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莫道半点不留情 016 避孕汤,新不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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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最薪zんаńɡ櫛佰dù搜索╰{好}[若】 【书】 /吧\西子已然会意.按照往日的惯例.吩咐身边端着‘事后汤’的小太监.和几个亲信一起进入殿内.

    他看着衣衫半挂在肩上的兰婕妤.青丝凌乱.俏脸含春.当真是个盈盈娇花一般的美人.难怪皇上会加以宠幸.只可惜.她终究不是慎主子.不过一个代替品而已.

    西子不由在心中一叹.朗声道:“皇上有旨.兰婕妤侍寝辛苦.特赐补汤一碗.”

    紧接着.他身后的一名小太监机灵地上前.高高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跪在床下.低头恭敬道:“恭请婕妤娘娘享用.”

    刺鼻的药味扑入鼻间.兰婕妤乍然变了脸色.红潮未退的面上布满难以置信.

    她好歹在宫里呆了几个月.岂会不知道这补汤就是不让她怀有龙嗣的‘事后药’.不.皇上那么宠爱她.一定不会这么绝情对她的.对.肯是有人妒忌她.要加害她.

    “不.本宫不喝.”兰婕妤咬着嘴唇.凄惶地摇头.“皇上那么宠爱本宫.是不会这样对我的.”

    西子见状.面露为难的劝道:“婕妤娘娘还是遵旨行事吧.别让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为难.”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兰婕妤觉得西子是在嘲讽她.顿时柳眉一横.狠狠抽了一个嘴巴子在西子脸上.语含戾气道:“狗奴才.竟然嘲讽本宫.快说.到底是谁派你來加害于我的.”

    西子捂着脸.恨恨的咬牙.他可是打小跟在皇上身边长大的.而且最是和气好说话的人.所以后宫里的妃嫔主子们见了他.哪个都要奉承三分.他几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可奈何这位兰婕妤.如今刚得圣恩.他也不好发作.只得忍了下來.

    西子按下心头的不忿.赔了笑脸道:“婕妤娘娘请息怒.奴才就是有包天的胆子.也不敢假传圣旨.在龙嗣大事上动手脚不是.”

    兰婕妤冷静下來.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但是自己好不容易承宠一回.万一怀上孩子.便可母凭子贵.一飞冲天.所以她还是不想喝下那碗避孕的汤药.

    于是.她突然放软了姿态.“扑通”一声跪在西子身前.哭着哀求道:“求求你了西公公.别让本宫喝这个药.求你带本宫去见皇上吧.皇上见了本宫.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君无戏言.皇上岂会出尔反尔.”西子哧了一声.肿起的嘴边牵扯一丝抽搐的疼痛.冷笑说道:“奴才还是劝娘娘乖乖把汤药喝了吧.否则触怒了龙颜.与您的恩宠无益.”

    “不.本宫就是不喝.我要去见皇上.我现在就去找他问个清楚.”她颤抖的说道.忽然如疾箭一般地往殿外跑去.

    西子见状.忙给旁边的几个太监使了个眼色.这几个人都是宫里的老人.知道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很快追了过去.上前摁住了想逃走的兰婕妤.

    一个太监扯住她的头发令她面朝上.另一个太监熟练的掰开她的嘴.西子亲手将那碗凉透了的苦涩汤药.强行灌入了她的口中.

    兰婕妤被呛住.难受的咳嗽几声.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阉狗.居然敢这样对待本宫.等到本宫见了皇上.一定让他把你们通通仗毙.西公公.今日的仇本宫记下了.走着瞧吧.本宫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哎呦.那奴才可就拭目以待了.”西子不以为然的轻笑.接过小太监递上來的帕子.擦了擦手后随手一扔.带着一群人离开了关雎宫.只剩下脸上失去血色的兰婕妤.瘫坐在冰冷的地钻上.悲悲戚戚的哭泣起來.

    ...

    随着秋尽冬残.婉皇后生下了属于文浩的第一位皇子.由于他膝下并无子嗣.所以对中宫嫡子分外看重.不仅为此大宴群臣.更是开库济民.大赦天下來庆贺此事.

    圣旨一下.举国欢欣雀跃.宫中处处张灯结彩.宫人们也开始忙忙碌碌.大宴小宴不断.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莫名欢喜的神色.

    婉皇后也发下了丰厚的赏赐给后宫众人.如今的她真正成为了这宫里的头一份尊贵.实实在在的坐稳了中宫的凤椅.焉能不得意.

    在她坐月子期间.宫中的大小事宜.全都交由深得她宠信的兰婕妤代为协理.

    由于兰婕妤侍寝居多.自然也看见了文浩胸口刻有“慎”字的刺青.因此早就对茗慎怀恨在心.自打掌权了以后.又顺承婉皇后的心意.越发肆无忌惮的作践起昭阳殿來.

    渐渐的.昭阳殿内的宫人不动声色地日益减少.最后连粗作洒扫的太监们都不见踪影.而侍侯起居的宫女.也只剩秋桂一人.

    茗慎不忍看她独自辛苦.便也帮着她做活计.虽然她这些年处优养尊惯了.不适应劳作.但是有些事情.是她很小的时候就会做的.所以打扫宫殿.洗衣做饭的一些事情.做起來还是很得心应手的.

    唯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茗慎倦倚西风.听着连别殿的箫鼓.难以入眠.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华丽冰冷的昭阳殿化作了天上的广寒宫.深深禁锢住一段空洞的韶华.这样悠长悠长的寂寞无忧无喜.却让人度日如年.

    这边是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而那边却是芙蓉帐暖度春宵.始是新承恩泽时.

    ...

    关雎宫的寝殿内.烛光昏暗、春光旖旎.

    芙蓉色的流云百蝠罗帐如流水静静蜿蜒到地上.笼出一个小小天地.经历了一场云雨巫山以后.文浩搂着兰婕妤的雪润的香肩.心不在焉地倚在明黄的靠垫上.光影忽明忽暗的照在他冷峻如冰的脸上.神情显得高深莫测.

    “皇上.您怎么了.”兰婕妤嗓音软糯的问道.语调里还沾染了几分情﹡欲微喘.白皙的小手细细抚摸着他胸口的“慎”字.心头一阵针刺.

    她扬起一双漾著妖媚气息的大眼.怔怔望着眼前冷峻无俦的男人.

    他是大金至高无上的君王.文韬武略.权势财富于一身.兼有年轻健壮的体魄和宛如天神般俊美的面孔.可谓是占尽了人间风流.又有哪个女子不为之心动.

    还记得他初见她时.眼里迸发出的那种惊讶.让她真的以为自己从此便可以飞上枝头.当高高在上的金凤凰了.可是相处下來却发现.事情仿佛并非如她所想的那样.

    虽然.他真的很宠爱她.抛弃了倾城倾国的奸妃纳兰氏;冷落着艳冠京都的美人江贵嫔;甚至还刻意疏远高贵典雅的婉皇后;也不在理会跟他青梅竹马的月昭仪;对新进宫的珍玉儿公主和苏美人也都淡淡的;只一味的临幸关雎宫.大有摒弃三千.独宠她一人的趋势.

    可是.她心里却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仿真的赝品罢了.因为每次除了欢好的时候能从他眼里找到一丝温柔.其他时候他对自己都是心不在焉或则若有所思.而且每次完事以后.他总是一言不发的离开.然后就会有太监奉旨前來.端给她一碗苦涩的‘事后汤’喝.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自己的年轻貌美.加上百般的迎合.就比不过慎贵人那个红颜迟暮的旧人吗.

    不.她不能接受.她不要做一个仅供皇上发泄性﹡欲的赝品.她要取而代之.让皇上像传言中爱慎贵人那样.轰轰烈烈的爱着她.唯有这样.才算是真正的宠冠六宫.

    “皇上不说话.可是嫌臣妾伺候的不好.”兰婕妤低声下气的问道.分开两腿跪在他的身上.纤臂勾在他精健宽阔的肩颈上.双眼闪现楚楚的水光.

    “怎会.”文浩失笑道.仿佛未曾料到她敢有如此放肆的举动.眼中微有讶异.

    他出神的望着身上衣衫褪尽的美人.一头青丝柔婉的披在雪白的身躯.黑白相间.胸前挂着一片鲜红的肚兜.令傲人高耸的双峰显得若隐若现.修长的玉腿就跪在他随手可触的地方.这样香艳的美态.估计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心猿意马吧.

    更重要的是.她对他可是绝对的顺从和温柔.从來不会像那个该死的小东西一般.只会惹他生气.仅管如此.他每次和她欢好之后.心中还是会产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就像刚才.明明进入了她的身体.脑海里想着的人.却是那个小东西充满哀怨又不肯屈服的泪颜.那般的楚楚可怜.令他的一颗心莫名其妙的躁动.潜意识的将身下的女人.当成了那个小东西來狠狠的疼爱.

    可是.即便她俩的眼睛在相似.出身在相像.她终究不是慎儿.不是那个让他见之不忘.思之如狂又割舍不下.爱恨不能的小东西.

    兰婕妤沒想到美色当前.皇上居然也会走神.当下心中危机感更重.

    于是.她再也顾不得羞臊与矜持.鼓足勇气将自己鲜活的肉体贴附在文浩身上.俯唇在他耳边婉声求恳道:“皇上.求求您别再这么忽冷忽热的对待兰儿好吗.慎贵人负了您.让兰儿來爱您吧.让兰儿來做您心头的刺青.让兰儿來取代慎贵人在您心中的位置.兰儿向您保证.绝对不会惹您生气.也不会欺骗背叛您.更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情.就让兰儿一心一意陪在您身边.为您生儿育女.陪您白头偕老吧.”

    “你知道的挺多啊.”文浩漫不经心的把她推开.目露冰寒.冷笑质问她:“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打探起朕的事情來了.还有.慎贵人究竟如何.何时轮到你來评说长短了.”

    兰婕妤沒想到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吓的打了个哆嗦.忙匍匐在了一旁.磕头求饶道:“皇上恕罪.是臣妾一时糊涂.失了分寸.还请皇上宽恕一回.”

    看着她诚惶诚恐的模样.文浩也沒多说什么.只是起身走到紫檀衣架旁.自己动手披上了衣裳.兰婕妤见状赶忙殷勤的上去帮忙.却被文浩给拦了下來.

    “兰儿.朕顾念你出身不好.已对你格外优容了.但是.你千万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有些话.是你不配说的.还有一事.乖乖的喝药.别在为难西子他们.西子从小跟着朕忠心耿耿.朕都沒舍得动过他一下.你就是打狗.也得看看主子是谁吧.”

    丢下这样一番话.文浩便不想在跟她多言.看了眼跪在地上流泪不止的兰婕妤.拂袖夺门而去.

    她也不过是眼睛长得和慎儿有几分相似罢了.论及品行和心性.都差他的慎儿太多了.不禁仰望着天上皎洁的明白苦笑.暗自感叹道:“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余.将缣來比素.新人不如故.”

    ...

    昭阳殿失宠一事.在后宫众人眼里.已然成了人尽皆知的定局.寒冬渐渐來临.茗慎本就体弱畏寒.每日还要做一些杂役.因此渐渐消瘦下來.在绝色倾城的容颜.也禁不住柴木油盐的摧残.加上从未做过粗活的手.总是磨损的特别厉害.很快茗慎的手上便生了冻疮.

    这日午后.茗慎蹲在昭阳殿的庭院中洗衣服.由于此刻的她失宠于皇上.又跟皇后有过节.即便有些体己首饰.也很难换來好的东西.所以炭火仅够做饭生火用.只得用冷水來洗衣服.

    冬日的水冰凉刺骨.衣裳偏偏又厚又硬.所以她洗起來的特别的吃力.承欢倒是很懂事的不去打扰她干活.只领着两岁的弟弟在一旁玩耍.

    秋桂拿着扫帚从偏殿出來.一见茗慎冻伤的手浸泡在冷水里洗衣.忙丢下扫帚过去.心疼不已道:“主子.您的手都冻伤成这样了.还是让奴才來洗吧.”

    “好吧.”茗慎也不矫情.起身在裙子上擦了擦又疼又痒的小手.拎地上的扫帚开始扫地.秋桂看着难过不已.劝道:“主子.去跟皇上说句软和话吧.奴才相信.皇上绝对不会忍心让娘娘成天这样度日的.”

    茗慎边扫着地.边冷笑:“说什么.他如今有新人在怀.哪里还会管我们死活.”

    秋桂搓着衣裳的手停了下來.抬头道:“依奴才看.皇上未必就真的喜欢那兰婕妤.说不定是耍起了小孩脾气.想故意气气您.好让您吃醋.让您在意他.说不定此刻.正等着你去找他哭闹呢.”

    茗慎被灰尘呛得咳嗽了几声.沙着嗓子道:“这个兰婕妤年轻貌美.又性情温和恭谦.就像一块温润的美玉.轻轻握在掌心不会感觉刺痛.就算刚开始他是在赌气.可日久月深下去.难保不动真情.像他这样的男人.就需要有个谦卑的女子心悦诚服的去敬仰尊崇.然后分享他的一切.才算圆满.”

    秋桂埋头揉着冷水里的衣裳.哀叹道:“这皇上也真够狠心的.当初宠主子的时候.赶都赶不走.如今却.怎么盼都盼不來.”

    两岁多的小武启听到这话时.跟承欢玩花绳的手微微一停.往茗慎和秋桂那边看了一眼.旋即咯咯笑着继续玩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