.抽噎不止道:“幸好承欢是位公主.否则.臣妾真的不敢想下去了.

    “你恨朕么.”文轩沉着脸问道.桃花眼的深处却满是怜惜.

    “臣妾不敢有恨.只望皇上也别憎恨承欢.她是臣妾此生唯一的血脉了.只要皇上肯善待她.善待我纳兰一族.臣妾此生也就别无他求了.愿一生一世侍奉君侧.偿还君恩.”茗慎仰起红肿的脸颊望着他.声音里头带了几丝恳求的意味.

    文轩一把将她拉进怀中.指尖温柔抚着她脸颊的一片红肿.软了口气道:“即便你失去了母家的靠山.依旧朕最宠爱的妃子.如果你想要个子嗣做依靠.朕将來可以立一个太子过继给你.”

    茗慎心头猛然一凛.慌忙挣开他的怀抱.连连后退几步.唇角勾起一抹凄凉:“看來.皇上是铁了心的不肯放过纳兰一族.难道.难道我大哥对您还不够忠心么.”

    “纳兰家三朝显赫.党羽众多.在朝堂早已根深蒂固.而且固伦公主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嫡妹.在皇族宗亲里面地位特殊.更加上有南宫一家和你二哥荣华一直暗地勾结.意图掌控纳兰军的兵权.这里面的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纳兰一族不灭.朕会寝食难安.”文轩神色淡得如一抹寒冰.出口的话更是冷绝.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茗慎吃力的扯动唇角.笑得苍凉而绝望:“固伦公主骄矜自傲.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二哥荣华即便跟南宫家连成一气.但祸不及我大哥这一枝族人.皇上的杀伐决断.臣妾无权干涉.但奉劝皇上一句.赶尽杀绝只会增加仇怨.还望得饶人处且饶人.”

    “朕还是那句话.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伤害纳兰家一草一木.”文轩侧过脸颊.一字一句说道.眼神冷漠残忍.心口却泛起几丝微疼.

    “可是人非草木.臣妾现在总算想明白了.什么‘安得此生两全法.不负天下不负卿’.原不过是皇上哄着我玩的.你恨毒了我们纳兰一族.恨的怕是早已渗透骨血.如蛆附骨了.所谓的万不得已.也只不过是搪塞我的借口罢了.既然我们话不投机.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等到皇上想清楚了.在來召见臣妾吧.”茗慎泪眼如霜的说完.淡漠疏离的施了一礼.便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养心殿.

    ...

    文浩伫立在养心殿外.眼睁睁看着茗慎鬓发散乱的从里面冲了出來.于是赶忙追了过去.

    茗慎横冲直撞的奔跑.踉跄的脚步险些跌倒在地.幸好文浩追了过來.及时扶住了她的手臂.

    “当心!”

    “放手.”茗慎将头压得极低.泪珠打落在文浩的锦墨镶金袖口.一片刺骨的寒凉.跟着内心的凄凉哀伤晕染开來.

    文浩紧握住她的小手.双眼布满浓浓的疼惜.“我就是不忍见你屡次跌重.所以才迟迟不肯放手.”

    说话的同时.一缕凄冷的春风拂过.掀起了茗慎鬓角凌乱的发丝.露出脸色上五根鲜红的指头印.

    文浩触目镇痛眉峰.抚着她脸上滚烫的红肿.怒的难以言喻:“他.又对你动手了.”

    “请为我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好吗.我最不想的.就是让你看见我如此狼狈的样子.”茗慎倔犟别过脸去.紧咬住唇片.努力不让喉咙里的哭泣之声发出.

    文浩用力的把她扯入胸膛.并把她的脸蛋强行按在自己心口.信誓旦旦道:“跟我走吧.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他不知道珍惜你.让我來珍惜吧.”

    茗慎痛苦的紧闭双眼.不想再听见‘跟我走吧’这种类似蛊咒一般的话语.就算文浩真有本事带她走.可她的家族和承欢都在这里.又如何走的了呢.

    “不要在跟我说这些犯上的话.”茗慎挣扎着说道.由于太过激动.扬手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文浩的脸颊.

    “你以为你是谁.司马相如么.可惜我却不是卓文君.做不來那种跟男人连夜私奔的丑事.而且我也不是李香君.不会为了溅出有情有义的鲜明传奇.而有什么义烈决绝的壮举.我不过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小宫嫔.在我的骨子里.流不出《桃花扇》里那种亮烈夺目的血!”

    文浩沉默不语的看着她.侧脸火辣辣的痛着.这是第一次有人敢煽他的耳光.驰骋沙场多年,受过大伤小伤无数.都沒有皱过眉头.此刻却因为这小女人的一个耳光.痛的嘴角抽搐.这样的痛就像万箭穿心.刮骨焚心.

    白鹏飞奉命面圣.刚巧看见不远处的茗慎.挣扎着甩了睿亲王一个耳光.他还以为是睿亲王在轻薄茗慎.急忙快步向他们这边走來.

    此刻的文浩早已怒极.突然一把握住了茗慎的纤细玉腕.眸中燃烧起一片熊熊烈火:“为什么始终都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在你的眼中心上.我终究比不过他.对吗.”

    你是我窗前的明月光.你是我心口的朱砂痣.但是这样的话茗慎却沒有告诉他.只是讽刺一笑.再度冰冷决绝的甩开了他的手.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我们之间.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

    她在与文浩墨色锦袍擦肩而过时.又忍不住的低喃了一句:“珍月儿公主是天上皎洁的明月.南安王捧在手心儿里的掌上明珠.和你最为般配.王爷应该珍惜.”

    “不许走.”文浩横臂拦住了她的去路.眸光深谙.敛了所有情绪.声音冰冷的有些骇人:“你什么意思.我跟珍月儿之间根本就不是……”

    他想告诉茗慎.他和珍月儿沒有那种关系.但是话还沒來得及说出口.只觉得脖颈微寒.仿佛有利刃的锋芒抵触在了他的后脑.

    “放慎妃离开.”白鹏飞紧握着七寸青峰指着文浩.眸中怒火暗生.

    “本王生平最恨背后袭人.你简直是在自寻死路.”文浩冷哼一声.旋转身形与白鹏飞的身影纠缠在一处.霎时刀光剑影.火花四溅.兵刃碰撞翁明之声格外刺耳.

    “你们不要打了.误会一场.赶紧都停手.”茗慎焦急地劝架.可他二人像是沒听见似的.愈发打的不可开交.

    白鹏飞是武将世家.功夫自然不错.只是面对浩这样强劲的对手.逐渐落败.身上多处已经挂了彩.但他丝毫沒有退却的意思.

    只见文浩手中的龙凤剑一闪.正对白鹏飞面门刺去.白鹏飞半跪在地.额头大汗淋漓.早已失去了反手的余地.只能绝望的紧闭了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不要伤他.”茗慎急忙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白鹏飞的面前.颤颤地迎上文浩深谙的眸子.急道:“你走.我不许你伤害他.”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文浩紧握的龙凤剑的手.发出骨节相撞的脆响声.

    他是个男人.自然能把白鹏飞对茗慎的一腔爱慕与呵护看的真真切切.只是沒想到她竟然也会护着他.这让文浩心中的醋意更浓.

    茗慎看了一眼身侧的白鹏飞.许久后.淡声答道:“他是我的知己.”

    “知己.”文浩微微挑了下眉.收回了手里的龙凤剑.以冷声警告道:“哼.白鹏飞.今天本王给你父亲白威一个薄面.如果下次再敢拿剑指着本王.本王就让你们白家绝后.”

    说完.又瞥了眼茗慎满心担忧白鹏飞伤势的样子.心中妒火更甚.气的甩袖绝尘而去.

    茗慎见白鹏飞伤势严重.便将他带回了翊坤宫包扎.皇宫里最忌讳兵刃厮杀.所以茗慎既不敢声张.更不敢宣御医.只好自己亲手她上药包扎.

    “你.好点了吗.”

    “皮外伤而已.不敢劳烦慎妃娘娘费心.”白鹏飞忍痛笑道.包裹胳膊的白纱上徐徐殷出一片血迹.

    茗慎见那刚包扎好的胳膊又开始流血.不禁惊慌失措:“怎么又流出这么多血來.本宫还是传召御医來吧.”

    “沒事.娘娘不必担心末将.末将这会子还有要紧的事去养心殿回奏.先行告退了.”白鹏飞故作轻松的笑笑.拄着剑狼狈的站了起來.

    茗慎忙去扶他.并拉他坐了回去.“你先别走.本宫还有话想问你”

    “慎妃娘娘有什么想知道就问吧.末将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鹏飞内心忐忑的坐下.望着近在眼前的茗慎.鼻端呼吸着她身上的静莲香.心乱如麻.

    “你说过要帮本宫查出杀父真凶.可为何那天之后.便不见了踪影.”茗慎清澄圆转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白鹏飞.不温不火的问道:“可是在躲着本宫.

    白鹏飞面色微微一震.旋即讪笑道:“末将这段时间比较忙.所以疏忽了娘娘交代的差事.的确罪该万死.还望娘娘体谅末将的难处.”

    茗慎嗔视着他道:“既然有罪.就要将功赎罪.你不用万死.本宫今日也不刻意为难你.只是想问你一些话.你可以不用回答.但如果本宫说错了.你尽管摇头就行.”

    “娘娘想问什么.”白鹏飞狐疑的望着她.只觉的她的神态很不对劲.好像是知道了点什么似得.

    “皇上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本宫了.但是本宫不相信.所以才來找你求证下.家父的死音查到内侍监就断了线索.很明显是我们打草惊蛇.让真凶有所防范.隐觅了起來.皇宫想隐藏一个人不容易.除了首领太监李玉有这样的手段和权利.本宫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躲得过翊坤宫的日夜盘查.”茗慎的语气似是随意.眸光却温冷如玉.像是认定了一般.

    白鹏飞望着茗慎的眼神变得复杂.不点头也不摇头.而是充满了赏识.沒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聪敏.短短几个月时间.就窥察到了一切始末原委.

    茗慎见白鹏飞不语.冷笑一声.继续道:“如果那个杀死我父亲的真凶是李玉的话.那么.在这里宫里能够使唤得动他的人.除了惠太后.就只有皇上了.你说是不是.”

    “是……是……”白鹏飞附和着点头.突然惊觉她话里的矛头指向了皇上.急忙又摇头道:“不是……不是……”

    茗慎沒有理会他的否认.只死死握住了他的手.激动道:“是皇上等到本宫走出宗人府后.派李玉带人过去勒死了我的父亲.然后制造成自缢的假象.将流言蜚语嫁接到我的身上.是不是这样的.”

    白鹏飞抽出双手.稳住她的双肩.力图她冷静下來.缓缓吐出了真相:“事情不是娘娘想的那样.其实当末将查到李玉身上的时候.也怀疑是皇上做的.后來听皇上说起.那件事其实是惠太后指使李玉去做的.皇上不过是替太后担了个虚名罢了.娘娘可千万别误会皇上啊.”

    茗慎怔怔听完.目露死灰般的失望.苦笑道:“如此说來.惠太后杀我父亲的时候.皇上是知道的.可他根本不想去阻止.因为他心里也是想让纳兰家的人死的.如今我终于想明白了.先是借着贵太妃自戕來削弱纳兰一族.然后给我吃下绝孕丹.呵呵.....什么专宠.什么恩典.全是在为灭纳兰家做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