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你要动的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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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刀的刀刃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着冷光,一看就是全新的,且锋利无比。

    我盯着那细长的刀尖,自己吓自己地在脑海中想象它捅进我肚子,可能在那一瞬间我几乎不会有任何感觉,直到血液从我身体里涌出我才会觉得痛。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那画面太美,我真的不太敢看。

    我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液,眼睁睁看着褚傲握着剪刀面带阴笑地一步步朝我逼近,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向他求饶?可我和他结怨已深,估计就算我给他磕头认错他也不会放了我。

    “怕了?”

    或许是我的表情表露了我内心的真实情绪,褚傲看出来了,他走到我跟前,剪刀的刀尖轻轻触着我的脸。

    尖锐的令人无法忽视且惧怕的触感,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头向后动了动想避开,褚傲却阻止我说道:“啧啧啧,别乱动。刀剑可都是无眼的。一个不小心,把你的小脸刮出几道印子,那我可吃不下去了。”

    “吃不下去不是正好?”我睁开眼,冷冷地笑了两声,已经怕得要死了却还是说:“比起被你上,我宁愿脸上多几道印子。”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我不应该再激怒他,可是面对褚傲这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我做不到任他予取予求。就算今天我真的会死在他手上,死之前我也不让他痛快。

    听了我的话,褚傲脸色一变,凶狠的眼神仿佛想立马弄死我一样。不过很快他又笑了,刀尖用力按在我的脸颊上,“我就喜欢你宁死不屈的样子。”他偏头抵着我的头,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颤着声说:“倔强的女人,我征服起来才更有快感。”

    我忍着恶心笑道:“征服?谁?是你的那玩意儿??”我垂眸瞄了眼他的裤裆,又看周遭的奇怪器具:“还是那些东西?”我故作娇媚地笑了一声,“别闹了,不论是哪个你都征服不了女人。”

    他神色阴冷地盯着我,“那我就看看,我能不能征服得了你。”

    说完他将剪刀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对我阴阳怪气地说“别急,等我一会儿”就走进那边不起眼的一个小房间里去,过了不到一分钟他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三脚架和一台摄像机。

    我怔了怔,心忽然狂跳起来。

    褚傲把三脚架立在我左边约五米的地方,把摄像机放上去,我看着他娴熟地调整高度和角度,忍不住又用力挣了挣手臂。

    “别挣扎了,没用的。”他笑了两声,走过来,“除非你硬生生把胳膊扯断,否则你别想它能打开。”

    我瞪着他,他突然露出一个无比正常的微笑,语气却是阴沉的:“你放心,我不会玩儿死你的。很多事情,要人活着才更有趣,不是吗?”

    “不,褚傲,你今天最好玩儿死我。”

    褚傲看我,我盯着他的眼睛,“你今天要不玩儿死我,迟早有一天我要玩儿死你。”

    “我等着。”

    他根本不在意我的话,随意应了句便把身体贴上来,双手拉开我后背的连衣裙拉链,手伸了进去。

    他的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一点薄茧都感觉不到,他在我背上轻抚。头闷在我颈间,“这有个牙印,哪个男人咬的?”他舔了一下,我奋力地动着身体,但是一点儿用也没有。他两手从后面撕破我的连衣裙,布料撕拉的声音让我的眼皮狠狠地跳了跳,紧接着他拿起旁边桌上的剪刀,把我肩上连衣裙连接的地方剪开,我全身都觉得一凉,破烂的连衣裙掉在地上。

    “胸好像比那时候大了不少。也对,那时候你才十五六,还没发育完全呢。”

    褚傲说着,手隔着内衣按在我胸上,动作几近疯狂。

    他粗重的喘息:“不过还是那时候爽,那时候你还嫩着,躺在那儿跟个洋娃娃似的。哪像现在。活活一个骚浪贱。”他抱着我在身上上下其手,他用胯顶我,解开我的内衣。

    看到我乳晕上的咬痕,他似乎变得更加兴奋,“这又是谁咬的?你们做的时候一定特别激烈。你妈不就是做鸡从良的?那你有没有跟她学一点儿床上功夫?你知道吗?我有一回看见你妈在咖啡厅里跟个小男人调情,桌子底下她的脚正给小男人的几把按摩呢。你妈真浪,你也浪。不愧是母女。要能两个一起干就更好了。我想你们??”

    他压着声音在我耳边说话,用词粗鄙不堪,低俗到了极点。

    我控制不住地在他的折磨下颤抖,我感觉他的手开始脱我的内裤,我看了眼就在我眼前的耳朵,简直就是诱惑我咬上去,不咬不是人的那种。

    于是我不负所望地张口用尽全力地咬了上去。

    “啊mdash;mdash;”

    一声堪称凄厉的惨叫,褚傲一把放开我退了两步,他捂着耳朵目光狠辣地看着我:“操你妈个贱女人!敢咬我!”随即一耳光打在我脸上,我当时就觉得耳朵“嗡”地一声。半边脸疼的发木。

    还没回过神,嘴里就被塞了个东西,是个球,连着根绳。他把绳在我脑袋后面打了个结。

    “咬我?嗯?”褚傲揪着我的头发,狞笑着,有两道血迹从他脸侧流下,我看了眼他的耳朵,欢快地笑了起来。

    他伸手摸了一把,看到血表情更加狰狞可怖,他挥手又给我一耳光,转身从那边墙上挂着的一排用具上拿了条两米长的鞭子过来。

    我毫不露怯地看他挥舞起鞭子,鞭子划破空气“啪”地抽打在我胸口,我疼得缩了缩肩膀,而由于嘴里被塞了东西,再怎么强忍也做不到像之前那样把所有痛哼都吞进肚子里。

    听见我痛苦的呻吟,褚傲眼底染上一层喜色。他又狠狠地鞭挞了我一下,我低着头,喉间挤出压抑的声音。

    “叫!给我叫!叫的越大声越好!哈哈哈哈哈??”褚傲如同疯魔了一般放声笑着,鞭子在我身上留下一道道火辣辣的印记。

    我两手死死地抓住上方手铐,一滴滴的冷汗从额头滑落到我的下巴,我痛的呼吸沉重,痛的睁不开眼睛,皱起的眉头也没办法舒展。我不知道褚傲要看我沦落到什么地步才肯停手,我觉得好像快要撑不下去了。

    “是不是受不了了?”褚傲停了鞭子,一手抬起我的下巴,他笑着看了眼我身上,手指动动擦去我嘴角流下的口水,“受不了了就跟我说一声,我们可以换个别的玩儿。你想换什么?蜡烛?绳子?”他扔了鞭子,唇印在我脸上,“还是我?”

    你?

    我说不了话,但却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从鼻子里发出冷嗤。

    褚傲脸上的自傲一下就消失了,他的手捏着我的胸:“看来你还想玩儿点别的?好啊,我们就玩儿点别的。”

    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脸,转身走向一个立在墙边的棕红色柜子。他打开柜门,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走回来。

    我不知道他又要用什么东西来对我,盯着他。他把盒子放在桌上,把盖子掀开,我看着像是一件衣服。他拿出来,还真是一件衣服,类似学生制服的水手服,不过是无袖抹胸的,又短又小,看上去有一丝情趣的味道。

    褚傲走近了:“这也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像不像你上学时候的校服?我当时只是看到这件衣服,想象你穿上的样子,就硬的不行了。是不是很好看?相信我,你穿上更好看。一定又清纯又风骚。”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锁着我双脚的锁链,可我已经失去了抬脚的力气,此时一点动作都做不了。

    他似乎也预料到了这一点,对于我被放开双脚也不防备,嘴里哼着小调就捉住我的脚给我套水手服。

    水手服真的很短,连大腿根都遮不住,也真的很小,紧紧箍在我身上,当褚傲在身后扯紧绑带的时候我甚至都觉得呼吸困难。我只低头扫了一眼就不忍再看第二眼。

    给我穿上这个,他又拿了一个带着铃铛的黑色项圈给我戴在脖子上。

    然后他站远了几步打量我,接着我发现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我眉心一跳,有种更加糟糕的预感。他脱了裤子。

    “真该在这里装面镜子,那样就能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淫荡。”他一边笑着一边赤裸走来,我皱起眉,抬头看了看那根银色钢管,微微垫脚便两手抓住,随即一个借力甩着便一脚朝褚傲踢了过去。

    我恨不能就这么一脚把他踢死,但我压根碰都没碰到他,被他躲了过去。

    他饶有兴致地说:“希望待会儿你也能这么有力气。”

    说完他便伸手抓住了我一只脚的脚踝,身躯瞬间逼近。

    我试图用另一只脚踢他,可我抓着钢管的手脱了力,整个人猛地往下一坠,两只手的手腕瞬间就像要硬生生被扯断一样的疼。

    我听到褚傲狂妄地笑了两声,勾起我的双腿抱在腰上,他单手扣住刚刚才穿上的水手服的边缘用力往下一拉,我的左胸就露了出来,画面越发不堪入目。

    他的手顺着我的脖子向下,碰到鞭子留给我的伤痕时我痛的一阵战栗,他笑着说:“你真敏感。我就这么碰碰你你就不行了?不知道下边儿是不是也这么敏感?”

    他用蛮力撕开了我的内裤,我在他的桎梏下疯了似的踢腿挣扎,嘴里无意识地发出喊叫。

    褚傲的双眼逐渐变红。“简直就像一只发情的母狗。”

    说着他扳着我的腿挺身要挤进来,一阵敲门声却冷不丁地在偌大的房间里响起。

    “少爷,有客人到。”是个佣人。

    褚傲红着眼,嘶哑着嗓音吼道:“不管什么客人,都给我滚!没看到我忙着呢嘛!”

    “可是少爷,他??哎先生您怎么上来了,不先生您不能进去??”

    佣人在外惊恐地喊着,接着门被推开,外面明亮的灯光与里面橙黄的灯光交接印出微妙的界限,我茫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沈年,不敢眨眼,怕他只是我绝望的幻觉。

    “忙什么呢?”沈年轻松问道。

    褚傲并没有因为沈年的出现而放开我,他只是挑着眉说:“忙什么你还看不出来?”

    “换了别人我看得出来,换了你,不好说。”沈年跨了一步进来把门重新关上,我发现他还穿着白天在西餐厅的那身墨蓝色正装。只是颈间的黑色领带没有了,白色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他的喉结,他说话时喉结一动一动,很勾引人。

    “怎么不好说?”褚傲问。

    沈年两手插在裤兜里慢步走进,他冷冽的双眼扫过我,眉头皱了下,我意识到自己的模样,立即扭过脸去。

    接着我听到沈年笑了声,语调轻飘飘的:“你要动的是我的人,这你让我怎么说呢?”

    “你的人?”褚傲很惊讶,我也很震惊。

    沈年应了声,淡然道:“我的人。”

    “你他妈开什么玩笑沈年!”褚傲一下放开我,动作利索地把裤子穿上,看着沈年说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说这个贱女人是你的人?你的意思是你俩好了还是你把她办了?”

    听了他的话。沈年嗤笑一声,走到我面前垂眸看我:“你想听哪个?”

    我从他的眼里看到像个破烂娃娃的自己,一点都配不上他的自己。我低下头,躲避他的目光。

    “我哪个都不想听。”褚傲冷声说道。

    “那我就直接把人领走了。”沈年歪头看了看我身上,眉头又是一皱,他帮我把水手服往上扯了扯掩住胸,然后抬手抓住手铐拽了拽,扭头说:“钥匙。”

    褚傲站在那儿没动:“沈年,今天你不能把她从这儿领走。”

    沈年笑了:“怎么?”

    褚傲说:“我还没过瘾。你要想领走她,行,等明天。明天我把人给你送到家都没问题。”

    “褚傲,她是我的人。”沈年转身,声音里带着笑:“我可没有跟别人共享一个女人的癖好。”

    “我也没有,但她不一样。”褚傲指着我,情绪有些激动地说:“你知道因为这个贱女人我成什么了?”

    沈年随意问:“成什么了?”

    “我??”褚傲一下语塞,似乎对于自己的隐疾在同性面前很难以启齿。他没有再说,只是盯着我道:“总之今天,谁也不能把她从我这儿领走。”

    “巧了。”沈年回头看我一眼,嘴角噙着笑:“我今天还就要把她领走不可。”

    褚傲面色不善:“你别为了这么个害过你的女人弄的咱俩朋友都没得做!”

    “我和你是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沈年微微笑着说道。

    褚傲的表情一下变得像吃了好几只苍蝇似的难看。

    “秦律跟你才是朋友,我跟你??”沈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不是。严格来说,我们只算认识。快点儿拿钥匙吧,我的车还没熄火。”

    “没有钥匙。”褚傲笑的分外不客气:“我说了,今天谁也别想把她从这儿领走。”

    沈年抬眼:“想让我跟你动手抢?那多不好意思。”他说着拿出手机来。

    褚傲皱起眉:“你干什么?”

    “我问问你爸手里有没有备用钥匙。”

    “沈年!”褚傲慌乱地叫了声,似乎很怕沈年找上他爸,可他还是不愿意把钥匙交出来的样子,他想和沈年商量:“你再给我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就把人放了。”

    沈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继续点着手机屏幕,没点几下褚傲就一边叫着“我给钥匙我给钥匙”一边从个抽屉里拿了钥匙扔给他。

    沈年一把接住,把手机放回兜里,然后他拿着钥匙给我把手铐打开。双手被解放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拿掉塞在我嘴里的球。

    我低着头解着绳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越解越紧,沈年就站在我跟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他越这么看我我越慌,越慌我越解不开绳子。

    过了没一会儿,我的手蓦地被拉下来,沈年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我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地放下双手,不太明白他这样的行为是否代表某种含义。

    他的身上有种淡淡的像树木一样的香气,不知道是不是香水味儿,很好闻。

    我感觉他的双手在我脑后动着,动作不太温柔,有些粗鲁,像是带着怒气。我的头发好像都被他扯下来不知道多少根。但我不敢跟他说,不敢抱怨,因为他肯把我从褚傲手里解救出来于我而言已经是最幸运的事。

    他帮我解开了绳子后便推开了我,神色疏冷,眼底有着忍耐的厌恶,似乎多碰我一下都觉得脏。

    我忍着蔓延在心底的苦涩,屈膝跪在地上看我的裙子,已经被剪成了几片破布,根本穿都没法再穿。

    我扯了扯身上遮得住上面遮不住下面的水手服,心想总比光着身子强,一咬牙一狠心重新站起来,可还是不自在的蹭了下腿。

    我咬着下唇悄咪地看了眼沈年,想问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他却正盯着我,那个眼神又恨又恶,让我一下就闭了嘴。我勉强地冲他笑了笑,他拧起眉,突然就把正装的外套脱下来扔给我。

    “穿上。”声音冷酷。

    我抱着他的外套有些发懵,怔了会儿,见他瞪着我,我忙把外套穿上。

    沈年身高约有188,而且身材很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型。我身高只有171,这段时间折腾的体重估计连100都没了,现在穿了他的外套,下摆直接到了大腿中部,衣袖都长出许多,第一次产生了自己其实很娇小的感觉。

    “你的鞋呢?”

    沈年是在问我,我抬头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光着的脚,摇摇头。

    “她的鞋呢?”沈年问那边一直脸色难看的褚傲。

    褚傲显然不太想理沈年,但大概又怕他拿出他爸来压自己,冲床那边瞟了眼。

    一双裸色高跟鞋就放在床脚。

    “还不去?”沈年睇着我。

    我抿着唇过去把鞋蹬上,走回来的时候看见那个还闪着红灯的摄像机,我把它从三脚架上取了下来。

    褚傲看见,几个大步过来劈手就要把摄像机夺走,却被同时过来的沈年一把攥住了手腕。

    他斜眼愤怒地看着沈年,猛地甩开他:“那他妈是我的东西!”他看着我:“你敢动试试!”

    “你小点儿声行不行。”沈年平淡地说了句,从我手里拿走摄像机,我一愣,叫了声“别”伸手就想抢回来,他却一手拦住我,另一手不知按了摄像机上哪个按钮,接着我听到褚傲的声音响了起来。

    “胸好像比那时候大了不少。也对,那时候你才十五六,还没发育??”声音戛然而止,是沈年关了录像。

    他看着我,眼神意味不明。

    我张了张嘴,很多想解释的话却说不出来,如鲠在喉。

    “呵。”褚傲抱着手臂笑了一声,像是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你要喜欢你就拷贝一份拿走,但是原片你得给我留下。”

    沈年看了他一眼,沉默着从摄像机里取出一张卡,把摄像机随手一扔。

    “砰”的一声,我隐约看见有崩飞的碎片。

    褚傲气的脸红脖子粗,却偏偏又不敢发怒,咬牙憋出一句:“那是老子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沈年睨着他,二话没有地拽着我的手臂把我往门口拖。

    “沈年,你这么护着她,就不怕再惹祸上身?最近你的新闻可闹的挺欢。”

    沈年头也没回:“关你屁事。”

    褚傲一下没了动静,我回头,他正咬牙恨恨地看着。我朝他缓缓露出一个冷笑。

    他怔了怔,无声说:“别得意。”

    被沈年拽着走出褚傲的私人别墅,他的枣红色玛莎拉蒂就停在门口,居然真的没熄火,原本我还以为那是随口一说。

    他强硬地把我塞进副驾驶座上,自己便一言不发地绕到那边坐进了主驾驶。

    我扯过安全带正要扣上,他一脚油门已经猛地踩下去,我整个人向后猛地撞上了椅背。

    车开的实在太快,路边的树都像连成了一片。我一直怕开快车,总觉得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平时坐顾箫的车他要敢开快我巴掌就招呼到他头上,可是现在开车的是沈年,我不会那样对他。

    我只僵着身子把安全带扣好,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来一点儿。

    这时我想起沈年似乎也没系安全带,便朝旁边看了一眼,的确没有。我看他清俊的侧脸,犹豫着开口:“??你没系安全带。”

    他冷冷地向我投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目光,脚下油门踩的更凶。虽说现在是晚上,路上没什么车了。可把车开到两百多码还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想再说一遍“你没系安全带”,又怕他会觉得我很烦人。我抿了抿唇,再看了他一眼,把自己刚扣好的安全带解开,小心翼翼地跪在座椅上,左手扶着他的椅背,右手去拉他那边的安全带。

    我努力地不让自己碰到他,可即便这样我还是注意到他的眉头皱了一下。我动作一顿,撇过脸伸长了手臂把身体前倾,觉得差不多要够到了的时候,车身突然一晃,我什么都来不及想身体就向前栽去,下一秒一只手圈住了我的腰,我被沈年牢牢地按在了怀里,什么都看不清了,只听到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好久车才猛地震了一下,终于停下来。

    我僵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事故。

    头一转,我看到沈年线条美好的下巴,他正闭着眼靠着椅背,眉头紧锁,左手搭在额头上,不太舒服的样子。

    我慌了神,忙问他:“沈年你怎么了?”挣扎着就要从他怀里起来,想看看他是不是受了伤,他却倏然睁开眼,抓着我的肩膀将我用力抵在了方向盘上。

    “嘀mdash;mdash;”

    寂静的夜晚,一声鸣笛无比聒噪。

    “你是不是想死?”沈年突然这么说,看着我的眼里有凶光。

    我的眼眶又酸又涩,但我仍然朝他笑了笑,可能看起来会有点假,但这已经是此时此刻我能做出的最完美的表情。

    我说:“我只是想帮你系上安全带。”顿了顿,我又说:“对不起。”

    他抓着我肩膀的手一紧,语气变得咬牙切齿:“顾笙,我真想掐死你。”

    我颤了颤,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低着头说:“谢谢你把我从褚傲那里带出来,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出现。天很晚了,我就在这里下车吧。你开车路上小心。”说完我掰开他一只手要下去,他另一只手却不放开。

    他冷淡地提醒我:“你还穿着我的外套。”

    我揪着衣襟的手一动,回过头看他,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连对我的恨都不再有,恢复了一贯的漫不经心,就好像这世上没几样人事物能入得了他的眼引起他的兴趣。

    我一点也不喜欢他这样。

    “我能不能借用一晚,明天洗干净给你送去。”身上穿着的水手服我实在是没胆子走在路上,人烟稀少的晚上也不行。

    沈年没看我,望着前方薄唇吐出两个字:“不能。”

    早就猜到的答案,因此内心一点儿也不失落。

    嗯,真的一点儿也不失落。

    我松开揪着衣襟的手,换了个方便脱衣服的姿势,沈年看向我,我抿紧唇把他的正装外套脱下来递给他,他不接,我只好放在副驾驶座椅上。

    外套也还给他了,我向他点了点头去开车门,“啪嗒”一声,车门落了锁。

    我愣住,不等回头沈年淡漠如水的声音就悠悠传来:“我什么时候说你可以走了?”

    我不明所以,“那??”

    “坐好,系上安全带。”沈年一边说着一边自己也扣上安全带,重新发动引擎,我茫然地照做,问他:“去哪里?”

    他声线冷硬:“搬家还顺利?”

    “??我没搬家。”

    他没再说话,平稳地开着车,没有再把车速飙到两百多码。

    用了也没多久,车已经到了我家楼下,我看了他一眼,他已经利落地解开安全带下车,我忙拿了他的外套解开安全带也下去。

    他锁了车,视线掠过我,随即两手插裤袋率先进楼,我看着他高大的身影,一边恍惚觉得这里不是我的家,更像是沈年的家,一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起搭上电梯。

    狭小的空间内,空气里到处都流动着诡异。

    我站在沈年左前方的位置,电梯壁上映照出自己看似从容的脸。我披着外套,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沈年,他是真的从容。说到底,会为他这种言行而紧张的人,也只有我一个。

    我自嘲地笑了笑,垂下眼帘。

    电梯到达我所在的六楼,我正要开门的时候沈年的手机刚好响了起来,大概是他大哥沈川打来的,因为我隐约听到对方说“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妈不放心”这句话。

    而沈年看着站在门口的我,眼里有比夜色更深沉的颜色。他说:“我今晚不回去了。嗯,我打算把前几天没做完的事儿继续做完。嗯,让妈早点儿睡吧。”说完他挂断了电话,丹凤眼没有感情地盯着我,我和他对视了不过三秒,立即转身输密码。

    门打开,我摸黑在玄关处开了灯,沈年走到客厅里站着。

    “你要喝点儿什么?苏打汽水行吗?”我问他,走向冰箱,我记得家里只有苏打汽水了。

    “去洗澡。”沈年说。

    闻言,我开冰箱门的动作一顿,扭头看他,他目光清冷地望着我,单手解着袖扣。手指就像他那天解开我衣衫的纽扣一样灵活。

    “我??”

    想说“我不太舒服”,可话才说了一个字沈年的眉心就微微一拧,我下意识地噤了声,想想,还是拿下披着的他的外套放在椅子上,走进了卫生间。

    脱了变态褚傲给我穿上的抹胸水手服,我快速地在淋浴下冲了澡,擦干水,我站在镜子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半边脸轻微红肿,印着清晰的掌印,身体上也布着刺眼的痕迹,而且刚好就集中在胸口和腹部。

    希望沈年不会被这些影响。

    我叹了口气,穿上浴袍走出卫生间。

    沈年正坐在沙发上看什么东西,白色衬衫的扣子被他解了大半露出里面精壮的胸膛,我向他走了几步才发现他手里拿着的白色纸张是那天我翻看过后,随手放在茶几上的叶疏朗的资料。

    看见我,沈年毫无征兆地笑了下,他把那一叠资料放下,然后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拍了拍自己的腿,对我说:“过来。”

    我慢慢走过去在他腿上坐下,坐稳后的一秒钟他就把我压在了沙发上,我感觉到修长有力的手指攥紧了自己的手臂,然后未来得及抬起的眼眸只看到阴影笼罩着我,彼此之间的距离。近到都能感受到他喷洒在我脸上的温热的呼吸。

    他摸过有叶疏朗照片的一张资料,“相亲对象,嗯?”他手指微动,把那张资料揉捏成一团后扔进垃圾桶,“眼光不错,居然挑上了叶疏朗。”

    “想结婚了?”

    他轻笑着:“不对。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想借叶疏朗的势力针对我?你觉得你和叶疏朗在一起后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你觉得那样我跟你之间的前仇旧恨就会一笔勾销?嗯?”

    “不是??”

    “不是什么?”沈年危险的看着我,如同高高在上的掠食者般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他微凉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带着舒心愉悦的笑说道:“顾笙,我告诉你,想用结婚这招让我收手?别做梦了。我们之间的游戏还没有正式开始,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束?”说着,手指骤然收紧,捏着肉的力道好像能渗入骨头,不见留情。

    我该怎么说呢?

    说你也要结婚了凭什么我就不能结婚?

    还是说我没想过要让叶疏朗成为我的庇护所?

    我被迫的仰起脸看着他。他强而有力的手劲令我吃痛的皱起眉,我看着那双细长又冷情的丹凤眼。他的笑似乎从来都到不了眼里。那眼神如饕餮看到了美味的食物般敲骨噬髓的一寸寸钉入我的心脏。

    我想移开眼,但下巴被他捏着动不了,“能不能,先放开我?”我艰难地问道。

    他盯着我,身形一动,攥紧我手腕把我拉了起来,让我跨坐在他腿上。我愣了愣,下意识地说:“要我主动吗?”

    沈年漠然地不说话,只是双手从浴袍下钻进。

    我低头看了眼,又看他,他的面无表情和他正在做的事一点都不匹配。我镇定了下,抬手去解他解了一半的纽扣,我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够镇定,可他的手从我的大腿到我的后背,几乎吸去了我大部分的注意力,我根本没办法做到像平时那么冷静。

    “??解不开。”我轻声说了句。

    沈年猛地压着我的背让我扑在他身上,我扶着他的肩,一偏头就看到他的脸。

    “解不开?我以为你对这种事情已经很熟练了。”他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抽掉我浴袍的系带,接着两手用力把浴袍扯开,我想起那些丑陋的痕迹,条件反射地贴着他的身体抱紧了他,我不想被他看到。

    “关灯。”我在他耳边说。

    沈年掐着我的腰,冷笑一声:“关灯?”他一手一边把我抱着他的手臂拉开,蛮横地将我贴着他的身体推离,“你怕被我看到你浪荡的样子?我早就??”他的声音停了,视线定在我的胸口和腹部。

    我挣开他的手,拿起浴袍挡在身前,勉强地笑着说:“还是关灯吧,不太好看。”说着我想去关灯,他却扣住我的腰,“褚傲弄的?”语气平平淡淡,之前的怒意似乎都没了。

    我没说话,不知道怎么说,他见我一声不吭就掰着我的手指把浴袍给我拿走,然后他的手指轻触了一处看起来比较严重的伤痕,刺痛感让我不由自主地吸了吸肚子。

    他蹙眉睇着我,我觉得很难堪。被沈年看到身体上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还是在这种时刻,比起这样还不如再来个人打断我们更好。至少不会让他心里对我产生更多的厌恶。

    “改天再继续吧。”我把那天他对我说过的话还给他,挣扎着要从他腿上下来,他箍着我腰的手却纹丝不动。

    “家里有医药箱吗?”他问我。

    我一愣,点了点头,他让我去拿来,我一头雾水地裹着浴袍去卧室床底下翻出家用医药箱放在茶几上,看着他拿出酒精棉对我说:“坐下。”

    我迷迷瞪瞪地要在沙发上坐下,他却不耐烦地“啧”了声,看着我:“坐我腿上。”

    云里雾里地又在他腿上坐下。这个事情发展出乎我的意料,我凝视着他的脸出神,直到他又把我浴袍拉开给我褪到臂弯,拿了酒精棉给我消毒的时候我才一下回过神来。

    “别动!”他呵斥了我一声,斜睨我一眼。

    我眨眨眼,不再动了。

    我从没想过有哪一天我会坐在沈年的腿上,他给我处理身上的伤痕。

    这是我连做梦都不敢梦到的画面。

    还是这本身就是一场无比美丽的梦?

    如果是梦,那就让我永远不要醒来。我愿意沉沦在这个梦里。

    “还有手??”我小声说着,把被手铐磨得破了皮的手腕伸出去,沈年抬眼看了看我,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心虚地要收回来,他却已经拿着我的手用酒精棉消毒。

    他的手法很娴熟,我也是。可我是给顾箫处理伤口熟能生巧,那沈年是为什么?

    我偏头看着他冷峻的眉眼,他似乎有所感应,一下和我对上视线,“想问我怎么突然对你这么好?”我瞬间怔然。

    “不是。”我说。因为我明白,沈年不会给我想要的答案。我想问的是你处理伤口这么熟练,是你身边经常有人受伤,还是你经常受伤?但我不敢问,我怕逾越。

    我想了想,问道:“你为什么跟褚傲说我是你的人?”

    “我不是说了?我不喜欢跟别的男人共享一个女人。”沈年淡淡睨了我一眼,向后靠着沙发。

    我笑了笑,一边拉起浴袍一边放柔了声音:“可我是你的女人吗?”

    沈年也笑:“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