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此恨绵绵无绝期 022 痴情浓,以身当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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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若|书|吧 “暴君.我要杀了你.”她发疯似的嘶吼.剑迎风出鞘.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文轩咽喉.

    剑光逼近文轩的瞬间.白凤兮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用自己的身体迎了上去.长剑“噗嗤”一声穿透了她的左肩.锥心的刺痛随着肩头血红扩散蔓延全身.

    文轩神色剧变.明黄色的身影凌空而起.对准雪嫔的胸口抬腿就是一脚.下一刻.只听她惨叫了一声.口中喷出一片血雾.像只断线的风筝般飞出了数米.头撞在了绯雪台下面.

    这时.侍卫们如一波潮水般涌了上來.将刀剑纷纷架在南宫雪的脖颈上.而她则两手紧捂胸口.额头和嘴里不断的涌出鲜血.妩媚的容颜完全被恨意扭曲.好似凄厉怨的恶鬼.

    “凤兮.你怎么样了.”文轩抱着受伤的白凤兮.暗眸之中.波澜涌动.是谁要她多管闲事.那一剑.根本伤不到他分毫的.

    “臣妾无碍.只要皇上沒有伤着就好.”失去意识前.白凤兮傻傻一笑说道.带着对文轩一如既往的热渴和爱慕.陷入了昏迷.

    “來人.送凤贵……”文轩微微一顿.遂道:“送凤贵妃回关雎宫.立即宣太医院的所以御医过來抢救.”

    说完.他把白凤兮交到白鹏飞的手里.并好生吩咐嘱咐了一通.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沒想到他这一生.也有这样一个红粉知己愿意为他去死.

    何其幸哉!

    白鹏飞带着重伤的白凤兮匆匆离席.西林坤一把揪起南宫雪的发髻.把她毫不客气的扔到了文轩跟前.请示道:“皇上.她怎么处置.”

    文轩转眼撇着南宫雪的狼狈之态.眸中闪过阴狠寒光.勾唇冷笑道:“雪贵嫔南宫氏.自入宫闱.得沐天恩.封赏日隆.圣眷优渥.但却持宠而娇.屡犯宫规.嫉妒成性.包藏祸心.如今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弑君伤人.如此不尊不忠.妇德尽失之恶行.罪当诛连九族.即日起褫夺封号.贬为庶人.予明日午时凌迟处死.南宫家教女无方.深负皇恩.难逃连坐之责.九族之内所有成年男丁全部午门斩首.妻女家眷一律流放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非召永世不得返京.”

    茗慎一听文轩说要株连九族.心中猛地一沉.南宫家和纳兰家惺惺相惜这么多年.并且结有姻亲之好.此番铁定是难逃牵连了.这下她算是全部明白.文轩之所以故意逼迫南宫雪走上极端.不过是借着给南宫家定罪为名.好对纳兰家下手.

    想到此处.茗慎急忙走出席位.僵硬的跪在地上.急忙撇清干系:“皇上.南宫雪行刺一事.和纳兰家沒有关系.还请皇上明察秋毫.切莫诛连无辜.”

    文轩不置可否.也不看她.旁边的兰皇后却突然伸手指住茗慎.厉声喝道:“慎妃别再包庇你的母家了.谁不知道南宫家和纳兰家几世交好.同气连枝.出了这样的事情.纳兰家断然是逃不了干系的.而且南宫雪自嫁给皇上就一直深受皇恩.若不是有人教唆.她怎么会行刺皇上呢.本宫看來.定是你们纳兰家和南宫家蛇鼠一窝.觊觎皇位.所以才教唆南宫雪刺杀皇上的.”

    兰皇后的话句句都是极为犀利.每一条罪都能够让纳兰家遭受灭顶之灾.

    众人皆都愣在了当场.荣禄见势不妙.也急忙离席跪地.铮铮分辨道:“皇后娘娘条条罪名愣是不容分说的往纳兰家头上扣.但是微臣对皇上一片忠心.可昭日月.还请明查.”

    文轩扫了荣禄一眼.又把视线落到茗慎身上.旋即起身走了过去.弯身扶起茗慎清浅一笑:“慎卿快起.你不必如此担忧.朕一定会好好彻查此事.不会冤枉了你的母家.”

    是这样么.茗慎迷惘的看着他斯文俊雅的容颜.只觉得浑身发冷.她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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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果然不出茗慎所料.南宫雪在第二天被凌迟处死.南宫一族全部斩首.无一幸免.妻女一律流放边关.在此同时.西林坤在朝堂上拿出了一份南宫雪在死前

    亲笔写下的口供.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南宫雪临死之前.撒下了这个弥天大谎.大抵意思就是承认了纳兰家和南宫家密谋造反.唆使她行刺皇上的事情.

    昨天还是证据不足.今天就人证物证俱在.且还是死无对证的那种.文轩雷霆盛怒之下.不但褫夺了荣禄世袭将军的爵位.还将纳兰一族的全部人口都关进了宗人府.仅仅一夕之间.百年鼎盛的纳兰一族成了颠簸在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西风相催.秋事逼紧.

    狡兔死.走狗烹的这一天终于到了.当茗慎得知了朝堂的变故之后.在也耐不住往昔的沉静.急奔养心殿去找文轩.希望能够说服他放纳兰家一条生路.

    ...

    养心殿里.博金熏炉冒出烟雾袅袅.香气萦绕.

    文轩穿了套简洁利落的百蝶穿花金红箭袖.斜歪在暖的临窗炕榻上.悠闲的执杯品酒.腰带处有玉色纹理点缀.打破了金红一片的骄奢.金冠端正生辉.映着惺忪倦怠的狭长双眼.显出几分微醺的轻浮.

    其实.他一直都是个非常自律的人.平时几乎滴酒不沾.今天却喝到了忘形地步.大概也是心情不好的原因所致吧.

    按道理來说.他应该高兴才对.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南宫和纳兰两大势力并除.可是.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來.因为他知道.茗慎肯定更加恨他了.他们之间那点微薄的情分.似乎就要断送在这里了.

    正值他郁闷难抒的当口.李玉神色匆匆的走了进來.面色极其难看的回道:“启禀皇上.凤贵妃娘娘已经沒有性命之忧.而且还怀了.......两个月多的身孕.”

    “你说什么.她怀孕了.这怎么可能.而且还是两个月多的.”文轩惊诧的瞪眼问道.酒立马就醒了大半.他和白凤兮欢好时都会焚烧桃花香避孕.按道理不应该会怀上孩子的.就算侥幸怀上了.那也应该是一个月左右.怎会是二个多月呢.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红杏出墙了.

    “孩子是谁的.查出來了沒有.”文轩咬牙问道.目中泛起凛冽寒芒.握着酒杯的手掌也在逐渐收紧.

    “两个月前.好像慎妃的大哥去过关雎宫.”李玉一个哆嗦.颤颤的回答.他是文轩近身侍候的人.所以很多事情不用多说.他心里都是明白的.

    文轩云袖一扬.怒火沸腾.狠狠砸了酒杯.眼底横生狠色:“去传朕的旨意.纳兰家意图谋逆.全部问斩.妻女一律充作军妓.至于纳兰荣禄.把他给朕碎尸万段了喂狗.”

    “奴才遵旨.”李玉胆寒的埋首应道.连滚带爬地向外而去.就在这时.从外传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环佩伶仃之音.紧接着一个行色匆匆的人影.乍然闯入暖之中.

    文轩斜眼望向暖门口.猛一皱眉道:“后宫不得干政.慎卿还是跪安吧.”

    茗慎像沒听见一般.自径走到文轩跟前.跪下身道:“请皇上放了臣妾的大哥.放过纳兰一族.”

    “如果朕不同意呢.你奈我何.”文轩咧嘴一笑.眼皮泛起了桃色嫣红.

    “皇上若是不同意.臣妾就把你弑父逼君的事情给宣扬出去.”茗慎脊背挺直.骄傲的迎视着他略显朦胧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

    “你威胁朕.”文轩笑意不减.但眸底深处却荡起了几丝寒厉.

    茗慎嘲弄一笑.不卑不亢道:“臣妾不敢.臣妾现在是在求您.”

    “求朕.”文轩嗤笑一声.倾身向前.两指板起她苍白尖尖的下颚.挑眉反问:“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么.”

    “什么意思.”茗慎目中满是迷乱不解.嗅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心中有点慌乱.

    虽然平时他的言行也偶有轻佻.但这次却十分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來.

    “爱妃不是很会揣度圣意么.朕想要什么.你会不知.”文轩邪魅而笑.酒意上头.神智渐渐昏乱.信手把抓起茗慎的手腕大力一扯.使她不能自主的跌入他的怀中.

    茗慎也不挣扎.只是撇过脸去.冷然蹙眉道:“是不是这样.皇上就会放过纳兰家.”

    “你说呢.”文轩将唇凑到她的耳边.倦眼昏醉的低笑.

    “如果皇上要用这种方式才肯放过我的大哥和纳兰家.臣妾只有奉陪.但愿皇上做过后.不要再次食言.”茗慎说完.紧紧闭上了双眼.贝齿狠咬着唇瓣.好像要奔赴刑场一样.满脸视死如归的悲壮.

    “纳兰茗慎.你要记住.你是朕的妃子.侍寝本是你的份内之事.不是你交换条件的筹码.”文轩说着.两手狠狠握住茗慎的双肩.将她牢牢摁在榻上.随即俯下身來.用全身之力压制住她的挣扎.对着她的脖颈狂热的吻了起來.

    “君子一言九鼎.更何况你是九五之尊.岂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尔反尔.”茗慎胡乱摆动着脑袋.身体下意识的卷缩紧绷.一对原本精灵绝艳的眸子.此刻因屈辱而变得模糊通红.羞愤难当.

    “朕这样要你.跟用强有什么区别.”文轩看到她如此痛苦的样子.怒气卓然地从她身上起來.披上外袍就要往外走去.

    茗慎身上一轻.登时大惊.慌忙抓住他的手臂.又急有乱的开口:“别.....别走.”

    文轩闻声失措.先是以为自己听错.待看到抓住自己的手臂的纤手.这才受宠若惊的回身.猛然一把将茗慎拥进怀中.气力之大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血肉中一般.直痛的茗慎眼泪下坠.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源源不断.

    “就这么不甘愿吗.”文轩的唇角吻过她泪湿的脸颊.隐忍着怒气.拧眉问道.

    “不……不是的.”茗慎摇了摇头.眸中擎着委屈的泪光.美得失去了真实感.就像一片一碰就会破碎的雪花.顷刻即逝一般.

    “纳兰茗慎你给朕听着.天下美人后宫应有尽有.取之不尽.用之不完.朕还不稀罕去上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还有.你是当年先皇赐给朕的女人.你的身体本來就是属于朕的.所以你用朕的东西來换他人的性命.朕是不会上这种乌龟王八蛋当的.”文轩借酒装疯的说完.起身打算离开.

    其实.他的心中是清明如镜的.只是不愿意看到茗慎如斯痛苦.也不愿看着她为了家族而勉强自己承欢成宠.所以才打算现行离开.让彼此都暂时冷静一下.却不料他的脚刚刚踏出暖的门槛.就听见身后传來一声冷冽决绝的声音.

    “皇上如果走出养心殿.臣妾就跟纳兰家一起赴黄泉.”茗慎踉跄的跪地.拔下头上的金簪.狠狠抵在自己的咽喉.嘴角噙着一抹凄绝的笑色.

    “你敢拿死來威胁朕.”文轩回身瞪着她.眸中怒火灼灼.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冷怒口吻扬声道:“來人.现在就去把纳兰荣禄给凌迟处死.碎尸万段.”

    “遵命.”殿外立刻朗声回应.接着就是一队脚步声渐行渐远.

    茗慎见他心硬似铁.半点回旋余地也无.便手腕狠地用力.将金簪猛的刺破了咽喉处的皮肉.霎时鲜血如溪水般喘急地往外流淌.源源不断的浇灌在文轩的心坎.将他心若坚石的决心冲的涣散.

    文轩心里咯噔一下.快速的打落她手里的簪子,朝着外面凄厉的怒吼道:“來人.把纳兰荣禄给朕放了.把纳兰一族的所以人的都放了.让他们滚到宁古塔自生自灭.就不必给披甲人为奴了.”

    “遵……遵命.”殿外惶恐的应了一声.连忙快步去追上一队离去的御林军.

    “你们.快去宣御医.”文轩对着外宫人急喝一声.又慌忙从血泊中抱起茗慎.便大步往养心殿的寝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