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奇门怪术 凭空断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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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衍城百姓毕竟生出优渥之地,家中钱财富足,又有文人墨乡的积世熏陶,良善之人不在少数,一会儿工夫,老者托盘里就堆满了铜板。

    干瘦老者心满意足,大喝一声,那颗滚至众人脚下的头颅,突然双目圆睁,骇的众人大叫不已,在众人目光注视下,嗦的一下滚落回去,与女娃脖子相接,那女娃腾的一翻身,又完好活了过来。

    围观之人见的此等志怪情景,兴奋的连连拍手,还要那对父女再来一次。这次他们更加大方,掏出钱财往地上一丢,登时空地上落满了铜板钱币,那干瘦老者兴奋不已,捡起众人施舍的钱财后,抱拳道:“诸位赏识,俺就再演一次,各位老爷瞧好了!”

    又是如先前做派,围观之人无不睁大眼睛,想要看破其中玄机。只是这一刀下去之后,老头面色忽一僵,左右环顾,再看向自家孩儿,无论怎么叫嚷,女娃就是起不来。

    老者强做镇定,知道他这般行径,抢了其他在此谋生的同行饭碗,老背一弯,给周边之人行礼道:“俺初到贵城宝地,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兄弟在这而给您赔不是了!我这雕虫小技,不过是哄人玩的幻术,请高人高抬贵手放过我一马,好让俺行完功,不然俺家女娃性命就悬了!只要高人行行好,放过俺家孩子性命,俺宁愿拜您为师,终身奉养!”

    他这一番话很是真诚,众人却面面相觑,不知道谁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位高人。枯瘦老者见没人露面,很是无奈,只得对着自家女娃继续叫喊,还是纹丝不动,脖子处来开始冒出一团细密的血珠,眼尖之人看了捂住双眼漏得一丝缝隙,慌声指出那女娃异状。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进而出现骚动,巡街小吏闻讯赶来,见得此等怪景,不禁面色发苦。平衍城中常有奇人走街显技,一个个是身怀真本事的主,他一介巡街小吏不过凡身,莫说与这些奇人敌对,就是叫他靠近也是不愿。

    但无奈官职在身,众目睽睽之下若是临阵缩逃,不说自家小帽不保,更会让记恨之人找了借口,将他陷罪入牢。

    小吏硬着头皮顶上,向那干瘦老者喝道:“平衍城下王法为尊!你杀人了,跟我走一趟吧!”

    老者叫道:“官爷且等一下。这里有千人围住,俺就是想跑也无从说起。台下有高人施法镇住俺的术法,可小人还有一个本事,让俺再现一次眼何妨?”

    小吏也觉得他既是女娃父亲,自不会那般禽兽,当众人之面杀害自家孩子,于是便收刀站立,任由那老者放手施为。干瘦老者自怀里掏出一枚甜瓜籽来,左手用刀划开手臂,把瓜籽按进伤口内,强忍剧痛继续呼喊自家女娃姓名。

    女娃身体还是一动不动,脖子切口处冒出的血珠越发密集,显然是术法到了微末,压制不住了。

    干瘦老者一咬牙,发起狠来,一拍手臂,血管爆涨发红,浑身气血经由血脉涌入伤口处,却不见有血液喷溅。手臂伤口处那瓜子得了人血浇灌,立马开始发芽,顷刻间藤蔓枝叶缠绕,开出小黄花来,紧接着黄花落,慢慢生出一只小瓜来。他垂下泪来,再次环视众人,恳求道:“本不想杀人,还请高人放手吧!俺家女娃复生后,俺发誓再不踏入此城半步,这总行了吧?”

    这人接着又叫了一声女娃姓名,孩子依旧不动。

    他叹息道:“唉,既然如此,就别怪俺心狠手辣了!”

    这干瘦老者卷开袖子,拿刀轻轻一削,手臂上的甜瓜坠地,人群之中忽然现出一声惨叫。老者不去理会,又大叫了一声莫名言语,女娃应声起来,安然无恙。

    大家惊呼起来,高声喝彩,如此惊心动魄,便是见过奇人卖弄技艺的市井富商亦未曾见过,顿时再有大把钱币洒落当场。

    围观之人惊叹于那老头的幻术之惊绝,都没发现人群中有一个和尚,随着老者斩瓜一刀,头颅似甜瓜一般落了下去。随着那父女两收好钱财行李,告罪退去,人群散开,这才有人无意中被那和尚尸身所绊倒,见到地上人首两分的和尚尸体,顿时怪叫连连:“亡了,有人亡了!”

    刚有四散之势的众人复又回头,指着那和尚的尸身指指点点。那父女两听得言语,急忙一低头,遁入人群之中向外逃去。

    巡街小吏看出不对,心急如焚,拔出随身佩刀一指那对父女,高声喊道:“贼人休逃!”

    大街之上出了人命,除却胆大之人,其他一应四散而逃,压根不去管凶手何在。

    李玄冲站在人潮之中,那对父女似无头苍蝇一般随人潮而走,不料行至书生这里,发现前头又有官兵携着刀剑赶来救场,干瘦老者闷道一声苦也,前后俱有追兵分开人潮向他行来,他向李玄冲一鞠礼,忙声道:“那人自持技高一筹,搅和俺们卖艺,再三求饶不肯放过俺家闺女性命,请尊驾高抬贵手,为俺保密一二,过后必有重谢!”

    说罢,也不管书生答不答应,暗持手势,口中念念有词,一阵轻烟虚晃,平地之中竟生出两块怪石。

    怪石比之四散的人群要矮,两头夹击的官兵追到此处,本来就是凭借目光紧扣凶手踪迹,这才得以追了过来。如今这干瘦老头徒一施法,化作石头伏在地上,追踪之人顿时失去目标,茫然追到书生左右,探查一番未有发现。

    李玄冲屁股一沉,啪叽坐在两颗怪石之上,身上衣袍一展,又遮去半分痕迹。那两拨官兵追了上来,不见人影,只看见一位书生坐在这里,立时喝问道:“刚才那对父女,你见到去哪了?”

    李玄冲遥遥一指高空,喝问之人随他手势看向高空,回过神来,不禁怒道:“你敢耍我?这两人刚才还行在地上,转眼间又飞上天去不成?”

    书生点头应声,“刚才冒起一阵轻烟,浮上天空,小生大胆揣测这等高人去向,应是上了天际。”

    书生神色不似作假,官兵之中不乏有敬畏鬼神之人,小声附和道:“他们两人使的一手妖法如此神怪,飞上天去也不奇怪。”

    又有同僚赞同,是那巡街小吏,这两人有莫名奇术傍身,自个只有一身拳脚功法,竟敢叫嚣追杀讨打,要是这两人记恨,回过头来找上自己,岂不是徒惹灾祸?

    他吓得脸色发白,附言道:“这些神怪之事,有那些家伙对付,我们就不要掺和了吧?免得回过头来,招惹大祸上门,连累家亲啊!”

    听他言语,在场官兵一阵脸青,瞧那神色,应是十分赞同小吏的话。当首喝问书生的官兵,同样心生余悸,面子山却还要做足,当即一喝那书生:“既然妖人跑了,你还留在此处做甚?”

    这英俊书生当即抬手捶腿,赧颜道:“跑的累了,坐下歇会。”

    官兵尽皆无语,两两结伴散去,如何向上头禀报这处事件,却是一桩头疼之事。

    此间众人散了大半,李玄冲忽然感觉身下微动,一声粗狂声传出:“还请尊驾一挪贵腚,放俺出来。”