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黎民百姓敬包公 断案就怕葫芦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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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民百姓敬包公,

    断案就怕葫芦僧。

    包庇坏人是违法,

    冤枉好人罪不轻。

    郭老师为自己光棍子侄儿做的那件不光彩的事,是地地道道的包庇罪。包庇罪,是指明知是犯罪的人而为其提供隐藏处所、财物,帮助其逃匿或者作假证明包庇的行为。本罪所侵害的客体是司法机关正常的刑事诉讼活动。犯罪对象是各种依照刑法规定构成犯罪的人。

    钱敬标这就像《半夜鸡叫》里的周扒皮学鸡叫,他早也不叫晚也不叫,在伙计们刚躺下去不一会儿,他就跑到鸡栏子的旁边,捏着鼻子叫起来。钱敬标找郭家法的茬儿,早也不找晚也不找,在郭家法刚转上公办的时候,他就把郭家法十几年前的老底子给端出来了。

    “还记得你做的那一件好事吗?你的光根儿侄子给人家盖屋当小工儿,下午喝酒的时候,有一个石匠讲了一个**故事。你的侄子听后就兽性大发,晚上去找一个丈夫不在家的年轻媳妇,硬要和她发生关系。年轻媳妇不从,拼命挣扎。多亏那个她劲头儿大,没有压住,被她翻上来了。你侄子看事儿不好,狼狈逃窜。

    当天晚上年轻媳妇就报了案。派出所的警察立案查找,可惜她既没看见你侄子的脸面,也没听到你侄子的声音,就成了无头案。还好,那个年轻媳妇从床上发现了一块钟山牌的手表。不用说,这就是唯一的证据。民警经过深入细致地走访,查明了你的光棍儿侄子有一块这个牌子的手表。民警下了传票,你的光棍侄子被传到了派出所。

    经过审问,你的侄子拒不承认。民警问他的手表哪里去了?你的侄子说他嫌干活儿不得劲儿,在家里放着。民警就让他回家拿来看看,他知道你也有一块钟山牌的手表。就跑到了学校向你借,并向你说明了他的处境。你明知道不能借,但看在自己侄子的份儿上,就将手表从手脖子上摘下来给了他。

    当时,民警的手里有了两块钟山牌儿手表,案子仍然破不开。他们只好继续走访调查,终于查到了你也有。于是,你就被传到了派出所。万般无奈,你只好实话实说。这样以来,你就没犯强奸罪,犯了包庇罪。多亏情节不严重,判监外执行一年,缓行一年。”

    实际上那时候有民愤的就是他的那个光棍子侄儿。案子破了,把他逮了,对他实行了制裁也就行了。没想到郭家法也受到了牵连,被判为有期徒刑一年,缓期一年执行。刚一判决,教育组的领导就找他谈了话,把他辞退了,让他回生产队里去劳动。

    郭家法一贯教学认真,在村里很有威望。他教的那个班里的五十多名学生,以及学生家长那里肯依?联名上书提出抗议:要求撤除对他的判决,恢复原职,让郭老师继续教学。民众的意愿给了办案人员及教育组的领导带来了强大的压力。

    但是,法律是严肃的。既然是违犯了,判决了,一不是主要证据不足;二不是适用法律、法规错误;三没有违反法定程序;四没有超越职权;五不是滥用职权,哪能随便撤除判决呢?对于恢复原职,教育组的领导鉴于群众的要求和工作的需要,作出了让步。让郭家法重回学校教学,由学校的校长和老师们对他进行监督。

    经过这场风波,郭老师深悔自己糊涂,痛苦得要死。缓刑期间痛改前非,表现良好,那一年的徒刑也自然被免除,享有了与其他公民平等的权利。可惜他不懂这一点,只以为那个污点就是一个大黑锅,永远背在自己的脊梁上,今辈子揭

    不下来了。钱敬标一说这个,他就吓得心跳不安,闭口无言,规规矩矩地按钱敬标的指令办,回家去种地了。

    从他现在写的上诉报告里,就可以看出他对国家的法律一窍不通,他写的这篇文章就是一个自我批评稿,一个检讨书。这样说的话,别说是转公办,他就连当民办教师的资格都没有。王学奎看过之后,重新给他列了一个写作提纲,让他按照这个提纲去写。他给自己文章起的名字叫做《我的追求》。

    尊敬的领导:

    您一定知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和追求,我的追求是当一辈子教师。能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精心培育祖国的幼苗,用满腔的热血浇灌这片苗圃。在这里育就一棵棵栋梁之才,结出一颗颗丰硕成果。

    我是1965年参加教育工作的,那年春天,我速师毕业后回到了自己的村庄——石峪村。这是一个“山高路陡石头多,缺水缺粮缺柴火。”的穷乡僻壤。

    村里90%以上的人不识字,30%的男人没有老婆。“老大打光棍儿,老二光棍儿打。老三没人跟,老四没缘发。弟兄四个爷五个,只有他爸有老婆。”

    这里信息闭塞、交通困难,贫穷落后,思想僵化,人们吃尽了没有文化的苦头。为了给我村人摘掉文盲的帽子,我回来了。找到了老支书,提出在村里办学。

    老支书用惊奇的眼睛看着我,因为从我们村走出去的年轻人多半是牛肉包子打狗——有去的路没有回来的路。在老支书看来,我真的是有点儿傻。但是,他老人家很快就反应过来——“狗不嫌家贫”。他开始用仰视的眼光盯住我,并且语重深长地说:“家法呀,你是个有心计的孩子!为了咱们村的未来,你就好好放心地干吧,我支持你!”

    说干就干,支书领着我在村里找到了一个五保户去世以后留下来的黑屋子,我自己动手在里面垒起了几排土台子。把父亲准备打桌子的一块木板用锅烟灰抹了抹当黑板,又到石灰窑挑了两筐石灰把墙壁粉刷成了白色。

    老支书爬上了山头去,用喊话筒大声吆喝:“每家每户的社员同志们都听着,我们的郭家法回来了,我们的村子里有学堂了,谁家的孩子想上学,就到五保户郭大个子那屋里去报名。就两间屋的空儿,去晚了可就盛不开了!”

    社员们一听,就像是村子里来了电影,潮水般的向新成立的学堂涌来。想上学的孩子挤了满满一屋子,门口里、窗户上、院子里到处都是人。他们有的想上学,但是进不去了。有的不想上,只是想听听稀罕,看看热闹。我被挤在一个墙角上动弹不得,没有办法,只好指挥他们一批一批的进屋,轮流上课。

    在我们国家暂时困难的逆境中,我的报酬仅是一个月五块钱的补贴,一天大队按与社员的标工给八分五厘工分。但我从没计较,克服了重重困难坚守工作工位,始终如一的工作着。从这两间低矮的茅屋里,我送走了一个又一个毕业班,一级级学生从这里出发,奔赴到祖国的四面八方。

    我的老婆身患多种疾病,孩子又小,在那个“工分儿挣了两麻袋,粮食分一蒜臼子”的年月,一家六口人的日子别提有多紧巴。有些好心人劝我:“家法啊。当这么个民办教师有啥出息?趁早去干点别的吧,要不然你就会穷一辈子。”

    我虽然对人家的好意表示感谢,但在心中却毫不动摇。我远大的理想,执着的追求我自己的心里最清楚。我一直幻想着能有几间像样的校舍,那两间教室因年久失修,梁头倾斜用木头顶着。墙壁也多处裂开了缝子,随时威胁着学生的安全。我三番五次地找村干部协商,新校舍终于破土动工了。从开工到竣工整整五十多个日日夜夜,我白天上课,晚上到施工现场看料。

    墙垒到了大平口晚上突然下起了雨,当时正值秋收季节,切了三天的地瓜干儿还晒在坡里。我爬到墙上盖墙茬子,墙是保住了,我的三千多斤地瓜干儿却全都烂了。这一年,我们全家吃的全是烂了的地瓜干儿。

    1975年春,老支书找到我说:“家法啊,十多年了,大家都看见了。你为咱村出了力就得给你回报,上级给了咱俩指标:一个是当工人,一个是当工作队员。出去以后就吃国库粮,工资也高。你家人口多,生活困难。现如今村里的文化人也多了,找个当老师的已经没有困难,你就放心地走吧,这两个指标先让你来挑拣!”

    若论个人的前途和家庭的经济收入,老支书对我的照顾无异于雪中送炭。但是,一想到我那些天真烂漫的学生们,我的心就软下来了。我感激老支书,我疼爱难以割舍的孩子,我的眼泪扑簌簌地从面颊上滚落下来。

    感情这东西就是这么怪,在别人的眼里那教室尽管是新盖的,也是清水衙门,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但是我却舍不得离开它。离开了它就等于抛弃了我所酷爱的事业。我向老支书道歉,谢绝了老支书的一片苦心和美意。

    人各有志,贵在坚持。我的父亲是大队会计,他年龄大了,想让我继承他的职务。对我告诉了他的想法。一连几次说得我心烦,用最简短的语言回答了他:“俺不。”后来他又托好多知己的人找我说情,要求我答应。我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唇舌,还是对他们说了两个字:“不干。”

    1984年夏天,乡干部主持村民投票选举。我被选进了村党委,乡党委书记推荐我当村支书。村民的信任,领导的支持,给我的压力可谓大矣。我向全大队的村民以及在场的所有领导表示:“请各位原谅,我不是当干部的料,我的本事只会当教师,你们还是另选能人吧!”

    结语:

    **犯了罪,手表作包庇。

    背上大黑锅,回家去种地。

    功劳苦劳大,穷了一辈子。

    狗不嫌家贫,追求贵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