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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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梦中被人捏了鼻子。归晚不予计较。张了嘴呼吸。不想。马上嘴巴也被堵住了。她使劲摇头想要避开。可是那恼人的东西就是如影随形。她憋得小脸通红。终于只听得有人低笑:“小懒虫。起來了。”

    在连番骚扰之下。尽管仍是十分渴睡。她总算不情不愿地醒來了。

    “终于肯醒了。”林千夜支着手兴致盎然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刮过她的脸。

    那床幔的眼色有点熟悉。却断然不是她房中该有的陈设。对于自己的淡定。归晚内心极度悲催。最近大抵被林千夜修理得沒了脾气。现下。莫名其妙地在他床上醒來。看到只着中衣的他。她竟然连计较的心思都沒了。

    不计较归不计较。表面上仍是需要意思意思。以示矜持的:“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本意是敷衍。可惜那点悲催直接被她写在了脸上。兴师问罪的话。十分不协调地被表现得如丧考批。

    “你昨晚喝醉了。”林千夜面不改色地道。

    归晚点点头。表示知晓。她着实沒有追究的兴趣。反正是演戏嘛。又不是沒有同床共枕过。太过斤斤计较就显得矫情了。她撩开被子准备下床。却被林千夜按住了脑袋:“不想知道你是怎么进这个房间的吗。”

    真是个无聊的问題。归晚暗自翻了个白眼。林千夜的书房与这里就隔了一条回廊。她能想起來的最后片段就是在书房里下棋。除了林千夜抱她过來的。还能是怎样。总不可能是她半夜梦游吧。

    为了不枉费他问话的辛苦。尽管早早想到了答案。她仍是配合地问了一句:“我是怎么來的。”其实。只要他给个过得去的解释就行。就算不给她也沒意见。谁叫她从來都不记得醉酒之后的事情呢。

    林千夜似是想笑:“昨夜你醉得一塌糊涂。拽着本相的袖子非要跟本相同塌而眠。”

    “啊。”归晚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大大的。这个答案。果然比梦游走进他房间更加惊悚啊。也正因为如此。才沒有了可信度。她下意识地反驳。“你骗人的吧。我酒品向來很好的。”他这是诬陷。红果果的诬陷。她就算喝成了一堆烂泥。也不可能这般是非不分。忠奸不辨。跟着他这个大坏蛋走……还进了他的卧房。

    林千夜似笑非笑:“唔……是很好。”揪了揪她的中衣领子。意有所指。

    归晚低头一看。饶是她自以为淡定。仍是吓得惊叫了一声。哧溜一下滑进被窝里。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

    中衣里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沒有。胸前的大片腻滑。因为林千夜掀开领子的动作。大半露在了空气中。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粉红色的顶端。

    自然。衣裳里是什么都沒有穿的才是正常的。不要以为林千夜有多好心。昨夜帮她清理完。随手裹上外衣。那是为了自己着想。若非如此。他早把她光着塞进被窝了。

    见归晚只露了个小脑袋在外面。像一个白色的大包子。林千夜又忍不住拿手指戳她的小脸。调笑:“该看的。不该看的。本相都已经看到过了。这时候遮不是多此一举么。”

    归晚红着小脸恨不得咬他一口:“我的肚兜呢。”

    林千夜伸手微微掀开了一点床幔。归晚一探脑袋。瞬间呆住了。床前十几步的地方。赫然躺着她那个月白色的肚兜。自然。除了肚兜。还有外衣。中衣。小裤。她身上的衣裳。一件不差。东一件西一件地丢得七零八落。光是那满地的衣裳。就足以叫人想入非非。

    那满地的狼藉。叫归晚恨不得一头撞到床柱上。眼角抽了又抽。半晌。她虚弱无比的声音传出:“不要告诉我。那是我自己脱的。”

    林千夜笑了:“果然还是薇儿了解自己。”

    这个混蛋。归晚牙齿咬得咯吱响:“林千夜。你耍我。”

    啧。又炸毛了。林千夜却是气定神闲:“看來你真是什么都想不起來。那你肯定不记得。昨晚你还咬了本相了。”拿出那个受伤的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归晚一把抓住。发现上面确实是两个牙印。伤口有点深。想到之前气得不行了。咬了他两次的行为。竟是有些相信了。心虚之下。底气也沒那么足了:“那么我身上的衣服呢。是谁帮我穿的。”

    “除了本相。谁会有这般好心。”他这次答应得倒是爽快。甚至好心地多告知了一些她不知道的内情。“你知道本相素來有些洁癖。你又满身酒气。反正也不劳本相脱衣裳。就顺便帮你洗了下澡。”

    顺便洗……洗澡。也就是说。她昨晚又被看了个精光。归晚颤巍巍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捂住脸。林千夜。你太不要脸了。

    “你不用这般表情。本相十分后悔。昨夜一时善心大发收留了你。”只听得那个脸皮素來比她厚的人。恶人先告状道:“你说了半宿的梦话。吵得本相睡不着。”

    归晚恍恍惚惚地记起。昨晚她似是真的做过那么一个梦的。在梦里。地狱花的毒发作了。然后他來了。那样温柔地抱着她说。他來救她了。那确然是个十分荒谬的梦境。毕竟。地狱花毒已经很久沒有再发作过了。毕竟。林千夜的心上人另有其人。她对自己的身份。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清楚得很。她在他心目中。就是一只宠物。

    真是可笑。她怎么可以做那样的梦。竟然梦到他去救她。那怎么可能。

    唯一值得人心大快的是。梦中的她似乎说了很多决绝的话。虽然不至于把他骂得狗血临头。也算是出了口多年积压的怨气。

    可是……林千夜的表情。叫归晚觉得大事不妙了。

    不是吧。他……不会是听到了那些话吧。先前她就说了一句右相大人是断袖。他就把她带到身边折腾到现在。若是。梦中说的那些话都被他知道了。他。他这个小人。绝对会玩死她的。

    “我说什么梦话了。”归晚力持镇定。刚说完。她就恨不得咬到自己的舌头。笨啊。笨死了。这时候。她不是应该诚惶诚恐地道歉说“吵到了您休息十分不好意思。若有可能。下次绝对不要跟我再睡在一个房间。以防我晚上出來梦游又惊扰了您。”之类的话吗。既能把这件事一笔带过去。又用了讽喻的手法。还能刺他一刺。

    林千夜似是十分享受她挣扎的表情。火上浇油地道:“你在梦里骂本相是个大坏蛋。”

    归晚冷汗。梦里的她果真是十分有骨气呀。对着这张妖孽的脸。也能将那些话冲口而出。完全不顾忌今后将受到的打击报复。着实勇气可嘉。

    “你还说。以后都不要见到本相。”

    叫归晚缩在被子里的小身板颤了一颤。你听听林千夜这凉飕飕的口气。她为什么得为了这么个莫名奇妙的梦承担后果。在梦里过把瘾都不行么。

    “就这些么。”归晚停顿了半晌。鼓起勇气道。

    见小丫头吓得半张脸都缩进了被子里。林千夜挑了挑眉:“哦。你也知道自己说的不止这些。你还说了本相不少坏话。需要跟你一一复述一遍。”

    归晚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却是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在梦中。她似乎还承认了喜欢林千夜的。幸好。沒有叫他听见。不然。就太丢脸了。确认沒有把连丢到姥姥家后。她就有精神耍赖了:“我不记得做过这样的梦呀。”

    “可本相确确实实听到了。”

    “右相大人。”归晚干干笑道。“我确实不记得了。何况梦总是乱七八糟的。梦中说的话大多是胡话。怎么能算数呢。”

    呜……她之前能说得那么决绝。那是以为在做梦呀。现实中。她哪会名目张胆地招惹这个恶魔呢。不明智。实在是太不明智了。以后就算是做梦。她也应该对其采用迂回战术。不这么硬碰硬了。

    “胡话。你的意思是。本相是坏蛋这句话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右相大人您绝对是万民敬仰的好人。怎么可能是坏蛋呢。谁那么沒眼力劲啊。”归晚眼泪汪汪地望着他。那真挚的眼神十分有说服力。不明真相的人。也就被骗过去了。

    林千夜忍住笑:“你不想见到本相。要跟本相划清界限。这句话。也不是真心的。”

    “绝对不是。”归晚回答得斩钉截铁。总之。现在不能站错队。

    “薇儿。所以说。你喜欢待在我身边吧。”归晚完全沒有注意到他靠得极近。气息都喷到了她的脖子上。

    归晚简直要泪流满面。十分违心地点了点头。为了保住这条小命。她豁出去了。反正林千夜有心上人。她绝对不会允许他这么胡闹下去的。何况。等她拿到了那个位置。自然是天高皇帝远。他再怎么神通广大。也鞭长莫及。她不过是一只宠物。过个几日。也就失了兴致忘记了。

    目的达成。林千夜低低一笑。连人带被子一把抱起。吻住了她微微嘟起的粉唇。舌尖轻而易举地撬开她的牙齿。攻城略地。林千夜对正人君子从來嗤之以鼻。何况怀中抱着的。是他认定了的小东西。

    无妨。她现在可以口是心非。终有一日。他会让这句话变成心甘情愿。

    “唔……”归晚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耍起了流氓。手脚并用地挣扎。身上抓着的凉被却一下子松开了。衣襟散乱地呈现在他面前。林千夜眸色一深。从她所愿地松开她的唇。蜿蜒着一路向下。双手探入衣襟。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软。而后。吻住了那粉色的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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